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髮少女的這個猜測一說出口,場上頓時靜默一片。“哦,有點意思。”由於和少女相處多日的英雄王第一個反應過來了少女的意思。“照你這樣說,聖盃要麼就是還沒誕生,要麼,就是……根本不存在於‘這個’世界咯?”英雄王若有所思地接道,在思索了一番之後,他放聲大笑:“哈哈哈,你這雜碎的猜測說不定還真的很靠譜呢……”
“我不同意你的看法,若是聖盃還未誕存於世,前幾次的聖盃戰爭最終的勝利者都得到了什麼?”Saber皺着眉搖頭,她一點也不相信紅髮少女所說,然而她卻沒看到身後,自己的代理主人臉色一片慘白。“就算我們暫且不說前任的勝利者得到了什麼,你們想得到什麼呢?”
Archer笑笑,低頭飲酒。反倒是征服王扭捏了半晌,這才臉紅着說出了一句:“是□□啦。”“哈?”此語一出,在場的兩位王者都挑起眉,一副略帶糾結的表情。
“哈——?”頭一次聽到自家從者吐露心聲的Rider的master也一愣,隨即也顧不得另外兩位王的威壓跑到了自家從者身邊:“你、你這傢伙,你的目標不是征服世界麼……呀——”話音未落就被自家的從者彈回了自己原本所在的角落裡。“笨蛋,儘管依靠了魔力現界,但我們說到底也只不過是從者罷了,”說着,他看着自己的手:“吾想借聖盃的力量轉生於此世,作爲一個生命紮根於此,擁有身體的自我,面對天地,這纔是征服行爲的一切,從這開始,循序漸進完成偉業纔是吾的霸王之道啊……”
在聽到征服王的話語時,吉爾伽美什倒是若有所思地瞥了一眼他身後的少女,“哦—那是很不錯的願望呢。”少女停下了進食,一臉讚歎地對着征服王說道:“有了□□的確自由很多啊,不用擔心哪天沒有魔力供應現界,也不用在意master用令咒讓自己做一些很不想做的事情呢……”
“哈哈哈哈,是極是極。”征服王讚許地看着少女:“沒想到在那隻金皮卡的身邊也有這麼明事理的人吶……吶,我說,你要不要來我麾下?”高大的紅髮巨漢一臉猥瑣的作着誘拐小朋友的動作,簡直讓人不忍直視,幸好,紅髮少女看不見。“哼,你這雜種,當着本王的面挖牆腳麼,真是好大的膽子啊……”
“那……那不是身爲王該做的事情。”被征服王的發言驚到Saber並沒有聽到之後少女的話,只是低下頭思索着什麼,半晌才擡頭,帶着對自己信念的堅定。“唔?”聽了Saber的發言後,征服王停下了挖牆腳的行爲,略感好奇地打算聽聽這位傳說中的騎士王的發言,“那麼,讓我聽聽你的想法吧。”
“我的願望,是拯救我的故鄉,取得萬能的許願機,改變不列顛毀滅的命運。”
此語一出,就連一臉笑意聽着幾位王者對話的紅髮少女都皺起了眉頭,而征服王更是放下了手中的美酒。“我說,騎士王,你雖說要改變命運……就是所謂要顛覆歷史啊……”“是的,即使是奇蹟或者無法實現的願望,如果聖盃是真正萬能的話,一定可以實現。”
Archer第一個笑出聲來,帶着些許的憐憫。“那個,Saber啊……你這傢伙偏偏……要否定自己創造的歷史麼?”征服王鮮紅色的眼眸注視這翡翠色雙瞳的騎士王,帶着責備。
“是的,爲什麼要質疑,爲什麼要笑?”Saber微闔上雙眼,回想到過去仍舊心痛無比:“奉上寶劍賭上生命的祖國已經毀滅了,爲此感到痛心有什麼好笑的麼?!”
帶着嘲諷的笑,英雄王第一次主動開口喚征服王的名字:“喂喂,聽到了麼,Rider,這個自稱爲騎士的小姑娘偏偏……把生命獻給了祖國啊……”
“到底有什麼好笑的?!”Saber激動的站了起來:“身爲王的話就該肩負起國家社稷挺身而出治理國家!”
聽了騎士王的話,紅髮少女垂下頭,低不可聞的唸了一句:“愚蠢。”別人沒有注意到,但是坐在她身前哈哈大笑的英雄王毫無疑問地捕捉到了這個聲音,他停下笑,眼角的餘光瞥向低着頭不再動彈的少女。
“不…你錯了。”帶着淡淡的惋惜,征服王開口:“不是由王來獻身,國家、臣民纔是需要獻身給王的,你說的,完全相反了。”“你說什麼?那不是暴君的治世之道麼!”Saber不可置信地反問道。“正是如此,正因爲我們是暴君,所以纔是英雄。但是吶,Saber啊,對自己的統治結果感到後悔的王,那只是昏君,比起暴君,更加不堪!”
“伊斯坎達爾,繼承者因你而亡,你創下的帝國也以分裂爲三而告終,多於這個結果,你沒有任何的悔恨麼?”“沒有。”征服王斬釘截鐵地回答她:“吾之決斷,跟隨吾之臣民,若是靠自己的生命鑄成的結局的話,毀滅也是必然的,我會痛心,也會流淚,但是,絕對不會後悔!更不會想着去顛覆!!這種愚蠢的行爲,簡直是對於與吾一起闖下那個時代的所有人的侮辱!”“會讚頌毀滅之美的只有一介武夫!不保護無力之人怎麼可以?正確的統治,正確的治理,這纔是王的意義吧。”Saber對着在座的所有人侃侃而談。
“呵呵,那麼,你這個王,就是所謂【正確】的奴隸麼?”Rider失望地嘆了口氣,不再看着Saber。
“Saber,雖然我不知道何爲王者,不過我很想說,恐怕,你的願望是無法實現的哦。”紅髮的少女笑笑,再度叉起一塊蛋糕。“你說什麼?”此話一出,Saber立即神色不善地看着少女,“如你所說,你想借助聖盃的力量改變歷史,可是,若是你成功改變了歷史的話,這個世界上就根本不會有關於騎士王的傳說不是麼?既然你還能作爲英靈的身份現界,那隻能說明,你,並沒有成功啊……”少女清脆的聲音迴響在偌大的庭院內,帶着淡淡的嘆息。“我閱讀過你的傳記,歷史上的騎士王清廉而聖潔,高貴而無情。就像一個聖人一般,無人親近,無人理解,縱然偉大,卻無人憧憬。可悲的人偶。”不知何時,少女的聲音染上了別樣的情感:“你只會拯救,卻不會引導,你爲了自己美好而高潔的理想,捨棄了迷失方向的臣民,Saber喲,若是作爲聖女,你一定是最受愛戴和敬仰的神之信徒,然而作爲一國之王,你,並不稱職,不是爲了自己,懷着拯救臣民的美好願望,你,也不過是一個被王的偶像所束縛的一個可憐的小姑娘罷了……”
有史以來第一次被人一針見血地指責,Saber不由得回想起自己過去的種種,她悲哀地發覺,自己卻找不出任何的藉口來反駁少女的話,只好沉默。
“這場無聊的問答,就讓我們結束它吧……”紅髮的少女低聲呢喃着,隨即庭院中間出現了一個又一個的黑色身影。“Assassin!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還有那麼多?”看着四周一個又一個的影子,征服王問身邊的英雄王:“這是你的計謀麼?金皮卡。”英雄王閉着眼,看也不看那些投影:“時辰這傢伙,用這麼骯髒的手段……”
“喂——Rider,怎麼辦啊?”被一羣羣黑色影子盯着的少年master表示很緊張。“喂喂,不要那麼沒出息啊,小子。招待宴會上不請自來的客人,也能衡量出誰有資格做王哦。”“那種傢伙也要招待麼,征服王?”吉爾伽美什開口問道,眉宇間盡是戾氣。“當然了,王的說話可是面向萬民的,特意趕來聆聽的話,就不分敵我了。”說着,他從桶中又舀了一勺酒:“來吧,不用客氣,想要一起來討論的人就來接酒杯吧,這杯酒,和你們的血液同在!”
話音落下,在場的黑色影子們面面相覷,爲首的那個影子帶着粗獷而沙啞的聲音說道:“真是抱歉,若不是我們的王賜下的酒,我們是不會喝的,我們此來只是爲了通知你們,這場盛宴,到了該結束的時候了。”“啊——那還真是遺憾了。”說着,征服王收回木勺,把勺中之酒一飲而盡,“若來的並非友人,那也只能刀劍相向了。”說着,他把木勺向後一扔,站起了身。
“Saber,還有Archer喲,這是宴會最後的問題:王,到底是不是該孤傲?”Archer淡笑,而Saber不假思索:“王的話,只能孤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