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到玄天麒鄙夷的目光,玄天夜感覺自己受到一萬點傷害,他看起來有那麼風流不羈?
思緒迴歸現實,玄天夜雙手搭在墨雲寶的肩膀上,與他的視線保持平視的距離後,他才說:“小寶,你想學什麼?你夜皇叔可是文韜武略,樣樣精通,只是不太在人前展示而已。”
墨雲寶眨眨眼,想起上次宮宴作詩行酒令時,他可是從頭喝到尾的,作詩程度如何,不用他言說。
再怎麼說夜皇叔爲人很不錯,不能打擊對方的自信心,於是墨雲寶點點頭道:“夜皇叔除了不怎麼會作詩外,武功不及我爹爹外,其他都很好!”
玄天夜抽了抽嘴角,這話聽起來好像不是誇獎?他難道就沒有優點了?!
墨雲寶側頭,就見身穿白衣一臉冷峻的玄天麒負手走來,他興沖沖的跑過去抱住玄天麒的大腿,“爹爹你來了,是不是想小寶了!小寶可乖了,正在和夜皇叔討論詩經的問題,小寶一直秉持孃親說的虛心求教的原則,爹爹,我現在落下了半年的課,一定更加勤奮努力不回來!”
玄天麒低頭看向抱着自己大腿求表揚的墨雲寶一眼,抽了抽嘴角道:“很好,你的那些功課就由爲父親自教導,就像你剛剛說的你夜皇叔文韜武略樣樣不如我,自然沒有辦法好好教導你!”
墨雲寶石化,他好像說錯了話,把自己往火坑裡逼了!
墨雲寶轉頭一臉抱歉的看向玄天夜,玄天夜卻是一臉無所謂的表情,從小被玄天麒打擊,他已經習慣了。幾個兄弟中,玄天麒是最聰慧的,學什麼都快。
玄天麒拍了拍墨雲寶的肩膀道:“你孃親找你吃午飯,你先去,爲父要跟你夜皇叔商量些事。”
墨雲寶點點頭,看了兩人一眼,對着一邊打盹的藏獒招呼道:“小獒獒,走,我們吃飯去!”
等到一人一狗離開後,玄天麒帶着玄天夜去了書房,詢問朝堂情況後,玄天麒陷入沉思。
玄天夜:“昨天晚上天現異象,皇陵上空出現一個弓箭形狀形象,那些老臣就此紛紛上奏,說星象顯示,那是父皇想念大哥,希望大哥可以爲他守孝三年。真是無稽之談,不過是形象而已,他們還真是會做文章。”
玄天麒沉默片刻後笑道:“他們一直忌憚我在京都,擔心我這百萬駐軍總有一天會攻進皇宮,擔心他的皇位坐不穩,只能找個理由先把我調離京都。”
玄天夜皺了皺眉頭,“皇陵離京都也不過五百里,他還想畫地爲牢囚禁大哥不成?!”
玄天麒點點頭,“守孝三年時間,足可以讓玄天華坐穩江山。”
玄天夜握拳,“太過了,對付了你,下一個他是不是要對付我?我們可是兄弟,打了骨頭還連着筋,他還真的可以冷血至此!”
玄天麒見玄天夜憤憤不平,拍了拍他的肩膀,“那你什麼打算?”
玄天夜深呼吸一下,堅定無比的說:“我跟着你,你去皇陵,我回去就寫一份請辭,跟你一起去皇陵守孝。”
玄天麒點點頭,“這些天我也跟甯兒商量過,如果玄天華真心不放過我們,在我們去皇陵後就會放火燒府,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把所有的財產和家眷轉移出去,就算京都沒有我們的容身之地,我們可以去別的地方。”
玄天夜眸光一閃,“你這是要回北疆嗎?你在北疆收復失地,那裡的百姓也對你和嫂子尊重有加。”
玄天麒點點頭,北疆是他們最後的退路,他這些天在書房也是清算王府這些年的收入,將那些悄悄的轉移出去。
墨青甯有一塊風雲閣的令牌,她便拿着令牌找上門,要求他們將麒王府的財產轉移出去,風雲閣本就行事隱蔽,加上墨青甯有恩於他們,事情做的自然漂亮。
玄天麒又與玄天夜商量了一會,要玄天夜明天以教書爲由來麒王府交接,看看玄天華的反應。
玄天夜一走,蘇曼婗端着托盤,上面放着精緻的菜餚敲響書房的們。
蘇曼婗嬌聲道:“王爺,你在裡面嗎?妾身見王爺午餐都還沒吃,特意爲王爺送來午餐。”
玄天麒拿着筆的手一頓,筆尖上的墨汁落在白紙上暈開一朵墨花,也污染了整張紙。
玄天麒皺了皺眉頭,擱下筆,擡手將面前的宣紙揉成一團仍在地上,沉聲道:“進來!”
這是鐵樹開花的意思!
蘇曼婗狂喜,看來她的蠱發揮作用了,不看別的女色的麒王也對她另眼相待了!
蘇曼婗緩緩推開房門,將飯菜在一旁的小桌上擺好,低着頭恭敬的對着玄天麒行禮,請他過來吃飯。
玄天麒緩步在蘇曼婗對面坐下,盯着低着頭裝淑女的蘇曼婗片刻,聲音淡淡,“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沒頭沒腦的一句話,聽得蘇曼婗一頭的問號,她緩緩擡起頭,迷茫的看着玄天麒,“王爺,你在說什麼呢?菜涼了,快吃吧!”說着拿起桌上的筷子,恭敬的遞給玄天麒。
玄天麒接過筷子,冷聲道:“本王幫你找個好人家,你就此離開麒王府吧!”
蘇曼婗身子晃了晃,立即在玄天麒面前跪下,哭的那叫一個悽慘:“妾身只想留在王爺身邊好好照顧王爺和王妃,妾身再也不嫉妒王妃獨佔王爺,請王爺收回剛剛的話,不要趕我走!我知道南疆覆滅,我只是一個亡國公主沒有了任何價值,可我如今是王爺的側妃,一門心思都在王爺身上,從爲想過復仇什麼的……說起來,南疆王也只是我義父,我已嫁人,都說出嫁從夫,孃家的事也不關我的事了。”
玄天麒無語,那麼明確與南疆王劃清界限,真是怕死。玄天麒此刻甚至有些同情起南疆王來,養女本作爲聯姻工具可以保他南疆國百年無憂,偏偏他的心太大,想要獨吞楚國,最後賠了夫人又折兵,機關算盡,最後還是死在自己設計的機關下。
而南疆王唯一的兒子姜弦就此下落不明,玄天明在攻破南疆皇宮四下查探,也沒有發現姜弦的行蹤。更詭異的是,身爲南疆皇妃的慕容青蓮也消失了。
玄天麒無奈的搖搖頭,算了,這兩個人最好都不要出現在他面前,不然他一定當場了結他們的小命。
玄天麒低頭吃了一口飯,突然,他的手顫抖的厲害,手裡的筷子無力的滾落在地上,發出一聲輕響。
蘇曼婗擡頭,就見玄天麒一手支着桌子想要站起來,一手捂着胸面色蒼白,他的雙眸漸漸發紅,就如她夢裡夢到的那樣……
蘇曼婗急忙站起身去扶玄天麒,“王爺,你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我扶你去那邊休息一下……”
蘇曼婗的手才扶上玄天麒的胳膊,就被一股無名的內力給震飛了出去,後背重重的撞上牆壁,蘇曼婗只感覺後背痠痛,冷汗淋漓,身子無力的下滑,跌坐在地上。
似被撞傻了,她擡起頭呆呆的看着扶着桌子搖搖晃晃站起身的玄天麒,用虛弱的聲音一字一句說:“不許碰本王!”
蘇曼婗腦子一片混沌,不是情蠱嗎?今天是蠱蟲發作的時候,可是……爲什麼會變成面前的局勢?黑衣人說麒王會愛上她?爲什麼會跟他說的不一樣?!
蘇曼婗不由喃喃:“這是怎麼回事?!”
玄天麒熬過一陣心臟抽痛,視線掃過房間,突然打開房門衝了出去,他的速度很快,如一陣疾風,一下就消失無蹤。
蘇曼婗緩緩站起身,她感覺自己的腹部一陣翻騰,緩緩的朝着外面走去,還沒走出院門,就與墨青甯撞了個正着。
墨青甯正打量着手裡的新繡鞋子,冷不防被人撞了一下,本想罵一句“有沒有長眼睛”,擡頭一看竟是面色蒼白,眼神恍惚的蘇曼婗,看她那樣子,好似受了很嚴重的內傷。
墨青甯扶了她一下,擡手扣住她的手腕,“你怎麼了,怎麼經脈翻騰的厲害?被人給打的?!”
蘇曼婗抽回自己的手,“不用你管,也不需你的憐憫。”說完晃晃悠悠的朝外走。
墨青甯拍拍手上沾了一點灰塵的黑色雲靴,對着蘇曼婗的背影吐吐舌頭,“略……”轉身朝書房走去,“天麒夫君,我找人幫你做了靴子,你試試看合不合腳……”
書房裡空蕩蕩的,一陣風颳進來,吹飛了平放在桌子上的宣紙,一片片如樹葉般飄飛在地上。
墨青甯的目光掃了房間一眼,不由皺了皺眉,剛剛這裡發生了什麼嗎?
墨青甯走到小桌子前,打量着桌上色香味俱全的飯菜,還有掉落在地上沒有沾任何油膩的筷子陷入一陣沉思。
墨青甯又等了片刻,依舊沒有看到玄天麒的身影,不由托腮,“去哪裡了?!”
“孃親!”屋外響起墨雲寶興奮的聲音,以及輕快的腳步聲,沒多大一會,墨雲寶的身影就跑到墨青甯面前,“孃親,我把詩經都有抄好了,還練了三套拳法,現在可以休息一下了嗎?”
墨雲寶說着他舉起自己的小胳膊比了一個力量的舉重手勢,見墨青甯心不在焉,也沒有瞟他一眼,不由蔫蔫的收回手,歪着腦袋打量沉思中的墨青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