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徐來,明月高懸。陳宅院中,陳浩揮舞着手中的鐵槍,可謂是疾如風、快如電,再配上自身習練的形意拳步伐,當真是相得益彰。
陳浩以前便很喜歡槍這種兵器,尤其喜歡三國忠勇趙子龍,隋唐銀槍俏羅成,南宋精忠嶽鵬舉。然而現在便是個圓夢的大好機會,羅鳳嬌乃是羅成後人,自然會羅家槍。
“不錯嘛,沒想到你對於習武倒是有那麼一點悟性,但是與本姑娘相比,還是差了點!”羅鳳嬌不知什麼時候來到後院。
陳浩絲毫沒有理會羅鳳嬌的調侃,待一路槍法練完這纔拿着鐵槍到亭中坐下,喝着泡好的茶水道:“你不覺得此話有些多餘嗎?你教的槍法,自然比不過你!”
羅鳳嬌聞聽不由得一陣惱怒:“按你意思,就是本姑娘藏着掖着了?”
陳浩眼神中狡黠之色一閃而過,藉着夜色掩蓋了過去:“教授武藝,自古那個不是留一手?有句話說的甚是有理‘養兒防老,積穀防饑,師父留手防徒欺!”
羅鳳嬌此時可是氣得不輕,本來這些時日悉心教導陳浩習練羅家槍,可是到頭來卻沒落下一句好,反而落得一身怨言。讓本就脾氣火爆的她如何不憤怒。
見羅鳳嬌正要說話,陳浩一擺手直接打斷悠然自得的說道:“其實也沒什麼,張紅鸞比你好多了,咳咳,你可打不過她……”
陳浩見此刻的羅鳳嬌像暴龍一般,杏目圓瞪,柳眉倒豎,兩隻秀拳緊緊相握,隱隱有骨節相挫的聲音。
陳浩心道,一個玩笑而已,至於這麼較真嗎?隨即一想,可別玩過火引來無盡的追殺,於是緩和語氣道:“額……不過我也知道,羅家槍本就是爲戰爭而生的,樸實無華,招招無花俏……與那等江湖之人自然沒有可比性!”
果然陳浩剛想到追殺,卻見羅鳳嬌從旁邊的兵器架上抽出長槍,也沒停留便刺向陳浩。槍勢之狠,令陳浩爲之咂舌。
見長槍刺來勢頭不小,陳浩不敢大意。於是挺槍而上,便與羅鳳嬌戰在了一起。一邊招架一邊急忙道:“鳳嬌,方纔只是說說玩笑,切莫這麼大火啊!”
然而陳浩的勸言羅鳳嬌一句話也聽不下去,卻見長槍在黑夜中猶如游龍一般,點點寒星向陳浩撲來。
“喂,鳳嬌啊,當真只是玩笑,羅家槍法從不外傳,你能教授與我已經是感恩不盡了,怎麼會貪心不足呢?”陳浩說着心中懊悔,只是一個玩笑罷了,沒想到這妮子這麼較真。
羅鳳嬌不聽還罷,一聽更加憤怒,於是槍法更加迅猛,較之之前顯得更加迅猛。
鐺!
一聲脆響結束了這場戰鬥,陳浩的鐵槍被羅玉鳳崩飛,一點寒星抵在陳浩咽喉三寸處。
“鳳嬌……你……”看着對面羅鳳嬌冰寒的眼神,陳浩失聲道。
就這樣二人四目相對,短暫的沉默之後,羅鳳嬌的眼神逐漸恢復了柔和,繼而慢慢放下長槍,背過身去,低聲道:“張紅鸞之所以能敗我,除了你說的原因之外,況且那時,沒曾想她會痛下殺手!……”
羅鳳嬌欲言又止,放下長槍便離開後院。其實還有一個原因她沒有說,那便是,當時陳浩的存在擾亂了她的心神。
陳浩看着羅鳳嬌遠去的背影,心中難免有些愧疚。何必拿張紅鸞的事情戳開傷疤呢?羅飛龍鍾情張紅鸞,羅家的槍法她自然熟知七八成。
羅鳳嬌一人獨自回到廂房,坐在梳妝檯旁愣愣的看着銅鏡中的自己,自言自語道:“肌膚之親卻不追究爲了什麼?千里同行至京都爲了什麼?不惜染天花照顧一非親非故之人,又是爲了什麼……竟然拿紅鸞騷蹄子與本姑娘相比……”
說着說着羅鳳嬌的雙眼開始朦朧,接着兩行清淚滑落指尖。而此時月明如盤,夏蟲淺明。
第二日清晨,羅鳳嬌打開房門,擡眼一看卻發現陳浩坐在臺階上,不由得爲之一愣。
陳浩聽到開門聲,起身一臉尷尬的歉意道:“鳳嬌,昨晚……真不是故意激怒於你,只是個玩笑罷了!”
“算了,本姑娘心寬體胖,不與你計較!”羅鳳嬌見陳浩大清早前來道歉,身上仍有露水,便知他早早的便來了,於是心中的怒火便消去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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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浩看着一臉滿不在意的羅鳳嬌,心中當真有些過意不去。這一路走來,眼前的這位女子一直伴隨在自己左右,爲了月瑤的病情,一直無微不至的照顧着。這其中的情意,他又怎能不知。
奈何在陳浩的心中已認定了林月媱,其他人很難在心中留下一席之地。所以陳浩很怕到了無法避免的時刻,自己又該如何應對。
就在二人談話之時,家裡的管家陳昇急急忙忙的向這裡走來。因爲林月媱的病情漸漸好轉,陳宅裡的人氣也旺了不少,然而陳昇卻是陳浩最看重的。因爲在不知林月媱病情如何之時,所有人都作鳥獸散,也只有陳昇鐵了心留在陳宅打理一切。
“少爺!門外縣令大人來訪!”
“哦?看來該來的終於來了!”陳浩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道。
“阿升,引縣令大人在客廳喝茶,待我換件衣服自然過去!”陳浩說完便向廂房而去。
“是!”
待陳浩來到客廳,卻見廳中不但坐着縣令王百川,還有兩人陳浩因爲頗爲熟悉,正是於珪與白世言二位。
“三位貴客臨門,有失遠迎,恕罪恕罪!”陳浩趕忙上前搭話。
還未等王縣令說話,白世言卻站了起來佯作微怒道:“陳賢弟,你獨自離開白府,倒是逍遙自在。可是苦了家父嘍!”
見陳浩一臉疑惑,於珪呵呵一笑解釋道:“賢弟,倒也沒有什麼,就是皇上久見你不入宮見駕,便派人詢問,幸好白世伯替你解釋一番!”
三人在京都之時,便已兄弟相稱。二人此次前來風塵僕僕,定然是有事相談。果然在談論一些客套話之後,三人便把來意說明。
“賢弟,你可知東瀛獻寶一事?”白世言問道。
“皇榜早有明說,小弟略知一二!”
於珪喝着茶,一臉失魂落魄的道:“可惜百日之期限將要臨近,奈何我煌煌大唐竟然無人能替聖上分憂,我等枉讀聖賢書!”
“於兄,你言重了!所謂術業有專攻,也無需自責!”陳浩見於珪失魂落魄的樣子,於心不忍的安慰道。
“賢弟,我二人也是奉了聖命,遍訪各地名士,路經此地,先前聽聞賢弟居住於此,便來探望!”白世言倒是比於珪灑脫許多。
於是白世言便把棋盤與古琴的外觀圖形與味道、色澤,均一一向陳浩說明。白世言此舉,一是想看看陳浩的反應,也許陳浩可以也不一定;二是希望陳浩能幫助他們在太和縣周圍尋訪名士。
衆人相談一個時辰,最後於珪略有歉意的起身說道:“聖命在身,也就不多做打擾,見賢弟無事,我二人便就此尋訪各地。待此間事了,你我兄弟三人再相聚痛飲!”
說着二人便起身準備離去,就在此刻陳浩一臉認真道:“若是小弟可以完成兄長的心願,是否賞臉在寒舍敘談一二!”
陳浩在皇榜張貼之日,便對此次東瀛獻寶有了一些瞭解。加上顧師言吐血而死,之後又衆多棋手離奇死亡。敏銳的陳浩卻嗅到了暗中陰謀的味道。又經白世言的仔細描述前兩寶,心中便有了計較。因爲這三寶,他解得開!
聞聽此言,三人不由身軀一震,繼而呆呆的站在原地,許久才轉過身子,以一種懷疑與吃驚的目光看着陳浩。最先疾步近前的於珪,手指顫抖的握住陳浩的手激動地說:“賢弟,當真?”
陳浩微微一笑,輕輕的點點頭。
“賢弟,果真能解一寶!”白世言也情不自禁的失聲問道。
“小弟何時匡過兩位兄長?不過糾正兄長一下,不是一寶,是三寶!”陳浩一臉自信的看着白世言。
王百川愣神片刻之後,不禁失聲大笑:“我大唐有救了,天朝有人矣!哈哈哈!”
接着陳宅裡傳來四人的爽朗笑聲,讓陳宅裡的僕人們也不由瞠目結舌,昔日威嚴有加的縣令大人,何曾有過此等等失態之時。
“那賢弟趕快隨我回京!”於珪一臉興奮的拉着陳浩。
“可以,但是小弟還有私事未了,除非……”陳浩一副爲難的樣子,欲言又止。
“除非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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