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名、道號!”
“唐人傑,雲空。”
“所會功法……”
一處死火山的山巔上,牧天沒有施展搜魂秘術,而是一句句的問已經變成了失魂傀儡的唐人傑。
人有三魂七魄,其中七魄對應肉身,三魂暗合天地人,其中天魂隱藏最深,絕對理智,除非身死,否則難現身形。
地魂對應種種潛意識和本能慾望,雖然沒有隱藏那麼深,但與命魂息息相關,也是非常難以剝離肉身。
唯有命魂是人的種種意識念頭,自在母胎中成形後,就由天地二魂交織融合催生出來,屬於後天之魂。
命魂不同於天地之魂,每每人們轉世後丟失記憶,就是後天之魂消散,此一生的種種意識念頭記憶,也隨之煙消雲散。
天地二魂有先天靈光指引,自知隱晦深匿,所以牧天只將唐人傑的命魂粗暴打散大半,然後重強硬揉合在一起。
這樣帶來的結果,就是唐人傑說話顛三倒四,含糊不清,但牧天極有耐性,半天功夫,還是問出了自己想要的東西。
然後牧天直接御劍離開,那唐人傑愣愣的坐在原地,昔日的狂傲囂張不見蹤影,只有天空中出現幾頭禿羽火鷲,開始打量美食。
“人不犯你,你不犯人,你有堅持,有原則,你絕對不是壞人;不過牧天,我覺得你也不是……好人。”
赤炎仙劍分享了牧天問出來的一部天級玄陽華焰經,下等功法,天級最未流,按理說前期威力應該強大,偏偏不然。
“怪不得玄陽洞天位列三十六洞天的最未一位,甚至於旁門的幽冥萬鬼宗和碧落靈宮都能和它平起平坐,恐怕一些排名中等的福地宗門,都比不起了。”
牧天嘆息一聲,不過這其實對他影響不大,他只不是要用來融合神火綱法,提升神火綱法真正到天級罷了,威力不威力的,他是先天火靈道體,其實影響很小。
至於玄陽華焰的華焰火種,也是偏中正陽和,用來修練證道是非常不錯的選擇,但是在處處都有爭鬥的現世,卻是不合潮流了。
難怪會被淘汰,現在競爭這麼激烈,這部功法還慢吞吞的進展,能固守一方多年,已經算玄陽洞天本事了。
牧天是散修出身,特別是在霧日山脈那種大染缸裡,憑着一部功法和唐人傑的隻言片語,就已經瞭解了玄陽洞天的大概現狀。
“如今修仙之路,就是你爭我爭大家一起爭,如果你不爭,那麼主流大勢碾過之後,肯定會屍骨無存。”
回到了赤宵峰,安慰了一下受驚的張恆和李耳,牧天倒是初步的確認了他們的忠信,便將玄陽華焰經的一部分教授了他們,吩咐他們繼續建設宗門之餘,可嘗試修練。
佈下二子閒棋後,牧天就直接親自動手,如同在霧日山脈的時候,直接打通了一條通往火山山腹的通道,做爲自己的煉氣室。
雖然是死火山,但其實山腹之中,還是有滾滾岩漿深埋流過,只是一時積累還不夠深厚,無法爆發。
但它們累積的渾厚火靈氣,更何況這兒的地下岩漿河流,是連接萬里火焰山脈的巨大岩漿河的分支之一。
對於牧天來說,在這兒修練,也和直接在秘境火山山腹中修練相差無幾,修行速度可謂是極快。
一呼一吸間,對於普通修仙者是劇毒的火雲,對於牧天來說就是到處浮游的靈氣團。
哪怕出了幽冥萬鬼谷,離了陰谷,但恰好來到了萬焰山脈,牧天可謂是如魚得水,修練速度比起先天道體的天才弟子,在大宗門的靈脈中修行還要更快更恐怖。
最重要的是,這兒的靈氣資源,全是牧天一個人獨享,並且沒有時間和宗門貢獻的限制。
這,不過是屬性道體比無屬性先天道體的優勢之一,只要地形適合,那麼修練速度頓時就會被拉開。
但牧天並沒有因此驕躁,而是讓自己靜下來心,漸漸的開始了整合新的神火綱法,默默壯大增強法劍玄丹的能量。
……
……
“可惡,按推演結果,他明明就在這兒附近,爲何偏偏不見人影?”
萬焰山脈的三環中,在赤宵峰的十里之外,段玉人狂躁的甩出一道法力,直接打得一座小山頭崩了一大塊,山石碎裂,足有百多米。
殷雨憶一直默不做聲,但自她和段玉人來到這兒之後,一連幾個時辰,居然好像都在原地打轉,十分詭異。
“段玉人,你能算算他來此地之前的一段時間,在什麼位置嗎?”殷雨憶忽然開口。
段玉人一愣,但佳人開口,當下欣喜點頭,只將大羅天宗的羅天星衍術施展天來,皺眉片刻,方道:“自北方,約在東陵野一帶。”
“東陵野……仙安……幽冥萬鬼宗,對了,是鬼神障!”
這一次,不用殷雨憶說什麼,段玉人也非是蠢材,一下子就明白過來,恍然大悟之後,是臉皮發燥。
可惡,居然害我在殷雨憶前面丟臉,讓我逮着你,絕對不會讓你好過。
段玉人暗暗咬牙切齒,這會兒是真恨了還沒見着的那位兇手,同時施展了大羅天宗的破障之術,他是術修,而大羅天宗網羅天下秘術,傳承萬年,底蘊深厚。
像這種小型簡華版本的鬼神障,根本難不到身爲大羅天宗優秀弟子的倆人,只是殷雨憶不屑出手。
堪破了鬼神障,頓時這方圓十里地的赤宵峰醒目無比,特別是峰巔的一片建築,猶如海上燈塔指引二人。
段玉人和殷雨憶直接御氣飛行,不過幾息時間就掠到了建築上空,其中段玉人眉宇中內含憤怒,更是直接一揮手,又是一道強橫法力。
轟!
只見一處院落轟然倒塌成了一地的破磚碎瓦,煙塵高高激昂,半天不見落下,但宗門大殿正門口,已經有倆人被驚動跑出。
正是張恆和李耳,看見天空中御空而立的倆人,心中駭然,知道定然是又招惹來了結丹境以上的強者,還是一來就兩位!
兩人正是心裡發苦,可沒等他們轉身逃跑,一股大力就束縛住了他們身體,那天空中的倆人飄落下來。
“殺害了玄陽洞天長老的人在哪,迅速交代他的下落!”
段玉人盯着他們斥喝一聲,聲音裡帶上了憾魂技巧,滿以爲倆人會嚇得一哆嗦,然後全盤吐露出來。
但出乎人意料的是,中年的張恆臉露掙扎之色,牙關緊咬,竟是在苦苦抵抗;再看年輕些的李耳,他更是怒目圓睜,一臉憤怒,彷彿根本不受影響。
“我呸你們這些宗門弟子,個個都是偏私護坦,那唐三領着一羣狗腿子,仗着他舅舅是玄陽洞天長老,在集坊欺淫霸市、無惡不做,大家都被欺負得不敢吭聲!”
李耳在段玉人和殷雨憶驚訝的目光中,繼續怒喝道:“牧大哥只教訓了那隻畜生一頓,還沒殺了他呢,那狗日的長老就找上門來,道基境欺負結丹境,沒想到剛剛弄走了那老狗,又來了你們,真是欺人太甚了!”
這一番話說得段玉人有些尷尬,原來這事情原故居然是一個紈絝般的惡霸做主,反而是所謂的兇手見義勇爲,卻被玄陽洞天的長老偏私護袒,結果上門尋仇反被殺。
倆人都是道基修爲,雖然不過二、三重境,但一身法力之渾厚、法寶之強橫、法術之精妙,都遠非唐人傑所能比。
能在大宗門那種地方重重競爭而出,段玉人沒有尷尬太多,畢竟身邊的冷漠美女正看着他呢,幫親不幫理是必須的了。
“廢話憑的多,給我閉嘴!”
段玉人輕喝一聲,不見如何動作,張恆和李耳二個眼露驚怒,居然是真的擡起了自己的手,不受控制的狠狠抽起自己巴掌。
這巴掌抽得又重又狠,不過幾下就已經扇紅了臉,但還在繼續啪啪啪的響亮無比打下去。
“行了,這年輕人居然天生不受魂魄類干擾,恐怕是靈魂格外強大,也許資質奇特,先留下吧。”
忽然殷雨憶開口了,段玉人一愣,這纔打了個響指,沒讓倆人活活把自已打死。
再看張恆和李耳,都是已經將嘴巴都抽歪了,鼻子嘴角齊齊流出鮮血,牙齒更是被打落了幾顆,眼淚血液混在一起,整個臉可憐又滑稽。
李耳一言不發,那張年輕憨厚的臉,此時盯着段玉人看,全是毫不掩飾的怒火。
這仇恨的眼神,一下子就點燃了段玉人的怒意,他怒喝一聲:“你小子有點價值,不過另一個廢物,就別浪費我們大羅天宗弟子的精力了。”
啪!
段玉人話音落下,張恆就又是狠狠一個巴掌抽在臉上,這一下抽得極重無比,一顆牙齒直接崩飛到李耳的臉邊。
啪!
又是一巴掌,張恆已經閉上了眼,臉上說不出是痛苦還是恥辱,和血淚混在一起,直讓李耳心頭裡像是堵了些什麼。
“牧公子……千萬別出來!”
李耳看着朝夕相處了快一個多月的張恆大叔,眼見要被活活抽死自己,心裡悲憤同時,還是不願意牧天出現。
必須要活下來,才能向這些狗日的大宗門弟子報仇!
李耳心裡幾乎是在咆哮,但忽然之間,他的身體就是一僵,因爲他看見了一襲白衣馭着炎龍,傲然從天而降。
“來到我的地盤,是人給我跪着,是龍給我盤着!”
天空中響起一聲低沉輕喝,聲線冰冷裡,帶着濃濃的憤怒,他胯下的十米炎龍同時昂頭長吟了一聲。
炎魂戰獸!
這頭可不是法力獸,而是真真正正擁有一絲龍氣的炎魂戰獸,渾身浴火,眉目栩栩如生,神態竟是和秘境火山的那頭太古炎龍十分相似。
就在段玉人和殷雨憶都怔了那麼一剎那,看着這白衣黑髮的年輕修士馭着炎龍,悄然出現。
吼!
炎龍直接一張口,一團巨大有幾米粗的火球,直接轟向了段玉人和殷雨憶,同時它擺尾扭身,迅速的游到了李耳和張恆身邊。
“你們先走!”
牧天暴喝一聲,炎龍已經一擺尾,將倆人捲起一甩,穩穩落在龍頭之上,李耳還沒反應過來,牧天就塞給了他一尊盤龍法印。
“用浩然玄陽氣啓動,速速離開這兒!”
牧天只來得及再提醒一句,直接一拍龍頭,自己從半空中縱身一躍,自有一道青白光芒繞來接住了他。
而炎龍低低咆哮一聲,就要擺尾飛離,可是這個時候,只見一團如同屋子大小的水球,轟然的砸向了這一邊的三人和炎龍。
水?
牧天不自覺的皺起眉頭,只一揮手,一團爆裂火焰轟的撞上去。
滋嗤!
但那本來能融掉巨大水球的火焰,卻是轉眼被水球滋滋的消融掉,再看水球,不過是縮水了一圈,威勢依舊。
“這是玄陰重水,你以爲是凡水?”
殷雨憶原本冷漠的眼中,見狀也不由掠過一絲笑意,似乎唯有力量和戰鬥,纔會讓她露出真性情面目。
“我以你媽!管你們是龍是鳳!在我地盤上通通給我跪着趴下!”
牧天何等耳力,聽到之後更是不掩怒意,純粹是張恆的慘狀已經深深刺激到他的底線了。
人非草木,敦能無情,一個月的相處,他已經知道倆人都是身世貧苦的出身,更生同情。
莫說李耳自幼是個孤兒,被一個落魄老道帶上散修之路後,沒幾年老道死了,他就一個以集坊爲家,苦苦掙扎求生。
而張恆大叔半生曲折,先是幼年失去父母,後來有緣踏入修仙之路,原本還認識了一位美貌又深愛的女修,但後來那位女修被一位宗門長老之子勾引了去,他自覺痛苦不堪,也因些終日開始借酒澆愁。
牧天很少發怒,但一發怒,絕對是恐怖至極、冷酷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