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出什麼事兒了?”
通過在濱海和宴璐的一段時間接觸,我還是多少願意相信她的爲人,而這也是我能證明雷希在a市最直接的辦法,算是最後一搏,毫不猶豫的把昨天的事情告訴了她,並說:“我現在只是想讓我婆婆不再懷疑我,想徹底擺脫和他們的關係好好生活。”
宴璐稍微沉默了下:“好,但你這樣說,我不能保證她會出來,我先聯繫下?”
“謝謝你宴璐姐。”我在心底由衷的感謝宴璐願意幫忙,但心裡同時也有疑惑。雷希現在做的這麼明顯,她到底會不會輕易的赴約?甚至,我有些卑鄙的懷疑宴璐,是不是願意真心實意的約她出來這麼幫我?要知道,一旦被雷希識破,那她們的關係也就算戳破了。
羅羅很快買了好多水果上來,整個上午都陪着我坐在沙發上聊天。羅羅是個特別單純的女孩子,說話也很直接,她甚至直接問我:“柯安姐,張總是不是喜歡你呀?”
我正拿了一顆葡萄往嘴裡塞,被他驚得不敢往下嚥:“誰說的?”
“我猜的。”羅羅聳了聳肩膀:“不過聽其他同事說,昨天你暈倒的時候張總抱着你往外走的時候,一路大聲的喊別人讓開。大家還以爲你出什麼事兒呢,都在議論,說從沒見過張總這麼緊張的樣子。”
“呵呵,別聽人瞎說。”我心不在焉的咬着葡萄,心裡惦記着宴璐怎麼還沒有回電。
“真的柯安姐,張總剛來公司不久,但大家都知道他很嚴肅的,對員工除了工作從來不談其他。”羅羅確實單純,絲毫瞧不出來我有些尷尬了。
身邊的手機響了起來,來電顯示是石小單。我心裡慌了下,不出意外的話他應該是已經看到了新聞,我儘量鎮定的接了起來:“小單...”
“你在哪兒?”隔着電話線我也能猜到他黑着臉的樣子。
“我...我在公司。”
“公司和家裡都沒你的人,住院這麼大的事兒你爲什麼不告訴我?”
我這才恍然,騰飛廣告可能是石小單家的企業啊,於是心裡更緊張了:“我剛出院,在張總家裡。”
“喔,好。”石小單的自尊心極強,他總希望我遇到事情的時候第一時間告訴他,或許他會覺得自尊心收到打擊,落寞的掛了電話,
我聽着手機嘟嘟的聲音,有種說不出來的難受,總覺得和石小單的關係一步步變得複雜起來,離我當初看到他如一汪清泉的感覺越來越遠。我不喜歡這樣的感覺,不喜歡他來參與到我這些紛亂的事件當中來。如果說我曾經看到他有絲絲的心動,那也是喜歡他那份青澀的懵懂,而不是現在佯裝出來的成熟。
而後焦急不安的等到下午4點多,宴璐纔給我回了電話,我拿着手機進了臥室,順手把門反鎖起來:“宴璐姐,怎麼樣了?”
“丁茜約了她,她說她在紐約。”
這樣的結果是在意料之中,但我還是有些失望:“噢,我再想想。”
“中午的時候我翻了下新聞,這次雷希真是過分了。”宴璐還在憤憤的替我說話:“對了柯安,雷希她到底是想要幹嘛?”
“讓我和張家打官司唄。”
宴璐想了想,“你先彆着急啊,我再幫你問問,我想應該有個人能把她約出來。”
這話又讓我重新燃起了希望,“嗯?謝謝啊宴璐姐,我也另外再想想辦法。”畢竟是萍水相逢,宴璐能這樣不停的幫我解決當前的問題,我已經很感激她了。
隨後寒暄了幾句,宴璐問我晚上有沒有時間?趁她來了a市,晚上正好一塊吃飯。我想起中午聽到倪彥的聲音,又有些害怕見到她,以剛出院還不大方便出門,婉言謝絕了她。
下午張勳下班後就換走了羅羅,他拎了一袋食品回來,進門問了我句好點兒沒有,之後就鑽進廚房沒再出來。昨天張勳的廚藝我已經見識過了,所以今天他在廚房忙活我也沒有太意外,很快便燉好了雞湯端出來:“柯安,吃飯吧。”
和張勳的相處還是讓我有些侷促,我拘謹的坐在餐桌上,“張總,我今天的身體已經好了很多,要不等會兒,你就送我回家吧?”
“好很多?那能不能上班了?”
張勳爲我盛了一碗雞湯放到我面前,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樣子,看得我心裡發慌,“沒...沒問題。”
“明天我就讓羅羅把資料給你帶過來這幾天你就在家裡把cc集團的方案做出來吧。”
“不可以去公司做嗎?”我小心翼翼的問。
“不可以。”張勳想也不想就拒絕了我:“難道你想把媒體引到公司去?”
“我...我覺得住這兒不是特別好,要不...我拿回家去做?”
“這是工作安排。”
我恍然,張勳現在看似對我的監控,實則是一種保護。我不知道今天的新聞出來之後又有多少記者去了公司,我沒問,張勳也沒有主動提及。晚上我坐在沙發上看着電視,張勳抱着筆記本在審覈文案,這樣的感覺讓我很是恬靜,但就是有些不自在。
相對安靜的時候,白禾禾的來電打破了這樣的寂靜,“柯安你什麼時候回來?”
“怎麼了禾禾?”
“今天我和躍天吃飯,正巧就碰到了孫經理。”白禾禾絲毫不提及新聞的事兒,“他和躍天還認識,我就順便問了下風景區項目的事。”
這個時候白禾禾帶來這樣的消息,無疑讓我小激動了下:“他怎麼說?”
“他說這個項目確實是他們公司的啊,而且還是今年要開發的重點項目。”
“怎麼可能?那1期也是?怎麼會爛尾?”
“孫經理說1期是因爲最後涉及到拆遷賠償的時候沒有談好,最終那個項目就作爲新農村建設示範基地了。”白禾禾和我一樣也有些疑惑。
我徹底暈了,不管是從張勳還是允啓山口中,1期項目就是爛尾的,不停的唸叨着:“怎麼可能...”
“柯安,你覺得會不會有人虛擬了這樣一個項目?”白禾禾提醒着我。
這種可能性不是不存在,而是大大的存在。要是真有某些居心叵測的人,甚至是聯合了華南內部的人一起,模擬包裝出一個這樣的項目出來?如果真是這樣,那所有的一切不符合邏輯的地方,也都能夠解釋了。
但如果是模擬的項目,爲什麼要交給騰飛來做他的策劃?而我從村子裡回來之後,2期的策劃爲什麼又有人指定了我?指定我的這個人到底是誰?
爲了弄明白這個問題,掛掉電話之後,我鼓起勇氣打擾了張勳:“張總,我...”
張勳許是聽了我和白禾禾的對話,擡頭打斷我:“你要問濱海項目的事?”
“是的張總。”
“你和這個項目有什麼關係?”
我除了緊張還是緊張,深呼吸了好幾下才說:“在來騰飛之前,我就知道很多項目投資人都栽到這個項目上,甚至有人傾家蕩產。年前我被開除時去過一趟村子,可是被對方發現。”我不等張勳開口繼續問,不帶停歇的說:“剛纔我朋友來電話說,1期根本沒有爛尾,而這和實際情況卻大不相符,所以我想請您幫個忙?”
“噢?”張勳敢興趣的抱着筆記本:“是想查到底是誰指定要你來做文案的?”
我點點頭:“是...這個對我來說,很重要。”
張勳似笑非笑的想着什麼,而後半響才說:“你查出來了又怎樣?”
一句話把我問住。
“早點睡吧,你現在身體不好,需要好好養。”張勳把筆記本隨意的放在沙發上,站起來伸了個懶腰:“明天先把我交給你的工作做好,一切等你正式入職之後再說。”
張勳說的不無道理,現在我連騰飛廣告的門都還沒能完全踏入,就我現在這個樣子,即使查出來了又能怎樣?依舊也只是眼睜睜的看着。別人既然敢明目張膽的套進去這麼多人,連我爸都沒能找到任何證據,我哪兒又有能力去挖出背後的事情?
可我依舊不甘心,晚上滿腦子都在想着這件事,如果真如白禾禾所猜測的那般,那麼虛擬這個項目的人一定和華南有關係。否則不可能把策劃交給騰飛做,更不可能我去村子裡打草驚蛇之後,2期就立即要準備開工。
第二天早上張勳一離開我就起了牀,借用他的筆記本查詢一些關於項目詐騙的事。這一查讓我吃驚不小,網上類似這樣的情況太多。大多都是一個項目套一個投資公司,用投資公司的名義招攬投資方,帶你查看項目然後虛擬一堆的證明材料。
當大量資金涌入投資公司之後,投資公司立即註銷資質甚至直接捲款潛逃,而再去查看項目的時候,卻被告知該項目根本沒有進行過任何融資。
網上查詢的結果,除了極少部分能追回來詐騙款項之外,大多都因爲公司已被註銷或是沒有執行能力,法人爲盜取身份信息註冊等原因,讓真正行騙的人逍遙法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