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項舉措其實是在宋朝才得以實施,如今陳浩將其搬上大唐科舉的桌案上,爲的也是替天下寒門士子出口氣。之所以最後提出天子門生一說,其實陳浩心中有着自己的打算。此舉既稍許的杜絕官員之間的裙帶關係,也算是爲了讓李渼心安。
有人常說爲名聲所累是自命清高,其實不然,如今陳浩已經覺得名聲太大,並不一定是件好事。若不是他的權利以及名望到了令人忌憚的地步,相信李渼也不會如此對待他。因此此次擔任主考,他可不想這一屆中舉進士都成了他的門生。雖然看似光鮮實則被其所累,這燙手的名譽不要也罷。
之後幾日裡秋闈科考如期進行,爲了不中途出現舞弊現象,三場考試分三天考完,而這三日裡所有舉子不得出房門半步。而這三場所考校的分別是時務策、詩賦與文章,待考完之後,衆多考生紛紛遠離自己待了三日的考房。
這一次科考陳浩不但親自出題,而且專門派人巡迴監督,如此一來既可以杜絕題目泄密,又可監督考生私下抄襲。而即便如此仍有不少考生考場作弊,最後陳浩毫不手軟將其一一抓獲,並且根據舞弊考生口供,牽扯出不少官員,之後矛頭直指國子監祭酒範廷峰……
一百餘名考生連番落網,幾十名官員也依次被拉下了馬。如此轟動的事情可謂一時之間震動朝野,更是讓衆多名門子弟惶恐不安。期間令狐綯與盧匡二人出言阻攔,陳浩卻毫不留情的入宮請示李渼,李渼聞聽勃然大怒,下令陳浩將有關人等押往大理寺,三司會審之後若情況屬實,一律斬首示衆以證綱紀。
令狐綯與盧匡二人見是聖上旨意,也不好再出言阻攔。陳浩每每抓獲尋私官員,疑惑捕獲舞弊考生,都會直言是奉聖上旨意辦事。一時之間參加科舉的寒門考生,都紛紛對當今聖上歌功頌德。而一些存有案底的官員們,也是人人自危惶惶不可度日。
當溫庭筠與嶽孟二人走出考場後,都不由得長出了一口氣。看着一衆考生與官員紛紛落網,溫庭筠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微笑。
“飛卿賢弟喜形於色,看來已然成足在胸了!老朽在此恭賀了!”嶽孟花白的鬍鬚在風中飄散,三日的科考讓他仿若瞬間老了十歲。
看着一臉疲倦的嶽孟,溫庭筠拱手鄭重道:“那就借嶽兄吉言了,溫某觀嶽兄雖略顯疲態但神情自然,想來也是得心應手……”
“呵呵!是啊!這些年來科考,從未有過如此思如泉涌,至於能否高中只能聽天由命了!”
“呵呵!未曾想一場科考竟然嶽兄如此釋然,難得難得啊!不過嶽兄也不必擔心……”溫庭筠一指從身邊陸陸續續被押走的考生與官員,繼而自信道:“這些蛀蟲已除,你我的希望還是很大的!”
“先生說的乃是至理!”溫庭筠話音剛落,從道路旁走來一名少女,此女正是溫庭筠的學生魚幼薇。魚幼薇碎步來到近前,先是向二人施了一禮,隨後便嫣然一笑接着說:“這三日裡,慧蘭可是聽說了呢,當今聖上對於這屆科考很是重視,先生未出考場前,就有不少考生與官員,因徇私舞弊被押往大理寺!想來此次先生與嶽伯定能高榜得中!”
就在溫庭筠與嶽孟二人相視一笑之際,從考場裡走出一人來,人還未有來到近前,傲慢之聲已經傳來出來:“就憑你們也想金榜題名?”
三人循聲望去,卻見從考場走出幾人,爲首之人一身華服青衣罩體,身邊的跟隨着幾名考生,這些考生也均是錦衣華服,個個趾高氣昂不可一世。此人正是當日在觀壁石下,爲難溫庭筠與嶽孟二人的魏博通。
溫庭筠聞聽不禁眉頭微皺,繼而訕笑問:“那魏公子就一定金榜題名了?”
“廢話!魏公子才華冠絕衆人,此次定能獨佔鰲頭!豈會止步於金榜題名?”一旁的一名考生很是孤傲的說道。
右側的一名考生接過話茬道:“魏公子此次可是意在狀元而來,豈會是爾等末學之人所能比及?”
“……”
紛紛擾擾戲虐不堪,魏博通很是受用的走下石階來到近處,輕搖摺扇瞥了二人一眼,最後將目光落在魚幼薇的身上:“溫庭筠,未曾想到你教出了這等才貌並佳的弟子,着實是讓本公子很是意外!”
“哦?魏公子竟然知道溫某?”溫庭筠雙目微眯,眼中已生出一絲慍怒。
“知道?呵!哈哈哈!溫庭筠,你也太高看你自己了!你溫庭筠做得那些不修邊幅之事,又豈是爲官之風範?不過讓本公子倒是新奇,多次應考你均替他人舞弊,爲何此次未有幫襯他人?是自覺誤人子弟,還是人越老邁膽子越來越小了?”
魏博通自從當日在觀壁石下略受奚落之後,心胸狹窄的他可是將溫庭筠給記恨上了。回去之後便派人調查溫庭筠,這一調查魏博通才知道,這個鋼須黑臉鬼就是科舉界有名的人物。除了文采斐然賦有天才,其中最爲著名也最爲匪夷所思的就是,這溫庭筠多次在考場替九人作弊,而且直到最後無人知曉他是如何做到的。
溫庭筠對此也不氣惱,反而心平氣和的深意道:“只因此次不需要罷了!”
“哦?呵呵!溫庭筠,本公子承認你甚有才華,然若是想金榜題名,恐怕是癡人說夢了!”說道這裡,魏博通衝着魚幼薇狡黠一笑道:“不如這樣如何,你溫庭筠只要將魚幼薇送於本公子,本公子可以保你榜上有名!”“是嗎?看來這科舉是爲你而設的,不如本官送你一間牢房如何?”魏博通話音剛落,就聽見身後有人沉聲說道。一更。-- by:89|1005443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