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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風暖回到蘇府時,蘇夫人正在擺弄衣服,面上有說有笑,蘇青坐在一旁,瞧着神色不太好……
蘇風暖邁進門檻,蘇夫人頓時嗔怪道,“你這個小混蛋,捨得回來了?”
蘇風暖無語,她哪裡混了?她抱着衣服進了屋,將衣服放在牀榻上,看着牀榻上擺了一榻的男子衣服,笑着問,“娘,您又給哥哥們做衣服了?”
蘇青用鼻孔哼了一聲。
蘇夫人搖頭,笑着說,“不是,這些衣服不是你哥哥們的,是我命人給小裳做的。”
“啊?”蘇風暖一怔,看着堆疊了滿滿一牀的新衣服,少說也有十幾件,她失笑,“這些都是給葉裳做的?”
蘇夫人點頭,“正是,今日剛剛做出來,我正等你回來看看,就派人給他送去呢。”
蘇風暖偏頭瞅了蘇青一眼,他又用鼻孔哼了一聲,她一時暗笑,想着怪不得她三哥露出這副不高興的樣子,原來這些衣服沒他的份。
她伸手拿起一件,看了看,放下,又拿起一件,看了看,又放下,依次地將所有的衣服都看過來你之後,中肯地給出評價,“娘啊,這些衣服,顏色會不會太豔了?”
“豔?”蘇夫人看着她。
蘇風暖點頭,“是啊,您看看,絳紫、緋紅、黛綠、青碧、翡翠、山茶、秋香……這些顏色,難道不豔嗎?”
蘇夫人搖頭,“不覺得啊,小裳容貌好,又是春華正茂的年紀,這時候不穿豔一些的顏色,什麼時候穿?難道只大婚時穿嗎?”
蘇風暖咳嗽,“那這些也太豔了吧,穿上去得多風騷啊。”
蘇夫人瞪眼,“你說的這是什麼話?京中有許多公子,與他相差不多的年紀,都是穿的極爲鮮豔。這才符合年紀。年紀輕輕的,要什麼老氣沉沉的顏色?”
蘇風暖無語,“我還是覺得,太豔了。”
蘇夫人不滿,“那你告訴娘,你覺得什麼顏色不豔?”
蘇風暖掰着手指頭道,“墨色、玄青、月白、石青、烏緇、雪荼……”
“停停停,你小小年紀,怎麼喜愛的不是深沉的顏色就是素雅至極的顏色?你說的這些都是什麼顏色?不是黑的,就是青的,再就是白的,雪荼都出來了。這些顏色,能是參加百花宴穿的嗎?”蘇夫人伸手拍她腦袋,開始動手疊衣服,裝進錦盒裡,同時道,“早知道你對於打扮不在行,我就多餘問你。”
蘇風暖無奈,轉身離開牀前,坐去了蘇青身邊,小聲寬慰他道,“三哥,那些個豔的晃人眼的顏色不要也罷,你醋什麼?給你的話,你穿嗎?”
蘇青哼了一聲,依舊不滿,“娘可真是丈母孃看女婿,越看越順眼。我怎麼就看不出來那小子哪裡順眼了?讓你們娘倆一個個的都把心肝捧給他?依我看,她就是被你慣的,一副公子爺的脾氣秉性,如今又多了個娘慣着他。他這還沒娶你呢,若是以後娶了你,這家裡豈不是沒爹和我們兄弟三人的地位了?”
蘇風暖無語。
蘇夫人回頭笑罵,“臭小子,你吃的是哪門子的醋?我和你妹妹這些年什麼時候虧待過你爹和你們兄弟三人了?你個小沒良心的。”
蘇青捱了一句罵,不吱聲了。
蘇夫人將衣服收拾好,拿到門口,喊來管家,吩咐他親自給葉裳送去容安王府。
管家接過,連連應聲,頂着夜色匆匆去了。
蘇風暖還是忍不住地道,“娘,您做這些衣服,選這些顏色,他可知道?他穿嗎?”
“穿,怎麼不穿?”蘇夫人說着,笑起來,幾乎眉飛色舞地道,“那日我拿了圖樣和顏色,跟着小裳一起選的,這些顏色,他也覺得甚好。”
蘇風暖一時無言。
蘇青忍不住潑涼水,“娘,您確定他是真喜歡?還是故意討好您?隨着您的心意才選了這些顏色?”
蘇夫人被氣笑,“你們兩個怎麼回事兒?非要氣我是不是?”話落,她瞪眼,“他什麼時候討好過我了?從靈雲寺佛堂,我見他,他就沒開口說過一句軟話,求娶說的那番話雖然說的好,但哪一句聽着軟了?”話落,又道,“這些顏色,是他與我一起選的,我當時也問過他,會不會覺得太豔了,他說大病未愈,用顏色提提氣色也是極好,可沒露出半絲不願意的表情來。”
蘇風暖又無語。
蘇青也更是無語,無奈地道,“反正在您眼裡,如今有女婿沒兒子了。他什麼都是好的。”話落,他嘟囔,“他還沒娶您女兒呢,可別慣壞了。”
蘇夫人輕哼,“小裳自然是個好的,脾氣秉性都合我心意,我是越看他越喜歡。”
蘇風暖擡頭望棚頂。
蘇青翻白眼,“您自然是越看他越喜歡他的,也不想想他是誰慣成如今這副脾氣秉性的,可是您的女兒自小把他慣的,而您的女兒如今這不像樣的模樣,又是誰慣的?還不是您?”
蘇夫人又氣又笑,“臭小子,你這是變着法地說你娘不好呢!你看不慣小裳和你妹妹不像樣,你就比他們像樣了?若是你像樣,也不會跟你妹妹從小打到大了。如今你們兄妹不打了,你卻左右看小裳不順眼了。半點兒哥哥的樣子也沒有,出息。”
蘇青一噎,徹底沒了話。
蘇夫人伸手趕他,“天都黑了,你賴在我這裡做什麼?趕緊回去拾掇拾掇,明天百花宴,你也要去,別給我丟人,更別惹禍,你大哥、二哥不在京城,你就是京中女兒家們看蘇府公子的標杆,別給我砸了名聲。”
蘇青無語,站起身,不敢說蘇夫人,自然敢說蘇風暖,不客氣地道,“臭丫頭,你還賴在娘這裡做什麼?灰頭土臉的模樣,還不回去趕緊收拾?明天別被京中一衆閨閣小姐們將你比下去。”
蘇風暖知道蘇青估計有話跟她說,便意會地站起身,嘴上不饒他地道,“我上面沒有姐姐,下面沒有妹妹,左右就我自己,當不成誰的標杆,我丟人也能嫁出去,你還是管好你自己吧。”
蘇青擡手給了她一個爆慄,提醒道,“桃花不要太多啊。”
蘇風暖擡手打了回去。
兄妹二人你一招,我一勢,互相鬥着,出了蘇夫人的院子。
屋內清靜下來後,蘇夫人又氣又笑,捶捶肩膀,走到鏡前卸了朱釵首飾,熄了燈歇下了。
蘇青和蘇風暖出了蘇夫人的院子,過了十幾招後,蘇風暖住了手,蘇青意猶未盡地道,“小丫頭,怎麼今天這麼客氣了?”
蘇風暖瞥了他一眼,懶洋洋地道,“累。”
蘇青想起她出門多日,便收了手,湊近她問,“你這一走就是六七日不回府,當真難辦?”
蘇風暖點頭,“不好辦。”
蘇青拍拍她肩膀,對她道,“你知道你不在京中的這些日子,京中都發生了什麼事兒嗎?”
蘇風暖搖頭,“不知道,你說說。”
蘇青道,“聽說太后和皇后要給淑雅公主擇選駙馬,淑雅公主上了吊,險些真給吊死,幸虧被一名小太監及時發現,給救了下來。”
蘇風暖一怔,“然後呢?”
蘇青道,“沒然後了,如今在宮裡養着呢,說什麼非小國舅不嫁。”
蘇風暖感慨,真是蠢到家了,以死相博,許雲初能對她有幾分情意和感動?許雲初那樣的人,興許是厭煩至極也說不定。
蘇青又道,“再就是,皇上下了一道旨,太后壽誕之日,各地藩王入京朝賀。可謂是一石激起千層浪。多少年藩王不曾進京了?還是容安王和王妃在世時。”
蘇風暖點頭,這個她自然知曉,還是她爲了湘郡王提議的呢。
蘇青又道,“許雲初徹查兩大舊案,牽扯上了林家,這幾日,林家正在接受徹查。但凡林家名下的所有產業,一律查封了。林之孝入宮拜見了皇上,不知道與皇上說了什麼,他從皇宮出來後,皇上下了一道旨意,案件未查明前,讓許雲初不得查封林家產業,一道聖旨,就給解了封。這林之孝也是本事。”
蘇風暖眯了一下眼睛,林之孝自然是有本事的,但不知是因爲什麼,讓皇帝明知道許雲初查林之孝是爲了牽制林之孝幫她躲避林之孝追根糾纏一事兒竟然還下了聖旨解了對林家產業的查封,變相地阻了許雲初。
她想起鳳陽查到了林家關聯着太子,漣漣也隱晦地承認了當年一事兒與太子有關,那麼,林之孝會不會是以此作伐?才讓皇上出了手幫了他?
蘇青又道,“不過許雲初也不含糊,皇上下了聖旨後,他雖然遵旨照辦解封了林家產業,但以皇上並沒有說林家沒有涉案嫌疑的理由,將林家目前在京中的所有人都請去了刑部喝茶,一一盤問。包括在病重的林家主,一連盤問了六七日了。”
蘇風暖聞言噴笑,“真有許雲初的,他倒想得出來。”
蘇青也了,“這幾件事兒,在京中鬧的極爲熱鬧,百姓們近日也多聽了不少子。”
蘇風暖忽然想起一事兒,問,“明日百花宴,太子可參加?皇上可有明旨?”
蘇青搖頭,“沒聽說皇上下旨,明日就知道了,太子也還未娶正妃,按理說,也該參加,不過他受月貴妃一案的影響,如今還在閉門養身子,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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