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個題外話,今天某人貼給我一張圖,竟然是一個關於男主的投票。趙王世子陳善昭同學以二十九票一騎絕塵遙遙領先,趙破軍同學得了倆票,東安郡王陳善嘉一票,可憐的淄王和顧銘得票爲零,剩下的兩票居然是什麼……未來戰士!囧……嗯,這一回沒有二選一了,羣衆的眼睛果然就是雪亮的。咳咳,看在今天章家父子的份上,召喚粉紅票推薦票各種票,沒見我最近豁出去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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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寧侯府兄弟九個,儘管尚未成親,但讀書的讀書練武的練武,各人都要院子。可侯府雖大,地方終究有限,因而大多都是兄弟兩個在外院合住一處跨院。顧銘自然和一母同胞的大哥顧鎮在一塊,因顧鎮尚了公主搬了出去,如今便是他一個人佔着侯府西南角的養性館。說是養性館,但除了書齋之外,還有個小小的演武場,兵器架子上十八般兵器樣樣齊全。
此時此刻,領頭的張琪和章晗一到院門口,就看見了那個雙手持着白蠟杆子大槍上下舞動的人影。白蠟杆子原本就是質地柔韌,在顧銘的手下或彎或直,帶動出了一道道勁風,旁邊那兩個旁觀的小廝俱是聚精會神,根本沒瞧見他們這一行人過來。章晟固然一時看住了,張琪和章晗也是第一回看顧銘練武,不知不覺全都沒出聲。
顧銘足足操練了好一會兒,方纔收勢停下,他正要吩咐小廝拿毛巾來,陡然之間瞥見了院門邊上有人,立時轉過頭去,認出是張琪和章晗,他立刻就這麼提着槍快步走了上來。笑着對張琪點了點頭之後,他的目光就落在了章晟身上。
“這位是……”
“四表哥,這是我大哥。”
章晟便隨便拱了拱手道:“顧四公子!”
“原來是章百戶!”顧銘怔了一怔,隨即才微微笑道。“我也聽說今日太夫人請了章副千戶和章百戶過來,原本還打算練武結束了過去見一面的。沒想到章百戶竟然過來了。章百戶是真正上過戰場的人,不比我這花架子,剛剛既然看了這一會兒,可有什麼指點麼?”
聽出顧銘這番話中竟有些挑釁的意味。章晗不禁微微一愣。這時候,張琪連忙開口說道:“四表哥,章公子是第一次到侯府來做客,老祖宗吩咐我們帶人來見一見你,你怎麼一開口就是這些打打殺殺的事?”
見張琪彷彿有些不高興。顧銘的臉上頓時閃過了一絲不自在。而章晟雖是大大咧咧的性子,可剛剛章晗都點明瞭這一對的小兒女情狀,他又從小好勇鬥狠,一時技癢,便笑呵呵地說道:“張大小姐。男子漢大丈夫,對於這些打打殺殺的事總難免熱衷,雖說姑娘家看着提心吊膽。可其中樂趣也是大大的。顧四公子。既然你有這興致,那咱們小小切磋一下如何?”
“好,那就請章公子選兵器!”
章晗本想開口阻止,可看着章晟大步走到兵器架子旁邊。竟是絲毫不見外地興致勃勃選起兵器來,不禁異常無奈。想當初街坊四鄰那些包括趙破軍在內的混小子。全都是給他這大哥收攏在一塊,成天就做些不安分的事,也不知道多少次鼻青臉腫地回來。沒想到如今到了軍中,非但沒改掉這習慣,反而還變本加厲了!
“晗妹妹,真的不阻止他們……”
斜睨了一眼憂心忡忡的張琪,儘管覺得顧銘這敵意挑釁有些古怪,但章晗還是定了定神說道:“既然兩個人都這麼好興致,攔也攔不住,就讓他們切磋一下吧。”
章晟在兵器架子上搜羅了許久,最後挑選的卻是一把沉重的厚背大砍刀。抄着刀揮舞了幾下試了試重量和角度,他便笑嘻嘻地提着刀轉過身來,見顧銘已經擺好了架勢,他便腿下微微一沉,眼神中突然露出了無比認真的表情,剛剛的嬉皮笑臉一瞬間無影無蹤。下一刻,他竟毫不客氣地當先攻了上去,手腕一翻便是刷刷刷匹練似的三刀。
誰都沒料到章晟竟首先搶攻,不懂武藝的張琪面對那明亮的刀光,再看顧銘在章鋒搶得先手的情況下,一時陷入了只有招架之功而無還手之力的狀況,忍不住腿腳發軟,一把就拽住了章晗的手,緊張十分地問道:“晗妹妹,快讓他們住手,住手!”
“沒事,只是切磋,四表哥還有餘力!”
章晗一個姑娘家,雖不可能練武,但小時候爲了拿住“無惡不作”的大哥,這眼力勁卻還有一些。果然,他話音剛落,就只見顧銘猛然往前進了一步,一隻手竟是按上了白蠟杆子大槍的中部,旋即槍頭靈活地一突一彎,赫然往章晟的肩膀扎去。就在這時候,章晟一個沉腰,左手在槍桿子上一搭,右手持刀往上一撩,整個人扳着杆子旋風似的一個翻身,不但躲過了槍頭,又轉到了顧銘周全不及的另一側。說時遲那時快,顧銘在槍桿子末端猛然踢了一腳,一杆大槍倏忽間彎如滿月,堪堪抵住了那一刀。
一聲輕鳴和一聲悶響過後,兩人同時往後疾退了三四步。這時候,顧銘方纔沉着臉開口說道:“你這是什麼刀法?剛剛還有的後招呢?”
“我這刀法沒有名字,就算有,勉強也只能叫做殺人刀法!”章晟笑嘻嘻地又舉起刀來,摩挲着那猶如明鏡一般的刀面,手指輕輕一搪刀鋒,見指腹倏忽間就露出了一條血線,他便滿不在乎地將手指放在嘴裡一吮,這才嘿然笑道,“好刀!四公子這白蠟杆子大槍雖說適合遠攻近戰,但這陰符槍是最難練的,要練到能剛能柔能遠能近,沒一二十年的苦功不成。戰場上殺人就在那麼倏忽之間,刀法最好練,更何況我用刀還有幾分心得,不比你還要練騎射,分心多了些。我就會幾招直來直去的,還有幾招專門殺人的,沒其他招數。”
顧銘聞言面色陰晴不定。見張琪快步上前來,滿臉關切地詢問。他這才勉強笑道:“沒事,就只是點到爲止地切磋切磋,這不是誰都好好的麼?”
而章晟把厚背砍刀放回兵器架子,拍拍手走到章晗跟前。卻是壓低了聲音說道:“妹妹,這小子剛剛似乎是想讓我好看,沒想到卻被我化解得輕輕鬆鬆。你得罪過他麼?”
章晟的這話讓章晗大爲意外,見顧銘心不在焉地和張琪說話,眼睛不時往這邊瞥過來。她又想起此前太夫人和王夫人單單留下了父親說要商量什麼事情,卻又讓自己和張琪帶着章晟前來見顧銘,原本章晟的那一句戲言一下子浮上了心頭。
不會是真的吧……難道太夫人和王夫人真有那樣的打算?
榮華堂中,太夫人和王夫人已經是把僕婢那些閒雜人等全都屏退了。然而,太夫人還是先斟酌了片刻語句。這才微微笑道:“今天請章副千戶和章百戶來,不但是因爲你們父子倆就要啓程,讓晗兒和你們見一面團聚團聚。也是因爲我一直頗爲喜愛晗兒。所以想爲我家小四銘兒向章家提親。”
此話一出,章鋒頓時錯愕難當。儘管之前就設想過不得不把章晗繼續留在章家的可能性,然而,他卻怎麼都沒預想到太夫人會提出這樣一樁婚事。
此番來到京城。顧家的人事他已經打聽得很清楚,顧四公子顧銘並不是尋常的顧家孫兒。而是武寧侯顧長風和王夫人的嫡子,御封的勳衛散騎舍人,也就是御前侍衛,據說武藝人品都是上上之選,而且頗得皇帝信賴。如今太夫人竟張口說,要爲這樣一個孫子向自家提親!
他忍不住看了一眼王夫人,見其臉上看不出端倪,他不由得深深吸了一口氣,隨即便欠了欠身道:“太夫人如此看重小女,實在令我感念得很。只是,齊大非偶,小女蒲柳之姿,不堪配侯府公子,恐怕要教太夫人失望了。”
王夫人今日見章家父子形狀,只覺得和尋常軍伍出身的粗漢沒什麼兩樣,本以爲太夫人說出這樣一樁好婚事,章鋒在最初的大吃一驚過後,必然會心懷狂喜地答應下來。此時見章鋒竟是沒思量太久就一口回絕,她竟愕然愣住了。
章家這位當家的,倒是個難得的明白人!
太夫人不意想竟被回絕了,愣了一愣後便和顏悅色地說:“章副千戶,顧家這侯爵也就是一代人,再往上也只是尋常門第。而且,晗兒是我那小女兒好些年一手教導出來的,性情品格比如今京城那些所謂世家千金大家閨秀還強不少,你這蒲柳之姿四個字若是說出去,別人也是要搖頭的。我那孫子銘兒不過是勳衛散騎舍人,論品級也還談不上,如此一來更談不上什麼高攀。至於顧家的家風,我這二媳婦最是寬和,否則家裡也不會子嗣旺盛,你更不用擔心將來晗兒嫁入顧家後會受委屈。”
這一席話說得淺顯明白,然而,章鋒心中的疑竇非但沒有就此消解,而是更加謹慎了。他自然知道自家女兒的千般萬般好,別說區區一個侯府公子,就是那些龍子鳳孫,也儘可配得上,但配得上並不代表就要如此高攀。
雖說章晟豪言壯語說要日後超過顧家,但眼下畢竟那還遙遙無期。顧家這般聲勢,將來女兒要是在顧家受什麼委屈,他們這些孃家人能幫得了什麼?
“太夫人好意,我心領了。”章鋒離座起身,不卑不亢地誠懇拱了拱手道,“您如此垂青小女,我感激不盡。我只不過一個粗人,不懂什麼大道理,但婚姻乃兩姓之好,門當戶對這四個字,終究是古往今來的至理,請恕章某人不知好歹,萬不敢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