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闌珊搖搖頭,還是決定進去看看,朝着身旁的新桃心虛的看了一眼:“所以我還是決定進去,好好面對。總這樣逃避是不好的。”話隨時這樣說,但是也是給自己的相見找了一個理所當然的藉口。
新桃知曉她的心思也不說穿,只是心中隱隱偷笑着。
天闌珊朝着新桃手中的布巾看了一眼,似乎是找到了進去的好方法笑了笑:“你真是太勞累了,我向來是一個心疼屬下的好主子,這事兒還是讓我去幹吧。”
說完也不等新桃反應直接的搶了布巾就進去了。
此刻的段撫機一動不動,而另一邊嚴恪正在給他作畫。
想想那男人還真是變態,長得不怎麼樣,還好意思讓人作畫。但是隨即一想若是沒有他的應邀自己也不會看見嚴恪了,所以心中對段撫機的厭惡倒是少了些。
“麻煩讓讓,讓讓啊。”天闌珊直接拿着布巾朝着那嚴恪走了過去,看樣子似乎還真是在認真打掃一樣。
只是一直都是在那嚴恪的一圈範圍之內。
我就不信,這樣在你眼前晃悠你還是沒反應。天闌珊心中想着,前後左右,她就這樣擋在了嚴恪的視線面前。
嚴恪卻還是那樣的淡定,似乎真的沒有看見她一樣,但是也只有他心中才知道此刻的自己是多麼開心。本以爲這個女人真的不會理會自己了,畢竟上次自己將她傷得太深了,但沒想到她還會在自己面前晃悠。
但沒有絲毫表現的嚴恪卻是讓天闌珊心中更加鬱悶了,這男人還真是裝作沒看見自己啊。
想到這兒越發生氣,朝着一旁的窗戶走了過去,窗縫中因爲長期的累積倒是有着不少的細塵,天闌珊布巾一揮直接將裡面的細塵帶了出來,細微的灰塵就這樣的跌落在了嚴恪早就磨好的墨硯上面,跌落在一片黑色中的粉塵倒是顯得獨特許多。
嚴恪瞧着那墨硯看了一眼,皺了皺眉頭。
此刻的天闌珊心中沒有半分的愧疚,見着他總算是有了表情甚至有些高興。
只是還不等自己笑出來,那嚴恪卻是繼續的用毛筆攪了攪墨硯繼續作畫,似乎那些粉塵並不能給自己高超的畫技造成半分的影響。
“……”這樣的男人弄得天闌珊一時間有些哭笑不得。
一旁的段撫機倒是看清楚了,看來今日有這嚴恪在場自己是別想好好的讓人作畫了,心中嘆了一口氣朝着天闌珊看去:“殿下既已歇了一晚,今日便離去吧。”
這話讓天闌珊氣不打一處來,要是這嚴恪不再也就罷了,但這嚴恪這幾日都在這裡,讓自己離開是萬萬不可能的。
索性自己也耍起無賴來了:“你要跟我走啊?”
聽的這話段撫機繼續擺出了一副清高樣:“我本無心政事,殿下又何苦咄咄逼人呢?”
天闌珊擺擺手:“你別跟我扯那些有的沒得,扯了我也聽不懂,反正你不走我也不走。”我就在這兒住下去,反正吃住都是你家的,我也不損失什麼。
嚴恪聽的這話,心中一笑:這丫頭的性子倒是一點兒沒變。
但這話卻是讓段撫機皺了皺眉頭,似乎是從未
見過這樣無賴的人:“如此,殿下自便!”
自便?隨便幹啥?天闌珊秀眉挑了挑,又出去了。
見着她出去,段撫機鬆了一口氣,心道:這下自己可以好好讓人作畫了。
“殿下?”新桃看着突然衝出來的天闌珊愣了愣。
天闌珊擺擺手示意自己沒事兒,瞧了瞧新桃手中的茶壺笑笑,伸手一拿又進去了。
門口的黃長清將這一切看在眼中,見着新桃這幅皺着眉頭的樣子,嘴一癟:“又進去啦?”
後者點點頭。
自己算是看明白了,那丫頭就從來沒放下過那嚴恪。
孽緣、孽緣啊……
見着她又走了進來,段撫機的眼神變了變,但那嚴恪卻是一副早就料到了的表情。
“咳咳、我是來送茶水的。”天闌珊見着那段撫機一雙眼睛瞪着自己,也是顯得有些尷尬,連忙舉了舉自己手中的茶壺。
朝着他走了過來,一邊沏茶一邊語重心長的說着:“多喝茶水是極好的,我給你們沏上,沏上!”
天闌珊一心只爲了見那嚴恪,所以此刻心思也不在茶水上。
已經替那段撫機沏滿茶水了還不自知,茶杯中的水直接溢了出來,弄在了桌上。
男人皺了皺眉頭沒有說話,嚴恪卻是一把抓住茶壺擡頭看她眼中帶着一絲關心:“燙着沒有?”隨即像是突然想起來什麼一樣,突然放開恢復了那副淡漠的樣子。
相爺還是在乎自己的,否則就不會關心自己是否燙傷了,這樣想着天闌珊傻笑了一下。見着嚴恪的茶水少了大半,連忙屁顛屁顛過來沏上了。
沏了茶水之後天闌珊很是乖巧的站在一邊,看着嚴恪作畫。
見着好不容易正常下來的天闌珊,兩個人這才繼續開始作畫。
站在哪兒略顯尷尬的天闌珊只覺得心中有些怪異,這樣子看起來怎麼覺得他倆含情脈脈的,自個兒就像是一個擺設額?撓撓腦袋天闌珊心中有些想不通。
這時候卻是突然被人一抓,直接的出去了。
黃長清將她抓出來之後,額頭上的青筋直冒,自己實在是看不下去了。
“你怎麼了?你媳婦兒把你家給拆了?”看着面前青筋直冒,緊皺眉頭的男人,天闌珊一臉關心的問道。但那語氣卻是怎麼聽着都是有着一種幸災樂禍的味道。
黃長清白了她一眼:“你怎麼就不能盼着我點兒好的?”
摸摸鼻子,天闌珊一臉委屈,也不能怪自己啊,他家的婆媳大戰可早就鬧得人盡皆知了。
不過不是他出事兒了,那將自己抓出來幹嘛?
“你找我幹嘛?”天闌珊一邊問着,眼神一邊望着屋內瞟。
看着面前女人這一臉無可救藥的樣子,黃長清這才說道:“殿下,你不覺得你表現得太過主動了嗎?”
在自己看來那男人根本就不值一提,比他優秀的青年才俊多了去了,也不知這殿下到底發的什麼瘋,就是要在他一棵樹上吊死。
聽到這話,天闌珊回想了一下自己方纔做的那些事情,再看看眼前的黃長清一本正經的問道
:“你是說相爺他會厭惡我嗎?”
瞧着面前的女人這一臉無可救藥的樣子,黃長清準備好好的將她教育一番:“殿下……那嚴恪此刻已經是庶民了,配不上你,憑着你這身份、這身段、這美貌,文臣武將不都任憑你挑選嗎?你又何必要在一棵樹上吊死呢?”
這樣的話早就已經聽的天闌珊耳朵起繭子了,掏掏耳朵這纔對着面前的人道:“你還小,不懂。”
不懂?如果自己沒記錯的話,應該比這公主還要年長几歲吧。
“殿下……”黃長清正準備繼續說些什麼。卻被打斷了“好了,我都知道了。”這男人絮絮叨叨起來真是比女人還囉嗦。
見着她這幅樣子,黃長清覺得不讓她一頭撞死南牆她是絕對不會回頭的,索性也不提這事兒了,轉移了話題:“那段撫機壓根就不想跟我們走,怎麼辦?”
“……”自己怎麼知道怎麼辦?這不是更好嗎?自己可以見着嚴恪,他還能躲着家裡的兩隻母老虎。
沒有等着她回答的黃長清這才朝着自己身後一看,原來那嚴恪已經作畫完畢,接過銀子準備離開。
瞧瞧自家公主這魂兒啊,都跟着那男人一同飄走了。
嚴恪走到天闌珊面前時楞了一下,但很快頭也不回的走了。
走到半路似乎是突然想了什麼來,朝着她走了過來。
一本正經道:“你東西掉了。”說着從懷中掏出來一支黑木簪子遞給她。
見着這簪子,天闌珊心中一愣:這是自己與他成親時候他送給自己的,上面還刻着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但這簪子在他休了自己之後便被自己扔掉了,怎麼會出現在他手中?
想到這兒天闌珊覺得有些尷尬,爲什麼兩個人已經沒有交集了卻還要用這簪子來牽絆自己,心中有些忐忑但嘴上卻說道:“相爺記錯了,這不是……”
嚴恪還不等她說完,便直接的將簪子插在她髮髻上邁步離開了。
等到嚴恪離開之後,天闌珊這才下意識的摸了摸頭上的那簪子,然後突然笑了起來,這簪子算是兩個人的定情信物,上面的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算是他對自己的承諾,此刻他又將這簪子贈與自己代表什麼?
莫非他和那織鏡之間都是假的,將這簪子重新歸還自己就是讓自己安心?
這樣想着天闌珊笑的更加癡情,心跳也突然快速起來。
黃長清將方纔的一幕都看在眼中,此刻見着她這幅樣子,立馬噓長嘆短起來:“嘖嘖,這男人啊可沒一個好東西,對人家織鏡好呢,一面又勾搭你,殿下,你想要什麼樣的美男沒有,何必要癡癡守着他呢?”
就憑着那嚴恪朝三暮四的樣子,自己就看得出他不是什麼良人。
此刻的天闌珊還沉醉在那簪子帶給自己的喜悅中,並沒有將此刻黃長清的話聽進耳朵,反倒還癡癡的說着:“這簪子是他送與我的定情信物,你說,他此刻給我是不是在告訴我,在他心中至始至終只有我一人罷了。”
所以纔會將這簪子送給自己,如果他真的一心一意只有織鏡,怎麼會將這樣特殊的東西送給自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