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揚州可謂是民聲四起,不過不是民憤而是感恩。陳浩將在監軍府查獲的地契全部各歸其位。並將揚州幾處房契也隨之變賣廣施於百姓。得到陳浩實惠之人無不感恩戴德。又加之陳浩雷厲風行的關押杜家之子杜湛,讓其所犯罪行公諸於世,使其揚州百姓唾罵杜湛之餘,也使得陳浩的少年青天之名廣爲傳揚。
陳浩聽聞百姓送於他‘少年青天’之時,不禁搖頭苦笑,百姓永遠都是最愚昧的,同時也是最善良最淳樸的。會因以訛傳訛的謠言而盲目羣起攻之。同時也爲他人的一點恩惠而感恩戴德。
陳浩看着窗外的青天,他知道就是此刻,自己纔算徹底的坐穩了揚州……
“大人,杜林杜將軍門外求見!”陸長慶來到書房躬身道。
“哦?幾人、着裝、神情……”陳浩低頭繼續揮毫着手中筆,依舊迅速的揮動手腕沒有擡頭。
陸長慶心領神會繼而鄭重道:“隨從一名、便服、雙眉緊皺略有陰鬱……”
“哼,引進客廳,本官片刻便到!”陳浩輕哼一聲,隨後淡淡道。
“是!”陸長慶躬身退出,轉身離開了書房。
陳浩片刻筆鋒收勢,隨意將毛筆扔在了書案上,頷首自語道:“早知今日何必當初,此次而來,只會徒增笑料罷了!”
說到這裡嘴角露出一個淺淺的弧線,眼神之中多了一絲難以琢磨的東西。左手附於身後,移步向前廳而去。
清風徐來窗簾浮動,一縷清風吹動桌案上墨跡未乾的宣紙。悠然飄落在地上,在陽光的映襯下,兩行詩句顯得尤爲醒目:風力掀天驚濤浪,只須一笑免神傷。
客廳中杜林坐立不安,極力掩飾鎮定,卻依舊將擔憂之情顯露於臉上。這位黜置使大人竟然插手其中,杜林便知曉此時恐怕有些棘手。自己的兒子杜湛被關押於大牢之中,至今卻無法見其一面着實有些焦慮。
本認爲憑着杜家的影響力,黜置使陳大人會忌憚三分,於是便遣管家前來投名刺。可是讓他沒有料到的是,這位年少的黜置使竟然如此不給情面,愣生生的將自己的管家晾在門外三日之久。
本來以他杜林的脾氣,早就帶領兵將大鬧監軍府了。然而就在他躊躇滿志之時,卻從京城傳來消息,密令衆人不得爲難黜置使陳浩。杜林無法便於今日特意登門拜訪,希望這位陳大人能夠網開一面。
“哎呀呀,原來是杜將軍,有失遠迎還望勿怪纔是!”陳浩一臉微笑的拱手向杜林走來,態度甚是謙和。
“不敢當,陳大人若如此,可是折煞杜某了!”杜林雖然不滿陳浩,先是傳言陳浩勾結杜權密謀奪走了他的節度使一職,接着便是把自己的兒子關押至大牢。但是現在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也只能笑臉相迎。
“呵呵,那杜將軍請!”
“請!”
待二人落座,奉上香茗,陳浩便於杜林攀談起來……
“杜將軍,雲麾將軍大名本官可是早有耳聞……”
杜林尷尬一笑,便接着道:“都是些許虛職罷了,今日杜某前來是關於……”
還未等杜林說完,陳浩便打斷道:“杜將軍可否與本官講解一番軍中之事,本官年少,甚是嚮往軍中的傳奇事蹟!”
“額!陳大人也無需瞭解,大人之纔將來必是百官之首,又何須知曉這軍中之事,杜某不過是一閒職,所謂傳奇趣事甚是不多……還望陳大人見諒!”
陳浩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道:“原來如此,倒是本官唐突了!”
“陳大人,杜某今日前來拜訪,是請大人……”杜林見陳浩沒有在轉移話題,於是便起身行禮直接說明來意。
然而陳浩卻沒有給他說完的機會,直接擡頭饒有興趣的打斷問道:“杜將軍可知這揚州之地有甚美食,本官於揚州也有不少時日,但是卻無緣品嚐揚州的特色美食!額……杜將軍你臉色怎會如此的差?”
此時杜林的臉色確實有些說不上的難看,一次次的被陳浩打斷話題讓他很是憤怒,但是他知曉此時是有求於人。於是不敢表達自己的憤怒情緒。這纔有了這幅紅裡透青的豬肝臉。
“陳大人,您就饒了杜某吧,杜某隻有湛兒這一個犬子,還望大人開恩,給湛兒一條生路!”此時杜林不在繞圈子,直接言明扼要直抒胸臆。
陳浩見杜林這般模樣心中不禁冷笑,但是臉上卻是有些受寵若驚道:“哎呀呀,杜將軍此言可是折煞本官了。本官雖擔任黜置使,但卻無權過問命案審理。本官已將此案交予判司司法參軍劉大人,杜將軍應與劉大人交涉纔是……”
陳浩當日將杜湛抓獲之後,沒有在監軍府多待便將杜湛送往揚州判司,爲防止揚州上下官員沆瀣一氣,陳浩嚴令司法參軍劉大人,任何人未經允許不得探監。
說起這州府的官員制度,陳浩起初還真是有些眩暈,這大唐的官員體系可謂十分龐大。對於陳浩這種沒有官場經驗的人,記憶這些着實有些困難。雖然陳浩覺得有些無奈,但是卻也頗感幸運。若是自己重生宋朝,那官品混亂累贅的時期,估計會讓自己奔潰的。
各州的最高官員爲刺史,其下屬僚佐主要有上佐、判司和錄事參軍。所謂判司其實是指司功、司倉、司戶、司兵、司法、司士六參軍,與朝廷尚書省六部相對應,具體分管州的官吏考課、禮儀、賦稅、倉庫、戶口、驛傳、刑獄和工程水利籌各個方面的事務。
司法掌控一州的刑獄,劉大人接到黜置使陳浩的命令,自然不敢怠慢,所有杜家探望之人,一應拒之門外。而明日便是判刑之日,有着陳浩提供的罪證,杜湛被判死刑是毋庸置疑的。若非如此,杜林也不會此刻如此火急火燎。
“大人,還請高擡貴手,杜某感激不盡……”四十餘歲的杜林此刻見陳浩百般推攘,知道自己再不放下身段,恐怕就真的白髮人送黑髮人。於是起身來到近前,屈膝跪下乞求道。
陳浩面露微笑的臉瞬間停止了笑意,隨後變得清冷,繼而沉聲略有怒意道:“你兒杜湛犯了大唐例律,本官又何德何能高擡貴手,莫非本官能高於律法不成?”
“大人息怒,只求大人高擡貴手撤去罪證,到時便可保犬子平安!杜某這裡有些許薄禮,還望大人笑納……”杜林唯恐陳浩不答應,於是從袖中取出兩張飛錢,雙手奉上遞與陳浩。
陳浩眼角微微的抽動了一下,但是卻沒有作聲,接過飛錢擡眼一瞧,頓時陳浩的瞳孔瞬間放大,因爲上面的面值各是五十萬兩白銀!
杜林最善於察言觀色,否則也不會有今日的地位。見陳浩的表情,便知曉眼前的陳大人,已然被自己的厚禮撬動了那顆貪慾之心。
“若大人能夠寬宏大量,待犬子平安回府後,杜某願意再奉上厚禮以答謝大人的恩德!”杜林一臉笑意的奉承道。
陳浩慢慢的回縮瞳孔,慢慢的露出一絲笑意,擡眼看了看杜林一眼道:“杜將軍好大的手筆啊,杜家果真財大氣粗,本官着實受寵若。有句話說得妙,‘美酒紅人面,金銀動道心’,仙道之人均無可避免,我等凡人也不能免俗。”
“陳大人果然高才,此話說的至情至理!”杜林見陳浩有如此想法,一顆心總算落下大半,只要貪財就好辦,待到此間事了,再報這屈辱之恨也不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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