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靜儀上次能進到御書房,是因爲她給了守衛一綻銀子,而今天她看到,原先的那個守衛竟然不在了。
被換了?
長情說過,每次看到魏靜儀,能踩一腳就上去踩一腳。
她笑得賊賊得:“魏婕妤,你好呀。”
“貴……貴妃娘娘。”魏靜儀福了下身,然後嚇得直後退。
“魏婕妤,你幹嘛一直後退呀,本宮又不是什麼洪水猛獸。”看到魏靜儀這個樣子,長情心裡就很爽,步步緊逼她。
蘇邑讓她不要隨便得罪那些有家世有背景的宮妃,但她魏靜儀現如今可什麼都沒有呢,什麼平鄉候,安定候,你們都留着給本宮慢慢玩,玩死你們。
魏靜儀被她逼到牆角的角落裡,她的婢女想過去替她擋着,小允子一個眼神過去,立馬嚇得站在原地不敢動。
“娘……娘娘,臣妾……要回去了。”在魏靜儀心裡,長情何止是洪水猛獸呀,起碼比洪水猛獸要可怕一千倍。
“魏婕妤是來見皇上的吧,可是皇上不想見你,對不對,哈哈,”長情笑了起來,頭上的紅寶石墜子一直晃着,晃到了魏靜儀的眼。
她竟然大着膽子說了聲:“貴妃娘娘也見不到皇上的。”
“是嗎?”長情笑容不減,用眼神示意了下小允子。
小允子立馬就上前,對門口那兩個守衛說:“你們進去稟報皇上,說貴妃娘娘求見。”
其中一個守衛想都不用就說:“皇上說了,任何人不得打擾他。”
魏靜儀心裡忍不住小小地竊喜了一下。
小允子有些不高興了:“放肆,你問都沒問就敢擋我們貴妃娘娘,你是新來的吧,這麼不懂規距,小心我們在娘娘在皇上面前參你一本,讓你吃不了兜着走。”
那個守衛確實是新來的,不知上任的時候被人如何教導了一番,就是昂着頭不準任何人進去。
對面那個守衛可能當差久了點,看到如此美麗的貴妃娘娘,想了想,躬身說:“娘娘稍等,容奴才進去稟報一聲。”
“哼,”長情對着魏靜儀哼了一聲,可魏靜儀閃了下眼,認爲還不一定呢。
很快守衛就出來了,臉上帶着笑容,非常恭敬地說:“貴妃娘娘,皇上有請。”
“哈哈哈……”長情叉着腰笑了起來,笑完之後再看向魏靜儀,手慢慢伸了出去。
魏靜儀的第一反映就是,後退一步,然後捂着臉。
她是被打怕了。
可長情那戴着寶石指套的手卻勾住了魏靜儀脖子上的珍珠頊鏈。
“這麼漂亮的東西你不配擁有,”長情冷了臉色,她以後會慢慢把她所有的好東西都毀光,像魏靜儀這麼虛僞的女人,骯髒與下賤才最適合她。
長情猛地收手,那串珍珠就被扯斷了,蹦蹦地跳下來,一顆顆瑩潤生輝,爭相在地上跳舞,然後不甘地滾落到角落裡,從此任人踩踏。
“哼,”長情放過她了,然後走進了御書房,在經過那個進去通報的守衛面前時,說了句:“小允子,有賞。”
小允子掏出一塊銀子,然後給了那個守衛。
守衛接過,一直呵呵地笑着,站在他對面那新來的有點不淡定了,昂着的頭也慢慢往下,看着那塊大銀子。
“你不知道,這貴妃娘娘是皇上的心尖寵,你敢攔她,真是不想混了。”
“可是皇上說了,任何都不能進去。”
“那個任何人,是除貴妃娘娘之外的,跟哥學着點,哥不會害你的。”
於是這個御書房的老守衛,成功收了新來的做小弟。
長情一進去就聽到皇上在跟人談話。
她刻意放慢了腳步,聽到一人在說:“皇上,羅大公子回京了,皇上要怎麼安排呢,要不是微臣有意透露,禁軍統領的位置空缺着,這羅大公子估計沒那麼輕易回來。”
“朕自有安排,你先下去吧。”
“微臣告退。”
“皇上,”長情柔柔地喚了一聲,然後看到一位戴着三品官帽的大臣退了出去。
“愛妃,”崇貞帝一看到她眼裡就浮起了笑意,他合上奏摺,伸手去牽她。
“臣妾怕皇上累着了,特意帶了點鮮果過來,讓皇上休息一下。”
長情走路也會擰腰,但她擰得恰到好處,不妖媚,不嬌作,有點矜持,也略顯風情,畢竟不是少女了,她已褪盡了青澀,一舉一動都可以媚惑人心。
“愛妃學會關心朕了,”崇貞帝直接將她拉入懷中。
長情坐在他腿上,笑着靠入他懷裡,然後抓了個鮮果,放到皇帝脣邊:“皇上說得什麼話,臣妾一直都很關心你的好不好。”
崇貞帝抱着她的肩,然後就着她的手咬了一口果子:“愛妃一直很關心朕,朕還真沒看出來啊,哈哈。”
長情嬌嗔他一眼:“皇上這樣說,臣妾就走了,再也不來了,哼,”她說着還真有起身的意思。
崇貞帝忙按着她:“愛妃別鬧。”
他抱着長情吸着她身上的女兒香,這種香味總是讓他沉迷,可是卻不知爲何,總是若有若無,有的時候抱着她又聞不到,有的時候又聞到得到。
長情嫌戴着指套不好抓果子,就想把它卸掉。
剛想動,崇貞帝卻已握住她的手,幫她一個個卸了下來。
她的手纖長白皙,還有些肉肉的,看得他忍不住放到脣邊親了又親。
“唉……”長情咬着果子卻嘆了口氣。
崇貞帝見狀問她:“愛妃的妹妹好點了嗎。”
她又嘆了口氣:“太醫說,沒那麼容易好。”
長情轉過身子抱信皇帝的腰:“皇上,要不是姐姐,臣妾就可能沒命了,臣妾晚上做夢都會夢到那條蛇,臣妾好怕呀,臣妾不知道到底得罪了誰……”她說着‘嗚嗚’地哭了起來。
有的時候女人的眼淚也是非常管用的。
“愛妃別怕,”崇貞帝將她越抱越緊了,還拍着她的身子,似乎是說又似是喃喃:“再等一段時間,再等一段時間就好了……”
長情終於知道他身上爲何總是有淡淡的墨香了。
因爲他桌上放了兩方硯臺,兩塊大大的墨,桌上那支筆還吸飽了墨汁。
邊上堆着厚厚的奏章,都有翻動的痕跡。
他是一個很勤勉的帝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