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五、決戰之前

兩日後。

【嶽門】

“嶽門主邀於謀到府,所爲何事?”

于斌拿着葫蘆仰頭喝一口美酒,一邊走入庭院一邊高揚一聲。

“阿彌陀佛,嶽門主,許久未見。”一旁的普化寺掌門悟嗔扶着袈裟走來。

“於掌門,悟嗔大師,若不是十萬火急,老夫也不會如此倉促。”嶽一啓搖搖頭迎上前去,揮手屏退周圍的下人。

“嗯?大事?”于斌提袖擦了擦嘴,疑惑地看着嶽一啓。

“於掌門、悟嗔大師,這邊請。”嶽一啓壓低聲音,彷彿是多麼神秘的事。

于斌和悟嗔不明所以,就跟着嶽一啓前去。

那是嶽門最深處的一個小庭落,樸素得不起眼,但內力深厚的人卻能感覺出這四周圍佈滿了暗衛眼線,將這裡保護得密不透風。

“門主這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于斌閒閒地看了一眼嶽一啓。

“於掌門,進來一看便知。”嶽一啓神神秘秘地帶着于斌和悟嗔走進那屋子裡。

只見一名女子端坐在銅鏡前,兩三侍女在一旁伺候梳妝。

“藺夫人。”嶽一啓像模像樣地抱拳行了個禮。

“藺夫人?”于斌微微皺眉,將目光落到那女子身上。

“嗯?藺夫人?!”悟嗔也奇怪。

女子緩緩轉過身來,出落得雍容大方,半邊面龐絕色無雙,另外半邊以銀面具掩蓋,卻是別樣的風韻。

“藺夫人?!”于斌和悟嗔同時瞪大眼睛,驚愕不已。

“於掌門,悟嗔大師。”龍孤月欠身一禮,聲線滄桑,“不曾想過還能再見到你們。”

“這.....”于斌看看龍孤月又看看嶽一啓,滿臉的疑惑不解,又帶着幾分謹慎。

“還請嶽門主將此事說清楚。”悟嗔嚴肅地說道。

“此事說來也巧。”嶽一啓長嘆一聲,“前幾日老夫偶然在一村落看到了劫後餘生的藺夫人,許是上天憐憫,不忍藺家滿門被殘害。”

“當年一事我有幸活下來,被漁村農民救回。”龍孤月悽婉地說道,“本以爲也只能就如此忍辱偷生,沒料到遇到嶽門主,還能有一日能爲藺家討回公道。”

“於謀與主持也正在徹查當年藺家滅門一事,還望藺夫人將事情原委一一道來,於謀定會還藺家一個公道。”于斌義正言辭地說道。

“是秦摯!”龍孤月淒厲地吼了一聲,彷彿當年的滅門情景就在眼前,“他覬覦藺家劍譜,那夜趁夫君不備,深夜圍剿藺家,將劍譜奪取。”

“可有證據?”悟嗔急切地說道。

“那日秦摯帶的殺手都是蒙面而行,但在於夫君打鬥時,遺落了這個。”龍孤月悲悲慼慼地說道,從袖中取出一塊玉佩。

悟嗔接過仔細辨認,他說道:“之前瞧過秦小少爺的玉佩,和這塊玉佩的玉料和雕刻紋樣倒很相似。”

“是一模一樣!”于斌皺起眉頭,語氣也冷下來。

“是真是假,與秦莊主當面對質便知。”嶽一啓說道。

“不錯,可讓藺夫人與秦莊主當面對質。”于斌嚴肅地說道,“藺夫人不必擔憂,由於謀與悟嗔大師牽頭,定會讓你在武林同道面前道出當年真相,還藺家一個公道。”

龍孤月激動得哽咽出聲:“多謝於掌門....多謝悟嗔大師....”

“既然如此,嶽門主,你可否在這段時間護藺夫人周全。”于斌意味深長地說道。

“定然!”嶽一啓貌似正義凌然。

“阿彌陀佛,既然如此那就初五罷,初五,在斷魂峰。”悟嗔頷首道。

“好。”于斌附和。

“嗯。”嶽一啓也點頭,眼底的笑意越深。

入夜。

【秦莊】

石洞密門開啓,暗夜下一名男子平靜走出,身後跟着的是一名帶着面紗的女子,那二人看向挺拔如泰山的秦莊主,恭敬一禮:“秦莊主。”

“雲公子,不必多禮了。”秦摯笑幾聲,將雲淙虛扶起。

“見過秦莊主。”那帶着面紗的

中年女子拉開面紗也跪下,儼然便是那被嶽一啓當做是殺手鐗的“龍孤月”。

“如何了?”秦摯問道。

“一塊玉佩。”女子將那塊玉佩取下遞給秦摯。

秦風接過看了一眼,嘴脣也發白了些許,他冷笑起來:“嶽一啓行啊,藥王池封印的鑰匙也能拿到,敢向風兒下手。”

“你可有看清是誰將此玉佩交給嶽一啓?”雲淙問道。

那女子磕了個頭,顫顫巍巍地說道,“好像是一個二十出頭的少年.....”

“少年?”秦摯臉色黑下來,不知在想些什麼。

“莊主,接下來該如何?”雲淙移開話題。

“明日我打一塊假玉佩給她,初五那日就看他嶽一啓如何嫁禍我了。”秦摯嗤笑一聲,自信滿滿。

“晚輩明白。”雲淙點點頭。

“送她回去罷,莫要出岔子。”秦摯說道。

“晚輩告辭。”雲淙抱拳行禮後便帶着那女子從密道離開。

秦摯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深深思考,他摩挲着手上的玉佩,臉色沉鬱得可怕:“二十出頭的少年......”

【駱府】

雲淙匆匆來到駱嘯房內,在門前駐足了片刻,而後才輕叩門扉。

“家主。”

“進來吧。”

半是疑惑半是忐忑地推開門,只見駱嘯正背對着他,正面對着的,竟然是駱軼生母的靈牌,那寬厚魁梧的背影有種無形的壓迫感。

今日駱嘯忽叫他來這房中,雲淙已是很奇怪。他雖然在駱府呆了十多年,但女主人靈牌所在房間向來只有駱家自己的血脈能進纔對。

“家主,您找我有何事?爲何要在這個地方……”

“雲淙,你六歲就進了我駱府,這麼多年來你覺得駱家待你如何?”

“家主對雲淙的撫養之恩,雲淙沒齒難忘。”雲淙立即跪下來作揖,坦然而誠懇地回答,同時心裡有隱隱的不祥預感:“家主若是想讓雲淙爲駱府做什麼,雲淙在所不辭。”

不可否認,十多年來若不是駱嘯收養了他。自己也許還是一個可憐的孤兒,或許早就因爲體弱多病而死去了。他還記得自己進了駱府後,日日習武練功,不知流了多少血和淚,才脫離了一幅柔弱的身體,終於達到了和駱軼比肩而立的實力。

這都要感謝駱嘯。

“那好,我今日是便要告訴你,當年內人的一些事情。”

“……家主夫人?”

“然,”駱嘯眼中閃現憂色,“她當年是難產而死。”

“請家主節哀。”雲淙只覺左眼微跳。

駱嘯眯起眼,忽然湊近雲淙,表情有些詭異:“這件事全府的人都知道,但他們不知道的是,當年可是一屍兩命。”

雲淙渾身一震,半晌緩緩擡眼,星眸裡盡是震驚:“家主……是什麼意思?”

“沒聽明白嗎?”駱嘯露出一種似乎是慈祥的笑容,然後長嘆一聲:“駱家的長子早就和我的正室夫人一同歸西了,現在的這個所謂長子,其實是當初在石蘭寺難產而死的容蕊之子。”

“您是說阿軼纔是秦摯的親兒子!”雲淙倏地站起來,柳眉由於巨大的驚訝而蹙緊,近乎在顫抖。

“沒錯,你也知道秦風當年換到秦莊,而那個被換出來的秦家真正少爺便是駱軼。”駱嘯頷首,眼裡有憤恨:“當初秦摯和嶽一啓逆天之行將藺家滿門滅絕,我與老藺交情頗深,對此心痛無比你應該能理解!”

雲淙愕然語塞,腦子中電光石火突然反應過來:“不對啊家主!阿軼明明比那孩子大上三歲……”

“不過三歲,誰又看得出來?”駱嘯脣邊露出嘲諷:“當年內人和孩子一屍兩命,我痛苦不已,甚至沒臉將此事說出去,故對外只說孩子仍在,然後深養府中。你若是問府中的老下人,應該都知道當年阿軼是沒有滿月酒的。”

雲淙面色呆滯,最近零碎的往事如風煙俱起充斥心中,他想起駱嘯對駱軼和駱信之間的態度,忽有種恍然大悟的感覺。

“這次出我沒有讓阿軼去,便是

要他跟你一同去斷魂峰。”

“……家主,”雲淙扯扯嘴角,眼裡不可置信:“您是想讓他親自殺了秦摯。”

“不錯,被自己養了二十年的秦風和自己失散二十年的親生兒子聯合所殺,那纔是他的結局。”駱嘯眯起眼:“而這其中,雲淙,你的幫助必不可少。”

雲淙心下頓然亂作一片,好在他自制力驚人,即便年紀輕輕卻已經懂得很好地僞裝。他抿緊嘴脣,掩在長袖中的雙拳攥緊,平靜道:“家主是希望我引導他,去親手了結秦摯。”

“你冰雪聰明,這個我相信不是問題。”駱嘯露出讚許的目光。

“那,之後家主您打算作何處置?”

“等這一事了結後,我自會找時間告訴阿軼真相,”駱嘯念此露出悠遠的目光:“然後安靜地了結他性命,也算是爲藺家做交代。”

“家主……真的捨得?”雲淙儘量不讓自己的情緒表現得太明顯、聲音剋制地不要顫抖:“雖不是親骨肉,但畢竟他在駱府當了您二十年的兒子,做了那麼多事,而且對阿信也不錯……”

“你是下不去手嗎?”駱嘯的目光驟然冰冷起來。

雲淙心裡一顫,意識到駱嘯有另尋別人的意思,於是立即否認道:“家主不要誤會,我的意思是在外人眼中他駱家名正言順的長子,那之後您要如何向外界交代……”

“這個你不用擔心,我自有打算。”駱嘯沉聲道;“明日我會先提前到斷魂峰,到時候你和駱軼晚些出發。”

“……是。”雲淙應道,起身告退。

他面無表情,但掩上門的時候手都在顫抖,轉身時臉色慘白如紙。

【臨軒】

駱軼坐在軒中練字,正好墨沒了,不禁無奈地搖頭。剛準備拿硯,忽看見一瘦削的身影從簾外走來,面容俊秀,柳眉若畫,星眸如粲,不是雲淙是誰。

“回來了?幫我磨墨罷。”駱軼朝他挑眉笑道。

雲淙表情有點呆愣,看見他笑之後似乎纔回過神,勾起嘴角:“又練字了啊?”然後走到案几前,看到硯幹了才反應過來要給駱軼磨墨。

“怎麼,爹跟你說什麼了。”駱軼瞥了他一眼認真問道。

“交代了一下明日斷魂峰的事,”雲淙嫺熟地拿出墨寶,低着頭道:“家主會早些出發,我們晚些再一同過去。”

“這倒不錯,咱倆可以一塊過去,免得你在爹面前太拘謹。”駱軼伸手搭上雲淙的肩,順勢撫了撫那如絲綢般的黑髮。

“駱軼,”雲淙突然叫了他的名字,擡起眼與他對視,裡面平靜如波,卻隱藏了莫大的決意:“如果有一日你走投無路了,會選擇完完全全地相信我嗎。”

“你說什麼?”駱軼皺眉:“爹是不是跟你說什麼了?”

雲淙定定地看了他好一會兒,突然“噗嗤”一下笑出來,然後聳聳肩嘆氣道:“哎~看來那麼多年了,你也不是完全信任我。”

“雲淙,你說清楚點。”駱軼按住他的肩低聲道:“我爹到底和你說了什麼?”

“家主說要讓阿信繼承全部財產,你信不信?”

“他是這麼說的?”

“我問你信不信。”雲淙笑起來,神情一點也不正經。

駱軼看他一會兒深沉一會兒又嬉笑的變化,便道:“阿信是我弟弟,把財產給我或他都是一樣的。”見雲淙沉默,又道:“好啦,你不想說真話我也不逼你,快幫我磨墨。”

“哦。”雲淙低頭,拿着墨盒哼哧哼哧地滾了一下,然後丟到一旁:“我累了,磨不下去了。”

“平時你可不是這樣。”駱軼不動聲色地繼續練字:“平日裡你磨得可認真了。”

“我耐性都被磨光了。”雲淙放下墨寶走到他身後,把腦袋挨在那厚實的肩膀上,閉上眼。

駱軼一邊練字,一邊騰出一隻手來握住雲淙:“累你還不去榻上睡,非要靠着我。”

“因爲舒服啊。”雲淙挨着他輕聲道。

駱軼笑而不言,毛筆下行自然而然地寫出對方的名字。

雲行流水,水聲淙淙

(本章完)

十八、藺家舊宅的秘密八、除夕之夜2二十八、陰謀二十一、歡樂小聚決定查案十五、暗流涌動四十二、心疼二十四、溫情脈脈四十一、生死之愛一、新郎逃婚了?十六、意亂情迷十二、小抒重病了十二、小抒重病了五、同牀共枕三十三、傾墨死了?十九、是人爲還是鬼怪?三、重逢二十八、陰謀二十二、深情相許四十二、心疼七、除夕之夜1十九、是人爲還是鬼怪?二十七、歸程二十八、陰謀二十二、深情相許二十九、藺家老宅的秘密二十二、深情相許十九、是人爲還是鬼怪?二、不聽話被打了三十六、決一死戰1三十、情深不壽二十七、歸程三十、情深不壽十九、是人爲還是鬼怪?四、月夜情愫二、不聽話被打了三十三、傾墨死了?十一、無題過渡三十七、決一死戰2三十七、決一死戰2一、新郎逃婚了?二十二、深情相許三十五、決戰之前二十五、嶽謙永被抓了八、除夕之夜2四十一、生死之愛十三、終於在一起了五、同牀共枕十五、暗流涌動三十七、決一死戰2二十二、深情相許十五、暗流涌動三十一、奶奶死了四十、此愛至死不渝三十、情深不壽三十二、終是悲劇二十六、暗流涌動五、同牀共枕三十八、決一死戰3四十、此愛至死不渝七、除夕之夜1六、石蘭觀的秘密一、新郎逃婚了?十八、藺家舊宅的秘密二十、青山派中的密談二十四、溫情脈脈十二、小抒重病了十、喝醉酒就可以亂來三十四、父子決裂三十一、奶奶死了三、重逢二十四、溫情脈脈二十、青山派中的密談四十二、心疼三十七、決一死戰2三十三、傾墨死了?四十四、破鏡重圓五、同牀共枕二十四、溫情脈脈四、月夜情愫十四、秦風的壽辰不太平三十四、父子決裂三十四、父子決裂四十、此愛至死不渝二十一、歡樂小聚決定查案三十五、決戰之前二十二、深情相許三十九、一世苦悲二十一、歡樂小聚決定查案七、除夕之夜1四十一、生死之愛十五、暗流涌動三十一、奶奶死了十、喝醉酒就可以亂來二十、青山派中的密談七、除夕之夜1二十八、陰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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