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寧打定主意,等以後到了黑暗世界,要想辦法去找幾個七級的靈魂巫術師或者妖術師,他認爲這些人或許能在短時間內幫助他將精神力提升到七級。
“也許不一定要得到幫助,激怒他們也行,只要能讓巫術師們出手。”
金寧打定主意,也就開心起來,問劍破天道:“大叔,你說我學這破天劍氣,大概多久才能學成啊?”
劍破天眼睛望着樓道口,心不在焉地回道:“也許三年,也許十年,誰知道你要多久。”
金寧順着劍破天的眼神望過去,只見樓道口正慢騰騰走上來六個灰衣人。
這六人臉色冷漠,彷彿對所有人都不屑一顧,更是連瞧都不去瞧別人,只顧着看着眼前的樓道,低頭慢慢走路。他們眼中閃現着寒光,渾身煞氣外放,看得出必定是些狠角色。
金寧正看得稀奇,忽聞劍破天低喝道:“趕緊低下頭來吃東西,不要去看他們。”
金寧趕緊將頭轉回來,卻見劍破天已經裝作渾然不在意的模樣,一邊淺啜着水酒,一邊夾起面前的菜蔬吃起來。
樓上客人不少,比較喧鬧,金寧不明所以,但料想自己低聲說話那幾人決計聽不見,於是壓低嗓音問劍破天道:“大叔,你認識那些人?”
劍破天支吾一聲,但沒有說話,而是將頭又微微側了側,顯然不願被那幾人發現。
金寧更覺納悶,心想:“大叔竟然還有害怕的人?”
“也許不是怕,只是大叔欠了那些人的錢沒還,所以怕對方找上門來吧!”金寧略帶惡意地猜想。
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金寧也就只好不吭聲,裝成悶葫蘆,只顧一個勁喝酒吃菜。可免費贈送的酒菜份量極少,這麼一認真開吃,幾筷子就見了底,卻是連裝個樣子都難了。
望了望劍破天,見他沒有開口的意思,金寧便舉臂高呼道:“酒保過來,酒保過來,這裡要加菜!”
金寧不認識那六個灰衣人,那些人自然也不會認識他。
這裡很多人都在大呼小叫,六個灰衣人更是連頭都沒朝這邊彎一下,絲毫沒有理睬任何人的意思,也不對這裡的任何人有興趣。
酒保很快就小跑過來了,金寧叫了幾個菜,又打了兩斤酒,酒保下去後,酒立刻就送了上來,菜卻還要等一會。
一手抓起酒碗,金寧饒有興致地打量起已經在裡頭就坐的六個灰衣人來。
“金寧,別去看他們,老實坐着喝酒。”劍破天又比較嚴肅地叮囑了一遍。
“怕什麼,反正這些眼睛長在頭頂上的傢伙也不會注意到我,看看又何妨?”金寧卻是絲毫不以爲意。
直到劍破天用手將金寧的頭扳過來,摁住,金寧才老實下來。
而這個時候,裡頭六名灰衣人中的一個,頭稍微往金寧這邊撇了一眼。不過那人很快就將臉轉了回去,表情上並沒有任何變化。
接下來的過程是有些沉悶的。
劍破天不再說話,只管埋着頭喝酒;金寧百無聊賴,卻只要一東張西望,劍破天那粗厚的手掌就會搭在他的頭上,將頭生生扭正。在酒保將菜送過來時,情況才稍稍好轉,至少金寧可以將他過剩的精力用在對付面前的菜餚上了。
“唔,比起帝都的大廚,還差了不少火候,不過比起範林家的那位大小姐嘛,這就已經算得上是世上最好的美味了……”
金寧一邊啃着流油的滷豬肉,一邊在心裡評點着。
一些比較微妙的情況是,金寧在想到範林家的那位大小姐時,心裡卻忽然泛起一股特殊的味道,這是以前從未有過的味道,甜甜的,沁人心扉。
於是金寧不免有些癡了。
想到自己這一去,不知何時才能回來,甚至連能不能留下命回來都不知道,金寧不免長嘆一聲。
原本以爲這只是心裡的嘆息,卻不知不覺發出了聲音來。
劍破天朝他一瞪眼,低喝道:“你夢遊怎地,嘆什麼氣?還這麼大聲!”
金寧自知失態,尷尬的同時,卻還是美滋滋的……
“一想到那妞兒說的那句話,想到離開時她那傷心樣,想到這個世界上還有個那樣的小妞兒在等着我,這心裡頭就覺得舒坦啊……”
金寧得意地一擺頭,卻又懊惱下來:“我這樣子想是不是有點兒不地道?金寧呀金寧,虧人家還將你當成……當成……當成啥不管,可人家因爲你才傷心,你竟然還好意思這麼高興?真是豈有此理?!”
“而且以後回不回得來還是個問題呢,又有什麼好高興的?說不定等你死了,掛在那邊拋屍荒野,人家等你不着就直接嫁人了……甚至幾年後被哪個小白臉花言巧語拐跑了都說不定,你現在得瑟個什麼勁?!”
金甯越想越是懊惱,又不免長吁短嘆起來。
“呔!”
突然一聲大喝如平地驚雷在耳邊響起,直接將金寧從神遊狀態中嚇了出來,定睛一瞧,原來是劍破天正瞪圓了眼珠子怒視着他。
“啊,呃,大叔,什麼事?”金寧老臉難得地紅了紅,吭哧道。
“你自己說什麼事!”劍破天怒道:“我叫了你半天,你竟然應都不應,難道你真的大白天就做夢去了?”
“啊?”金寧更是驚愣不已。
吐吐舌頭,茫然不解地問道:“大叔你剛纔真的叫了我很多聲?”想了想,發覺好像有些不對勁,又問道:“對了大叔,你不是不敢說話的麼,怎麼現在這麼大聲,你不怕那六個穿灰衣服冷着臉目中無人的傢伙找你要債了?”
說完朝裡頭望了望,裡邊剛纔六個人吃飯的地方早已人去碗空,哪裡還有半個人的影子?
金寧更加不可思議,忖道:“難道這些人會飛麼?還是根本就沒有人來過,是我一直在做夢?”
再去瞧劍破天,只見劍破天面無表情地盯着他,面上雖無表情,可從眼神來看,金寧直覺到大禍即將臨頭,忙捂住腦袋大聲道:“等等等等……大叔你得讓我死個明白,剛纔究竟發生什麼事了?”
誰知預想到的暴慄沒有降臨到頭上,劍破天只是古古怪怪地盯了他足有半分鐘,最後竟開心地笑了起來。
劍破天指着金寧哈哈大笑,金寧更加摸不着頭腦,他甚至開始懷疑,是不是最近修習星文太投入,將腦子給修傻了?
“金寧啊,沒事的,叔叔不會責怪你的,你這種情況是非常正常的,這正說明你開始長大了,長大了哈哈……”劍破天笑着說完,便又夾起一塊肉片丟進嘴裡大嚼起來。
嚼了兩下,覺得還是有必要跟金寧說明,便一口將肉片嚥了下去,再衝了一大口水酒,掩飾着笑意道:“那六個人吃東西很快,已經吃完走了……你剛纔大白天的走神麼?那也許是因爲你可能在思念某人了,所有剛剛長大的孩子,如此思念某個人時,情況都不比你好到哪裡去。何況對方還是那麼漂亮的一個女孩兒。”
“唔,沒事的
,沒事的,儘管說你今天在公共場合走神,已經犯了致命錯誤,念在情有可原,叔叔我就不去計較了!”
被劍破天直接說破,金寧老臉又難得地紅了紅……金寧的老臉連續紅了兩次,更是令劍破天稀奇不已,於是越發地樂不可支。
金寧無話可說,只得低下頭去繼續和酒肉做鬥爭。
同時心裡念念道:“金爺我記得看過一本書叫什麼來着?書上面說的可真是沒錯啊!紅顏禍水,紅顏禍水啊!剛纔這要是有敵人在旁邊,金爺我只怕有十條命都還要欠下三條了!”
被劍破天取笑已不是一次兩次,片刻後金寧就已經面不改色,岔開話題道:“對了大叔,剛纔那六個人究竟是什麼人?”
劍破天臉上的笑容瞬即凝固,嘆息道:“是要命的人!”
“要命的人?”金寧納悶道:“不就是欠債還錢麼,還不至於要大叔你的命吧?”
劍破天一拍桌子,怒道:“呔!誰欠他們錢呢?那些人是來要我的命!如果讓他們知道了你是誰,還會來要你的命!你現在明白了嗎?”
“還會要我的命?!”金寧驚訝道:“我不認識他們啊?”
劍破天低喝道:“正因爲他們不認識你,你纔有命留下來,不然你還能好好地坐在這兒喝酒?”
金寧問道:“他們究竟是什麼人,大叔連你也怕他們?”
劍破天端起杯子,將杯中酒一飲而盡,恨恨道:“這些人就是黑暗神殿的爪牙,是神殿專門訓練出來的殺人機器。他們每一個人都有七級後期的實力,單獨對上一兩個,我不會放在眼裡。就算同時對上他們中的五個人,我都能將他們全都擊敗。可是……”
“原來他們竟是黑暗神殿的人!”金寧心裡卻沒有害怕的感覺,反而有些躍躍欲試,問道:“可是什麼?大叔你不是說天域之下無敵手了嗎,怎麼還會怕了他們?”
劍破天冷哼一聲,道:“這些人都經過黑暗神殿特殊的訓練,不懼肉身痛楚,不畏死亡,不達目的誓不罷休。尤其是他們會使一種合擊陣法,叫做什麼大菠蘿戰陣,這種陣法還真有它的獨到之處,連我被困住都沒法脫身,不死都得掉一層皮。”
金寧眨眨眼睛,問道:“大叔你就知道他們的什麼狗屁菠蘿陣有那麼厲害?還說得有板有眼,好像你親身經歷過一樣。要說你真的親身經歷過,那我怎麼沒見你身上脫了一層皮?”
劍破天沒有答話,突然將袖子猛地一拉,再將胸襟也撕開了些。
金寧才吃驚地發現,劍破天的身上,不知什麼時候已多了無數道結痂的傷口。一道道傷口的疤痕隆起老高,拉得老長,一看就知這些傷口入肉必定極深,這樣的傷口無論砍在哪個人身上,都一定不會覺得好受。
“本不想讓你知道這些,可我必須告訴你,任何時刻你都不能輕敵。尤其是還不知敵人底細的時候更要如此!”
劍破天一字字道:“我記得我從前教過你這些東西,難道你到現在都忘記了?”
看到如此多的觸目驚心的刀傷,金寧慚愧地低下頭,道:“大叔教訓的是,這些年我實力漲得太快,生活過得太過順利,竟差點將這些重要的東西都忘了,這實在是大錯特錯,我以後一定會時刻記住的!”
“哼!現在記住也沒用了,一起出來受死吧。”隨着一聲陰冷的呼喝,整個酒樓的溫度好像瞬間下降了三十度,接着就聽到轟隆隆的聲音不絕於耳,整座樓房竟然塌了下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