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千寒稟告,說蘇風暖的兩位師兄從望帝山來了,住在了風暖閣。ωヤ看圕閣免費槤載ノ亅丶哾閲讀網メ.kànshuge.la
葉裳從戶部出來,雖然很想前往蘇府,但他猶豫之下,還是回了容安王府。
回到容安王府後,他去了葉家主的院子。
葉家主正與葉昔在說話,見葉裳來了,葉昔挑了挑眉,對他問,“怎麼沒去蘇府看小丫頭?難道是做了什麼虧心事兒,不敢見她?”
葉裳瞥了葉昔一眼,慢慢地坐下身,道,“表兄倒是很瞭解我。”
葉昔“嘁”了一聲,道,“自從小丫頭回了蘇府後,你開始忍了三日,之後不是每日都往蘇府跑?今日沒去,用腳趾頭都能猜到。”
葉裳看着他,“太聰明瞭不是什麼好事兒。”
葉昔翻白眼。
葉家主笑看着二人,聽二人鬥了幾句嘴,才插話說,“小裳,聽聞你今日下了早朝後,頂撞了皇上,皇上雷霆震怒,砸了御書房?因何事兒?”
葉裳也不隱瞞,對葉家主道,“處理完戶部之事,我想陪暖兒回望帝山,不知歸期,皇上就怒了,說我眼裡只有女子,沒有朝局社稷。”
葉昔看着他,愣道,“你知道了?”
葉裳閒閒地看着他說,“你以爲你幫她瞞着我,就能瞞得住嗎?我對她瞭解不是一日兩日了,而你又住在我府裡,有風吹草動,能瞞得過我?一封信一封信地送去給玉靈師叔,又送往望帝山,跑去我府中書房大翻醫書,不是她身體出了大問題,是什麼?”
葉昔頓時沒了反駁之言。
葉裳看着他,“你如實與我說,她身體如今是個什麼情形?”
葉昔沒好氣地說,“你不是都猜到了嗎?還問我做什麼?”
葉裳道,“猜到歸猜到,我畢竟不精通醫術,她身體具體狀況,我不知道。”
葉昔瞪着葉裳,片刻後道,“枉小丫頭對你一片愛護之心,怕你着急焦急難受,就會告訴我,折磨我。如今你既然猜到問我,我就算告訴你,她也怪不得我。”話落,便將蘇風暖當前的情況對葉裳說了。
葉裳聽罷後,久久不語。
體內經脈結冰與經脈凝結還不同,體內經脈結冰與如今體內盡是寒氣籠罩連脈象都探不到了,更是不同。
果然如他猜測,她的體內住着望帝山的那個寒冰窟。
葉昔對他說,“她不讓我告訴你,是覺得,即便告訴了你,也只能讓你焦急。如今朝局這般境地,十分不安穩。你本就已經很累,她捨不得讓你跟着難受加重負擔。”話落,又道,“她的確打算年後動身去望帝山。”
葉裳道,“我猜就是這樣。”
葉家主看向葉昔,“蘇丫頭當真這麼嚴重?這……可如何是好?”
葉昔道,“唯一的辦法,就是回望帝山,看看可有轉圜救治的辦法。”
葉家主道,“既然如此,儘快啓程吧!還耽擱到年後做什麼?”
葉昔搖頭,“小丫頭多年沒在家過年了,今年想在家裡陪蘇夫人過個年。也許她是怕自己一去不回了吧。”
葉家主聞言看向葉裳。
葉裳平靜地說,“不管如何,我都陪着她。”話落,對葉家主問,“外公,您當初爲何不想讓我娘嫁給我爹?嫁給我爹後,爲何讓我隨母姓?”
葉家主嘆了口氣道,“嫁入宗室做宗婦,跟嫁入天家做皇媳,沒有什麼分別,都要承擔皇家的責任。宗室子弟,不是一生碌碌無爲,就是馬革裹屍。奈何你娘與你爹兩情相悅,我不忍拆開他們。也就由了他們。但我不想他們的孩子,也要揹負起皇家恩責。故而,我有一個條件,就是生子隨母姓。”
葉裳點點頭。
葉家主又嘆了口氣,“但是我沒想到,他們即便血戰沙場,馬革裹屍,你即便姓葉,終究還是流着劉家的血脈,在這樣的朝局境地下,依舊要承擔起皇家的恩責。”
葉裳道,“我承擔了我該承擔的,也做到了我該做到的。至於接下來,江山社稷,朝局如何,也不敵她一人性命。她死,我絕不獨活。”話落,又道,“若我與她年後去了望帝山,回不來的話……”
葉昔頓時怒斥,“胡亂說什麼喪氣之言?師傅給師妹算過卦,她生來就有九條命,比別人命多。無論怎麼折騰,都死不了。”
葉裳頓時住了嘴。
葉昔揮手趕他,“不愛聽你說話,趕緊去蘇府,否則她大晚上的沒準跑來容安王府,你放心嗎?”話落,補充說,“你今日沒去蘇府,小丫頭聰明着呢,一準能猜到。笨蛋!”
葉裳立即站起身,出了葉家主的院子,備車去了蘇府。
葉昔看着葉裳匆匆離開,翻白眼,對葉家主說,“爺爺,誰說他聰明瞭?依我看,他就是個笨蛋!”
葉家主捋着鬍鬚說,“小裳不笨,只不過是關心則亂。”話落,他看着葉昔道,“你近來也是關心則亂,我當你是爲了江南的事情,煩躁不已,沒想到是爲了蘇丫頭的身體。”話落,他道,“可惜,蘇丫頭只一個,不能分兩半。你這個當師兄又當表兄的,也只能讓着些了。”
葉昔瞪眼,無語地看着葉家主,“爺爺,您向爲老不尊靠攏,可不是什麼好兆頭。”
葉家主笑罵,“臭小子!”話落,收了笑意說,“蘇丫頭自幼修習的是至寒功法,如今她體內周遭寒氣籠罩,也許不是如你們想象的那般,會將人冰凍,凡事往好處想,也許,是個什麼機緣,也說不定。”
葉昔道,“若真是這樣就好了,可是她一身功力盡廢,至寒功法哪裡還有半絲?如今體內壓了一座寒冰窟。望帝山的寒冰窟,萬年寒冰,哪裡是人爲能受得住的?但願如爺爺所說吧!”
葉裳來到蘇府,正逢蘇府的管家吩咐門童要落鎖,見葉裳來了,連忙打開門,請他入府。
葉裳來蘇府,就跟回自己家一樣,徑直去了蘇風暖的風暖閣。
因天色已晚,蘇風暖沐浴之後,躺在牀上看了一會兒書,本來打算要歇下了,聽到外面泥鰍稟告,“小姐,葉世子來了。”
蘇風暖一怔,看了一眼天色,已經黑了,想着他既然已經回府了,怎麼又來了?
她正想着,葉裳來到門口,推門而入。
蘇風暖看着他一身輕袍緩帶,這樣冷的天,穿的不多,但想着如今他是正常之人,有內功護體,冷不着,便笑吟吟地倚在牀頭看着他,“葉世子,不打一聲招呼就進女子的閨閣,可不是什麼有禮數的事兒。”
葉裳站在門口,看了她一眼,見她眉目含笑,淺淺盈盈,他拂了拂衣袖上的寒氣,走過來,彎起嘴角,笑着說,“你多年不打招呼就往我房裡跑,搶我的牀,搶我的被子,有如此先生,難免教出一樣的學生。”
蘇風暖噴笑,見他來到窗前,伸出手拽住他的手,對他含笑問,“以爲你不過來了,怎麼這麼晚了又過來了?”
葉裳順勢坐下身,手按在了她的脈搏上,笑着對她說,“今日本來累了,想早些回府休息,但回府後,又覺得不放心,過來看看你。”話落,對她說,“我學會了把脈,淺薄地通了點兒醫理,過來找你試試脈。”
蘇風暖笑着歪在他懷裡,懶洋洋地說,“好啊,讓我看看葉世子學的皮毛醫術,可能探出我體內的脈象幾何?”
葉裳手指中規中矩地按在蘇風暖的脈上,他本就天賦聰明,學了幾日醫理,比尋常大夫怕是還要強些。把了片刻脈後,又換了另外一隻手。
蘇風暖等了他半晌,看着他一本正經的模樣,她好笑地說,“你這裝模作樣的,倒也像回事兒,把出來了嗎?”
葉裳放下手,對她搖頭,“探不到你的脈。”
蘇風暖眨眨眼睛,“所以呢?”
葉裳抓着她的手,與她十指相扣,眸光認真地看着她說,“以後什麼事情,都不要瞞着我,好不好?被你瞞着,我胡亂猜測,更累。你說你與我一體,但遇到事情,卻喜歡瞞着我,自己擔着,口不對心,將我排除在外,更讓我難受。”
蘇風暖暗暗嘆了口氣,葉裳不是以前的葉裳了,如今雖然說不上朝夕相處,但也是一日一見,她但凡有些舉動和神色以及氣息變化,很難如以前一樣,一年半載不見,能瞞得住,哄得住,騙得住他,如今是瞞不住,哄不住,騙不住了。
她笑看着他,點頭,說,“好,答應你。”
葉裳揚眉,“再不食言!”
蘇風暖點頭,“再不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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