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爸媽感情真好。”徐陵嘆氣，說話間隱隱有些羨慕。
“那是！他們是真愛。”沈傑把暖手寶扔給我，說道：“現在不燙了，你拿來捂手總不會再生凍瘡了吧？”
“謝謝。”我拘謹地接過了暖手寶，暖手寶果然不那麼燙了，溫溫的，至少對我而言足夠了。有了之前徐晴那麼一鬧，我感覺自己再也不能自然地面對沈傑了，難得在沈家裡面，碰上了一個自己有好感的人……
坐了許久，徐陵開口說：“沈傑，小晴雖然做得不對，但……你看她現在肚子那麼大了，就快要生了，你能不能不和她吵那麼多？”
“大肚子有什麼了不起，大肚子就可以有特權，可以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呀？”
我看了沈傑一眼，看他說的是氣話，心裡面又好笑又無奈，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肚子，心想雪姨是不是想的也是這樣的想法，纔會讓我拖地洗衣服的？這麼一想又忍不住苦笑，同樣都是大肚婆，但是在婆婆的心裡面，一個是天上的雲，一個是地上的泥，連比都不需要比。
“不過也沒關係啦，反正你們明天也要回去了，我就再忍她一個晚上好了。”沒一會兒，沈傑的態度也就軟下來了。他過意不去，扭過頭來對我說道：“嫂子，你可真厲害，我認識徐晴那麼多年，還是第一次看到有人當着她的面直接罵她，而且她還一句話都反駁不了的，你好厲害呢！真看不出來，你文文弱弱的樣子，我還以爲你根本就不會和別人吵架呢。”
我看了他一眼，說：“那你可就看錯人了，我不是不會和人吵架，而是我跟別人吵起架來太難看。”
“怎麼個難看法？”
“潑婦罵街啊……我已經很久沒和人吵了。沈方說懷孕了還和別人吵架，會影響孩子情商。”
“說得對，懷孕了的確就不應該動氣，徐晴那麼愛生氣，她生的孩子情商一定很低！”沈傑剛說完，就被徐陵拍了一下：“你怎麼說話呢，徐晴可是你妹妹，她生的孩子是你外甥！”
沈傑翻了一個白眼，我看他的樣子，是到現在都無法接受徐晴就是他親妹妹的事實，而徐陵則不停地提醒他這件事，意思很明顯，就是希望一家人有事好商量。他們坐在大廳裡面有一句沒一句的聊了起來，一會兒談工作，一會兒談人際，一會兒談小時候的事，我實在累得很，沒聽多久，就撐不住眼皮，漸漸地睡着了。
***
再醒來的時候，屋裡面的光線已經暗下來了，冬天的夜，總是來得很快。
我頭頂上俯着一個人頭，過了好一會兒，我眼睛纔看得清晰，纔看清這個人是誰。
“你回來啦？”
“嗯，回來了。”
我爬起來，這時候才發現自己身上蓋着一張毯子，而我也並不是回到自己的房間裡去睡，而還是在樓下大廳裡面。可能是我睡着了之後，沈方和徐陵也抱不動我回二樓的房間，只好給我拿了毛毯下來蓋。
想到這裡，我就忍不住臉紅髮熱，在家裡的時候，看電視看着看着也就睡着了，沒想到在沈家裡面又犯了這個毛病，而且還是在兩個男人的面前睡着了。我忽然想到了徐晴，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在我睡着之後又拿她那手機拍下來了？不過拍了也沒什麼關係，因爲我睡覺不打呼也不流口水，就是在這麼公共的地方睡着了，有些不好意思。
我撐起身，湊近沈方，嗅了嗅，果然聞到了一點酒香味，便問：“喝了多少？”
沈方說：“沒喝。”廣木廳亡。
“胡說，我都聞到酒味了！”
“沾上的，真沒喝。”沈方伸手摸摸我的臉，輕聲說：“他們想灌我酒，我就說我老婆懷孕呢，不喝。你都不知道擋酒有多辛苦，這不，人家酒席還沒散，我就逃回來了。”
“明天還去嗎？”
“不去了，在家陪你。”沈方寵溺地說。
“就該這樣！”有他這句話，我心裡可高興了。我看時間也不早了，就讓他去洗澡，把身上沾到的酒味給沖掉，自己也起來做飯了。
沈方洗完澡也跑進廚房裡面來幫打下手了。
看着他站在我身邊自娛自樂地切菜，我也忍不住感到甜蜜，他切菜，我炒菜，夫妻之間最平淡的幸福應該就是這樣子了。
吃飯的時候，徐晴又在嫌棄了：“這些都是什麼菜呀！昨天的菜，曾許諾你也好意思搬到桌面上來給我們吃？像我們這樣身份的人，怎麼可以吃剩飯剩菜呢？”
我：“……”
“瞪什麼眼，裝什麼無辜呀？你跟沈方過日子，你就天天讓他吃剩飯剩菜嗎？”徐晴一臉正經地教訓我，好像沈方跟我過日子過得有多委屈似的，可我們平時也就這樣吃飯的呀，剩飯沒餿，熱熱也就能吃了……但我偷偷地看了一下在座的土豪們，想想他們好幾億的身價，的確，吃剩飯好像太對不起他們的身份……
可是土豪們都僵着一個表情在瞪着說話的徐晴，好像都覺得她說話比我做的事還更奇怪。
徐晴也感覺到了，不開心地說道：“看什麼嘛！難道我說得不對？在我家裡面，桌子上絕對不會有舊菜的！哥，你說是不是？”她委屈地要找徐陵哭訴，卻“哎呀”一聲喊了出來，“哥，你踢我做什麼？”
徐陵無力地捂住臉，沒臉說話了。
這時候，沈伯父開口說了話，打破了飯桌上的沉靜：“有些菜是越炒越香的，比如說雞肉。你炒得越多次，皮下脂肪炸出油更多，就更香更好吃。徐小姐既然家裡面從不吃剩菜，那可能從來沒有品嚐過這樣的美味了。”
我詫異地看了他一眼，雖然這只是一句尋常的打圓場的話，但也算是爲我解了圍，我從沒想過他會幫我說上一句話。有長輩說出這麼一句話，徐晴也不好再挑刺了，努了努嘴，扒了幾口飯就說不吃了，回樓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