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花貂如風般的略過草皮,神色慌張的滾進樹根架起的小洞,瑟瑟發抖的躲藏起來。充滿靈氣的一對大眼睛裡,滿滿的全都是恐懼。
幾隻被馴服的狗頭鷹呼嘯着翅膀略過,旺···旺的叫了幾聲,然後互成犄角的停歇在周圍的樹枝上,死死的盯着金花貂藏身的那個小洞。
一身白衣白冠的少年瀟灑如流雲般的行來,看着小洞內的金花貂,臉上露出一個滿意的笑容。
“用這小東西的皮子,做個上好的搭肩,菲兒應該會喜歡吧!”白衣白冠的少年,自言自語道。
雖然靈性還達不到聽懂人言的程度,但是金花貂卻十足的感覺到了白衣少年的惡意。呲牙咧嘴的露出兇狠神色,想要嚇跑敵人,一面緩緩的朝小洞深處退走着。
“想跑?這可不行!”白衣白冠的少年伸出一根手指,朝着金花貂點了點。
森林深處,閃現出耀眼的白光。
當光華散去,白衣白冠的少年伸手拈出已經死在小洞裡的金花貂,得意的點點頭。奇怪的是,這隻金花貂渾身上下看不出任何的傷勢,就像是自然死亡一般。
揪着金花貂的皮毛,抖了抖,但見金花貂整個屍體迅速的乾癟下去。整個身軀的血肉竟然如塵土般散去,只剩下一身乾淨完整的皮毛,柔順美麗。如果被那些貴婦小姐們看見的話,一定會不計任何代價,將它據爲己有。
“菲兒!我有東西送給你!”白衣白冠的少年輕輕搖着手中紫玉爲骨的摺扇,風度翩翩的對湖色宮裝少女道。
“趙白!請你稱呼我的名字,不要叫我菲兒,我們沒那麼熟!”宮裝少女皺眉道。
白衣少年趙白露出一個風度翩翩的笑容道:“不妥!不妥!我怎能直呼菲兒你的名字?不如我稱呼你爲靳小姐可好?”
靳菲兒皺了皺眉頭道:“隨你!”
“靳小姐!這是我剛剛給你找的禮物!希望你喜歡!”說着趙白將剛剛製成的金花貂皮搭肩朝着靳菲兒遞去,如今天氣已經開始轉涼。嚴冬雖遠,卻已入酷秋。對於愛美的女性而言,這個時候配上一個美麗的搭肩已經不無不可。
靳菲兒看着這美麗的皮毛,青翠色中泛着點點淡雅的金花,眼中終究還是閃爍過幾絲喜歡,卻又壓了下去。
看到了靳菲兒眼中的遲疑,趙白臉上已經露出了興奮的神采。暗道自己花費不少時間,去尋找這金花貂果然沒錯。若能就此抱得美人歸,即使是少尋找幾枚玉符,也是不打緊的。
蹬鼻子上臉的趙白立馬忘記了先前靳菲兒對他的警告,邀功似的道:“菲兒!這可是我花費了老大的功夫,剛剛獵到的一隻金花貂,用它的皮毛親手給你做的呢!”
他這句話,當真是畫蛇添足了。
原本頗爲意動的靳菲兒,因爲他的一句話,卻再也沒有看這皮毛一眼,轉身便走。也不知是不滿這東西是趙白親手製作,還是聯想到了那隻剛剛被殺死的可憐金花貂。
“菲兒!”
“菲兒!”
“菲兒,你等等我!”叫了幾聲,見靳菲兒不理不睬的。趙白便隨手將金花貂皮毛做出的搭肩扔掉,急忙追了上去。
一個千年古樹的樹洞內,穆扶天端坐在簡易的神紋陣圖上,吸收着一絲絲透過陣圖浮出來的龍樹精氣,胸腹如風箱般鼓脹着。
長長的吐出一口濁氣,穆扶天睜開了雙眼。
傷勢已經恢復了八成,剩下的,便只能靠時間慢慢療養了。由於傷勢的原因,穆扶天在不觸動內傷的情況下,便只能動用大約五成的力量。所以穆扶天暗自決定,剩下在這古樹森林裡的行動要更加謹慎小心些。
目光掃視一圈,沒有發現冷寒煙。
正在疑惑,卻又聽到了一陣細膩的腳步聲。
聽得出來,來人似乎走的很小心,生怕打攪到人似的。穆扶天暗自戒備着。
卻見冷寒煙鑽了進來。
冷寒煙的手中提着一些野果,看起來應該是出去找吃的了。
“你納物空間裡不是儲存了食物嗎?”穆扶天問道。
冷寒煙將些果子丟給穆扶天道:“這是琴泉果,吃了對你的傷勢會有些幫助。”說着卻又自顧自的從項鍊掛墜中取出麪餅和清水吃起來。
穆扶天被小小的感動了一把。儘管覺得這琴泉果,對自己的傷勢起不了什麼大作用。卻不忍辜負冷寒煙的好心,捻起果子,吃起來。
這種琴泉果就像清水一般,淡而無味,算不上難吃,但也絕對稱不上好吃。但是穆扶天卻敏銳的感覺到,有一絲絲的清流順着琴泉果的入腹,開始涌入身體的各個角落。細不可查的彌合着穆扶天的傷勢,只是這些能量並不多。一眨眼的功夫便消耗的一乾二淨。
看來冷寒煙說的並沒有錯,只是穆扶天傷的太重,如果只靠它緩解傷勢的話,無疑是杯水車薪。不過,卻也是難能可貴了,看來冷寒煙爲了弄這些果子,廢了不少功夫。
看她那已經破成洞洞裝的斗篷就知道了。
不過,冷寒煙這次卻沒有讓穆扶天用眼睛佔到便宜。因爲她的身上圍了一件看起來分外美麗的毛皮。
“很漂亮!”穆扶天稱讚道。
冷寒煙臉上泛起一絲紅暈,反應過來穆扶天是說身上的毛皮之後,便隨意答道:“是嗎!剛纔撿的!”
穆扶天一愣,以爲冷寒煙說的是撿的死人東西,所以也就不便再問了。內心深處,卻又不得不再次感嘆冷寒煙的彪悍。居然連死人衣服都敢扒來穿,這女子果然非凡。
按照穆扶天的思維,這麼漂亮的皮毛搭肩,肯定是哪個女人的。而一個女人斷然不會捨棄如此美麗的東西,所以只有一個解釋,便是這東西的主人已經死了。
將琴泉果一掃而空之後,穆扶天拍了拍肚子,對冷寒煙笑了笑道:“現在選拔時間已經過了一大半,我們往回趕吧!”
冷寒煙點點頭。顯然贊成了穆扶天的說法。
所謂來時容易去時難,用來形容行走於這古樹森林真是再恰當不過。當然,這難不住擁有破障百結藤的穆扶天。見識到破障百結藤的神奇功用,冷寒煙就滿眼星星的盯着。
對於一個路癡而言,這破障百結藤簡直就是無上至寶。
“給你吧!”
破障百結藤,穆扶天還有幾根,所以受不了冷寒煙如此犀利的眼神下,只好貢獻出一根來。
喜滋滋的將破障百結藤纏繞在自己的手臂上,冷寒煙呼啦一下便跑了出去,然後又跑回來,然後又跑出去,再跑回來。似乎是不斷實驗着破障百結藤的作用。就像一個得到新玩具的孩子。
“好了!不要跑了!我們還是趕忙出去吧!外面可也還有一場戰等着打呢!”穆扶天拉着冷寒煙說道。他指的自然是那些守候在古樹森林之外,等着不勞而獲的那些人。
終於收斂了自己的情緒,冷寒煙揚了揚自己的錘子道:“他們來了正好,讓我一錘一個解決了!”
話說冷寒煙也是憋屈啊!進了着古樹森林,除了與那白甲銀槍的少年一戰還算痛快之外,其餘的幾戰,要麼對手太弱,一錘了事。要麼太強,她完全應付不來。
如果有人給她發泄一下,卻是再好沒有了。
“菲兒!這朵蹁躚蝴蝶花是我專門爲你採來的,你喜歡嗎?”遠遠的,穆扶天便聽到了一個濃情蜜意到發膩的男聲。
“不喜歡!”這個女聲則是顯得格外冷淡了些。
“那菲兒!你喜歡什麼,說一聲,我立馬去辦!”男聲堅持不懈道。
“好!我最喜歡的就是不要再看到你!”女聲顯得很清澈,並且柔美,即使是這一聲呵斥,也是聽起來極爲文雅的。只是似乎是被逼急了,這纔不得不如此說。由聲辨人,這個女聲的主人,原本的性格應該是不至於如此的。
由聲及人,一男一女兩個人影正從另外一處走來,慢慢靠近於穆扶天和冷寒煙。
首先走過來的是一個湖色宮裝的女子,五官精緻,如同畫中描繪。一雙剪水雙瞳格外的明亮動人,身姿妙曼,輕盈動人。同樣是美女,卻和冷寒煙屬於兩個完全不同的極端。
她看着穆扶天,以及冷寒煙,顯然愣了一愣。然後盯着冷寒煙身上的那件毛皮搭肩,若有所思。
恰在此時,白衣白冠的少年追了上來。
“好你個趙白!既然已經心有所屬,又何必來糾纏於我?你當我靳菲兒是什麼人?”宮裝少女忽然對着白衣白冠的少年發難了。
白衣少年趙白被一陣搶白,有些措手不及。
“菲兒!你說什麼?我對你之心日月可表···!”
“好!既然如此,爲何你原本要送我的那件皮搭肩,會在那裡?”靳菲兒揚手指着冷寒煙道。她的語氣中,沒有絲毫妒忌的成分,明顯只是想要找個藉口,擺脫掉趙白的糾纏。
趙白,看着冷寒煙,明朗的雙目一亮,暗道一聲好一個冷豔健美的美人!雖然衣着簡樸,但是搭配上那華麗的皮毛搭肩,卻是散發着動人的風情。如果不是因爲靳菲兒在此,他怕是要去招惹一番的。
不過現在,顯然只能放棄這個難得一見的美人了!
打定了主意,趙白繃着臉對冷寒煙道:“這位姑娘,爲何偷在下的皮搭肩?速速還來!在下便既往不咎!”爲了撇開關係,他直接將自己丟掉這皮毛搭肩的事情省略,誣陷是冷寒煙偷了他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