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均話音剛落,對面的人就意味深長在梅語和唐均之間笑了個來回。梅語腹誹,笑屁啊!有毛線可笑的!不過仰起臉來,梅語還是笑的大方得體,跟對面的人打了招呼。
梅語已經沒有勇氣望向鄭帥所在的方向了,這種煩心的悲催事還是等宴會散了之後再和他解釋吧。
如果他願意聽的話。
唐均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趁人不注意低聲對梅語說:“他就是你剛纔極力要離開的原因吧。”
梅語翻白眼:“我說唐先生,您能別跟個偵探似的一直盯着我行嗎?”卻是一點都沒有提及鄭帥。
唐均輕笑:“梅小姐多慮了,職業習慣罷了。”
“最好是。”梅語冷哼一聲,不再搭理他,並且刻意和唐均保持了距離。
至於鄭帥,他迫不得已收回視線,腦海裡卻一直在想,梅語怎麼會在這裡?她不是說今天到公司去嗎?還有和她那麼親密的男人是誰?
一個接一個的疑惑需要解答。
偏偏這樣的場合,他只能呆在鄭老爺子身邊。
“老爺子來啦。”方形的外公——王副司令,由方向陪着走近人羣,人羣自覺讓出一條路。王副司令爽朗地笑着和鄭老爺子打招呼。
“你跟小輩一起胡亂叫什麼,小王!”鄭爺爺也是爽朗一笑,王副司令是他的老部下,以前也是他的得力助手,要不是這一點,他也不會答應出面主持方家和寧家的婚事。
王副司令哈哈一笑:“老首長啊老首長!”
兩人都是槍林彈雨中一起活下來的,革命友誼非比尋常,不免多寒暄幾句。待兩人敘了舊情,王副司令纔看着鄭帥問:“小帥都這麼大了。”
鄭帥今天沒有穿軍裝,穿着很正式的西裝,剪裁得體的西裝襯得他很是英氣勃發,在場的軍隊的人很容易就看出鄭帥是個久經歷練的軍人。
鄭帥恭敬地對王副司令頷首問好。
“是啊,一轉眼小輩們都成家立業了。”鄭老爺子笑笑,卻是沒有將鄭帥正式介紹給衆人。可這在外人看來,就足夠了,在場的都是明眼人,憑着鄭帥能站在鄭老爺子身邊稱小輩,他的身份昭然若揭。
鄭帥爸媽也有禮貌地問了王副司令好。
“爺爺,鄭爺爺,咱們先入座吧。”王向適時開口,請長輩們入宴,衆人紛紛讓開,鄭家和王家兩家子一起朝着大廳最中心的位置走去。
宋嘉寧目不轉睛地看了鄭家人好大會兒,然後默默把視線望向許其遠,鄭帥是傳說中的高幹子弟?
許其遠輕輕點頭,對,不僅高幹,而且是低調異常的高幹。
這下可好。
宋嘉寧不由爲梅語擔憂,這丫頭找什麼人不好!非賴一個家裡邊水這麼深的!就梅語那種沒頭沒腦整天橫衝直撞的,一定會被啃的骨頭都不剩的。
她前兩天還說鄭帥被梅語折騰了,風水輪流轉,接下來大概是梅語被翻來覆去的折騰了。鄭帥那種家庭,真的是梅語能適應得了的嗎?
宋嘉寧滿心愁緒,她實在想象不到梅語有一天抱着她大哭遇人不淑的場景。哎,那一天一定值得紀念,她該用DV拍下來纔好。
許其遠盯着宋嘉寧憂心忡忡的模樣,不由蹙眉,他怎麼覺得宋嘉寧沒有以前那麼善良呢?
許明治見到鄭家老爺子,於情於理都該是到跟前問一聲好。剛纔人太多沒
上前,現在鄭家老爺子坐穩了,許明治才叫了許其遠一起去。
許其遠和鄭爺爺並無交集,不過對於這位曾經叱吒風雨也知急流勇退的老英雄,他是十分尊敬的,於是就整整軍裝,和許明治一起走向中心一桌。
宋嘉寧和許媽媽繼續坐在位置上閒聊。
“寧寧,阿姨上次問你的問題,你找到答案了嗎?”許媽媽溫和地問,宋嘉寧遲疑一下,慎重地點點頭說:“嗯,找到了。”
“找到了好啊,今天宴會散了就跟阿姨回去吧,咱們娘倆也該好好聊聊天。”許媽媽似是欣慰,又似是如釋重負。
宋嘉寧不忍拒絕,就點點頭答應了。
她擡起頭看向許其遠,卻看他也正笑盈盈地看着她。不僅是許其遠,鄭家老爺子那一桌的人似乎都在盯着她看。
宋嘉寧傻眼,只能瞄準許其遠的視線回了一個憨笑。總不能把那些看她的人,一個個都回了笑吧= =她又不是賣笑的。
況且距離這麼遠,那些人也不嫌崴了脖子,都盯着她這邊看什麼看!
宋嘉寧不斷用吐槽安慰她自己寬心,再擡頭看去,許其遠卻是已經大步邁向這邊,許明治還留在那邊。
“媽,嘉寧,老首長讓你們過去坐會兒。”許其遠在宋嘉寧身邊站定,笑着說。
許媽媽點點頭,招呼宋嘉寧起身一起過去。
許其遠毫不避諱拉起宋嘉寧的手,在她耳邊調侃:“又不是見公婆,你抖什麼抖。”
呵呵,要是見公婆估計也不會這麼緊張。這種被上級接見的感覺是腫麼一回事!宋嘉寧心中狂叫,眼神不自在地亂瞄了周圍一眼。
我擦!宋嘉寧差點沒抓狂!她竟然看見了梅語!如果剛纔在外邊牆角,她有可能是眼花了!但是現在她可是高度緊張的時候,怎麼可能會、看、錯!
最關鍵的是,梅語身邊那個淺笑安然的男人,不是鄭帥。
誰來告訴她這又是腫麼一回事?
宋嘉寧手臂上忽然傳來一小陣痛,“嘶”了一聲之後瞪向罪魁禍首許其遠:“你幹嘛?”
“還有心思琢磨別人的事情,看來也沒什麼心理負擔嘛。”許其遠笑着說,宋嘉寧一愣,他也看見梅語了?
沒來得及多問,兩人就在中心位置站定了。
“小丫頭,來來,坐這兒。”鄭爺爺熱情地招呼宋嘉寧,態度很自然,一點也沒有架子。宋嘉寧也就安心了。
“許家小子你也坐下。”鄭爺爺笑着說,然後轉向宋嘉寧問:“我剛纔問他,這業立了,什麼時候成家。你知道這小子怎麼說的嗎?”
宋嘉寧搖頭。
王皓歪着頭低聲問鄭帥:“這就是那位?”那位傳說中逼得許其遠前途什麼的都不要了的那姑娘?
鄭帥呵呵一笑,反問道:“人家的事兒你怎麼知道的那麼清楚呢?”
王皓聳肩:“彼此彼此。”
許其遠那事兒鬧那麼大,只要是大院裡的孩子,哪個沒有耳聞一些。大家都是愛八卦的人,就不要隱藏那麼深了。
宋嘉寧絞着手指頭,她怎麼突然有一種被審訊的感覺?
鄭爺爺哈哈大笑:“他啊!特別委屈地跟我抱怨說,他看上的人沒有看上他!”
這叫什麼話!宋嘉寧騰的怒從膽邊生,瞪着許其遠,你妹的!老孃當年看上你的時候,你還整天橫眉冷對完
全沒有開竅呢!現在倒打一耙是不是!等着大家把她的壞名聲安瓷實了是不是!
許其遠無辜,對鄭爺爺說:“您看,我就說吧,猜這姑娘的心思太不容易了,比我指揮一場戰鬥都困難。”
許媽媽皺眉,剛想提醒許其遠點到爲止,卻被許明治輕輕按了一下手。
“兒女都大了,這些事還是讓他們自己決定吧。”許明治輕聲說,許媽媽低嘆,她是怕許其遠逼急了寧寧啊。
所有知道內情的人都在觀望,宋嘉寧幾乎能想象到散席之後衆人神秘的八卦了。
“小丫頭,你來跟老頭子我說說,這小子才貌雙全,怎麼就不討你喜歡呢?”鄭爺爺徑直問道,也不拐彎抹角,不瞭解的人只當是長輩關心小輩。
鄭家人可太瞭解了。
尤其是鄭帥,特別無奈地和自家太后對視一眼,這老頭子,是日子過得太舒服了,嚴肅威嚴和藹的面孔下,其實也藏着一顆八股的心。
“呃……”宋嘉寧沉吟一下,擺出一副比許其遠更無辜的眼神回答道:“老話常說,精誠所至金石爲開。”
言下之意,竟然是在責怪許其遠沒有用心。
所有人,包括許其遠在內,都是一愣。
這姑娘什麼眼神兒啊?許其遠這樣的還不叫用心,那什麼叫用心?許其遠癡情聞名的很吶,只差沒把心掏出來了吧?
鄭爺爺只愣了一下就哈哈大笑,看着許其遠說:“這小丫頭聰明的很,你小子還稍微差那麼一點,要想娶回家,還是任重道遠吶!”
許其遠能說什麼,他光明正大玩陰的,宋嘉寧不避,乾脆就奔着陰處走。徹底把“罪名”給坐瓷實,這下他也沒什麼可說的了。
宋嘉寧暗爽,不就玩鬥心嘛,以爲她白刷那麼多宮鬥小說啊電視劇神馬的,這可是女人的天性!嘿嘿!
寧圳和寧媽媽也到了之後,宴會就查不多要到時間開始了。於是一臉鬱悶的許其遠和滿臉陽光燦爛的宋嘉寧,一起回到原來的座位。
許其遠悶着臉。
他本來是想在衆人面前逼着宋嘉寧答應嫁給他的,以他的瞭解,宋嘉寧既然被架上去了,十有八九就會順着他的設定走下去。
卻沒想到被宋嘉寧擺了一道。
她果然沒有以前善良了,哎。
“怎麼?傷心啦?”宋嘉寧歪着頭撐在桌子上,看着許其遠笑嘻嘻的問。
許其遠哼一聲,這就傷心了,他這六年豈不是要把心都傷爛了。不過……還是很失落的,他不理解,她既然決定回到他身邊,又爲什麼不願意嫁給他。
那些所謂的瞭解和相知,就真的那麼重要嗎?
宋嘉寧望着許其遠眼中難得一見的迷茫,心中竊喜。只要許其遠願意去想,就是好的。她以前追逐他,現在想和他一起走。既然要一起走,就不僅僅需要愛情了。
許其遠蹙眉,使勁想着。
宋嘉寧就打量着他,許其遠是屬於那種棱角特別分明的帥氣,濃眉,炯炯有神的雙眼,高鼻樑大概是繼承了許爸爸的,薄脣習慣性微抿,只要不張口,還是很細膩的男子。
“宋嘉寧,你這麼一直盯着我,我怎麼思考?”許其遠挑眉,薄脣微啓,蹦躂出這麼幾個字來。
宋嘉寧撇嘴,她就說,只要不張嘴,他絕對是美男子加好男人一枚。只要一張嘴,呵呵。她認栽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