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公司是從4年前纔開始電腦備檔資料的,而這合同簽訂至少在5年前,我很難想象張勳到底是在哪兒去弄到的這些原文件。
我感激的接過資料,有些擔心:“張總,這些資料不會涉嫌違...”
“不會,快去複印吧。”
我想只有和張勳接觸的時間長一些,才能看到他看似冷若冰箱的外表下,其實是隱藏着一顆熱心的吧?否則他也不會這麼一次次的幫我。
合同是由公司總部銷售部簽下的,沒有現在的規範,好些資料都沒那麼詳細。不過我還是在這堆資料中,發現了張落的名字。且在合同聯絡人和最終方案確認的時候,都是由她籤的字。5年前我並未嫁進張家,那時候的張落在哪兒我不大清楚,但至少我能肯定,張落和這個項目脫不了關係。而既然她參與其中,那麼雷希和張厚年..
我不敢妄自往下想,如若他們都牽扯進了這個項目,也就是說在和我張南結婚之前甚至和張南的初次見面,都有可能被人蓄意安排。
這絕對不是我願意看到的結果。
我清楚的記得見到張南那天是我媽的生日,我爸邀請了不少親朋到酒店裡爲她慶生。中途去完洗手間後,不小心走錯了包間,推門進入張南已經喝的伶仃大醉,在其他人的慫恿下上前就把我拉了過去,“嗨,誰說的我在寧川沒有女人。”
其他的人開始起鬨,“南哥,嫂子真漂亮。”
張南拍着胸脯:“那是,我張南女人遍天下,怎麼可能惟獨在寧川沒有!”
我被這羣人給嚇住,要知道我除了在學校,真沒有在同一場合見到過這麼多男人。我被張南攬在懷裡,小聲的告訴他們我是走錯了包間。
但忙於逞能的張南怎麼可能讓我走?爲了顯示他的威望一巴掌扇了過來:“閉嘴,你他媽的沒走錯!”
這巴掌扇得太用力,我一個不穩就摔倒了下去,頭磕在椅子的邊緣,有些暈。周圍的人都在讚賞張南有魄力,管女人有一套!也許是被奉承太多,也許是張南想要急於像大家證明我就是他在寧川的女人,從地上抱着我就直接往樓上賓館走去。
4年來我很少去回憶那個黑暗的下午,張南不停的在我身上抽打,我反抗到全身疲軟,卻依舊沒有躲得過他的強行入侵。現在再想起,我還嚇得全身發抖。
“柯安,你沒事兒吧?”佘南陽伸手在我面前晃了晃:“朱伶俐找你。”
我揉了揉眼睛,“哪兒?”
“會議室。”佘南陽指了指電話:“剛響了那麼久你都沒聽見,想什麼呢?”
我看了下電腦右下角的時間,晃眼我方纔已經走了一箇中午的神。會議室朱伶俐和小陳已經坐到了裡面,見我推開門,朱伶俐轉頭提高聲音:“幹嘛呢你?還不快去換衣服。”
“換衣服?”
“你沒告訴她下午要拍bqb的樣圖?”朱伶俐指責完小陳,又劈頭蓋臉的罵了過來:“不想幹就滾蛋,磨磨蹭蹭半天耽誤方案進度我拿你試問。”
“噢,好,我這就去。”
縣官不如現管的道理我懂,即使朱伶俐對我意見重重,但我在她的組上,不得不聽從她的安排。回到位置上纔想起,我連要換什麼衣服,衣服在哪兒都不知道,怎麼換?
佘南陽報以同情的看了看我:“又捱罵了?”
“嗯,哦不...”我點點頭又搖搖頭:“陽哥,剛纔小陳來找過我嗎?”
“來過啊,你在這兒發愣,他瞧着不敢打擾你又撤了。”
“bqb的樣圖要我去換衣服,你知道我在哪兒去拿這個衣服嗎?”
“總部後勤啊?”佘南陽奇怪的看着我:“幹嘛,又要你去幹模特的活兒?”
我聳聳肩,“我也不知道。”
去總部胡方劍那兒領了這次要用的衣服,半路碰到陳姍姍,她陰陽怪氣的說了句:“喲柯安姐又來領衣服啦?這次可要檢查好,別又過敏吶。”
“謝謝啊姍姍,不過你不用擔心,這次要再過敏也跟你沒什麼關係了。”我狠狠的瞪了她一眼,踩着高跟鞋進了電梯。我第一次覺得,這種嘴上逞了能的感覺很爽。
在拍攝的過程中我才聽小陳說,他中午來叫我的時候我正趴在桌上哭。小陳膽子小,平時朱伶俐罵得他狗血淋頭也不敢還嘴,就唯唯諾諾的說什麼是什麼。見我哭他就留下張便條,讓我下午上班後就去總部領衣服,而我剛纔起身太急,壓根就沒看桌上。
沒有朱伶俐的時候小陳還算健談,他安慰着我:“柯安姐,你別和伶俐姐一般見識,她脾氣就那樣,但人心不壞。”
“嗯,我知道。對了小陳,這樣圖是拍了幹嘛用的?”
“說是下週一總部銷售部要用的吧,具體我也不清楚。”
上次金俊中說大概是這個月bqb的進口和電商這塊廣告要開始運作,想來應該是下週一要開始和銷售部洽談了。都知道bqb的訂單金額大,如果談下電商和進口這塊,無疑是石小單來公司後,接的第一筆大額的訂單。想到能爲石小單盡點兒力,在拍攝過程中我全力的配合攝影師。其中有張照片需要我只裹着一條披肩,露出半個肩膀和胸,攝影師說這樣能顯出東方女性嬌柔和嫵媚的一面。拍攝很順利,只用了2個小時就拍出了滿意的樣圖。後期再經過張勳的加工,把簡要的文案一同遞交到總部銷售部。
下班後我便又從工作狀態中游離出來,拿着從辦公室帶回家的複印件,又仔細翻看了好幾遍。爲了覈實這確實是張落的籤筆簽名,我坐在沙發上想了半天,覺得這事兒惟獨只有張欣可能會幫忙幫我覈實。
腦子裡思索着要和張欣說的話,半響才把電話撥了過去,“大姐,是我,柯安。”
“呵呵,知道是你,這存你號碼呢。”張欣總是一副老大姐可親的樣子:“怎樣啊最近?”
“我挺好的大姐。今天找你是想問,你那兒能找到三姐的信件什麼的嗎?”我也不打算和張欣繞彎子,只是換了個說法:“前兩天我同事拿了張借條找我,說是三姐問他借錢沒還。我就想覈對下,那借條是三姐打的嘛,我怕我同事訛我呢。”
“不用想,肯定是她。”張欣提起張落就有氣:“有多少錢?”
“好像是30萬吧。”我繼續裝腔作勢的撒着謊:“我覺得還是先覈對下比較好,要真是三姐欠的錢,到時候得拜託你轉告她來找我同事交涉下,要不他每天找我都煩死了。”
“我記着她以前在國外的時候好像往家裡寫過信,週末我正好要回去看看媽,到時候幫你翻翻啊。”我從不撒謊,張欣一下相信了我:“你也和同事說說,讓他寬限幾天別找家裡去,我怕媽一個人給氣出個好歹。”
“嗯,我明天就和同事說說。”
“那我先掛了,多多這兩天感冒還發着燒,這邊正哭着呢。”
我還想問張欣怎麼張多多在她家時,那邊的電話被掛斷。不過我心裡有了點底,張欣的爲人答應了我一定就會去辦,如果能確定這份協議是張落籤的,那我還真就敢拿着這份協議直接去找張落。到時候,我還真就不怕告訴她我曾經在濱海見到過她和金俊中睡,見到過她和雷希一同出現,甚至知道許安芷的事情她也參與其中。
明天是週末,正巧我也沒有睡意,就在沙發上無聊的想着這些事。到凌晨11點多,我起身準備上樓睡覺,宴璐的電話打了過來。那邊很吵,她用超大分貝的聲音說:“柯安你睡了沒?”
“還沒呢宴璐姐,你在外面玩嗎?”
“是啊,我在拉薩。”聽起來宴璐的心情很不錯:“上次你說的事兒,要不過兩天把雷希約到拉薩來吧?之前丁茜約她,她好像就挺謹慎的了。”
“拉薩?”我腦子裡飛速的轉動着,這個離a市還有十萬八千里的地方,即使在那兒見到了雷希,能不能向婆婆證明她這些日子一直在國內?我問:“那到時候我要和她見面嗎?”
“不用見,就我們幾個聚聚。你不是找證據呢嘛?拍個照片錄個音啥的,都會吧?”
宴璐提醒了我,這在哪兒見面不是關緊,關緊是她如果真的和宴璐見了,那就足以證明當時她在電話裡,告訴我她不認識允啓山這事兒是假話。或許到時候,我還能從她們老友見面的聊天中,得知一些其他的事情。於是答應了下來:“好,大概什麼時候?”
“我這不先問你嘛,要你能來我這邊兒再約啊。”
“行,那拜託你了宴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