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大廳內,兩位老人正在監督着沒一個細節,不允許出現任何的問題,十分的嚴謹,而厲禹風也在忙碌着,不論是什麼地方他都必須考慮到,一點兒差錯都不可以有。
而厲禹風的幾個伴郎也全部都準備好了,葉琛,冷夜白,秦凡,顧晨,全部都已經換上了伴郎服,清一色的大帥哥站在一起還是非常非常養眼的。
他們也紛紛安頓着前來參加婚禮的賓客,婚禮很快就要開始了,還差最後一個小時的時間,外面記者守着一大堆,紛紛想要拍照,但是被保鏢們全部攔在門外,不允許拍照,畢竟裡面坐着的都是身份非常尊貴的人物怎麼可能隨便就上娛樂新聞?
池雅拉她們的伴娘服也全部換好了,看到葉琛他們以後就走了過去,看着穿着清一色黑色西裝的伴郎,幾個女人忍不住大聲笑了出來,實在是忍不住了。
“你們在笑什麼?”葉琛不懂幾個女人的笑點,疑惑的皺着眉問着木子。
冷夜白和秦凡顧晨也好奇的看向面前的幾個女人,有什麼好笑的?幹嘛一過來看到他們就笑成這樣?
木子她們笑的更大聲了,差點眼淚也笑出來了。
然後才指着他們四個男人的伴郎服,“喂,你們知道你們穿成這樣像什麼嗎?”
葉琛低頭看了看他們的伴郎服,有什麼問題嗎?都是純手工裁剪的西裝,國外定製回來的,能有什麼問題?
“怎麼了?像什麼?”
池雅拉立刻就噴笑了,然後清了清嗓子,才慢悠悠的說着,“你們如果一個人穿成這樣倒是不算太奇怪,但是,你們偏偏還要四個人穿同樣的款式,就問題很大了。”
這話說的幾個男人更加的懵逼了,一臉求知慾望。
最後,由艾米來揭開謎底,“嗯……尤其是你們四個同時站在一起的時候……特別的像……牛郎……”
噗……
艾米說出來之後木子和池雅拉頓時就噴笑了,實在是忍不住了,簡直也太像了一點兒!尤其這幾個男人長得都是非常亮眼醒目的帥哥,更加像是牛郎了。
幾個男人的臉頓時就黑了,一臉黑線的看着面前笑的直不起腰的幾個女人。
“笑笑笑!別笑了!”
葉琛黑着臉說着。
木子立馬擡起頭看着他,“咋滴?有意見?”
葉琛頓時就慫了連忙後退一步,猛的搖頭,“不不不,沒沒沒有,我什麼都沒有說!”
其餘三個男人一臉鄙視的看着葉琛那個妻管嚴,要不要表現的這麼的明顯?
太丟他們男人的臉了!
艾米看向冷夜白,然後微笑着看着冷夜白,“白白,有什麼問題嗎?”然後,再次微笑。
冷夜白立馬也同樣後退一步,和葉琛站在一起,立馬搖頭,“不!有問題的是他們。”然後他指向了秦凡和顧晨。
秦凡顧晨嘴角一抽,這鍋甩的,真是實力甩鍋一百年啊。
池雅拉看了秦凡一眼,秦凡吞了吞口水,然後一句話不說的默默後退一步,看天看地就是不看顧晨。
顧晨眨眨眼,然後回頭看着後面站在一起的三個哥們兒,他……是不是被孤立了?哎呦我去!
一個個的都是有異性沒人性的!欺負他這個單身狗!太沒人性了!他要回家找媽媽!這個世道太險惡了!
人心叵測啊!!
而在城堡的外圍,一顆巨大的古樹之上,粗壯的樹枝上坐着一個人,一個男人。
他隔着不遠不近的距離看着那邊熱鬧非常的婚禮現場,眸光平靜,卻彷彿釀造着無盡的悲涼,一種悲涼的氣息從他身邊蔓延開來。
他看着眼前的這一切,這全部都是她所夢想的模樣,那個男人全部的給了她。
他努力了這麼多年,整整十四年的時間,他爲了可以沒有人再可以傷害她,而拼了命的去搶奪那個王的寶座,而他也如願的坐上了這個位置,在這樣平靜的表面下,又有誰能知道這平靜之下的殺戮與黑暗?
他踩着無數人的屍體往上走,遇神殺神遇佛殺佛,他已經墮入了萬丈深淵之中,再也無法重見一絲光明,沒日沒夜的與那煉獄對抗着,承受着永無止境的痛苦與黑暗。
他從一個懵懂的孩子,一步一步的成爲了一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一個人人畏懼的惡魔,沒有一絲的血性,沒有心沒有情,可唯獨只有她。
只有她是他這悲涼人生中的唯一救贖,唯一的光明,唯一的良藥,他努力了這麼多年,爲的不過是可以終有一天可以站在她的身邊,可以光明正大的守在她的身邊,可以護她一世周全,可是,如今他完全有能力了,她,卻不再是那個她了。
其實他有想過,這一切,是不是他的錯,是不是他因爲懦弱而遲來一步,而導致她永不回頭的走向了別的男人。
他在暗地裡看着她成長,每當他感覺他要撐不下去的時候,他就會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然後偷悄悄的來到她的身邊,偷悄悄的看着她,那麼他又會有了支撐下去的力量,除了最開始的兩年,他進入組織的時候,他需要無時無刻的防備着所有人,根本就沒有時間可以去看她。
後來,他一直經常來看她,但是他不能出現啊,他的身份不允許,他是見不得光的人,他只會給她帶來無盡的傷害,所以他退卻了,可是就是他的這種退卻,導致了讓他痛苦一輩子的根源。
她說過,她不想再看見他,也不想再與他相見,可是,他做不到,做不到不想她,做不到不見她。
所以他來了,在這樣的時間,在她結婚的這一天,他還是來了。
“小晴,我回來了,你,爲什麼不在了呢?”
牧之逸看着城堡的方向,薄脣動了動輕聲呢喃着,這樣清淺的一句話,好似從未出現過一樣,隨即便隨風而去,化作了無盡的悲涼融合在風中。
十四年了,他回來了,他按照約定,他終於回來了,爲什麼,卻變得完全不一樣了?
——
婚禮即將開始,池雅拉木子艾米也回到了慕晴的房間打算接她出去,剛一推門,就發現慕晴已經站在了門口,卻發現她眼眶紅紅的,表情有些異樣。
木子當即就以爲慕晴是因爲緊張和興奮才這樣的,立馬上前挽住慕晴的手臂。
“好了,不哭不哭,不緊張哈,放鬆心情和平時一樣就好,你可是要做全世界最美的新娘的。”
“就是,你看你,都哭成小花貓了,眼睛紅的。”艾米上前給慕晴擦了擦她眼角的眼淚,輕柔的說着。
“沒想到,一向大大咧咧的小可愛也會緊張啊,剛剛還裝的挺不在意的呢,原來也是緊張的要死的啊,打起精神來!今天開始,你就要成爲厲家的媳婦兒拉!也正式是我的外甥媳婦兒啦!哎呦,想想都覺得激動呢。”
池雅拉比慕晴還要激動,捂臉偷笑,相信姐姐和姐夫在天上看着也一定會很欣慰的吧?厲禹風終於成家立業了,可是……另一個……
池雅拉的表情一下子一閃而過一縷悲傷,如今越是幸福,她就越想到當年那件事,如果沒有出那樣的意外,相信,要比現在幸福的多吧?不知道他還活不活着……
“好了好了,趕緊入場了,時間到了。”木子看了看時間,然後催促着,幾個人連忙拉着慕晴往婚禮禮堂走,慕晴全程沒有說一句話,她目光有些呆滯的任由木子她們拉着走,完全像是沒了靈魂的布偶娃娃一樣。
婚禮大堂的門打開,門口一道光灑了進來,將門口的慕晴渡上了一層淡金色的光暈,模糊了她的臉,所有賓客隨着聲音回頭,同樣,也有他,米勒。
厲禹風站在最前方,他看着門口的慕晴,那薄涼淡漠的臉上也勾起一絲笑意,他,終於可以擁有她了。
慕晴緩緩的走向了厲禹風,她看着前方的那個男人,正在笑着迎接她,那般溫柔,那般的體貼,眼眸裡只有她,從來都只有她一個人,可是,如今,在她的眼裡,爲什麼都變得模糊起來?
變得不再那樣的自信,他的愛,也不再那樣單純,一切的一切,不過都是她自己的幻想罷了,她成功入戲,而他,卻成了唯一的局外人。
曾經以爲,找到了可以停靠的彼岸,可是如今,卻所有的大風大浪,都是他給的。
她一步一步的走向他,好像……走向了絕望。
終於,她走到了他的身邊,看着厲禹風那溫柔的眼眸,不曾閃躲一分。
慕晴好似忘記了所有,她只是靜靜的看着面前的男人,然後,她聽到了牧師的話,然後,牧師問他是否願意娶她爲妻。
他毫不猶豫的說了,我願意三個字。
多麼沉重的三個字啊。
牧師問了她,慕晴沒有說話,只是看着厲禹風,所有人看着她,等待她接下來的那三個字。
好久,久到連厲禹風都開始有了心慌的感覺。
然後,她脣瓣微微輕啓,她說。
“我不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