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小落在玄曳懷裡，吐出一口鮮血。
“孩子，孩子。”蘇小小虛弱地喊着，玄曳不忍看她裙子下面那一灘血，哽咽着說：“沒事的，沒事的，孩子還在，還在。”
蘇小小手從裙襬下面拿出來，血腥味充斥着鼻子，蘇小小悲痛地閉上了眼睛。
莫焰看着躺在血泊裡的蘇小小，心痛得無法呼吸，可是還沒等他走近，段顯就在半空攔住了他。
“賢侄，如今你大仇已報，這女娃就放她一條生路吧，畢竟一日夫妻百日恩，再怎麼說也是你的夫人啊。”
莫焰眼睛充血，周圍的氣場像冰山一樣冷，“老賊，拿命來！”
莫焰引着段顯越打越遠，儘量不殃及到蘇小小。
蘇小小意志已經全部崩潰，口裡喃喃着：“終究還是沒保住，終究還是沒保住！”
“小小，你要振作起來，振作起來啊！”玄曳看着莫焰佔了下風心裡着急，卻又不敢丟下蘇小小一個人。
“帶她走！”遠處莫焰大喊一聲，段顯馬上明白了他的意圖，一個飛身朝蘇小小而來。
玄曳不得已丟下蘇小小迎戰段顯，兵器相交發出清脆的聲音，兩人用的都是上等玄鐵打造的奇兵利器。
莫焰也趕上來加入了戰鬥，可是合兩人之力也動不了段顯一絲一毫。
玄曳被段顯一掌打倒在地，一時動彈不得，莫焰獨自應付段顯更是危機重重，眼看他被段顯制住了雙手，劍飛向莫焰眉心。
可是就在劍要接觸到莫焰皮膚的時候，段顯突然揮手收回了利劍。
原來就在他要殺死莫焰時，出現在他面前的居然是晨姬，所以他纔會突然收手。
三人同時看向蘇小小，果然見她盤腿坐在地上，口裡念着咒語。
段顯怒喝一聲朝她飛去，莫焰二人也緊隨其後，就在三人落地之後，玄曳突然抓起莫焰往身後樹林狂奔。
段顯的劍即將劈到蘇小小的頭，她卻一動不動，知道她的身影在段顯眼裡一會變成晨姬一會變成兩個可愛的孩子。
他明知是幻術，可還是下不了手，生生把劍頓在半空。
話說莫焰被玄曳拉着一陣狂奔，“玄曳，你幹什麼？放開我，蘇兒還在後面！”
玄曳方纔回過神說：“怎麼回事？我明明拉的是小小啊？”
莫焰待要回轉去，一張紙條飛入手中：“快走！好好活着！”
紙條被莫焰的淚水浸溼，事到如今你還是不會恨我，還是舍了命要保護
我嗎？
我莫焰何德何能得你如此誠心以待？
莫焰和玄曳小心翼翼地回到剛纔的地方，早已經沒有人了。
就在兩人恍惚之際，蘇小小的驚呼聲從後面山崖傳來。
“蘇兒！”莫焰指甲陷入肉裡，心裡祈禱着，小小，你一定不要有事啊！
等他們趕到的時候，看到的是摔下山崖的蘇小小的衣服一角。
莫焰眼裡全是陰狠，狠狠壓住自己衝上去的衝動，看着段顯笑着往剛纔他和玄曳跑掉的方向追去。
“大哥！”玄曳已是淚流滿面，莫焰深深看了一眼懸崖，彷彿瞬間老了幾十歲，無力地說：“回青城。”
段顯始終沒有找到莫焰和玄曳，又不敢貿然找去青城，只得先回了皇宮。
莫焰待在房裡，一瓶有一瓶地灌酒，這已經是第三天了，因爲玄曳也被悲傷衝昏了頭腦，所以沒人敢勸他。
“蘇兒，你就那麼狠心？一個人走了要我怎麼辦？”莫焰撫摸着護手腕，彷彿上面還有她殘留的氣息。
好像她還會突然冒出來調皮地衝自己眨眨眼，罵自己是野蠻人。
整個屋子都留滿了她的痕跡，當初她嫌屋子太空，所以命人搬來了各式各樣稀奇古怪的花，如今花還在，人已亡。
自己晚上看文案的時候她總嫌光線太強睡不着，吵吵着其實是想讓自己抱着她睡。
不抱着你就睡不着，以後沒有了我，你要怎麼辦呢？
莫焰又往嘴裡送了一口酒，段顯已經迫不及待地宣佈國不可一日無君，即日登基了。
那個人，害我失去你，失去我們的孩子，我一定要讓他不得好死！
莫焰一用力酒壺被捏的粉碎。
看到她第一次穿的衣服還掛在牀邊，她說那是爲了以後留個念想，沒想到真的成了他的念想。
她古靈精怪不讓他碰，像只小貓一樣豎起全身的毛當防禦的樣子，想起來還是可愛得讓人挪不開眼。
“大哥。”玄曳的突然造訪打斷了他的思緒，他懊惱地皺了一下眉。
他寧願永遠沉浸在回憶裡不要醒過來。
玄曳見沒人應，就自己打開門進去了。
“大哥，這是小小留下的東西，給你。”玄曳放下包袱就走，莫焰眼皮都沒擡一下，玄曳想了想又停在門口回頭說：“小小懷孕惡了，孩子兩個月了，小小很喜歡她，早早地替她做好了衣服，好像知道自己活不長了一樣，可惜……”
玄曳沒說完
，莫焰也沒問。
打開包袱，裡面全是孩子的衣服，做工很粗糙，一看就是安格沒耐心的丫頭做的。
莫焰把臉埋在衣服裡，淚水浸溼了整個布料。
“蘇兒，對不起，是我對不起你和孩子。如果有來生，你會原諒我嗎？”
當晚青城傳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吼叫，整個青城的人都聽見了。
第二天，傳說青城城主一夜之間白了頭髮，變成了殺人不眨眼的魔鬼。
“城主！”左書打開門見莫焰一頭散落的白髮，嚇得劍在手中抖了一下。
“備車去吳城。”
“是。”左書不敢多言，光是看一眼莫焰的眼神就止不住全身哆嗦。
雖說之前莫焰也很冷，可是不會這般陰冷，給人一種血腥的獸性感覺。
一個月之內，莫焰拜訪了除段顯心腹之外的所有城主，因爲之前莫邵組織過他們攻打皇城，所以這些人對莫焰都是禮讓三分的。
莫焰不知決城城主意向，於是耐着性子等他答覆。
那決城城主長得賊眉鼠眼，一看就是奸猾小人。
“莫城主，這個如今天下大統，我們理應讓百姓過上安居樂業的生活，哪能再發動戰事呢？”
“如此說來，城主是不願與莫某爲伍了？”莫焰一雙鷹目威力十足，那決城城主經不住嚇，早就腿軟了。
卻還撐起膽子說：“莫城主，江山易代是再尋常不過的事情了，莫城主何必耿耿於懷呢？”
“道不同，不相爲謀。”莫焰起身就走。
決城城主卻死皮賴臉地拉住他：“莫城主遠道而來，我等自當儘儘地主之誼，哪能讓你就這樣走了呢？”
莫焰頓感不妙，手一動，決城城主的脖子已經被扭斷，眼睛裡還帶着一絲驚恐和不甘。
看來又是一條段顯的走狗。
門口涌入打量士兵，莫焰眼睛眨也不眨一下，冷酷得彷彿地獄的修羅，只知道機械地揮動長劍，隔斷喉嚨。
莫焰血洗決城的事很快就在域朝傳開了，百姓對他又敬又怕。敬的是他有膽量站起來反抗段顯，怕是的傳說他是滿頭白髮的魔鬼。
“蘇兒，放心吧，我一定會替你報仇的。”莫焰親吻了一下護手腕，宛如親吻蘇小小那樣溫柔。
“稟城主，段顯自稱是先皇受命登基，如今很多城主都倒戈相向要攻打青城了。”左書有些驚慌。
莫焰邪魅地勾起嘴角說：“那就一個一個城池打到皇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