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許久也沒有聽到自家小姐的回答,她知道自家小姐一向淺眠,這樣的動靜,她不可能還在睡覺。
轉頭看去,就見馬車裡空蕩蕩的,哪裡還有柳瑟的身影,她整個人就這樣憑空消失了。
丫鬟心一慌,喊了好幾聲,都不見任何回答,跳下馬車,與前往前方查看爲何會發生濃霧都車伕碰了個正着,“你看到小姐沒有?”
車伕一臉茫然,擡手撓撓自己的頭,訥訥的說:“小姐不是跟你在一起嗎?”
丫鬟急到跳腳,小姐居然在她眼皮底下不見了,回去指不定要被杖斃,擡起楚楚可憐的俏臉問車伕,“你剛剛在前面查探到什麼了沒有,怎麼會起那麼大的霧,有沒有發現有什麼人?”
車伕道:“看過了,這煙啊是有人在順風口處燃燒冥紙所致,現在北風吹過來,這些煙霧也散了許多,剛剛這裡濃霧太濃了,根本就看不到是否周圍有人。”
丫鬟垂頭喪氣起來,眼眶盈滿了淚水,哽咽道:“小姐不見了,該怎麼辦,我一定會死的,一定會死的很慘!”
車伕拍了拍丫鬟的肩膀道:“彆着急,我們分頭去找找,或許小姐只是嫌馬車裡呆着太悶,出去走走了。”
丫鬟抽了抽嘴角,這是什麼爛到爆的藉口,她家小姐最懶了,一點路都要找馬車來代步,怎麼會在這個時候下車散步去?
更何況小姐要是下馬車出去,肯定是經過車門,可她不過掀簾子的功夫,小姐就不見了,好似她就是個紙人,被風給吹走了。
柳瑟感覺脖子有些疼,她記得她是坐在回家的馬車上,因遇到迎親隊伍,馬車調轉了個方向走的,結果遇到濃霧……
後來發生了什麼?
柳瑟揉揉有些痠疼的肩膀,好像有人劈暈了她,因此,她這是被綁架了?
打了個寒噤,抱了抱胳膊,有了這樣的想法,她的眼神開始警惕起來,整個人充滿了戒備!
環顧四周,她果然是被關在一間又黑又醜的雜物間裡,看到門縫處射進來的光線,可以確定,外面此刻是白天。
在心裡低咒一聲,不知道是那個王八羔子,居然把主意打到她頭上?等回去告訴爹爹,一定把那個人給滅了!
心裡是這麼想的,卻得意不起來因爲她來到門口拉過門,卻是怎麼也拉不開。她都逃不出去,更不知道是什麼人綁架她,會不會對她這樣的大美人剝皮抽筋什麼的?越想,整個人都驚悚了!
御書房裡,墨雲寶拿着一本奏摺打着哈欠,身側的矮几後墨雲初端坐其中,拿着筆在奏摺上龍飛鳳舞的寫着字,“皇上,快點看完,看完了才能出去玩。”雖然沒有擡頭,卻能猜到墨雲寶在偷懶。
墨雲寶打哈欠的動作僵在半空中,瞥了墨雲初一眼,他可是他的御用,包攬朝中各大要事,是他的左膀右臂,因爲墨雲初的勤快,成就了他懶懶的,漫不經心的性格。
墨雲寶哼哼道:“知道了,我也快了,打個哈欠也要監視。”
墨雲初並沒有理他的話,低着頭繼續很認真的批閱奏摺,他也很鬱悶,明明他只是個文王,處理朝中要事他也認了,怎麼就兼職起批閱奏摺這樣的重大事情?
搞得他比皇帝還要皇帝,而真正的皇帝卻每天知道吃喝玩樂,現在太上皇爲了照顧太后已經很久沒有過問朝中大事,也沒有再找墨雲寶的茬。
半個時辰後,墨雲寶丟下手中的筆站起身來扭扭腰,做了一個廣播體操的壓腿動作!
墨雲寶道:“雲初哥哥,我肚子有點疼,先去解決一下,你慢慢來。”也不待墨雲初回答閃了出去。
一出御膳房,就看到不遠處站着一個藍衣服時不時朝他張望而來的太監,他挑了挑眉走了過去。
太監恭敬的行禮,拱手道:“皇上,人已經帶過來了,就關在西北角的柴房裡。”
墨雲寶點點頭,捏着下巴琢磨待會要怎麼嚇唬那個叫第一美人,誰讓這個女人太不識好歹,居然追他的雲初哥哥三條街,倒追男人不可怕,可怕的是着女人之前還來糾纏過他來着,水性楊花的女人太可怕了,該怎麼做好呢?
太監站在一旁當木頭人,一般情況下,小皇帝在琢磨事情的時候,他是不能出聲的,會打擾到主子的心情。主子心情不好,後果會很嚴重的!
墨雲寶的想了會,並沒有想到很好的整人法子,側頭看向身邊當木頭人的太監問:“你有什麼好主意沒?”
太監額頭冒汗,低頭行禮道:“回皇上的話,奴才倒是想到一條妙計。”
墨雲寶雙眸閃了閃,追問:“快說,別賣關子!”
太監身子顫了顫,才小心翼翼的說:“柳大小姐可是最心疼她那張皮囊的,不如我們取臭水溝裡的淤泥來塗在她臉上,讓她活活臭死!”說完忍不住笑出了聲,越想,越覺得他是一個非常多智的人。
墨雲寶抽了抽嘴角,這一招的確很好玩,要是他帶着柳瑟前往污水溝,直接將她踹進臭水溝裡去,那畫面肯定很精彩。
墨雲寶彎了彎眼角,越想越興奮,對身邊的太監吩咐道:“把她帶到臭水溝前,朕要好好欣賞柳大小姐的醜態!”
太監領命離開,墨雲寶大步而去,就在兩人離開後不久,御書房的門被打開,墨雲初從裡面走了出來,看了眼太監離開的方向,他快步追了上去。
墨雲初一路尾隨着太監來到柴房,就在太監打開門要進去時,墨雲初上前一步推開了門。
裡面的柳瑟拿着一根比她手腕粗一點的木棍站在門邊上,深呼吸,擡手,用力將手裡的木棍敲向進來者的腦門,一副不將對方打的腦袋開花誓不罷休的架勢。
“嘭!”的一聲悶響,墨雲初腦袋一疼,眼前一黑,暈了過去,直接軟到在地,額頭出咕咕冒着鮮紅的血,順着額角留下,很快將頭髮也給染溼一大片。
跟在他身後的太監一聲慘叫,嚇得雙腿發軟,隨後像是終於反應過來尖叫叫道:“不好了,雲王殿下……雲王殿下……被柳大小姐給謀害了!”
一句話激起千層浪,整個皇宮都沸騰起來,御林軍,皇宮暗衛將柴房圍得水泄不通,拉弓搭箭,齊齊對着依舊拿着木棍傻乎乎看着地上躺着的墨雲初的柳瑟,只要一個聲音在她腦海盤旋,“她殺人了!”
柳瑟的手開始發顫,面色漸漸蒼白,嘴脣顫抖着,手裡的木棍好似有千斤之重,從她手裡脫手而出,咣噹一聲落在地上。
隨後趕來的是墨雲寶與木染生,木染生這些日子還在皇宮,正爲離職做交接工作,聽着宮裡亂糟糟的腳步聲,他猜測到出大事的,竟然與墨雲寶不謀而合來到柴房。
木染生穿過人羣,走到墨雲初身邊蹲下,檢查對方眼皮以及額頭的傷勢,從懷裡取出一貼止血藥貼在墨雲初汩汩冒着血的額頭上。
墨雲寶掃視四周一圈,很快就發現做賊心虛的柳瑟,這個女人,他向來沒什麼好感,由其是看到墨雲初因爲她躺在地上昏迷不醒。
指着柳瑟的鼻子,墨雲寶的的聲音像是一個字一個字的從齒縫裡擠出來,“來人,將這個女人押入天牢,擇日問斬!”
柳瑟早嚇得腿軟癱坐在地上,一步步往墨雲寶面前怕去,眼裡竟是慌亂,她沒有殺人,沒有要謀害一朝王爺的意思,她只是自衛,當時的情況不允許她有任何的手軟。
墨雲寶不屑柳瑟的任何解釋,厭惡的看着她拉着自己衣袍的手,用力一拉,將自己的衣襬從對方手裡抽了出來。
御林軍很快走了過來,面無表情的將柳瑟拖了下去,空氣裡還回蕩着柳瑟幾近絕望的求饒聲,帶着哭腔隨風飄來,“皇上,饒命,柳瑟再也不敢了……”
而墨雲寶卻依舊面無表情的臨風而立,見木染生還在慢吞吞的包紮着,他急忙問:“師叔,雲初哥哥沒事吧?”
墨雲初可是他的左膀右臂,少了他,就等於少胳膊少腿,如果那個女人把他的雲初哥哥腦袋砸壞了,他一定在那個女人頭上砸無數個血窟窿,他從來就不是個會因爲對方是個女人而心慈手軟的人。
木染生擡頭看了一臉焦急的墨雲寶一眼,搖搖頭道:“砸的是腦袋,不好說,觀察一個晚上再說。”
已經有兩個御林軍擡來了單架,將昏迷不醒的墨雲初擡上去,架着他快步離開。
墨雲寶的心裡卻閃過一絲困惑:墨雲初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他該在御書房裡批閱奏摺纔是。
找來一個太監詢問了一番,這個太監就是剛剛墨雲寶派出去帶柳瑟去臭水溝的那個。
太監便將剛剛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墨雲寶點點頭,看來墨雲初是聽到自己要整人,這才搶先過來救人的,卻沒想到柳大小姐下手那麼重!
墨雲寶臉色更黑了,什麼京城第一美人,完全就是京城第一禍害,總來禍害他的雲初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