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回憶起以前在濱海看過的員工手冊，裡面似乎還真的有提到過這麼一條，公司所有員工不得以各種名義和客戶私下見面。
撥通金俊中的電話，有些難爲情的說：“金先生，既然是你們bqb的年會，那我參加總是不好的吧？我們公司也有規定...”
“我知道你們的規定，合同進行期間不允許私下和客戶見面是嗎？不用擔心，很快bqb進口產品的國內廣告要開始鋪開了，騰飛現在捧bqb還來不及呢。”金俊中毫無顧慮的說：“你們總部有領導會參加，到時候我會和他說明情況，規定也不是人定的嘛？”
可我還是猶豫着不換衣服，怯怯的擔心又被誰抓到把柄。
白禾禾瞧我一臉愁容的樣子，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就那麼一說，你還真給嚇到了？哪個公司沒有規定呢，好多人不都暗箱操作呢嘛。放心的去吧，要是你能成爲bqb和騰飛至關重要的紐帶，到時候你在騰飛的日子可就舒坦了。你瞧瞧張勳，上次和你一樣丟失資料，人家好好的升職你卻被開除。這就是在公司地位的重要性，缺了你可以，但缺了他就不行。”
“可是陳姍姍她...”
“沒什麼可是，即使你現在是一隻羊，周圍都是狼在守着，你要做的不僅是怎麼躲閃着狼不來吃你，還要在想辦法主動去出擊。”爲了打消我的顧慮，白禾禾勸慰着：“下棋博弈不都這樣嘛？邊攻邊守，你在小心謹慎的同時，還得要主動去儲備能量準備隨時出擊。”
年前bqb交給騰飛的訂單不過是他們出國商品的一部分，還有進口商品以及電子市場的廣告，都還沒有確定。而今天晚上確實算是個機會，不僅能認識不少的bqb高層，還有機會接觸到總部領導。如白禾禾所說，要是時機把握得當，以後我在騰飛會比現在好很多。
想到這兒我脫下了原先準備穿的黑色長裙，換了一套領口稍帶深v的淺紫色拖地燕尾裙。金俊中接到我的時候，簡直呆住了：“柯安你太美了...”
我微微一笑，被他玩着手上了車。
晚上是在岐山風景區那邊兒的一個私人會所舉行，金俊中驅車近一小時後纔到達。會所處於風景區森林深處，外表看似普通裡面卻大藏玄機。服務員推開其中一個包間的門，金俊中隨即彎着手臂，我主動把手挽了上去。
包間的頂端是全是玻璃屋頂，不時的閃爍着點點燈光，而裡面更是叢林密佈，從迎賓臺的酒桌到休息區再到遠處的舞臺，都是仿森林建築。完全讓人感覺置身於森林之中，滿天的星光璀璨。我從未跟隨我爸和張南參加過任何應酬，置身於這樣的地方讓我唏噓不已，不由感嘆：“真是奢華...”
“這應該叫，返璞歸真。”金俊中賣弄着他的中文。
穿過一片幽幽森林，在一塊草地上已經擺好了木椅，已經有不少人悉數到場落座，金俊中沿路頻頻和人點頭。他是bqb的股東兼高管，位置被安排在舞臺正前方的第二排。
因爲我一直緊張，手被金俊中捏在手心裡直冒汗，舞臺上在講什麼演什麼，我根本沒有關注。心裡只是想着等會兒要是碰到公司總部高層怎麼辦？金俊中大概會向他怎麼說？會不會真的就此影響我以後在公司的前途？
晚會進行到中途的時候，我們前方的位置上一陣騷動，有兩個人在一羣人的簇擁下坐到我們正前方。金俊中側頭小聲的說：“你們董事長和bqb董事長到啦。”
我努力的探過頭去想要看清楚前面人的長相，至少好奇的想要看看公司董事長是什麼樣子不是？但舞臺上耀眼的燈光隱射過來，我只能看到前面坐了兩個有些禿頂的人。
晚會有個環節是和bqb有合作的公司高層會上臺祝賀，我目不轉睛的盯着金俊中口中所說的騰飛董事長起身，然後在兩個人的陪伴下走到舞臺旁邊去等候。到他拿着一張大額的支票模型上臺時，我終於看清楚了他的長相。
可這一看，讓我有些犯暈。尤記得有一次我站在張家的窗前，看到石小單和看起來像他爸的中年男人拉扯的情景，而舞臺上的騰飛董事長，竟然和石小單他爸驚人相似。這讓我完全不敢相信，兜兜轉轉，怎麼可能我到了石家的企業裡上班？
“感謝騰飛董事長石騰雄先生送來賀禮，有請石先生髮表賀詞。”主持人把話筒遞給了石騰雄，可後面他說的什麼，我一句話也沒能聽進去，整個腦子暈暈乎乎的，都在想着怎麼可能？要真是這樣石小單爲什麼不告訴我？而且我清楚的記得，上次去到看毛毛的時候，石小單不是把原材料硫酸的訂單交給了侯天成嗎？那麼他家應該不應該是化工企業嗎？
恍惚到晚會結束，大家三三兩兩的端着紅酒散落各地，輕聲的交談着。金俊中帶着我走到一羣人之間，“祁總，這是上次廣告策劃的模特柯安，還記得嗎？”
這位叫祁總的男人半眯着眼睛，用半生不熟的中文說：“記得記得，中國美女。”
“您好。”我微微點頭，“我叫柯安。”
“柯安？”
從我身後傳來一聲渾厚男音，我輕輕一扭頭，石騰雄端着酒杯出現在我面前。我不自在的往後退了一步：“董事長...”
“石董，貴公司真是人才輩出呢。你可是不知道，這位柯安美女的廣告圖片，在韓國媒體投放之後，可是掀起了不小的一股中國風呢。”祁總舉着酒杯：“真羨慕貴公司有這樣德藝雙馨的員工。”
石騰雄有些敷衍的和祁總碰了下杯，目光卻始終停留在我身上，半響開口問：“你在濱海公司？”
我提醒着自己不要緊張，儘量放慢了說話的語氣一字一句的說：“不是...我已經調到a市公司來了。”
“不錯。”石騰雄點了點頭：“沒想到，你還能鼓起勇氣出來工作，真是了不起。”
我想他這樣說應該是知道了我和張家的關係，“石董過獎。”
“你在什麼部門？做的怎麼樣了？”
石騰雄和我說話的語氣，就像是久未見面的鄰居拉着家常，這讓我沒了開初那麼緊張，面帶微笑的說：“謝謝石董關心，我在策劃部，我會努力做好本職工作的。”
石騰雄大抵是聽到祁總說我是模特，有些詫異：“你是策劃？還以爲你在公關部呢。”
“我剛進策劃部，以前是助理。”
“你能有這份勇氣重新出來工作，我還是很佩服你的，好好幹，我會關照你。”石騰雄讚賞的衝我點點頭，舉着酒杯和我輕碰了下。
這讓我懸着的心稍放鬆了些，至少他不像倪彥和丘栩那樣，一來就告誡我離石小單遠點兒。而後他還有事，較早的離開了現場。
金俊中帶着我四處走動，期間也碰到了騰飛總部的常務總經理楊總。金俊中和他職位相當，聊起來和比和石騰雄要隨意一些：“今天晚上我讓柯安做我的女伴，貴公司不會按照員工手冊處罰他吧？”
楊總笑着打趣說：“金總這是和我開玩笑呢？你能邀請我們的員工做女伴，這是騰飛的榮幸不是？”
“呵呵。”金俊中牽着我的手舉了起來：“就爲這個，她嚇得一晚上手心出汗呢。”
“要我沒記錯你是張勳的助理吧？放心，員工手冊上規定那一條，對你不作數。”楊總笑着舉杯向我“保證”，引得金俊中鬨堂大笑。
這樣的聚會不過就是這些公司高層藉機熟悉的機會，每個人身邊女伴的優雅漂亮與否，總是能作爲他們談話的切入點。之後我也稍放開了些，跟着金俊中四處認識了不少所謂的高層。只是大多都是隨意聊那麼幾句，我很少記得那些人是誰，是什麼公司做什麼的。
通場下來我只記住了石騰雄和楊總，從他們與我說話的語氣來看，確實應了出門前白禾禾的猜測，有這樣好的認識平臺，讓公司高層知道了a市策劃部有個柯安的存在。我想以後如果陳姍姍再有什麼幺蛾子，至少楊總會斟酌一番，這個柯安曾經是bqb某人的女伴。
不知道是不是因爲有我在身邊的緣故，金俊中逢人便是喜笑顏開的模樣，偶爾乾杯也不止是淺嘗，而是一飲而盡，到宴會結束的時候，他臉上開始呈現紅暈。
我覺得他有些醉了，“金先生，我們到休息區坐坐吧？”
“好，坐坐。”
休息區的桌椅也都是原始木雕製作的，金俊中落座之後，伸手撫摸着根雕桌，“要是現在有套茶具，喝喝你親手泡的茶也不錯呢。”
剛纔進來的時候我留意了下，進門後沿着走廊往裡走路過的那個休息區，每張桌上都擺着茶具和圍棋。會場好些人都開始離開，我爲了把金俊中往外引，笑着說：“剛纔進門的時候，發現外面的休息大廳好像有茶具，要不我們去那邊坐？”
金俊中倒是應了我提的要求，帶着我離開包間，在外面的休息區坐下：“這兒不錯。”
我剛準備把山泉水倒進茶壺燒水的時候，雷希和公公張厚年在服務員的帶領下，款款向裡面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