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從他的身下還能看到臟器的影子,而且他的身體散發着惡臭,我知道,這是他的脾臟破裂以後導致的。 我就這麼被小鳳仙拉着,站在雲吉班的門口,我實在是想不通,到底是如何的深仇大怨,竟然會讓這樣一條生命,如此的悽慘。
拋屍街頭其實對於我來說並不算什麼,實在是他這般模樣,令人感到惋惜且側目。圍觀的人很多,但是他們多數都在相互耳語或者是三三兩兩的低聲議論,沒有一個人上前去看一看,這孩子是不是還有救活的可能。
唐繼堯下手的第一個目標,就是貴州新軍第一標的二、三營駐南廠,唐繼堯命令滇軍在毫無因由的情況下,突然地包圍了駐南廠,而後由唐繼堯親自下達作戰命令,滇軍接到命令後,對其中的黔軍展開了瘋狂的攻擊,黔軍因爲兵力少,而且還是在沒有任何防備的情況下,所以根本無力抵抗早已做好了一切軍隊的滇軍士兵,黔軍死傷慘重。
滇軍攻擊其間,黔軍新軍有部分人展開了突圍,但是很可惜,雖然他們悍不畏死,但是卻沒有成功,最終黔軍此一部被全部殲滅。另外要說的是,當滇軍攻擊的時候,有七、八百新軍未做抵抗,希望能夠得到活命的機會,可是卻也被押往螺絲山下,被接到了唐繼堯格殺令的滇軍,用機槍全部殘殺了。
這是多麼血腥的手段啊,由此可見,唐繼堯這個人爲了權利到底會做出怎樣的事情來。
而且這還不是終止,這不過就是一個開始罷了。唐繼堯在攻擊過黔軍之後,還下令,讓全省的鄉兵一律解散,略有反抗者,一律處死,而且在這之後,唐繼堯還指揮滇軍,令他們接連的將黔軍新軍各部相繼消滅,同時,宣佈解散自、治學社,取消公口,按冊捕捉自、治、黨人而殺之。........
唐繼堯的做法首先可以肯定的是,這是存在政、治意義的,但是他所使用的方法卻是不恰當的,而且這樣的血腥政、權實際上也是無法長遠的,但是怎麼說那,唐繼堯的做法雖然不當,但是卻也有着一定的意義與必要性。總之事情都是有兩面性的,而且決不能簡簡單單那的因爲一些事情來確定一個人的功過是非。
唐繼堯對貴州的屠殺還未結束,因爲自、治、黨的主要領導、人尚未“伏法”,所以這個時候,唐繼堯毅然決然的決定,務必將趙德全等人,盡數找出,而後從以他口中所謂的“嚴法”。
趙德全字純臣。襄陽人。二十歲入清軍鄂軍,充排長。1904年調貴州新軍,任隊官。辛亥武昌起義爆發後,與彭景祥等秘密串連兵士,相機發難,被推爲新軍臨時代表。11月3日,陸軍學堂學生首先起義,推楊藎誠爲都督,他爲副都督,領兵入貴陽城。不久,楊率師北伐,他代都督。1912年2月2日,立憲黨人發動政、變,舉趙德全任都督。
“明白!”“還有。”袁祖銘又道:“通知各部,對敵軍只需要迫使其收攏部隊就可以了,不要發起衝鋒,當敵軍全部收攏起來之後,然後在集中我軍火炮部隊,對敵軍進行炮擊,這樣一來不但能夠全殲敵軍,而且我軍還能將傷亡降到最低,何樂而不爲?對了,通知我軍炮兵部署,要他們從現在開始節約彈藥,對步兵的支援嗎,定點打擊就好了,誰讓咱們在蜈蚣關奪取了不少的武器彈藥,可是戰線還長着那,不能浪費啊。”
“是!”說罷,參謀轉身離開了,而袁祖銘則是拿起了望遠鏡,看了看遠處的戰場,而後扔了一粒花生進自己的嘴裡。而後又接着剛剛哼唱了起來:“你連得三城多僥倖,貪而無厭你又奪我的西城。諸葛在敵樓把駕等,等候了司馬到此好談哪,談、談談心……”
袁祖銘如此淡然的等候着戰鬥的結局,而前線的戰鬥卻還在繼續,袁祖銘三個小時拿下黔陽的想法,是行不通了,因爲不知不覺中,天色已晚,這一場戰鬥足足打了將近一天的時間,不過即便如此,雖然在攻取黔陽的時間上沒有如袁祖銘預計的那樣,三個小時結束戰鬥,但是這一戰的結局,卻是已成定論的,那就是袁祖銘所率的護國軍已經全線佔領了黔陽!
這一次馬繼增確實存在運氣,但是必須要承認,他這一戰打的漂亮,一開始的時候,其實王文華就在想,晃州告急、蜈蚣關告急的時候,肯定馬繼增是得到了消息的,可是爲什麼他的部隊竟然遲遲未能感到增援,這是非常可疑的,但是介於護國軍氣勢正弘,所以王文華只將這個念頭藏在了心裡,而沒有對衆人講述。
現在王文華才明白過來,原來不是馬繼增遲遲未能趕來增援,而是其另有打算,馬繼增這是捨車保帥,將晃州城以及蜈蚣關先行交到護國軍的手裡,而後在護國軍奪取兩地,進兵黔陽的時候,突然的殺出,將他這一部護國軍截成兩段,首尾不得相顧,而後依仗自己兵力的優勢,對他們進行逐個擊破,從而吃掉他這一部護國軍!
馬繼增這一招確實厲害,而也正是因爲王文華清楚了馬繼增的意圖之後,這纔會導致他的病情加重,從而昏迷,其實真的,這就是天時地利人和的問題,假如現在王文華沒有生病的話,或許馬繼增這樣的計劃能夠成功,但是依舊還是能夠對馬繼增進行攻擊,甚至是與袁祖銘兩路夾擊之下,將馬繼增的部隊,迫使其逃離戰場的。
可是現在這樣的情況是不可能了,馬繼增部將全部的兵力投入到了蜈蚣關兩面的防線中,前文說過,蜈蚣關的地勢地形易守難攻,再加上馬繼增此時大批量的屯兵於此,護國軍兵力分散,且本就不佔有兵力優勢的情況下,王文華這一部護國軍確實面臨着重大危機,且有功虧一簣的可能!
袁祖銘此時已經於蜈蚣關外的北洋軍展開了激戰,其實說起來這一次袁祖銘的部隊也是沒有任何優勢的,而且是毫無優勢都不足以描述他們現在的處境,先不說馬繼增在蜈蚣關後的位置佈置了多少攔截他們去路的士兵,就是兩側的山上也都被其部署了大批的兵力,袁祖銘現在要面臨的是居高臨下的兩側猛攻擊,同時還要對抗正面的截斷道路的北洋軍的進攻。袁世凱嘆息一聲,並沒有多解釋什麼,其實楊士琦所說的這些他又何嘗不知道那?但是這又能怎麼辦,確實之前江朝宗也好還是陸建章都曾來找過袁世凱,希望袁世凱可以允許他們用自己的方式對於這樣那樣的謠言採取一個措施。
但是都被袁世凱拒絕了,他的理由很簡單,無非就是“殺人爲下,誅心爲上”,嘴長在別人的身上,你還能一個個的去封住他們嘴啊,更何況,現在的市井情況本來對於政、府就是不利的。
如果在這個時候再使用一些非和平手段的方式的話,那麼無異於等於政、府自行的表示了承認下坊間的流言,這是絕對不可以的。見袁世凱沒有回答,楊士琦也不由的嘆息了一聲,而後有一搭無一搭的對袁世凱詢問。
道:“對了,大總統,我聽說最近大公子那邊好像比之前安分多了啊,而且就是那個蔡鍔啊,也沒有了前一段時間那麼折騰了,他的那個副官啊,雖然還在江湖、廟堂上來來往往的,跑出路,但是總體看起來,他們還都是安穩的,我想,這應該算是萬幸了吧。要是這個時候再有人在內部搗亂的話……總而言之,大總統,我想咱們還是能夠繼續周旋一段時間的。”
“是啊。”袁世凱點點頭,道:“但是這一直拖下去也不是一個辦法啊,雖然現在日本方面在面對咱們積極的洽談時,也表示願意對於二十一條的條約進行一些修改,但是總的來說,還是有一個底線的,假如我們一旦超過了他們的承受底線,恐怕會適得其反啊。”
楊士琦點點頭,接着袁世凱的話,說下去道:“這個度其實並不難把握,其實前一段時間我和徐世昌一同給大總統面呈的那份分析報告上面就有一定的描述以及解釋及應對方式,至少現在看來,在這樣的情況下還是適用的。”
袁世凱點點頭,但是很顯然的他好像並不願意就此繼續說下去了,不然的話,他也不會把話頭引到袁克定的身上。“芸臺那邊啊,確實比從前要好得多,可是我現在看他不知道爲什麼,總是有一種看陰謀的感覺,我總覺得他現在正揹着我做一件大事,至於好與壞我不能確定,但是我能夠感覺到,必然是一件大事。”
“其實,我倒是覺得您多心了,畢竟芸臺還是您的兒子,他無論如何、無論怎麼做,應該至少都是爲了維護您的,我想芸臺再怎麼……他也不是小孩子了,而且他之前做那個軍官團的團長的時候,不也是有模有樣的嗎。”
“嗨。”袁世凱擺了擺手:“他那個團長啊,什麼有模有樣啊,讓他一個老爺兵去和那些老爺兵生活在一起,在一起打滾他可能不行,但是讓他冠冕堂皇的做細事情他還是能夠做的;不過你這句話說得對,芸臺畢竟也不是小孩子了嗎,可能是我多心了吧,不過,最近一段時間,我想你也應該去找芸臺多聊一聊了,這段時間實在是太忙了,焦頭爛額的,我對他也缺少關注,可能是因爲我的這樣行爲,讓他感到一些不平衡吧,自從上次他從馬背上摔下來變成了三條腿以後,他的心裡就好像總有一塊石頭似的。”
雖然袁世凱爲國家元首,統攝四萬萬生靈,以及一個傳承數千年的大國的動向,但是畢竟他還是一個父親啊,無論如何,無論他身處何等的位置,無論他對外人是怎樣的狀態,可是每每當他想到自己的兒子的時候,還總是有着虧欠,哪怕僅僅是表現在他的眼神中的。
“對了。”袁世凱又對楊士琦開口了,不過這一次卻是逐客令,當然了,其實也是爲了讓楊士琦給他把一尊“財神”請來。袁世凱對楊士琦道:“那個你送來的那份公文我看完了,你帶回去吧,然後記得讓周學熙來找我。我有些事要和他談一談,現在全國的財政問題啊,我看還是比較嚴重的,不知道爲什麼,咱們這麼節省的情況下,國家還是沒有錢,拿不出錢來,我可是要他給我一個交代啊。”
袁世凱說話的時候,雖然是面帶笑容的,但是楊士琦憑藉自己對於袁世凱的瞭解,他自然是知道袁世凱的用意的,再沒有什麼廢話,楊士琦便告辭了,約莫二十分鐘不到吧,周學熙便風塵僕僕的走了進來。
周學熙見到袁世凱的時候,袁世凱正坐在沙發上喝着茶,不過看樣子應該是冷茶,其實對於袁世凱來說,依照他的身份是絕不會喝冷茶的,可是現實上,卻真的就是如此,袁世凱此時正坐在沙發上喝着冷茶。
周學熙與袁世凱也是頗爲熟悉的,而且兩個人私交甚好,因爲周學熙的財政天賦也使得袁世凱對他另眼相看,所以只要是沒有外人的情況下,他還是可以在袁世凱面前相對放鬆的,而且他也是那種可以和袁世凱爲數不多能夠徹夜長談的人。
袁世凱見周學熙進來,並沒有急着招呼他,而是擺了擺手,權當做打招呼了,周學熙則是在此之後,忙開口道:“大總統,您找我?”袁世凱點點頭,示意他坐定。周學熙坐定之後,袁世凱這纔對他開口。
不過袁世凱並沒有直接說出自己的想法以及自己想要了解的問題,反而是恭維起他來,道:“你知道嗎,前幾天就在前幾天啊,我可是聽說你手裡面又進了一筆款子,足足三千萬,真想不到,你到底是怎麼從這個破落的地方能夠一下子收集到這麼多錢的,要不是我熟悉你啊,還真的要把你當成刮地皮的給收拾了不可。”
“哈哈哈哈。”周學熙並沒有多想什麼對於袁世凱的恭維,他還是非常受用的,但是他卻也不敢在袁世凱面前有過多的得意,所以他也只是笑了笑,而後便謙虛起來,道:“大總統謬讚了,我這也是見縫插針,一分不嫌少一百不嫌多。咱們這個泱泱大國,真的論起來,要是一人都願意拿出一個大子的話,那我想全國的財政半年之內必然有天翻地覆的變化與改觀的,到時候大總統的強軍強國的方針就可以真正的實行起來了。”
袁世凱點點頭,不過隨即便改了自己的口風,換了一番語氣的對周學熙道:“可是我想問問你,你能不能告訴我,如果現在發生一場全國性的戰爭的話,我國的財政問題上面,是否能夠承擔以及維持到戰爭的結束那?”
隨即他好像知道了什麼,反而因此鎮定了下來對袁世凱問道:“那麼請問大總統,假定中的這場戰爭,其間需要直接財政支持的部隊,包不包括各地方軍隊或者說得直接一點,那些地方上的都督、將軍們,動用他們手下兵力的時候是否需要直接的從我這裡進行財政支持。”
袁世凱略微沉思了片刻,而後搖了搖頭,對周學熙道:“這個不必,我想他們這樣的氣節與覺悟還是有的,不然的話,還真就是我袁世凱瞎了眼睛用了一幫狼崽子鎮守一方。”
周學熙點了點頭,而後又發問道:“那是否需要把財政的一部分轉移到國際態勢上來那?畢竟如果假定戰爭真的發起的話,那麼至少我們,是必須要面對國際輿論壓力的,弱國無外交啊,想要他們不在急緩的時候給咱們施加壓力,最好的辦法,也只有用錢了,咱們國家自從上古年代到現在都是白銀立國爲本的,如果把現在的財政全部轉化成白銀的話,我想應該能夠應對短時間之內的一些問題吧。但是時間要是託的長久的話,那是根本沒有可能的,而且說到底,咱們即便是真的要和人開戰的話,我想咱們國家的現在的軍事實力來講,是沒有勝算的,當然了,也絕不會輕易就範。只怕到時候又是一場魚死網破啊,只怕到時候……對了,大總統還沒有問,這一次的假定計劃的作戰時間是?”
袁世凱對於周學熙的這番話還是非常贊同的,而且對於他的見識也是非常看好的,只不過周學熙雖然嘴裡說着所謂的“魚死網破”但是實際上他還是應該處於消極狀態的,不然的話,他就不該說出這樣的一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