亨命侍婢督行者,相踵於道,芳華竟不出。於公辭歸,亨大怒,拔劍欲斬之,芳華走入壁中,語曰:“邪不勝正,理固然也。妾本非世人,實一古桂,久竊日月精華,故成人類耳。今於公棟樑之材、社稷之器,安敢輕詣?獨不聞武三思愛妾不見狄樑公之事乎?妾於此來別矣。”言罷杳然。
由此可見,這些鬼怪神異的故事,在古籍上就有記載,而且不單單僅侷限於民間的,而且鄒若衡也非常的享受這樣的故事,他其實個人是非常喜歡這樣的故事的,因爲相比於現實,虛幻一些的東西更能夠讓他放鬆心情。
不過鄒若衡雖然沉浸在自己的回憶中,而且還從其中體會着當年師父留給他的音容笑貌,可是一陣夜風吹過,又將其拉回了現實中,看着手中的《太白武要》不住的再一次除了神……
所謂的“太白”指的是就是金星,也就是《西遊記》中說寫的太白金星的原型,朝現於東稱之爲太白,夜露於西稱之爲長庚。所以小說《西遊記》稱呼太白金星爲“李長庚”。因爲自古以來,兵家聖者,亦或者是流傳於千古之間的學術流派,基本上,都會受到道家的影響,即便是儒家思想中,也是有着不可不提的道家思想的,所以說,道家算得上是傳統古文化的根源之一了。
古代兵者,著撰經典之人,也多願意以道家的思想作爲用兵的核心,或者說是因爲道家的思想根深蒂固的情況下所以即便是殺伐征討也需要符合道家的學說。所以這裡就要解釋一下,爲什麼鄒若衡師父傳給他的兵書,要以《太白武要》命名了。所謂的“太白”自然指的就是太白金星了,而之所以選擇太白二字冠名,還是因爲道教的傳說。
道家傳說中,以“太白”星爲主長殺伐的星神,同時也將其視爲兵戎之主,所以自古以來,多有兵書以“太白”二字命名,比如比較有名的就是唐代宗時,官居河東節度使,爵都虞候的著名道家思想、理論家,同時又是政、治及軍事學家,達觀子李笙的綜合性道家軍事著作《神機制敵太白陰經》,既世人口中所謂的《太白陰經》。
《太白陰經》這本書鄒若衡是看過的,因爲他所習練的武藝,雖然與兵書戰策毫無關係,但是因爲其流派與道家頗有淵源,所以作爲代表性鉅著的《太白陰經》自然而然的也就成了鄒若衡哪一流派武者的翻閱之物了,而且《太白陰經》雖然是兵書戰策,但是其內容包羅萬象,並不單單隻有兵法上的東西,亦或者是道家的道教的一些理論學說。
可是我萬沒想到的是,這一次的內閣會議的主題,竟然與《民四條約》毫無關係,或許有關係吧,當然了,這個關係袁世凱是絕對不會承認的。
楊度、孫毓筠、嚴復、劉師培、胡瑛以及李燮和這六個人,在內閣會議上的講話,以及他們所持有的堅定態度,使得原本可以略微讓衆人輕鬆下來的內閣會議,變成了一場沒有硝煙且不需要廝殺的戰場。
會議上,楊度率先向衆人宣佈,正是成立“中華籌安會”,雖然籌安會打着“學術團體”的旗號,以研究國體爲切入點,但是實際上,從他們的講話中能夠很清楚的得知這樣的一個消息。
那就是這個所謂的學術團體籌安會的真正目的在於研究“君主、民、主兩個國家體制哪一個更適用於中國的同時,對於兩者進行公平且客觀的對比,與此同時在得到合理結論後從兩者中取其優而去其劣,以爲國家體制之衡準。”
簡單一點解釋,那就是這個籌安會或者說這赫赫有名的籌安六君子的目的,就是要把現在國家實行的民、主制國家與之前幾千年來實行的君主制國家進行對比,而且與此同時,也與國際上世界各國的不同國體進行對比,從其中選擇最爲適用於中國的國家體制機構,而後使之成爲國家體制的權衡標準當然了,也是必然會實行的。
換句話說,就是如果他們研究得出的結論是君主制更適合中國國情的話,那麼就會以君主制替換現在實行的民、主制,更通俗一點,那就是假如他們得出的結論是君主制更適合中國的話,那麼中國則又會回到之前的封建王朝權利統治之下。
這是陰謀嗎?這是野心嗎?雖然這件事是有楊度六人接連的以不同的講話形式逐步透露出來的,但是實際上,明眼人都知道,這樣的大動作,是楊度他們幾個人無法進行或者說甚至是無法開啓的。
果不其然,當楊度等六人把自己的想法或者說這是一個決議已經緩慢有序的滲透給每個人的時候,最先表示出來自己的不滿亦或者是說表現出來對這件事存在質疑的就是陸軍部總長,北洋之虎,段祺瑞。
“你們的意思是,如果現行的民、主制,在你們的研究討論學術對比之後,不適用於中國果體的話,那麼就要廢除現在的現行制度,然後改爲君主制是嗎?”
經過鑑定得出的結論,這兩處槍傷應該是與死亡日期相同的時候留下的。雖然單單這麼看起來這沒有什麼奇怪的,但是換一種方式想一想的話。既然已經選擇了用鋼針了結他的性命,那麼又何必再用槍擊那?
而且還拋屍玉泉山水道,從北、京城到水道可是有着一段不近的距離的,這麼做到底是爲了什麼那?要是說害怕屍體被發現的話,雖然這是完全不可能的,但是即便是真的有這樣的因素的話。
那麼直接埋起來不是比投入水道更爲穩妥嗎?還有就是即便是投入水道的話,那麼也應該選擇下游的位置,而看樣子這具屍體當時拋屍的位置應該是在水道的上游的;無論是江朝宗也好。
亦或是他手下的那些專職暗殺的人員也好,無論是誰,就是一個天橋賣藝的恐怕也不會犯這種方向性的錯誤不是嗎?但是無論如何,屍體的身份辨別出來之後,那麼其他的問題也就算不得問題了。
楊度如此對我不單單因爲我們兩個之前的情誼,也是因爲實際上楊度在政、治上沒有一個實際的軍事靠山,而袁克定的想法與目的其實與他差不多,只不過就是對於袁克定來說,我還有臉另外一個作用。
那就是“屏風”,之所以我會是“屏風”,這個不需要說的很清楚,相信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言歸正傳,雷振春這個傢伙,這個實打實的魔鬼,他進來的做法實在是很多都叫人無法理解。
而且他的一些行爲方式上,也是叫人無法接受的,楊度對我說過這樣的幾件事,其一就是這一次的“殺戮潮”剛剛開始的時候,那個時候陸建章剛回湖北還沒有做出什麼太大的動靜,無非就是調動一些軍警對於街面上的一些人一些事進行彈壓罷了。
而江朝宗即便是到現在也沒有弄出過什麼太大的動靜,可是這個雷振春,當他接受了軍憲處之後的第一天,就弄出了一個校閱場砍頭的事來。事情是這樣的,雷振春接受了這個軍憲處之後。
他上臺之後的第一條命令就是調集軍憲處的特別衛隊,在他親自的率領之下,直撲京畿駐軍的駐防大營,而後也不容分說的,直接抓人,不過他抓的都不是一些重要的人物,短短一天時間被他抓去的就有三十餘人。
可是這三十餘人中,軍銜最高的不過纔是上尉,職務也不過就是副連長罷了;正常來講,即便是雷震出這樣的特殊部門抓人的話,那麼至少也需要拿出一定的額證據亦或是憑證,但是據說雷振春抓人的那一天,就是那麼空這手直接抓人的。
再有就是抓到人之後,無論如何都應該審理一番吧?可是人家雷振春卻沒有,審都沒審,就那麼直接的從駐軍大營出來之後,直接帶到了校閱場,而後在一陣陣的喊冤、叫罵聲中,將這三十餘人通通斬首了。
對與雷振春的這一做法,無論朝野都是議論紛紛,大致能夠分爲三個派系,其一的支持派,這其中大部分都是袁世凱的直系部下以及一些趨炎附勢的傢伙,他們認爲雷振春這樣的做法,是借用了兵法中的“兵貴神速”這一條。
還說其實在這之前,雷振春就早已拿到了這三十餘人的證據,而後纔會在他上位的第一天就使用這種雷霆手段。第二派那,則是持反對意見的,也可以稱其爲反對派,反對派的人大部分都是段祺瑞等人的直系部下。
他們認爲雷振春這樣的做法就是草菅人命,而起還是那種不分青紅皁白的無賴舉動,因爲被殺的這三十餘人中,其中有部分都是他們曾經的部下或者是學生,所以他們會持有這樣的態度也不足爲奇,更加上他們此時與袁世凱的微妙關係,就能容易解釋通了。
而第三派則是由類似於蔣百里、楊度以及和我同樣的暫時閒置的將校組成的一排,可以稱之爲觀望派吧暫時,此一派持有的意見,至少在我看來是相對公平的,因爲這一派普遍認爲。
雷振春這樣的做法其實與他到底有沒有證據或者是是不是草菅人命並沒有太大的關係,雷振春之所以會這麼做爲非就是爲了兩個字——“立威”。僅此而已。說起來雷振春雖然是內閣將領,但是他沒有兵權,而且曾同時依靠袁世凱、段祺瑞兩派。
所以大多內閣以及將校是看不起他的,而且他在軍中也是沒有威望的,他根本沒有自己的勢力範圍且不受其他人重視的情況下,那麼他想要樹立自己的威信的第一步是什麼?那麼自然就是“立威”了,而此時此刻,現在的情境下,最好且最直觀的方式,就是殺人。除此之外其他的任何方式都沒有這一招來的快,效果明顯。
不過雖然如此,這樣的個做法有效是有效,一定的弊端,那就是非常容易得罪人而且容易失去軍心、人心,在很多時候,容易成爲衆矢之的,最後落得一個人人得而誅之的下場。
不過很顯然的,雷振春此時並不在意這些,估計他想在最需要的就是樹立自己的威望、威信,以便於日後行動。
如果說上面的例子只不過就是雷振春的一種必要做法還不能夠將其稱之爲魔王的話,那麼下面要講的這個事情,相比就能夠讓他坐實了魔王的這個稱號。這件事發生的時間也不過就是前十幾天罷了。
雖然我也是聽楊度說的,但是正是因爲如此,我纔會說雷振春是一個實打實的魔王,因爲雖然我不曾親眼得見,就是僅僅是聽聞而來的,就讓我不寒而慄,其手段就可想而知了。
雷振春這一次的做法,不單單是斬殺了三十餘人那麼簡單了,他這一次真正讓我不寒而慄的還是他的滅門手段,而且在短短兩天之內,竟然就把政、府體系內的三家近百餘人滅門。
而且這不單單是殺戮,是簡單的殺戮,雖然當時雷振春的行事嚴密,有意透露出消息吧,總而言之,這一百餘人全部死去不算,主要的還是他們未死被捕後的遭遇。
那種場面楊度雖然已經對我進行了詳細的描述,可我卻不願意再一次重複出來,因爲那實在是太多餘令人感到心寒了,這樣吧,我簡單的解釋一下吧,具體會是怎樣的場景,大家自己去想想就好了。
唐代著名畫家,有着畫聖之稱的吳道子。曾做壁畫《地獄變相圖》,相傳吳道子所繪之地獄圖,上無一酷刑、惡鬼,亦無銅蛇鐵狗,悽悽慘慘慼戚,悲悲切切哀哀,皆出於人世百態。
所畫也不過就是世間人,世間事,可是卻叫人看了不寒而慄,肝膽俱裂。雖然雷振春在繪畫上沒有吳道子的境界,但是他的行爲以及做法,卻能夠給人以與吳道子所繪《地獄變相圖》相同的效果。
比如《太白陰經》中,有這樣的一段,曰:六國之君,非疏道德而親權勢。權勢用,不得不親;道德廢,不得不疏其理然也。唯聖人能反始複本,以正理國,以奇用兵,以無事理天下正者,名法也。
而後又曰:語曰:“將、相明,國無兵。”舜以干鏚而服有苗,魯以頖宮而來淮夷。以道勝者,帝;以德勝者,王;以謀勝者,伯;以力勝者,強。強兵滅,伯兵絕,帝王之兵前無敵人;主之道,信其然矣。
《太白陰經》中對於論證、遞進的關係使用的非常多,而且不單單是對於國家治理的看法,以及將帥用兵的方式,同時更是提升到了“法”的層次,遵循這個“法”就能夠得到勝利,就能夠千萬年經久不衰。
當然了,作爲道教的著作,這其中自然是少不了比如“天地不仁以萬物爲芻狗”這樣的觀點,但是值得一說的是,雖然是道教的經典之一,但是正本《太白陰經》中所闡述的道理,卻並非是簡簡單單順應自然,遵循大道那麼簡單,書中強調戰爭勝敗決定於人謀而不靠陰陽鬼神;士兵之勇怯取決於刑賞;戰爭的勝利取決於君主的“仁義”以及國家的富強。在論述將帥用兵時,指出要考慮從政治上制勝敵人,團結內部,預有謀劃,選拔各種人材,要利用地形,創造主動有利的態勢。
看起來,通讀《太白陰經》或許會感覺到這部兵書實際上他的構成內容的大部分,都是源於前人的著作,經過了整理、論辯、辯證、整合之後,說構成的兵書的大部分整體,但是實際上,想來無論是李笙的《太白陰經》也好,亦或者是其他的兵家鉅著也罷,其實其核心的內容都是差不多的,只不過就就是因爲所在的年代不同,所適用的戰術戰法的不同,以及國家情況的變化,有着一定的差別罷了,其餘的很多的還是在其中加入了作者不同的思想以及理解,其實也正是因爲這樣,有了不同作者的看法、理解、剖析,恰恰組成了千萬年來兵家永不衰敗的兵書戰策,以及赫赫威名之下的兵家輝煌。
之所以較爲詳細的介紹《太白陰經》其實就是爲了將其與鄒若衡此時手中的這一部《太白武要》相互區分,說起來,雖然《太白武要》也是以“太白”二字冠名的,但是其內容上卻是與《太白陰經》存在非常大的差異的,因爲《太白陰經》的成書較早所以其中除了一些現實意義上的戰策、方略之外,其中還包含了比如像“佔雲氣”、“佔妖星”、“祭風伯雨師文”、“風角”、“龜卜”這樣的存在超自然意義的記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