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氣氛有些不對, 莊主金彧忙調解道:“一碼事歸一碼事,來人,先請南宮護教!”接着他忙湊到謝陽身旁小聲道, “墨雪公子乃武林驕寵, 聰穎絕倫, 怎可能輕易屈身慕影教主, 只怕是慕影故意激怒我們罷了, 切莫上當!”
謝陽點點頭,回道:“多謝金三爺提醒,是謝某莽撞了。”
隔了一會, 幾個莊裡面的下人將遍體鱗傷的南宮擡了上來,當看到南宮身上豁然大開的裂口時, 葉墨還是皺了皺眉, 出聲問道:“是誰做的?”
一旁的崆峒掌門千隴散人笑道:“魔頭, 這話,應該問問你自己纔對吧?”
葉墨朝南宮看了一眼, 只見南宮緊閉着雙眼,絲毫使不上力氣,這才發現他的傷口有些似曾相識,竟是鞭痕!
“你仔細看看,他身上的傷可是你們影教魔器血棘藤造成的, 難道, 不是你自己狂性大發, 連自己的手下都不放過?”
葉墨冷笑道:“如果我要他死, 根本不需要自己動手。”
有人出聲附和道:“指不定是練那魔功練到走火入魔了, 動手傷了自己的下屬都不知,慕影, 你早已修煉而成了棘影訣,卻假意說什麼棘影訣被盜,想逼我們爲爭魔決打得頭破血流,好不要臉的反間計!”
聽完那人的話後,蘇桓輕聲道:“原來南宮不過是誘餌,爲的是引慕影出現罷了,我看他們真正的目的也不是什麼爲民除害,而是,見識到魔影強大的功力,紛紛開始垂涎棘影訣,想仗着人多搶魔決!”
身旁的藍夜輕撫着肩上的白莽巨蜥,回道:“他們怎麼想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我就是想來看看傳說中的慕影到底有多厲害!”
蘇桓笑道:“可惜他們打錯算盤了,魔影和慕影根本就不是一個人,棘影訣也不在慕影手中!”
“啊?你你你的意思是,練棘影訣的另有其人,不是慕影?”
蘇桓點點頭,看着一身雪白的葉墨,微微一笑。
葉墨緩緩朝場中走了幾步,邊走邊抽出懷中的雪翎絲,開始慢慢戴在手上,雪衣飄逸,傾城絕美,只見他淡淡啓脣道:“然後呢,各位還有什麼義正言辭的理由?”
識趣的人看到慕影戴手套的動作立馬就知道噤聲了,個別不知死活的還在那叫喊着:“我們自然是要替天行道,誅滅魔教,焚燬魔決!慕影,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說時遲那時快,那人的話剛說完,便聽見“喀拉”一聲,他的下巴瞬間脫臼,只見他張大嘴一臉驚恐得看着笑得萬分邪惡的葉墨。
“下次說話前,先想清楚,哪些該講,哪些又不該講。”葉墨很是閒雅得拽了拽雪翎絲的邊緣,出手之快竟沒人能夠看清。
謝陽握劍站出身道:“邪少,今日在場之人都是爲了討伐你而來,識相的話就繳械投降,我會向請在場的前輩求情饒你一命,否則就別怪我們以多欺少了!”
葉墨好笑道:“就憑你們?”
“還跟魔頭廢什麼話,直接殺,我們人多,他武功再高也沒用!”話落,就有人揮刀朝葉墨揮砍而來,刀如裂帛,正要劈砍至葉墨肩頭時,葉墨的身影忽然如鬼魅般一閃,衆人一疑,忽見葉墨的身影霎時出現在那人上方,葉墨勾脣一笑,一手抓住那人的後領,輕輕一提,一下就把人翻身摔了出去,那人摔在遠處的石柱之上,再也爬不起來……
蘇桓拍拍藍夜的肩膀,無比振奮道:“帥啊!”
在場的人紛紛驚歎不已,葉墨的身法之快,速度之疾,根本就無從琢磨,連影子都看不清,讓人防無可防!
葉墨拂了拂毫無塵埃的衣袖,看着幾大門派的領軍人物,微微一笑道:“你們一起來吧。”
話落,少林達摩院的衍空大師,武當大弟子劉殷豐,峨眉首席弟子李靜茹,風月五子之首謝陽紛紛出招,襲向場中巋然不動的葉墨。
葉墨微一凝神,身影一閃,滑至衍空身側,衍空隨即出拳迎向,出手如弓發箭,招招強勢硬氣,每一下都發出內勁之聲,弗如鶴鳴,葉墨笑道:“少林猛鶴拳,靠得是兩臂抖動之勁,舉意不舉力,記氣不記形。”話落,他忽得閉上眼睛,衍空襲拳而來之時,葉墨推就往過,往自己身上一帶,然後就勢一推,明明沒有用太大的氣力,卻將衍空一下擊出老遠……
一旁的武當弟子劉殷豐皺眉道:“借力打力……你竟會太極拳?”
葉墨兩手緩緩在空中畫了一個圓弧,腳步一劃,雙臂一振,瞬間,勁氣凝結成了一個明顯的兩儀形狀,只聽他淡淡道:“以靜制動,以柔克剛,避實就虛,借力發力,隨人則活,由己則滯,劉道長,我說的沒錯吧?”
劉殷豐哼了一聲,揮刀迎向,刀似幻影,讓人看不清虛實,葉墨雙眼一眯,毫不費力得用手指輕彈幻影中真正的刀身,“叮”的一聲,刀響不已,葉墨笑道:“玄虛刀法,實則虛之,虛守實發,不過,一旦破了你的幻影刀術……”話落,葉墨伸出兩指,手法極快得在每一處幻影並指一折,原本虛晃的幻影一道道瞬間消失,葉墨壞壞一笑,忽然拉住剩下的刀刃往後一仰,一直在後方想要用峨嵋刺突襲葉墨的李靜茹收勢不及,一下子刺中了劉殷豐的手腕,劉殷豐吃痛,手中的刀一下落地。
蘇桓狂拍藍夜的肩膀道:“帥呆了,真是帥呆了!”
藍夜忙按着蘇桓的手道:“痛痛痛,你給我輕點!”
李靜茹見自己誤傷武當師兄,急忙問道:“劉師兄,你沒事吧?我沒想到這魔頭如此狡猾,剛纔用我們峨嵋派的涅磐功破了你的玄虛刀法,現在又……”
葉墨笑道:“峨眉功法介於少林陽剛與武當陰柔之間,亦柔亦剛,內外相重,長短並用。只不過,在我看來,峨眉的武功委實花哨,太小家子氣……”
李靜茹嬌斥道:“狂徒,休得胡言,辱我師門!”話落,峨嵋刺便在手中疾旋迎向葉墨。
葉墨閃身後退道:“峨嵋刺也不過是想要迷惑對手的虛晃兵器,依我看,應歸類於暗器更爲妥當……”
“你!”李靜茹羞怒道,“看招!”
葉墨閃至謝陽身旁,握住他的一隻手道:“如何,謝大少,我讓你領教一下真正的風月劍法?”
謝陽還來不及答話,葉墨已然握着他的手揮劍迎向峨眉李靜茹。
“刀行厚重,劍走輕靈。劍法最重要的就是劍意,風月劍法尤甚,既有風掣雷行之速,又有月白風清之意,相斥又相承……”話落,葉墨抿脣一笑,握着謝陽的手揮劍輕輕鬆鬆得一挑,劍氣如風,劍影如月,瞬間就擊下了李靜茹佩戴的耳環,接着不等任何人有所反應,他反手隨意一削,握着謝陽的手做了一個超大幅度的仰身,李靜茹的峨嵋刺瞬間脫手,疾速在謝陽的玄鐵寶劍上打着旋兒,葉墨帶着謝陽又是信手一揮劍,動作輕靈無比,又似帶着幾分酒後的肆意瀟灑,一下將峨嵋刺甩了出去,釘在正想要出手偷襲的崆峒掌門千隴散人的頭頂之上!千隴將頭頂的峨嵋刺拔下來,嚥了口口水,灰溜溜得跑一邊去,再也不敢打慕影的主意……
藍夜驚異道:“這招是風殘月雨!天啊,這天下究竟還有什麼武功是他不會的!”
蘇桓很是驕傲得笑道:“他是天才!”
李靜茹見自己的武器被葉墨削走,即刻怒目而視着眼前的兩人。謝陽忙辯解道:“李師妹,我我……我不是故意的!”
葉墨邪魅一笑,湊到謝陽耳邊低語了一句:“謝大少,想不想看看她裡面的肚兜是什麼顏色?”
謝陽臉上一紅,剛說了個“不”字,葉墨已經出劍劈下了李靜茹的衣釦,然後他一手打了個響指,李靜茹沒有束縛的衣物當即散開,露出裡面粉紅色的旖旎光景……
蘇桓咳了一聲,看着藍夜道:“真是個低級趣味的小毛孩!”
藍夜疑惑道:“小毛孩?”
蘇桓道:“我是說他行動像個沒長大的孩子……”
被當衆看去內裡光景的李靜茹羞愧難當,緊緊捂住自己的衣服忍着眼淚跑離場中,謝陽一愣,慌忙追了上去……
葉墨側頭站在場中,微微笑道:“如何,還有沒有想要上來試試的?”
莊裡一片鴉雀無聲,在見識了葉墨高超的武功後還有誰敢不自量力上去迎戰的?
藍夜輕撫着白莽巨蜥,看着場中的葉墨泛起星星眼道:“沒想到這個邪少武功這麼厲害,而且還精通各家所長……天哪,我太崇拜他了!以前還覺得人家管我叫‘小慕影’是罵我,從此以後,我要以這稱呼爲榮,誰不這麼叫我我跟誰急!”
蘇桓:“……”
見無人應答,葉墨揚脣一笑,說道:“既然沒人再上,那我便將人帶走了。”
說完,正想去將身受重傷的南宮扶起,卻突然聽到有人鼓掌的聲音。
“啪——啪——啪——”
所有的人紛紛轉身,朝着聲音的發源體看去。
山莊的屋頂上坐有一人,右腿掛在左腿上,兩手高舉萬分優雅得鼓着掌。
雪白的長髮隨風飄蕩,一雙血紅的眼睛凌厲滲人。
從領口延伸而出的黑色荊棘圖騰攀沿上了他的臉頰,詭異森冷。
葉墨冷冷看着屋頂上的人,不說一字。
隔了一會,場上纔有人驚異得喊道:“是魔魔……魔影,魔影跟慕影居然是兩個人!”
屋頂上的魔影無視其他人的目光,直視着場中最引人矚目的人道:“慕影教主?”
葉墨皺了皺眉,隔了一會,還是點了下頭。
魔影笑道:“打得真是漂亮……只是不知,我有沒有資格作爲邪少慕影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