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就由她跟輕朗一起替你治病。”“有勞蘇姑娘了。”蘇小小笨想反駁莫焰,她什麼時候答應留下來了?可見輕薇病懨懨的樣子又於心不忍,只好吃了這個啞巴虧。
“這下好了,有人陪我採藥了。”輕朗兩眼放光。“好啊,以前我最喜歡跟豔娘師傅出去採藥了。”“休想帶她出去!”冷酷的話一下子將兩人高漲的熱情潑息。
“那蘇姑娘是要在這裡住下嗎?”輕薇充滿期待地試探道。“我真的要在這裡住嗎?好啊,好啊!這裡有花有草還香香的,比你的空屋子好多了。”
“她吵得很。”輕薇待要再說,蘇小小氣昂昂地吼道:“我又不是你養的小貓小狗,什麼都是你安排,憑什麼啊?我要住這裡,我要住這裡!”
莫焰對她的吵鬧完全忽視,“回去住!”輕薇失望地垂下頭。蘇小小訕笑着屁顛屁顛地跑到莫焰跟前,替他倒好茶說:“拜託你了,讓我住這裡好不好?雖然你的屋子很大,可是牀太小了,兩個人睡肯定擠到您了對吧?這些天害你睡得不舒服,我真的好愧疚,現在有個將功補過的機會,你怎麼能這麼殘忍地剝奪它呢?求你了讓我住這好不好?”
莫焰的手被她晃來晃去,這丫頭硬的不行來軟的,不過不管撒嬌還是威脅在莫焰這統統不管用。
衣袖一撫,蘇小小一屁股坐在地上。
“蘇姑娘!”輕薇趕忙扶起她。原來她對他竟是沒有那種心思的,還真是沒長大的丫頭而已。想到這,輕薇心情又好了不少。
“看病!”莫焰的命令從來不容人反抗。蘇小小把了半天脈一句話也不說,莫焰終於失去耐心問道:“怎麼樣?”
蘇小小停頓一會說:“讓我住這。”輕薇輕朗都忍不住笑出了聲。
莫焰眼裡是滿滿的威脅,蘇小小視而不見。
“好!”蘇小小歡欣鼓舞地看着輕薇,輕薇也被她這種情緒帶動,輕輕笑了笑。
“輕姐姐的病是有很多年了吧?寒氣鬱積在體內,阻礙血液流通,所以氣血不暢。”輕朗點點頭,跟他診斷的一樣。
“可是一直無法痊癒的原因是,你中毒了。”這一定論讓所有人震驚。
輕朗自姐姐生病起就跟着欽炎尊者學醫,自命成就不凡,卻連中毒這種事都沒看出來。
“這種毒是因爲輕姐姐特有的體制而成的。姐姐經常用薔薇花泡澡吧?”“是的,而且還經常食用薔薇花做的食物。”
蘇小小點點頭繼續說:“薔薇在體內結合寒氣形成淤積物,碰上檀香就會產生毒素影響身體。由於這種毒是伴隨檀香時有時無所以很難察覺,也很難治癒。”
“怎麼治?”輕朗此時有些佩服蘇小小了。蘇小小故弄玄虛地說:“山人自有妙計。”
蘇小小躺在牀上,看着旁邊的輕薇,月光下好美啊。“輕姐姐,
你真漂亮。”
輕薇笑道:“蘇姑娘也很可愛啊!”蘇小小撅着嘴說:“你不要老蘇姑娘蘇姑娘的叫了,叫我小小吧。娘說我長得很醜,比五叔養的小三還醜。”“小三?”“小三是五叔養的一隻狗,瞎了一隻眼,渾身的毛在大火中燒得東一塊西一塊,難看死了。”
輕薇對這個爽朗的女孩也產生了好感。這麼多年來,她沒有一個可以傾訴的人,這個女孩突然讓她有一種想傾訴的慾望。
“小小跟焰睡在一起嗎?”輕薇猶豫再三還是問出了這個問題。“對啊,那個大冰塊凶死了!”“小小的娘沒有告訴小小不可以隨便跟男人接觸嗎?”蘇小小睜着無邪的大眼睛盯着輕薇,搖搖頭。
“我從小在谷里長大,跟豔娘師傅五叔他們混在一起,爹孃說我像只野猴子一樣,懶得管我。”其實事實是蘇言夫婦根本不敢管她,只要讓她在身邊多待個半刻鐘,她準能整的你殺人的心都有了。
“在我們這裡,男人是不可以隨便碰女人的,如果讓別人看見一個男人對你動手動腳,他們就會覺得這個女人不懂得自尊自愛,沒有羞恥之心,是個沒教養的下等人。如果你跟一個男人一起睡覺了,你就得跟他成親,一輩子跟着他。”
蘇小小驚恐地坐起來:“怎麼辦?我不要嫁給那個大冰塊!娘說我會找到一個比師兄還好看,比爹孃更疼我,會保護小小,照顧小小的命定之人。那個人帶着和小小一對的玉佩,我不要跟莫焰那個混蛋成親啊!”
“那你以後就不要讓他碰你,不要跟他一起睡覺。”
“爲什麼一起睡覺了就得成親啊?”
“因爲……因爲你跟他睡覺了之後,就會有他的孩子,就得跟他成親。那你的命定之人就會覺得你很髒,就不喜歡你了。”
蘇小小恍然大悟地點點頭,她要與莫焰保持很遠很遠的距離。
“輕姐姐爲什麼住在這裡啊?是大冰塊的親人嗎?”
“他是我的救命恩人。十年前他救了我的性命。”
十年前,莫焰才十三歲。因爲玄曳的追殺來到平湖鎮。
十歲的輕薇父親剛過世,二孃就跟伯父一起奪了他們家的財產,還把他們掃地出門。
輕朗氣不過就把二人告上公堂,沒想到鎮長早被他們收買。輕朗因誣告被痛打一頓扔出公堂。
更沒想到的是,他們的二孃爲防止他們再鬧事居然僱殺手要殺了他們滅口。
一天夜裡,輕薇含淚替輕朗上藥。莫焰一行騎馬從屋前經過,屋子馬上被帶火的箭射成了馬蜂窩。
看着熊熊燃燒的大火,莫焰調轉馬頭。他不想有人因爲他不明不白地死。他不知道這些人根本不是玄曳派來的。
左書衝進大火,看到昏倒在牀邊的輕薇。一根橫樑掉下來,左書用手打掉它,那疤現在還留着。
輕薇微微睜開眼,模模糊糊看到一張臉的輪廓。
當莫焰看到這個女子時,一眼就被她的模樣吸引。從小看着娘
親畫像長大的他,好像看到孃親站在面前,他下令將女子兄妹帶回山莊。
輕薇醒來時看到守候在一旁的莫焰,是他救了自己嗎?
無依無靠的心終於找到彼岸,“以後就留在這。”不是商量而是命令,輕薇垂下眼簾點點頭。
看着湖邊靜坐的她,左書被這美麗寧靜的畫面吸引。就是這匆匆一瞥,註定了一世的等待,就是這擦肩而過的錯誤,悽迷了二十年的彷徨。總是徘徊在愛的十字路口,她在路的一端,他在路的另一端,遙遙相望。
總會有這樣的情景出現,她隔岸望着他,他在身後凝視她。左書不懂莫焰對輕薇是怎樣的情感,但他知道輕薇對他是不一樣的存在。
對於給過自己重生的人,要如何去爭搶?況且自己只是一廂情願罷了,他應該要離她遠遠的纔是,至少表面上要遠遠的。
“焰,看我給你做的新衣裳!”輕薇歡快地跑進來把衣服放在莫焰肩上比。時值寒冬,莫焰手一揮,輕薇摔倒在地,衣服掉進火爐裡發出難聞的氣味。
左書快速伸進火裡,可衣服遇火就着,拿起來時已經被燒了一個大洞。輕薇強忍着淚站起來。
“城主,恕卑職多言,輕薇姑娘對城主的一番心意,全莊的人都看在眼裡。城主這樣是不是太過分了!”左書第一次用這種責備的語氣跟莫焰說話,不過一向對愛情白癡的莫焰並未察覺出什麼。
倒是輕薇詫異地看着左書,難怪自己總能看見他的身影,難怪自己需要什麼時他都會及時出現,可惜他不是第一個出現的人,可惜莫焰一下子佔滿了她的整顆心。
“是輕薇唐突了,望城主息怒。”“下去吧。”輕薇緩緩退出,始終沒敢擡眼,害怕眼淚會止不住地流。
輕朗十歲時,輕薇突發疾病,危在旦夕。莫焰找來雲遊四方的師父欽炎尊者才保住一條性命。
輕朗自此決心學醫,跟着欽炎尊者跑了三年,學得一身醫術。這些年來莫焰無暇顧及輕薇時都是左書和輕朗在照顧。
輕薇轉過頭看蘇小小,已經睡着了。她突然也希望有這樣一個水晶般可愛的妹妹。
“姐姐,焰來了。”接下來的一幕讓兩人目瞪口呆。一女子着嫩綠色流沙羣,裙襬上綴有小碎花,一頭青絲挽成俏皮的髮髻歪在右邊,垂下幾縷在風中飄搖。
櫻桃小嘴塗上上等胭脂更顯嬌嫩,細膩的皮膚粉嫩粉嫩的,如初生嬰兒一樣。瓜子臉襯得更嬌小可愛,婀娜多姿的身材在裙裡若隱若現,輕朗第一次發現蘇小小也是個可人兒。
看見兩人癡傻的表情,輕薇又有些後悔了。要不是蘇小小見這些胭脂水粉樣樣新奇,都在臉上塗一點,她也不會心血來潮幫她打扮了一番。
莫焰感覺到輕朗和下人貪婪的眼神,沉色道:“我不介意把你們的眼珠子都挖出來。”
衆人立馬收了眼神,低頭看地上。“左大哥!”蘇小小一開口就跌破了衆人眼鏡,精心裝扮的淑女形象在一瞬間毀於無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