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長情一人站在那裡,由於想得太入神了,沒看到前方一隊宮人走了過來。
“大膽,看到皇后娘娘還不跪下行禮!”
嚇了長情一跳,由於側着身,方纔面紗被她撩起來了,所以後面的宮人也只看到她的側臉。
長情反應快,立馬將輕紗放下來,轉後轉過身。
“你是什麼人,還不快跪下行禮,”太監尖稅的聲音響道。
看這儀仗還真是皇后的,長情有種熟悉的感覺,曾幾何時她也如此威風過,可爲何那時自己不覺得威風,反而看着別人覺得威風。
人爲什麼這麼奇怪。
“大膽!”那狗奴才又衝她叫了一聲。
長情看去,中間那個就是皇后,因爲她穿着鳳袍,百鳥朝鳳的圖案異常華美,裙裾繁複一層又一層,頭上也戴着滿頭的鳳釵珠翠,卸下來得好幾斤呢,加上這身繁重的鳳服。
這個皇后腦子沒病吧,逛個花園也穿成這樣,她不累嗎?
不過長情更加堅定了這個皇后不受寵的猜想,因爲沒有帝王寵的她,只能靠這身鳳袍來撐場面了。
“好大的膽子,你敢直視本宮,”那皇后往前走了一步,腳上的鞋子都綴滿華麗的明珠。
長情披着錦襲,撒花長裙及地,一看就不是宮裡人,更加不可能是什麼宮女,一時衆人猜不出她的身份,倒不敢隨便爲難她。
不過皇后就不一樣,她認爲這個莫名的女人敢這樣直視她,是對她權威的挑戰,於是惱怒地發了一句話:“把她給本宮按下去!”
長情看着上前來的兩個侍衛,不由得後退一步,不過她心裡是不懼的,當皇后的滋味她也體驗過。
“你們兩個下賤的奴才也敢碰我!”長情說出這樣一句話。
沒想到兩個奴才還真就不敢來了,面面相視了一下,都在猜測這人是何許身份。
“大膽,敢不聽本宮的話,”皇后說着竟然親自走來了。
“把她給本宮按下去!”這個女人是有多享受別人給她下跪呀。
忽然一聲:“你們在幹什麼。”
這聲音微啞低沉,是一把很有磁性的男聲。
衆人一看紛紛跪地:“參見皇上。”
連皇后都立馬低眉順耳,福身行禮。
“都在這裡幹嘛呢,”崇貞帝負手走來,身形修長,挺抜如樹,身後自然跟着一個太監。
皇后福着身,其他人都跪着,唯獨長情直直站在那裡,
“回皇上,一個大膽的刁民冒犯了臣妾,臣妾就想讓她學學規距。”
“是嗎?”皇帝微眯着眼,一回頭就看到長情,深遂的眼眸居然浮起了一絲笑意。
然後問皇后:“皇后說的刁民就是她?”
“回皇上,是”
長情戴着面紗呢,怕他幹嘛,他看着她,她也看着他。
見那皇帝笑意消失,又恢復威嚴不可侵犯的樣子:“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冒犯皇后。”
長情不語,
“皇上恕罪,皇上恕罪,”秦香終於吐完了,吐得一乾二淨,一出來就看到這種情況。
“皇上恕罪,”秦香也是福身行禮,“皇上,她是陪臣妾來逛這御花園,絕無冒犯皇后娘娘之意,都怪臣妾沒教她規距,所以才讓皇后娘娘誤會了。”
“是這樣嗎,”皇帝問。
“是的,是的,”秦香連連點頭:“她只是不懂規距而已,還請皇上莫要怪罪她。”
長情不由看着她,因爲秦香是真心維護她。
皇帝凝視着兩人半晌,然後回過頭去對他的皇后說:“既然如此,皇后就不追究了吧。”
皇后躬身說:“是。”
長情清楚地看到,皇帝那雙高挑的眼尾掃過皇后那身妝扮時,眼裡生出一種厭惡。
“愛妃你怎麼了,好像臉色不好。”
秦香吐得臉都快青了,自然臉色不好。
見皇帝去扶秦香,長情識趣地退到一邊。
崇貞帝就這樣一路扶着秦香到了她的毓秀宮,長情也像空氣一樣跟了回來。
“皇兄,”鳳卿然看到他皇兄來了,然後又緊張地看了眼跟在後面的長情。
女宮扶過秦香,崇貞帝就坐到一邊,看了眼他三弟,又看了眼長情,說道:“老三,你的女人冒犯了朕的皇后。”
“啊,”鳳卿然一時沒聽清。
長情在心裡罵了一句:“好小氣的皇帝。”
“哦,她膽子真夠大的,待臣弟回去好好收拾她。”鳳卿然看着她壞壞地笑道。
“你到是敢呀,”長情嬌嗔了一句,落落大方地坐到鳳卿然身旁。
皇帝看她的眼中越發似有深意,說道:“老三,你什麼時候被女人吃得死死的。”
“呵呵,”鳳卿然沒想到長情敢當着他皇兄的面說這樣話,只好訕訕笑了兩聲。
“老三進宮,怎麼也不來朕那裡,秦貴妃這倒是來了兩次了,看樣子你們交情貌似不錯呀。”崇貞帝得笑得有點奇怪。
鳳卿然又幹笑了一下:“呵呵,哪裡,哪裡,是臣弟的愛妾同秦娘娘交好,臣弟不過代她來看看罷了。”
說什麼好到共享一個女人,其實也是介意的吧。
“是嗎,”皇帝轉着酒盞,眼尾看向長情:“上次太后同朕說,你這個愛妾也是出身東俞皇室,身份不一般,不知跟朕的秦愛妃是何關係呢?”
關心則亂,秦香插了一句口:“皇上不知,她是臣妾的妹妹呢,她跟我同姓呢,皇上不是知道嗎。”
“哦,是嗎,原來是愛妃的妹妹,那身份自然不一般了。”
長情怎麼感覺這個皇帝是在套他們的話呀,還有鳳卿然怎麼跑去跟太后說她出身東俞皇室呀,這不是作死嗎。
她想着不由得在桌下踩了鳳卿然一腳。
鳳卿然在心裡哀呼一聲,本王還不是想給你這小女人一個名份呀,真是冤枉。
果然皇帝又開口了:“既然是愛妃的妹妹,爲何上次在朕面前自稱是摩梭族人,還終日戴着面紗。”
鳳卿然手心都出汗了,不知該怎麼開口,秦香心裡也揪得緊緊的。
長情姿態優美,伸手擺平他一直轉在手裡的酒盞,然後給他倒了一杯酒。
“皇上,這您就不知道了,我們是堂姐妹關係,我們的父親雙雙戰死之後,堂姐被皇后娘娘帶去了宮裡撫養,而民女則跟着母親回到了她的孃家,其實是民女的母親是摩梭族人,民女因自小長在那裡,所以自然也要遵守摩梭族人的規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