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來了!來了!”人羣,特別是大夏國的一衆人羣,紛紛激動的叫着。
“傳說之中,落英神劍有着與其配套的一招劍招,凡是修習會這一招的人,在傲夏大陸都足以稱之爲當世無敵。據說四年前,閆家家主便是死在了這一劍之下!”有人激動不已道。
聽到此言的大傲中人便不屑道:“有沒有說的這麼厲害!莫不是自吹自擂罷了!”
“什麼!你若不信,便且看風雲無霜是怎麼死的吧!”大夏這邊自然不會弱氣,雖然不便動手,嘴上卻連忙反擊道。
磨盤中央,輕煙繚繞,霧鎖重重。
陳藤耀手裡的落英劍竟然收回了劍鞘之中,雙手捧劍,神色無比的鄭重。
“此劍我能發不能收,一劍既出,便是我也再無法控制,你確定你真的要嘗試麼?”儘管嘴裡說着討厭風雲無霜,但是經過剛纔的一番打鬥,陳藤耀難免與風雲無霜生出了惺惺相惜之感。此二人都是百年不遇的奇才,而又分屬於爲宿敵的兩國,情勢上是水火不容。不過內心深處,卻又難免會有些找到同類和知音的欣喜。
風雲無霜道:“放心吧!你勝不了我!”
陳藤耀覺得自己剛纔真是嘴欠,居然會擔心這麼一個傢伙。
不待陳藤耀進招,西門無霜已經揮着風雲雙劍橫空劃了過來。
只見那原本青色無形的風和白色有形無質的雲糾纏在一起,轉瞬間竟然化作了一片黑煙,黑煙越來越濃,而攻勢也變得越來越凌厲。原本一派仙氣繚繞的摸樣,頓時全部化作了殺機重重的魔性。
寒天宇站在張老罈子的身邊,忽然皺着眉道:“奇怪!風雲無霜怎麼這會如此全力搶攻了,所謂飄風不終朝,暴雨不終夕,如此攻擊盈不可久。風雲無霜當世之英豪,爲何會如此毛躁?”
張老罈子道:“既然你都看得明白,風雲無霜又怎麼會不知道?他這樣做只是不得已罷了!”
“不得已?”寒天宇吶吶反問。
張老罈子道:“劍道之爭,也是意志之爭。風雲無霜以此無悔之勢進攻,便是要逼迫陳藤耀在蓄勢未滿之前提前出招,同時也是在壓迫自己,在陳藤耀的終極一劍之下做出突破,將自己的劍法上升到更高的層次。果然天才與瘋子都只是一線之隔,想常人所不敢想。若是被他成功,自然是一舉兩得,若是失敗,卻是粉身碎骨的下場!”
一瞬間,那一片黑煙忽然凝聚成爲了一股,然後一分爲二,二分爲四,四風爲八,八分十六····,如此這般轉眼竟然變成了上千道如利劍般的黑煙。
千把黑色的劍懸空凝視着陳藤耀,然後如雨點般頓時落下。
恰在同一時間,陳藤耀拔出了自己手中的落英劍。
緋紅的霞光,宛如初升的朝陽躍入地平線之時的那一抹光亮。緋紅的光暈,恰巧又照映在了同樣緋紅色的落英之上,兩兩相襯,那畫面竟然凝固。
時間在這一刻停頓了,空間也在同時被禁錮了,所有人眼中都只有這樣一幅美景。
上千柄黑煙凝聚的劍影開始在這緋色中消散。
“落英盡時,彼岸花開。時沙不漏,恆古之光。”
猶如徐徐低吟的淺唱,在這幅緋紅的天地間響起。沒有一絲一毫的凌厲劍氣,但是又有誰敢保證,被這緋紅照耀的地方,沒有被劍氣所籠罩?
張老罈子眼神中帶着迷醉道:“彼岸之光,果然無愧爲號稱當世無敵的劍法。同時將時空、光線的規則與情感精神完美的結合在一起,這一劍已經超出了化羽的層次!”
此時,整個萬獸塔第一層,還保持着清醒的只有四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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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爲當事人的陳藤耀和風雲無霜自然算其二,還剩下的兩人便是張老罈子以及廖大姐。
張老罈子能夠保持清醒,沒有沉迷在陳藤耀的劍光之中,那是因爲這一劍他曾經見過,那是在四年前,那一劍比今日這一劍,燃燒的更加璀璨,更加的動人心魄,那初升的照樣,鮮豔的如同滴血一般。
而今日這一劍,始終還是在風雲無霜的逼迫下,出早了一些。某種意義上來說,風雲無霜的算計已經成功了一半。
廖大姐還能保持清醒,則是顯得有些奇妙了。她之前確實不曾見過陳藤耀的這一招‘彼岸之光’,不過在她的心中卻是早已喪失了對美麗的欣賞能力,僅剩的全部是各種對世界的憎恨還有厭惡。
也因爲這樣,彼岸之光的迷幻能力,在她眼中自然大打折扣。
風雲無霜從來沒有這樣覺得自己無能過,在彼岸之光的禁錮下,他連一根手指頭都動不了。但是他又從來沒有這樣興奮過,只有被逼入如此絕境,他才能破開眼前的迷霧和障礙,看清楚自己前進的方向。
一點點!只需要再給他一點點的時間,他便能夠抓住這稍縱即逝的更覺,揮出更加有力,更加神奇的劍。
可是陳藤耀會給他這個時間麼?
理論上,即使將十分之一息的時間,切割成無數的等份,那麼時間也可以被無限的拉長,這便是時間的禁止。風雲無霜知道,在陳藤耀的這一劍之下,這不再僅僅是個理論。
陳藤耀的劍正在切割時間。
重要的是,陳藤耀究竟可以將時間切割多久。
或者說,將時間切割出多少的等份。
緋紅色的劍尖在風雲無霜的瞳孔中無限的被放大。
就在最致命的那一剎那,風雲無霜他抓住了,那期待已久,謀劃已久的一絲契機。
無形無相的劍從風雲無霜的雙眼中飛了出來,它是這個世界上最自由自在,最無所拘束的劍。時間與空間都管不住它,它是如此的隨意心所欲,任意變換着自己的神采。
它雖然無形無質無相,但是緋紅的世界卻被它打破了。
那無所不在的緋紅世界,開始還原成漫天遍地的劍影,而無相無形的劍,也開始不斷的複製,終於緋紅之劍與無形無相之劍,在半空中發生了最激烈的碰撞。
金色的天空都被炸開了一個大洞,那不斷掉出金豆子的窟窿被掀翻了出去,露出一條長長的光柱,赫然便是通往萬獸塔第二層的階梯。
但是,此時沒有人在意它。
人們在意的是風雲無霜與陳藤耀之間的決鬥,到底是誰勝誰負。
或許這場決鬥註定不會出現勝利者,無論是風雲無霜還是陳藤耀都被對方的劍氣在身上扎滿了窟窿眼,若不是他們實力強大,受了如此重傷,老早便都一命嗚呼了。
雖然不死,卻也都離死不遠。
張老罈子和廖大姐幾乎同時竄了出去,在各自接住陳藤耀和風雲無霜的同時,紛紛出手朝着各自對方手裡的人拍去。
“卑鄙!”
“無恥!”
兩個老傢伙,一個卑鄙,一個無恥,倒是旗鼓相當,不相上下。
掌力對撞,兩個老傢伙也都是下了死手的。爲了保護各自手裡的人,不得不雙雙硬受一掌。所以二人緊隨着風雲無霜和陳藤耀之後,身受重傷。
沒了二人的約束,早已互相看不順眼的傲夏雙方,便都紛紛拔出兵器,朝着敵方砍去。
這賭鬥最初的意義已然是蕩然無存。
所以說,有些事情,是註定了的結果,那是想躲都躲不掉。
這一場廝殺,硬生生的打了兩天兩夜方纔結束。
亂戰的結果是沒有勝利者,雙方各自拋下了一地的屍骸之後,便都進入了萬獸塔的第二層,等待着下一次廝殺的開始。
由於亂戰的關係,各自進入第二層的時間都不等,所以原本集合好的隊伍,也都四散開來。
且不說第二層的世界,會因爲這批人的涌入,而產生什麼變化。
迴轉回來,穆扶天和馬擱筆二人已經躲在一個小山洞裡將傷勢養好的差不多了,特別是馬擱筆,將餘毒清理乾淨之後,身體早已全好。
倒是穆扶天,身體上的傷勢雖然全部恢復,但是精神上卻造成了永久的創傷(怎麼都覺得這句話別扭,當然結合前後文看的話還好,不會像是剛剛被輪那啥了的小姑娘)。最直接的影響就是,穆扶天那原本磅礴的精神力,在連續性使用了第三隻眼的能力之後,永久性的損失了一小半。
“怎麼樣!找到薩拉戈峽谷了麼?”穆扶天睜開眼,對着馬擱筆問道。
馬擱筆道:“這個倒是不難找,只要是原住民,基本上都知道薩拉戈峽谷在哪!不過有個問題,就是無論是誰,都不肯帶我們去這個薩拉戈峽谷!”
“爲什麼?”穆扶天問道。
馬擱筆道:“我怎麼知道!”
穆扶天道:“莫非你以生死要挾,他們都不肯麼?”
馬擱筆道:“我這一路出去,已經有七個原住民在我眼皮子底下撞牆而死,三個跳了懸崖,五個揮刀自殺,還有一個咬舌自盡。”
穆扶天嘖嘖道:“造孽啊!”
馬擱筆怒道:“你若有本事,你便去問啊!”
穆扶天站起身來道:“這便去了!我還真不信了。連個薩拉戈峽谷都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