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乖一點比較好

四周有石頭跌落,看樣子石室要塌了。莫焰和蘇小小站在牆角,無處可逃。屋子中間升出一塊玉牀,把整個暗室照得通亮。

莫焰一邊打碎四周掉落下的石頭一邊觀察石室的變化。

震動停止了,良久也沒什麼動靜。莫焰突然放開蘇小小,不自然地轉過臉。蘇小小疑惑地看他,發現他脖子上的紅點時,蹲在地上哈哈大笑。

原來這丫頭早就知道,她是用毒高手,怎麼會連這點都看不出來。感覺到莫焰冰的刺骨的眼神,蘇小小止了笑說:“我是想提醒你的,是你不讓我說話啊。”

看你以後還敢不敢亂吼我。“上藥。”莫焰說完開始脫衣服。“你幹什麼啊?我又沒帶藥!”“那就用你的口水好了。”

蘇小小徹底被他征服,只好拿出隨身攜帶的藥在他背上一陣亂抹。“好好上!”蘇小小心不甘情不願地低頭看他的背。

“我的豔娘師傅啊!”蘇小小情不自禁地用手指劃過那一條條難看的傷疤,這個人到底是怎麼活過來的?

莫焰身體顫抖了一下,除了輕朗從沒有人觸摸過他。輕輕的撫摸,帶動了久違的柔情。他們沒有意識到不知不覺中兩人已經接受了彼此超乎常人的親密,並且習以爲常。

細緻小心地給每一個紅點處擦好藥,女人就算還沒成長也那麼容易母性氾濫。而莫焰卻從來都不是需要別人同情的人。

迅速穿好衣服,向玉牀走去。離它一米都能感覺到寒氣,這哪裡是玉,分明是寒冰。

若在這裡面待上幾天,不被餓死也會被凍死。

蘇小小哭喪着臉對莫焰聳聳肩。“大家都是要死的人了,不用再封着我的內力了吧?”

莫焰看她有氣無力的樣子,過了一會才說:“內力是師傅封的,我不會解。”蘇小小瞪圓了眼睛,吃了他的心都有。

幾個小時過去了,蘇小小窩在莫焰懷裡睡着了,難道他們也要像他父母一樣,困死在這裡嗎?

莫焰沉下臉,他的命怎會如此輕易被人奪去?

他開始看牆上的那些畫,都是稀奇古怪的文字和圖畫。

蘇小小睡眼惺忪,跟着莫焰的目光看去。“氣貫丹田,閉氣、引氣、行氣、運氣?這都是些什麼啊?武功秘籍?”

莫焰欣喜地看了一眼蘇小小示意她繼續往下念。蘇小小惶恐地搖搖頭說:“我只會一點點。”“想一起死在這嗎?”

蘇小小立馬彈了起來,在牆上摸索着。根據蘇小小的翻譯,莫焰坐到寒冰牀上開始運功。

走到牆頭,冷得發抖的蘇小小纔回過頭來看莫焰。只見他滿頭大汗,嘴脣發紫,哇地一聲吐出一口黑血。

“喂,莫焰,你怎麼了?你不要死啊?喂!”莫焰就這樣混到在蘇小小懷裡。

蘇小小扶他躺在寒冰牀上,據說寒冰牀是可以療傷的。但是牀上的莫焰不知道是冷還是熱,不停地發抖。反正他死了自己也活不了,蘇小小隻好一橫心,抱着他躺在他身邊。

感覺到一絲暖意的莫焰緩緩睜開沉重的眼皮,看到蘇小小放大的臉。

就在兩人陷入昏迷時,一道強光從兩人中間發出,接着兩人就被重新送回到座椅上。大殿裡,一羣人爭執不休。輕朗要掘地三尺找到莫焰,左書卻礙於祖制不敢輕舉妄動。

他相信莫焰有本事進去就有本事出來。輕朗在座椅旁轉來轉去,時不時地說:“已經過去七八個時辰了,一點動靜都沒有,真想撬開你的榆木腦袋看看裡面裝的是什麼?”

“欽炎尊者。”所有人對老人畢恭畢敬地行禮。老者站在座椅前,還沒做決定,座椅就轉了幾圈,兩人出現在裡面。

“城主!小小!”左書迅速試探他們的鼻息,鬆了一口氣。“沒什麼大礙,休息一陣就好了。”輕朗詳細檢查一番,給每個人吃了一顆定心丸。

一個時辰後莫焰醒過來,發現身邊空空如也,心裡突然一慌。輕朗一直守在身邊,“蘇姑娘呢?”“姐姐說這邊不方便,帶她回紫薇閣了。”莫焰披上外衣往

外走,輕朗追在後面喊道:“焰,你身體還很虛弱,需要休息。”

紫薇閣裡,蘇小小安靜地躺着,一點也沒有平時的頑皮。輕薇替她擦去額頭的汗珠,這就是焰喜歡的女子嗎?還是個未長大的丫頭,美麗就已經光芒四射了。

輕薇端着臉盆出來被一個急匆匆的人撞倒,水灑了一身。“姐姐,沒事吧?”“沒事吧?”在莫焰關注的眼神中,輕薇幾日來的糾結苦悶都消失殆盡。

她溫婉地低頭笑道:“沒事。”莫焰看着地上的臉盆遲疑了一秒,不高興地說:“怎麼讓小姐做這種事?”原來他還是關心自己的,他還是她的焰。

下人立馬跪了一地,一個家丁戰戰兢兢地上前來撿走臉盆,唯恐莫焰怪責。

輕薇走到莫焰身前說:“不怪他們,輕薇聽說是救過焰的人,想必對焰來說也很重要,所以就想替焰好好照顧她。”

一句話在下人耳裡聽成了她對自己女主人權利的宣告,在莊裡能夠自作主張的人除了左先生就是他們姐弟倆了。

莫焰越過輕薇走進裡間,在蘇小小牀頭坐下。“爲什麼她還不醒?”“因爲蘇姑娘被封了內力,所以不如焰能禦寒,需再調養些日子。”

這丫頭真是肆意妄爲!沒有內力還敢擅自躺到寒冰牀上!如果以前相救只是巧合,那麼這次總該是心甘情願了吧。

想起在寒冰牀上她嬌小的身子擁着自己,莫焰嘴角不自覺地上揚。輕薇被他這一笑攝去了魂魄,自從進了莊子,他就沒見他這樣笑過。

自己曾經的願望竟被她如此輕易地實現,輕薇感到一種自己東西要被搶走的慌張。

第一次遇到這個不會笑的男人,輕薇就決定要用自己的心去捂熱他,然而十年過去了,朝夕相伴,百般討好也換不了他一展笑顏。

現在這個女孩跟他認識不到一個月,就這樣安靜地躺着,勾起了他怎樣愉快的回憶?

“焰,你幹什麼?她還沒醒。”看着抱起蘇小小的莫焰,輕朗大叫道。莫焰充耳不聞徑直往外走。

輕薇追出去說:“畢竟是女孩子,我來照顧恐怕更好一些。”“你身子本就不好,要好生調息。”看着消失的身影,輕薇一陣心痛,失落地靠在門上。

夜裡,蘇小小開始發燒,吃過藥還是不停地胡言亂語。莫焰從她嘴裡聽到爹孃,五叔,豔娘師傅,大白,師兄這幾個名字。

師兄?她還有個師兄?莫焰心裡有些不是滋味。“水,我要喝水。”莫焰第一次伺候人,倒了杯水把蘇小小扶起來遞到她嘴邊。蘇小小眼皮重看也沒看一口喝下去。

“啊!死冰塊,你要殺人滅口啊?”蘇小小吐了莫焰一身水,莫焰抖了抖衣服,皺眉冷看着蘇小小。蘇小小打了個哆嗦弱弱地說:“水太燙了。”

莫焰低頭看了一眼冒着熱氣的水,再擡頭看了看蘇小小有些紅腫的嘴脣,惱火地把杯子往地上一扔。

“城主。”跪在地上的兩人誠惶誠恐,莫焰冷着臉說:“給她一杯水,不要燙也不要冷。”

家丁奇怪地看了一眼莫焰,城主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細心了?奇怪歸奇怪,動作可一點也不敢遲疑。倒好一杯水遞到蘇小小面前,蘇小小正要拿過來喝,莫焰卻一把搶過去喝了一口。

蘇小小歪着頭想自己也沒得罪他吧?水都不讓她喝?莫焰把喝過的水遞到蘇小小面前,蘇小小嫌棄地看了一眼對剛纔的家丁說:“麻煩你再給我倒一杯。”

家丁不敢接杯子,莫焰搶過來一口喝掉裡面的水再覆上蘇小小的脣,蘇小小就這樣被迫喝了下去。家丁們識趣地退了出去。

呆愣愣地看着莫焰脫掉衣服,蘇小小突然坐起來說:“你幹什麼?”莫焰不理她爬到牀上,抱着蘇小小閉上了眼睛。蘇小小本就對這種行爲習以爲常,也不計較什麼窩在他懷裡睡了。

輕薇從莫焰房間往外走,整個人癡癡呆呆的,走路像飄在雲上,偏偏又沉重的很。感覺走了很久,出了一身的冷汗,回過頭卻還看得見剛剛熄滅的燭火。

輕薇。”眼看輕微要一腳踏進湖裡,左書一把拉回她。輕薇靠在左書懷裡輕輕啜泣,左書心疼地緊了緊抱着她的手。

從她一出紫薇閣左書就跟着她,看見她在莫焰門前徘徊呆立,最後掩面離去。爲什麼我救得了你的命,卻得不到你的心?哪怕有你對他一半再一半的愛,該有多好。

“姐姐!”輕朗的到來把二人拉回現實。輕薇從左書懷抱中彈出,左書不適應地看着逐漸冰冷的懷抱,半晌才收回空空如也的雙手。

輕朗看兩人的樣子後悔不迭,他本就希望輕薇跟左書在一起,現在兩人好不容易有了進展卻又被自己給毀了。

“你們繼續啊,我什麼都沒看到,什麼都沒看到。”“瞎說些什麼,我跟左大哥只是碰巧遇到而已。”輕朗已經跑得不見了蹤影。

長久的尷尬與沉默,左書的心又跌落谷底,即使是暫時的依靠,也應該知足了不是嗎?至少在她傷心難過時還能想起自己。

“時候不早了,回去歇着吧。”左書轉身頭也不回地消失在黑夜裡。輕薇紅了眼眶,這個男人從焰一出現就陪伴在自己身邊,悲歡與共。爲什麼當初救自己的不是他,爲什麼她第一眼看到的人不是他?

“起來!”已經日上三竿了,蘇小小還賴在牀上。要不是爲了督促她吃藥,她纔不管那麼多。莫焰忍無可忍只好掀掉被子打她的屁股。家丁暗地裡偷笑,不可一世的城主什麼時候變成這小姑娘的老媽子了?

蘇小小蜷縮成一團,任憑外面狂風暴雨就是不動。她有嚴重的起牀氣,最討厭別人打擾她的美夢了。

莫焰見此兩根手指捏住她的鼻子,無法呼吸的蘇小小隻好閉着眼睛坐起來,朝着對面就是一拳。

還好莫焰反應快及時握住了她的秀拳,骨頭咯咯作響,蘇小小徹底清醒。“放手,放手啦!我知道錯了。”欺軟怕硬的本性在莫焰的淫威下暴露無遺。

“蘇姑娘,藥煎好了。”輕朗端着藥碗進來,直覺兩人之間的氣氛有些不對勁。“喝掉!”完全的命令,蘇小小倔脾氣又上來了,“不喝!”莫焰眼睛一橫,輕朗都打了個哆嗦,蘇小小壓根兒跟沒看見一樣。

輕朗退開一米之外,幸災樂禍地等着看好戲。然而他完全忽略了莫焰的暴虐本性。

莫焰一隻手捏着蘇小小下巴,一隻手拿起藥碗,一咕嚕全給灌了下去。蘇小小嗆得直咳嗽,莫焰遞給她一杯水,她恐懼地退開他一米外躲在輕朗後面。

“焰,對女孩子要溫柔一點啦。”“輪不到你來教我。出來!”蘇小小拉着輕朗的衣服死活不露面。

輕朗權衡了一下利弊,爲保住小命他很果斷地把蘇小小推到了前面。

蘇小小回頭瞪了一眼輕朗朝他比了比拳頭,輕朗無奈地聳聳肩。莫焰把杯子遞過去,蘇小小莫名其妙地看着他,叫我過來不會就是讓我喝水吧?這水裡面難道有毒?

蘇小小往茶杯裡看了看,畏縮地朝後退了幾步。莫焰氣的直冒煙,這丫頭在想些什麼,她用毒那麼厲害,難道他還要下藥毒她不成?

扔掉杯子,莫焰拽着他往外走。“你帶我去哪啊?”莫焰充耳不聞,輕朗憋着笑小聲說:“不要試圖反抗,乖一點比較好。”

蘇小小不服氣地哼了一聲。原來焰還記得姐姐,這對她也是一點安慰吧。

把蘇小小拖進紫薇閣,手上力道沒把握住,蘇小小就被莫焰直接扔進了房間。

看着躺在地上的蘇小小,輕薇疑惑地皺眉。昨晚還好好的,今天怎麼又這樣了?不過她還是比她幸運,至少他願意碰她。

蘇小小聞到一股清香,擡起頭看到一張絕美的臉。憂鬱淡雅,精緻的妝容襯托出女子的溫婉。“沒事吧?”如絲般柔滑的聲音聽得人心裡甜甜的。

“你好,我是蘇小小!”蘇小小迅速從地上爬起來,來這這麼久還是第一次見到女的,而且她喜歡這個安靜的女孩。

輕薇點點頭說:“我叫輕微。”原來是這樣一個充滿活力的女孩,連自己看了也覺得可愛。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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