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曄的話只說了一半,其實他是讓凌珞給蘭寒玉和那地痞下了極爲厲害的春一藥,只是他素來知道蘭傾傾心思重,什麼事情聽一半就能猜到另一半,這種事情不能污了蘭傾傾的心。
蘭傾傾看了景曄一眼道:“你的本事倒挺大的,出入這間林府如入無人之境吧?”
景曄微微一笑道:“我如今也就剩這身手了。”
“我記得牡丹的身價可不低吧?”蘭傾傾看了景曄一眼道:“尤其是讓她出來接客,老一鴇那邊也得要銀子打點,你哪來那麼多的銀子?”
景曄早知她會問這件事,當下極爲淡定地道:“你之前給了我不少的銀子,我還沒有花完。”
他這句話又只說了一半,只說錢沒有花完,沒說剩多少,也沒有請牡丹需要多少銀子。
蘭傾傾不知道的是,景曄請牡丹卻是一文錢都不用,牡丹不過是他放在紹城的一個探子罷了,否則的話今日牡丹也說不出那樣的話來。
蘭傾傾斜斜再看了他一眼,此時夜風輕輕吹起他的墨發,俊逸非凡,她的心念深了些,就算景曄對她有意,這樣行事也不像是尋常商戶之子的做派,這算計人的功夫絕對是一流,有這樣的本事,又豈會在做生意虧本?
她試探着問道:“景曄,你之前是做什麼生意的?”
景曄聽她這麼一問就知道她是在試探他,他微微一笑道:“你終於問我這個問題了,我還以爲你永遠也不會問了。”
蘭傾傾微微抿了一下脣,景曄卻又道:“實不相瞞,我家住京城,祖上是販賣茶葉的,父親在我很少的時候就去世了,兄長自小身體不好,兩年前也一病不起,家裡男丁原本就不多,除了我之外就只有一個五歲大的侄兒,家母和家嫂都是女流之輩,家業之事不好過問,便讓我來打理家事,我原本是打算到登州來販上等雲霧的,不想路上生了一場重病,身上帶的銀子也花得七七八,也錯過了購茶良機,不想卻遇到了你。”
他前面的話是真的,後面話是編的。
蘭傾傾是知道紹城以南的鳳來山上有不少茶農種茶,最好的茶是清明節之前摘下的嫩芽,俗稱明前茶,清明節是春分後的十五天,今年的春來得早,二月二十七就已經是清明節了,她與景曄相識是在三月初,當時的明前茶已經炒制好了,這種茶通常供不應求,基本上一炒制好就會全部賣出。
他因爲生病花光了銀子沒買到明前茶倒也是情理之中。
她看了他一眼後又問道:“你上次不是說你要請你父母一起到紹城,怎麼這次又變成沒了父親?”
景曄淡淡地道:“我之前聽說一般姑娘家都喜歡父母雙全的男子,那樣會比較有福氣,也會讓人覺得比較有教養。”
“哪有的事。”蘭傾傾聞言覺得好笑。
“林雪痕不就是失了母親。”景曄笑了笑道:“我怕你把我跟那個人渣相提並論,爲了討好你才編了這個父母雙全的瞎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