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園·西寧閣】
閣中焚香優雅,暖爐融融,江景抒獨自一人安靜地坐在案前閱讀書經,厚厚的狐裘包裹着那清瘦的身子,修長的指尖隨意翻過一頁書經,而後端起一盞紫砂淺抿,舉手投足風骨悠韻,獨具傲骨,放佛世間最清淺的一隅。
紅燭搖曳着最後一抹光芒漸漸暗去,一瞬間,整個房間落入漆黑一片,寂冷的月華從窗臺掉落到房間的每一個角落,映出一個冷漠的影子。
江景抒平靜地將案前的燭臺重新點燃,溫暖跳躍的紅色火苗映入他那淡泊清冷的眸中,彷彿連暖融也化爲清幽。
房中重新明亮起來,他攏了攏身上的狐裘,目光不由自主地飄向房門,只是定了一瞬便又回到書經中,房中僅剩“莎莎”的閱書聲。
子夜雪漫,寒意襲人,忽然傳來“叩叩叩”的敲門聲,劃破雪夜的安寧。
“進來。”江景抒淡淡地應了一句,似乎早就預料到會有來客。
門啓風嘯,寒氣襲入暖閣,連燭光也顫動起來,來人連忙將房門關起來生怕江景抒再次受涼,他看向那挑燈夜讀的人,不滿地說道:“怎麼大半夜還在看書?”
“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
“書中自有秦子緒。”
江景抒擡眸望着那一身墨色狐裘的男子,眉眼染上清雅的笑意:“胡說八道。”
來人正是秦風,雖然年方二十,臉蛋還略顯稚氣但整個身姿挺拔,一身沉色狐裘更是襯得英姿勃勃。
“若不是書中自有秦子緒,我的小抒怎會這麼晚了不就寢,還在看。”秦風調侃道。
“貧嘴。”江景抒沒好氣地說道,“你不也這麼晚不就寢,還跑過來。”
“你病剛好,哪像我,三天不睡覺都行。”秦風得意地拍拍結實的胸脯,也在江景抒面前坐下,他擡手撫了撫江景抒那還有些蒼白的容顏,心疼地說道,“怎麼還是這麼虛弱,有好好喝藥調理嗎?”
“大病初癒,哪能一下子便意氣風發。”江景抒安慰道。
“別太操勞,安心調養,你一病我就沒好覺睡。”秦風無奈地說道,言語之間盡是柔情與疼愛。
江景抒笑而不語,爲秦風斟上一杯熱茶便重新把目光投向手中的書經,不打算再理會這個幼稚的少年,而秦風一手端着茶杯暖手一手撐在案上托腮,目光溫柔地看着面前那恬靜俊雅男子,每一寸都讓他深愛不已,
“在想什麼?”江景抒頭也不擡,但能感覺到秦風那灼熱寵愛的目光。
“想你。”秦風看着江景抒寵溺地笑起來,眼眸彎彎如月牙,似乎就這樣靜靜地看着對方的低頭看書的樣子便很滿足。
“秦少爺說起情話,真是信手拈來。”江景抒淡笑道。
“我就對你說過情話。”秦風喝了口熱茶,曖昧地說道,“小抒啊,我們談談正事罷。”
“說說看。”
“打算何時與我圓房.....”
話音還沒落盡,“啪”的一聲,一本書直直地往秦風那笑盈盈的臉上飛去。
“多讀點聖賢書。”江景抒頭也不擡,抿了一口茶,優雅清淡地說道。
即使被當頭砸了一本書秦風也不惱,眼神中滿是熱辣辣的愛意,他笑容曖昧而溫柔:“小抒總是害羞.....”
“啪”的一聲,又一本書直直地砸到秦風臉上。
書落下,秦風依舊保持着一臉笑意,無賴地繼續說道:“喏,惱羞成怒了。”
果不其然,話音落一本書又朝秦風臉上砸去,而這回秦風學聰明瞭,敏捷地側身一躲,搖搖頭嘖嘖道:“你這小沒良心的,就是這樣報答本少爺的?”
“啪”的一聲,毫無防備地秦風再次被書砸中了,他臉上得意的笑容還沒退去,整個人呆在原地,好半天才反應來。
“幸好你不會武功,否則武林又多了一個大魔頭。”秦風哀怨地說道。
江景抒擡眸看向那似是有火氣的秦風,若無其事地平靜說道:“生氣了?”
“絕對沒有。”秦風連連搖頭否認,溫柔深情地望着江景抒,“我愛你還來不及,怎麼會生你的氣。”
江景抒對秦風的含情脈脈毫不動容,冷冷淡淡地說道:“那行,把書撿一撿。”
“誒!知道了。”秦風笑容滿面,任勞任怨,依舊開開心心地幫江景抒把地上的書撿起來放回桌案上,忍不住小聲嘀咕起來,“你大爺的。”
“你說什麼?”
“沒啊。”秦風一臉無辜呆懵,“還看?該就寢了,身子這麼弱還敢熬夜。”
“你管我。”江景抒瞥了一眼秦風。
“你打我罵我砸我使喚我都可以,但是這個我倒真要管你。”秦風嚴肅起來,立馬起身走到江景抒身邊,絲毫不給對方反抗的機會直接將其橫抱起來。
“你幹嘛....秦子緒!你放我下來!”江景抒躺在秦風懷裡不滿地掙扎起來,清美的眉眼帶上哀怨之色。
“看不出江先生還如此嬌蠻。”秦風看着懷裡的江景抒輕笑道。
“我困了自然會睡,你放我下來!”江景抒瞪着秦風。
“這個不能由着你,以後你何時就寢,我說的算。”秦風霸道地說道,武林世家的少爺自然力道驚人,輕輕鬆鬆地把江景抒抱回牀上。
江景抒一脫離秦風的禁錮便坐起身子,剛要下牀便被秦風一個嚴肅威脅的眼神憋回去,只能安靜地坐在牀上。
秦風細心體貼地爲江景抒脫去狐裘,他執起江景抒的手深情地吻了吻,曖昧地笑道:“自己乖乖睡,還是我點你睡穴?”
看着秦風那毫不掩飾的曖昧情意,江景抒那蒼白的臉色染上不自然的紅暈,下意識背對着秦風躺牀上拉起被子。
“傾墨~”秦風寵愛地喚着,隔着厚厚的被
子也把江景抒甜蜜蜜地抱在懷裡,他狠狠地吻着對方那紅透的耳根子纏綿地吮吸。
江景抒渾身一顫也不敢亂動,長睫輕顫,氣息也急促起來。
直到那白淨的脖子被吮吸纏吻出一個曖昧的吻痕,秦風才心滿意足地放開,他依依不捨地把臉貼到江景抒那紅透的臉頰上,二人氣息滾燙纏綿在一起。
“傾墨。”
“嗯?”
“或許你不信,但我真的愛你。”
江景抒渾身一震,不自然地垂下眼眸,他緊緊抓着被子半天說不出一言迴應。
“好了,就寢罷。”秦風無所謂地笑了笑便從江景抒身上起了,早預料到不會有迴應。
身上那曖昧的壓迫感遠離,江景抒只覺心裡空空如也堵得慌,他剛轉身想要說點什麼,眼前驟然漆黑一片,已經看不清秦風的身影。
“子緒?”江景抒連忙坐起來喚了一聲,立馬被一個溫暖而熟悉的懷抱緊緊地鎖住。
“怎麼,以爲我要走,慌了?”秦風將江景抒按回牀上,二人同牀共枕,偎依在被窩裡。
江景抒安靜地由着秦風抱自己入眠,情不自禁地提手握着秦風那圈繞在自己腰間的手臂,二人貼得很近很近,近到他能感覺到秦風的每一縷氣息。
“我專門來就是要你陪我過生辰,怎麼會走。”秦風吻着江景抒的眉心溫柔地說道,“不過明日我會早起回家一趟,我爹要送我出門。”
江景抒舒服地躺在秦風的臂彎裡,他淡笑道:“那副畫喜歡嗎?”
“說起這個,你還真就只送我一幅畫?”秦風哀怨地說道。
“那你還想要什麼。”江景抒不滿地說道。
“我想要你。”秦風意味深長地說道。
曖昧卻認真的話語讓江景抒臉上緋紅一片,心跳急促得幾乎要跳出胸膛,握着秦風肩膀的手也用力起來,狂躁的掙扎把他逼得喘不過氣。
“傾墨,我不會負你。”秦風溫柔地望着江景抒,耐心地等着對方答應自己。
江景抒迷茫起來,他望着秦風那期待而含情的眼神,一直壓抑的愛意瞬間淹沒所有的理智,迷迷糊糊地就扶着對方的肩擡起身子主動獻吻。
二人嘴脣剛相碰秦風便激動地翻身將江景抒壓到身下,纏綿悱惻地深吻着,傾訴自己滿心的愛意。幽靜暗香的芙蓉帳內,二人纏綿相擁,脣齒相依,氣息交融,凌亂的髮絲鋪散在榻上纏繞打結,二人如同乾柴烈火燃燒,薄如蟬翼的衣衫散落一地。
月色清輝柔柔地灑下,芙蓉帳中的瘋狂無人能阻擋,糾纏如花如藤,纏綿沉淪,順理成章卻又那麼的瘋狂,甜蜜的柔情一絲一縷地浸入空氣裡。
情深幾許,不知窗外月光正好,清冷的琉璃華光籠罩着這個溫柔的夜。
暖閣芙蓉帳春宵,君卿綿綿無盡時。
今朝情深不知情,留得明朝生別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