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傳說中的——血蓮花。
彷彿很容易就來到這裡了,但這其中的所經歷的艱難曲折或者只有護送它的人知道了。
公孫昌親自緩緩把匣子打開,動作小心翼翼,甚是謹慎。
衆人也都不由得屏住呼吸,彷彿連大喘氣都是一種褻瀆。
終於,在無數目光下盒子徹底被打開了。
不過這只是第一道工序而已,因爲裡面還有個匣子,是純金製成的,甚是奢華大氣。
接着第二道工序被打開,這才終於始見廬山真面目。
在一個純銀製成的小花瓶內插着一朵赤紅色的蓮花,隨着光波照耀流,它的花瓣發出燦燦紅光,卻又巧妙的與太陽光線所融化在一起,竟形成了一個小小的彩虹。
“真漂亮,我還以爲是很血腥醜陋的東西呢。”聽到有人忍不住的稱讚道。
不過立刻就有人反駁了:“怎麼會呢,聽名字蓮花,就知道至少不會很差嘛。”
大家討論中倒是無意間拋出了一個問題來,明明是漂亮的紅蓮花,爲什麼要叫血蓮花呢?這使得名字着實有些血腥,就算是要叫也應該是赤蓮花嘛!
這時候一直沉默着凝視着的公孫昌這才緩緩開口了:“你們可知這銀花瓶裡面所盛放着的是什麼?”
大家被問的一愣,不解。
這麼一說倒都把目光轉向了那一直被忽略的銀質紋着精美蓮花模樣的花瓶上了。不過這東西並非透明,他們即便是伸長了脖子,也愣是沒看出個所以然來。
而鬱堇離卻開口了,淡淡道:“若沒有猜錯的話,這裡面盛放着的應該是血,人血!且必須是處子體內每日最新鮮的血液。”
這話一出,衆人驚。
甚至有人倒抽了口氣,好生浮誇、奢侈!
而鍾離漫在聽到這話後,沒有驚訝,卻是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手腕。不過少頃,她彷彿想到了什麼似得,便釋然了。
公孫昌微微頷首,看了鬱堇離一眼,給了個讚賞的目光。
鬱堇離的眸子沉了沉,這也是她那日在皇宮藏書閣內那本記載血蓮花的書上看到的。
當年東武皇室之所以同意將這東西帶給毓月當成陪嫁,自然也有這方面的原因。因爲這保存的方法的確是有些麻煩與奢侈。
“既然是這樣,那就儘快製成藥給玄哥哥用上吧。”鍾離漫說道。
也不知是因爲在大師伯面前收斂,還是因這次喪父之痛而性格變得沉穩,總之,如今的鐘離漫給人的感覺較之從前倒是明顯沉穩了不少。
公孫昌卻搖頭:“不急。待其他藥材全部準備妥當後,再用銀刀割下一片來。不然放的時間久了,會枯萎的。”
衆人這才明白,好複雜。
但鬱堇離的心卻微微一沉,腦子裡像是有什麼東西迅速劃過,但這速度太快根本抓不住。
“一片?”有人抓住了主題。
公孫昌點點頭,一片足矣。
這原本是九瓣血蓮,眼下數數也就只剩下六片了。等他們再用完一次,便只能叫做五瓣血蓮了。
“那樣說咱們還是要還
回去的吧?”有人再問。
公孫昌點頭:“這是自然。”東西是從毓王后那裡借來的,並且在規定的時間內是要還回去的。
這時候南宮玄被人扶着緩步從內室走出來,他端着這那“寶貝”,嘴角勾起邪笑。
一個小小的物件,且只需要它的一小片足矣,但若少了這東西,卻能生生要了一條命!
他尚是幸運的,能有那麼多人幫忙想辦法,那麼其他一些沒有這條件的便只能等死嗎?想到這裡,他只覺得心裡一陣陣的沉悶難受。
鑑賞完畢,衆人自然也不敢再多耽誤什麼,便紛紛告退。
南宮玄卻依然凝視着那血蓮,良久後才擡頭低聲道:“師伯,我想知道他們的條件是什麼?”
這樣珍貴的寶貝,又豈是說幾句好話、求幾句情便能借來的?若是永久性的東西倒還好,而這東西則是用一次少一次。
公孫昌正在忙碌着的手微微一頓,而後嘆息:“玄兒,這件事情你就莫要管了,咱們崇陽宮還給得起。這段時間你最重要的目的就是好好養傷,聽到沒?”
這就只有對於南宮玄,公孫昌才能破天荒的說出這麼多關心的話。若是換成旁人,連多一個字都是奢侈。
南宮玄卻不從,堅持要知道事情的真相。他想要弄明白,毓王后究竟向崇陽宮要了些什麼。
終於,公孫昌還是妥協了。
他在沉默了一陣子後才緩緩開口:“他們要了一些丹藥及玉佩。”
“一些丹藥?”南宮玄淡淡反問,他修長的手指輕輕敲打着桌面,面色帶着濃濃的意味深長。
公孫昌嘆息,這孩子怎麼就這麼聰明呢?
“是一萬顆丹藥…”他那低沉的聲音帶着些許的無奈。
崇陽宮當時的理由是一時拿不出那麼多年,但毓王后卻異常痛快,答應分五年還清,不加利息。
南宮玄敲打桌面的手微微一頓,而後緩緩握成拳,最終狠狠砸了下去:“該死的!”
公孫昌沉然低聲道:“罷了,丹藥可以後再練,但你的命卻只有一條,崇陽宮的少主只有一個!不過行事切記要加倍小心,莫要再被人給暗算了纔是。”
“是我連累了你們。”南宮玄的臉上滿是自責,卻又忽得擡頭:“哦,那塊玉佩是怎麼回事?”
這般難得的機會,毓王后又是那麼聰明的人,自會將機會擁在刀刃上。
如此公孫昌便不再隱瞞,將玉佩的功能如實說了出來。
他們一直保密崇陽宮有玉佩的消息,因此連宮內的絕大多數人都不知道。甚至毫不誇張的說,就連剛剛去世的鐘離無期都不知。
但那毓王后卻不知怎地竟得知道了,只怕宮內也不乾淨了。
南宮玄聽罷眸色霎時一寒,可惡!
公孫昌嘆息:“好了,別難受了。那都是些身外之物,不必這般上心。若是想要,咱們遲早還會再奪回來的。不過眼下我最擔憂的是兩件事。”
首先是藥丸的事,倒不是心疼。
只是那毓王后所要的種類甚多,而且其中竟有接近一半都是都是毒藥。若是將那些東西用到
無辜的人身上,後果不堪設想。
屆時,不僅是生靈塗炭的問題,還意味着崇陽宮有可能背更多的黑鍋。
再者也就是鍾離無期去世的事,對於眼下本就不太平的宮內來說,的確是個不小的打擊。
而真正可惜的是,門下新一代諸多弟子中出衆者甚少,這樣下去岌岌可危吶。着實讓人急白了頭。
南宮玄聽罷倒是就這兩個問題想出了辦法。
很簡單,派人偷偷在江湖上放出消息,把這件事的原委說出來。這樣日後若是崇陽宮的丹藥害死了人,自不會第一個找他們。
至於這第二個嘛,着實有些難度,畢竟武功修爲並未一朝一夕之事。
不過倒是可以考慮將一些孤本武功秘籍傳於諸位弟子,規定在一年甚至兩年後召開比武大會,到時候選定一批可造之才,給予高位。
畢竟宮內人數衆多,也着實有些尚未被挖掘出來的人才。
公孫昌聽罷,連連點頭:“好,倒是頗有些道理,關於這件事情等我回去會再與宮主商議。”
南宮玄微微點頭,勉強笑了笑。
公孫昌不由欣慰。
這少宮主平時看起來吊兒郎當的模樣,沒想到倒是個隱匿者厲害的主兒。假以時日,定能成大器。看來自己着實沒看錯人吶!
*
眨眼間半月時間而過,南宮玄在喝了加有血蓮花瓣的藥之後,也已經痊癒的差不多了。
而鬱堇離則是趁着這段時間,沒日沒夜的開始修煉自己的武功。算算來,較之剛出山之際,明顯提升了一個階段。
但,她的身體狀況卻並不樂觀。
主要還是前段時間透支的太過於嚴重,想要補上來頗爲艱難。不過經過調理,總算是恢復了不少。
鬱堇離真是盼望着春天,待天氣溫暖之時,便是她滿血復活之日。可惜,還是需要很長一段時間。
經過一段時間的寒徹天氣,這幾日倒是正在慢慢升溫,讓人感覺舒適了不少。
鬱堇離偶爾也會到院子裡坐回,曬曬太陽。
不過清淨的日子往往不會長久,很快安靜再次被打破。
這次是南宮玄給的請柬。
鬱堇離在看到那東西后,倒是覺得好笑。若是有事直接派人過來便是了,爲何還要弄這些形勢。
不過他一向如此,從不按常理出牌,雖然這段時間明顯收斂了不少,但本性往往難改不是麼?
“主子,是出什麼事了麼?”朱兒好奇問。
鬱堇離笑,悠悠道:“他設宴請咱們去呢,說是大病初癒需要沾染些喜氣。”
當然,還有另外的目的,大師伯要回去了,算是歡送宴。二者合一,倒是不浪費。
朱兒忍不住掩面輕笑,這個玄公子呀。這身體纔剛剛好,便又要出來折騰了。看來沉寂許久的南宮府也要變得熱鬧起來了。
“那咱們去不去?”
鬱堇離起身:“自然要去,還要備份禮物呢,他剛纔在請柬內已經特意標註了。”
好吧…
時間定在三日後,倒是還有些時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