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青從景曄的書房出來的時候,擡眸望了一眼天,雪下得越發大了,他的心裡卻生出了幾分煩躁,他記得他曾經對曲離若說過,等到下雪時,他要帶她去看雪賞梅,彼時曲離若說還說他是豬鼻子插大蔥裝象,明明沒有那分斯文的情懷,卻偏偏要裝做有情調的樣子。
他與曲離若相識之前,其實一直都不知道情調是個什麼東西,早前看到景曄因爲蘭傾傾而生出來的煩惱,他還覺得這這般患得患失實不符合景曄的性子。
只是當他動情之後便覺得情之事原來竟是如此讓人患得患失,他覺得他如今表現出來的樣子比起景曄還要遠不如。
以至於如今的他竟也能體會一些文人的悲春傷秋之大感,也能體會到了什麼是牽腸掛肚。
慕青輕嘆了一口氣,心裡又添了幾分闇然,若曲離若此時安好,她那裡是否下雪,她是否會凍着?
慕青也還記得曲離若曾對他說過,她其實並不喜歡下雪,因爲她從曲府流落出來的那一年冬天,天寒地凍,她逃出來的時候身上僅着了件單衣,那刺骨的寒風就這樣留在了她的心底,所以她一直都不喜歡下雪,不喜歡那凍死人的冬天。
慕青輕嘆了一口氣,走在九曲迴廊上,他的心裡終究透出了幾分無奈。
第二日慕青便去了京郊,他是奉了景曄的命去的,所以身邊帶了一隊侍衛,他策馬走在前面,今日的雪還未停,昨夜下了一整夜,此時雪已經能沒過人的小腿直接淹到膝蓋。
此時雪比昨夜下了一些,只是風卻比昨夜更大了,嗚嗚的吹着,讓人寸步難行。
慕青頂着風雪而行,原本只需要半個時辰的路程,今日裡他愣是走了一個多時辰。
他到達的時候,北漠的那些使者已經在外紮了營。
原本這裡是有一間簡單的驛站的,供來不及進京的官員小住的,還從來沒有給外國的使臣住過,北漠這一次來的人不少,那驛站太小,實住不下那麼多人。
而北漠人原本就是屬於遊牧民族,北漠的天比起京城來還要冷得多,他們對於這樣的氣侯倒還算適應,他們一見風雪一來,驛站又住不下時,便已經自己搭起帳蓬來。
慕青一進到那間驛站裡,便看到兩匹巨大的木馬立在驛站的院子裡,木馬的身上此時已經積了很厚一了一層雪。
慕青看到那兩匹巨大的木馬眉頭不由得皺了皺,卻並沒有多言,使者拉扎哈聽說他來了,忙從屋子裡迎了出來,右手放在胸前行了一個北漠的禮。
慕青回了一個禮兩人寒喧了幾句後慕青問道:“使者怎麼帶這麼兩匹巨大的木馬進京?”
拉扎哈笑道:“那是因爲我們的王聽說大鄴的馬比較姣小,所以命我等帶了一些馬駒進京,在我族有傳言,只有極爲強壯的馬駒才能長到木馬這麼高大,所以就做了這兩匹大的木馬,把小馬駒都裝在裡面,這樣它們長大之後就能有這些木馬這麼高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