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主,先不要想了,早點兒休息吧,明天我會去把這些事情查清楚,到時候就知道了。”
鳳凌對她笑了笑,眼神裡有一抹寒冰融化般的溫柔。
鳳傾瑤因爲心裡惦記着這些事情,所以並沒有發現。
她點了點頭,看向鳳凌,故作輕鬆地笑了笑,“我知道了,你也早點去休息吧。”
鳳凌這才轉身出去。
鳳凌走後,鳳傾瑤熄了燈躺在牀上,可是卻久久睡不着。
說實話,今天晚上的這個消息實在是叫她有些吃驚,她沒有想到,阮紅綃的死,竟然還會與太后有關,她一直以爲,是鳳鎮遠爲了奪取家主之位,不惜一切代價,現在看來,並不是如此簡單。
可到底是爲什麼呢,爲什麼連太后都要置阮紅綃於死地?難道是因爲皇上,記得陵帝曾跟她說過,他與阮紅綃的關係不一般,難道太后是怕陵帝爲了阮紅綃荒廢朝政,所以才痛下殺手的麼?
可那個時候阮紅綃已經嫁人了,還生了孩子。
究竟是爲什麼呢?
她只不過是使了一個小小的手段,就引出了這樣的秘密。
鳳傾瑤睡不着,她爬起來找出秦樓給她的那封信,看着上面的文字,還是覺得好像在哪裡見過一樣。
到底是在哪裡見過呢?難道……
她忽然想到阮紅綃的手札,然後將它翻找出來,最終在手札的最後幾頁,看到了類似的文字。
難道說,這是阮紅綃認得的字?莫非她不是東陵人?
可是這些奇怪的字到底是什麼意思,爲什麼這封信會在秦樓手裡,她對照了一下兩種字跡,卻發現並不是都出於一人手中。
兩個人的字跡,就說明有兩個人認識這種字體,那麼這兩個人很有可能來自同一個地方。
又是一連串的問號。
像是一個巨大的謎團。
而她則是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去揭開這個謎團。
她真的很想知道,這個謎團的背後到底隱藏了些什麼。
一夜,快天亮時,她才從腦海中的一堆問題中解脫出來,小小的休息了一會兒。
但是她並沒能休息多久,便被人吵醒,而吵醒她的人不是鳳凌,而是一個府裡的丫鬟。
她披了衣服去開門,那丫鬟站在門口,對着她道:“大小姐,出事了,你快去看看吧。”
“怎麼了?”見她一臉的焦急,鳳傾瑤開口問。
“是管家讓奴婢來告訴大小姐,昨晚二夫人在祠堂裡出事了。”
“出事了,出什麼事了?”
“奴婢也不清楚,大小姐去看看就知道了。”
那丫鬟說完便福了福身,匆匆的走了。
鳳傾瑤心裡隱隱覺得不對勁,去鳳凌的房間找他,他卻已經不在了。
鳳傾瑤只好換了衣服,獨自去了祠堂。
一路上,見府裡的許多人都在匆匆的往祠堂跑,她不由得加快了腳步。
到了祠堂門口才發現,幾乎鳳家所有的人都聚齊了。
鳳鎮遠站在最中央,看着地上的一灘血,顏色難看不已。
那血跡已經幹了好幾個時辰。
鳳傾瑤看了心裡也不由得咯噔一下。
那麼大一灘血,難道說二夫人出事了?
她心裡一慌,二夫人是調查真相的重要線索,如果她出了事,那麼豈不就意味着線索斷了?
擰緊了了眉頭,她走上前
,問道:“出什麼事了?”
鳳鎮遠見她也來了,臉色更加的不好。
不僅是鳳鎮遠,府裡大多數人見了她,也都變了變臉色。
鳳鎮遠語氣沉了沉,道:“你來這兒幹什麼,這沒你的事兒。”
想要支開她?
鳳傾瑤眼皮動了動,鳳鎮遠這是在防着她麼?
“父親這是什麼意思?”她眼神兒冰冷,語氣也不善。
“瑤兒,聽你父親的話,快回去吧!”就連一向不喜歡她的佟玉梅也開口勸道。
鳳傾瑤哪裡肯聽,不僅不走,反而是往裡進,只是還沒等她進到裡面,就看見一羣下人從祠堂裡搬着牌位走出來。
她一瞬間就明白了是怎麼回事兒,他們這是要把阮紅綃的牌位遷走,遷走了牌位就意味着要遷出鳳家的宗祠。
鳳傾瑤驀地神情一冷,直接喝住那幾個下人。
阮紅綃的牌位用白布包着,鳳傾瑤上前一下將白布掀開,目光頓時一凝,冷眼嗖的射像鳳鎮遠,“這就是父親所謂的與我無關嗎?”
鳳傾瑤冷聲笑了笑,“敢問父親,我娘犯了什麼錯,憑什麼要將她的靈位遷出祠堂?”
鳳鎮遠臉色陰沉,若非迫不得以,他也不想這樣做,可是他分明已經讓鳳平換了一塊兒牌位,牌位上卻依舊會有血滴落下來,昨晚甚至還嚇壞了二夫人。
一向不信邪的他此時也不敢保證了,而且白氏身邊的那個婆子還說,阮紅綃的鬼魂昨晚出現了。
而且現在這件事在府裡,已經造成了非常不好的影響。
看着鳳傾瑤倔強而滿含質問的目光,鳳鎮遠在心底微微嘆了口氣,是他對不起阮紅綃,如今卻又要讓自己的女兒傷心。
“瑤兒,我也是迫不得已,而且我根本就沒有想要把你孃的靈位遷出祠堂,你誤會了。”
“誤會?”鳳傾瑤嗤笑,“那你們現在是在做什麼?你們不要告訴我你們是在大掃除。”
“瑤兒,你真的誤會了。”佟玉梅也上前開口,道:“最近祠堂裡出了幾隻老鼠,所以纔要把祠堂裡的牌位暫時挪出一下。”
好拙劣的藉口。
鳳傾瑤輕蔑一笑。
“父親,你以爲我什麼都不知道嗎,到底昨晚出了什麼事兒,請您說明白吧。”
鳳鎮遠臉色變了變,就在他猶豫要不要說的時候,五夫人趙玉蘭忽然在一旁輕笑開口,“姥爺,這事兒還有什麼好瞞的,好歹大小姐也是大夫人唯一的女兒。”
“你閉嘴!”鳳鎮遠扭頭一喝。
這個女人哪壺不開提哪壺,她是成心挑撥是非的麼?
他的目光陰冷如劍,像是刀子一樣。
趙玉蘭立刻閉上嘴巴,卻是臉上帶着並不在意的表情。
“地上的血是怎麼回事兒?”鳳傾瑤目光一轉,“你們可不要告訴我這是老鼠的血。”
見沒人回答,鳳傾瑤冷哼一聲,“看來是沒人打算告訴我了,那好,我自己看。”
她一把奪過阮紅綃的牌位,然後抱着她的靈牌,一步一步走進祠堂。
佟玉梅焦急的望向鳳鎮遠,鳳鎮遠無奈低嘆一聲。
“大姐姐你不能進去。”就在鳳傾瑤要邁進祠堂門口的時候,佟玉梅身邊的鳳嬌忽然說了一句。
鳳傾瑤腳步頓住,回頭,“你說什麼?”
“我說你不能進去,那裡面有鬼,而且昨天晚上還把二姨娘嚇瘋了呢。”
嚇瘋了?難道二夫人真的瘋了?
鳳傾瑤眯了眯眼,可是那一灘血是怎麼回事兒?
“鳳嬌,你胡說什麼?”佟玉梅哪裡想的到鳳嬌這不開眼的傻丫頭會忽然開口,氣的一把下去狠狠地揪着她的胳膊,鳳嬌疼的直掉眼淚,“我哪裡說錯了,明明就是真的,大家都是這麼說的。”
“那你也不許胡說!”佟玉梅一下捂住她的嘴。
就連鳳鎮遠也目光冷冷地看向她。
就在所有人都驚訝鳳嬌的膽大時,鳳傾瑤卻是笑了。
她明豔的五官帶着一點點的冷漠和輕嘲,紅脣微啓,語氣怪怪的,“有鬼?而且,還把二孃給嚇瘋了?那麼又該不會是很巧的,這個鬼便是我娘吧?”
鳳傾瑤本人自然知道這個‘鬼’是誰。
所以她在打量衆人的表情時,格外留意觀察了一下。
尤其是着重看了看四夫人阮小夢的表情。
果然,阮小夢的表情很不正常,她的臉色煞白,眼神也有些遊離。
鳳傾瑤抱緊了懷裡阮紅綃的牌位,冷聲道:“即便我娘是鬼又如何,那她也是這個府裡的大夫人,你們怕,我不怕。”
“大小姐當然不怕,畢竟虎毒不食子。”五夫人趙玉蘭在一旁陰陽怪氣兒。
“老爺,要我看不如就讓大小姐在祠堂爲大夫人守靈吧,說不定大夫人的魂魄就不會出來了。”
趙玉蘭入府比較晚,她進府裡的時候,阮紅綃已經不在了,所以她自然是不認得阮紅綃的,也就能夠輕而易舉就說出這些話。
可她這話只說的鳳鎮遠格外惱怒。
“夠了!這裡又有你什麼事兒?”鳳鎮遠扭頭怒瞪她。
趙玉蘭這才心不甘情不願的止住了話。
鳳鎮遠擡眼看向鳳傾瑤,知道自己絕對拗不過她,在這個女兒的性子上,他已經吃過好幾次虧了,只能是無奈道:“瑤兒,你不要聽他們胡說,都是沒有的事兒,至於你孃的牌位,你愛怎麼辦就怎麼辦吧。”
鳳傾瑤的眸子眨了眨,她想不明白鳳鎮遠怎麼會一下就想通了?
“如此,那我想先去看看二夫人。”鳳傾瑤忽然話題一轉,直搞的鳳鎮遠一愣。
“看她做什麼,她現在瘋瘋癲癲的。”鳳鎮遠的目光有些躲閃,臉上的表情也有些古怪。
鳳傾瑤斂了斂心神,將一切收入眼底。
“我好奇呀,爲什麼二夫人會被我娘嚇瘋?難道她做過什麼對不起我孃的事兒麼?俗話說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父親又何必阻攔我呢。”
“我……”鳳鎮遠語氣一滯,被她堵的沒了話說。
沉默了半晌,才道:“若你非要去見她就去見吧,只是別被她傷着,鳳平,照顧好大小姐。”
鳳鎮遠竟然一改往常,不僅沒有阻攔她,反而讓鳳平去保護她,這實在是叫鳳傾瑤百思不得其解。
鳳傾瑤點了點頭,“多謝父親,既然這樣,那我就把母親的牌位放回祠堂了。”
她沒有再去看任何人的表情,直接把阮紅綃的牌位放回了原處。
她要的目的已經達到,只是昨晚他們離開後,大概出了什麼變故是她不知道的,而現在,唯一能給她答案的,便是二夫人。
她從一開始也沒有打算過要爲難鳳家的其他人,她要的只是真相。
因爲她執意要去見二夫人,所以鳳鎮遠便打發了其他的人,然後讓鳳平領她去見二夫人白香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