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謝某的鍊墜與羅大哥略有不同罷了!”謝峰說着從懷中取出一塊鍊墜放於桌案上。
陳浩與羅飛龍二人移目看去,桌案上的鍊墜形如星形鋸齒,顏色古樸,不規則的紋路於其上縱橫交錯,這些特徵倒是與羅飛龍的鍊墜有些相似。
羅飛龍見罷也是驚疑,於是取下頸上鍊墜也放於桌案上。陳浩擡眼看去,兩塊鍊墜大小有異,但是紋路極其相似,拿在手中,質感也十分相似。要說明顯的區別,那便是羅飛龍的鍊墜外形略大,而且凹凸不平,棱角頗多。
“這……你二人着實有趣,不但同有鍊墜,連這鍊墜也是極其相似!”陳浩看了看桌上的兩件鍊墜,頗有興趣的望向羅飛龍與謝峰。
羅飛龍聽罷不由一愣,繼而疑惑的看着謝峰道:“謝兄弟,這也是其祖上所傳?”
謝峰面露鄭重之色道:“正是!”
“怎麼有如此巧合之事,難道這是定情信物不成?”羅飛龍臉色怪異的自問道,想到這裡,羅飛龍擡頭看了看陳浩。
噗!陳浩一口茶水實在是沒有憋住,一股腦兒全傾灑在羅飛龍的臉上。
啥,定情信物?難道羅家與謝家祖上有姻親不成?但是這也應該男女之配啊,此話出自你大漢之口,着實有些滑稽……你倆大漢難道要走基情路線不成?
就連一旁的謝峰也面露極不自然的表情,爲掩飾尷尬故意側過身子,獨自品茶假裝什麼都沒有聽到。
羅飛龍幽怨的眼神盯得陳浩很不自然,於是陳浩雙手一攤作無奈狀道:“亦或是這其中有關聯也未嘗可知,你父傳與此物時,如此慎重足以說明此物並非凡物!若真如羅大哥你所說,那也應該是鳳嬌與謝兄,不是你……”
“灑家何曾說過是自己?”羅飛龍面露不悅委屈道,說着還不忘用蒲扇般的大手,抹了一把臉上的茶漬。
額……
額……
陳浩尷尬的別過臉去,對着裝傻充愣的謝峰道:“謝兄,你以爲呢?”
“兩位說笑了,即便祖輩有何種淵源,那也早已是過眼雲煙罷了……況且這或許是一種巧合罷了!”謝峰很是自然的說道,絲毫沒有把此事放在心上。
“謝兄弟說的在理,天下之大無奇不有,有此相似之物也無甚稀奇……哎,這沒有酒真是難耐,飲這等淡茶實在無趣!”羅飛龍倒是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一時間便發現酒癮上頭了。
陳浩斜眼瞥了一眼羅飛龍,沒好氣道:“你這酒貨,一日沒有三壇酒都要發瘋,豈不知這酒大傷身,鳳嬌可是早就言明,讓我督酒與你,否則豈會讓你跟隨我來到這煙花揚州?”
羅飛龍一聽自己的妹妹,便一臉的幽怨很是無奈乞求道:“灑家不過說說而已,少飲酒便是,見到鳳嬌,兄弟你可要口上留德……”
陳浩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算是應承了羅飛龍的請求。陳浩深知,若說這個世上能夠管得住羅飛龍的,那一定是其妹妹羅鳳嬌無疑了。
就在這時,陳浩擡眼看到陸長慶遠遠地向這裡走來,知道必有要事,於是略有深意道:“前日佟刺史倒是送來幾罈好酒,在客廳還未啓封,據說是幾十年陳釀……”
陳浩話還未說完,就感受到身前人影一閃,順便便向前廳而去。謝峰尚算沉穩,向陳浩簡單的施了一禮便也向前廳疾奔而去。
陳浩見二人這般猴急的樣子,不由得訕然一笑,這兩個嗜酒之人,還真讓自己遇上了。
陸長慶來到近前趕忙行禮道:“屬下陸長慶參見大人!”
“陸兄,不必客氣,何事?”
“杜府管家前來投送名刺,爲求見大人一面……”陸長慶鄭重答道。
“哦?幾回了?”
“回大人,三日來每日必到!”陸長慶鄭重的答道。
陳浩聽罷緩緩起身,走到陸長慶身邊沉聲道:“那便繼續讓他等!”說着向書房而去,待到快要消失於後院之時,陳浩轉過頭似笑非笑接着道:“若是來人飢渴,你等便配送糊漿以待之,杜府之人格外精貴,因飢渴而死在府外,本官可賠不起……”
“是!”陸長慶目送陳浩消失於後院,心中卻是格外的舒爽,能夠讓杜家如此吃癟,倒是他置於揚州十年,前所未見的盛況。
自從在太湖抓獲杜湛之後,杜府便每日必派管家前來投送名刺,希望黜置使能夠看在杜家的面子上,對杜家子弟寬而待之。
然而陳浩卻生生的不吃這一套,自己身爲黜置使,監察各州官員,擁有罷黜三品以下官員。你一個杜家便如此囂張,竟然遣一管家前來投帖,又將他陳浩置於何地。
近日關於揚州之事,陳浩做了一個詳細的章程,並且與前幾日送往京城。陳浩不知自己的這一奏章會給京城帶來怎樣的影響,但是他知道自己已經盡力了。杜棕已除,十萬兩黃金已然到手,若是皇上仍舊要讓自己感受兔死狐悲,那自己只能認了……
而此刻的長安卻是風起雲涌,各方勢力可謂是略有浮動,尤其是以崔、盧兩黨可謂是暗潮涌動。淮南節度使之死的消息,各方勢力其實早已得知,但是誰也沒有直接出招。
杜棕作爲盧氏一黨的中流砥柱,就這般的死在一個少年手中,豈能不讓盧氏衆人義憤填膺。此刻已是深夜,然盧府客廳依舊燈火通明,客廳席上數十人臉色肅然的端坐。
“閣老,此事你可給下官做主啊!”臨近首席的一位年過六旬的老者悲聲道。
說話之人不是他人正是杜棕之父杜萬山,官居御史大夫。前日便已經得到其子杜棕的死訊,白髮人送黑髮人可謂是痛不欲生。久居官場的他怎會相信表面之詞,又豈能看不出此事其中的蹊蹺,與遠在揚州的陳浩定是難逃關係,然而自己卻鞭長莫及悔恨晚矣。
首席上的盧商雙目微閉,年過六旬的他已然是風燭殘年鬚髮皆白。衆人均是默不作聲,均在等待盧商說話。
片刻的寧靜之後,盧商緩緩的睜開雙眼,環視衆人輕聲道:“衆位有何想法?”
還未等他人說話,杜萬山便急切道:“閣老,明日上朝請您做主,定要治那小娃越權之罪,即便他黜置使有罷黜道、府、州各地官員的職權,然又是誰給他就地正法的權利?”
盧商眉頭微微一皺,然後緩聲道:“杜御史,你情急生亂老夫可以理解,你不知那小娃手中聖旨所云‘先斬後奏’嗎?況且此事你族下杜權來信已然說明,是起於內訌,陳浩平叛而已……”
“閣老大人,明顯是那小子的瞞天過海之計……”光祿大夫杜謙身爲杜氏一族的成員,杜謙很是不平義憤填膺反駁道。
“哦?可有證據?”盧商饒有興致的反問道。
“這……”杜謙一時語塞,不知所云。
“可是,我兒杜棕那是一方節度使又是官職平章事,又豈是隨意處置的,定是那陳浩曲解聖意,還請閣老爲下官做主!”杜萬山說着蹣跚來到階下,跪倒在地聲淚俱下。
衆人見罷倍感憤怒,均是義憤填膺,一時間廳中頓時喧鬧非常,氣氛格外暴戾起來。
“閣老大人,這陳浩也太目中無人,竟然如此無法無天,下官認爲應給予嚴懲!”尚書左丞沈夢星移步上前恭聲道,言辭懇切頗爲正義。
“閣老大人,下官以爲幾位同僚所言極是,即便他是白大人門下,也不可讓其胡作非爲,此乃動搖我等根基之禍患……”太常少卿嶽子封聲色俱厲的剖析其中要害。
“閣老大人,下官附議……”
“閣老大人,下官附議……”
一時間整個大廳之中過半官員均是附議,均是希望閣老表態,懲治遠在揚州胡作非爲的陳浩。
盧商聽着衆人的議論,眼神之中卻是深深的失落,擡眼看看了一直久久不語的盧綰,眼神之中略帶詢問。
盧綰執掌戶部官居要職,是盧氏一系中下一代的後起之秀。年僅不到四十便能身居要職,除去自帶的派系關係之外,自身能力也是不可忽略的。
盧家之中盧綰排位最小,父母早亡的他一直以來備受家族欺凌,然而如今的成就也是最爲閃耀的,也是家族衆人望塵莫及的。因此風燭殘年的盧商,一直對盧綰很是看中,儼然有了盧氏下一代領導人的趨勢。
盧綰見自己叔父的盧商注視着他,知曉這是在詢問他的意見,於是便起身施禮道:“下官以爲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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