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佳人？
南飛煙挑了挑眉，對程錦雲的說辭不置可否。
“夫人，時間已經到了。”
連掌櫃走到南飛煙的身邊對她道。
“程公子，先失陪了。”南飛煙對程錦雲說了一句，在連掌櫃的帶領下往畫舫裡面走去。
越往裡走，南飛煙越是驚訝。
因爲除了男人之外，她還見到了女人。
而且越往裡面，女人越多。
這些女人打扮十分華麗，身邊跟着丫鬟小廝數十，看起來像是大戶人家出來的，不是畫舫女子。
這…………
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打扮。
早知女子也可來這畫舫，她就不做這身打扮了。
置身於這堆女人中間，南飛煙就好似掉進了鳳凰窩裡的烏鴉，十分顯眼。
“連掌櫃，你怎麼不提醒我？”
南飛煙低聲道。
聽得南飛煙如此道，連掌櫃比她更是驚訝。
“我以爲這是夫人的愛好…………”
“…………”
說話間，對面走來了一個女子。
“連掌櫃。”
女子對連掌櫃打招呼，目光落在南飛煙的身上，臉上帶着笑意，“這位想必就是臨江樓的新老闆，南夫人吧？”
“夫人真身打扮，真是別緻。”
那女子道。
“夫人，這是如意樓的羅夫人。”連掌櫃對南飛煙介紹道。
“羅夫人，真是久仰大名，我原想着能將如意樓經營的如此紅火的，必定是個厲害的人物，一見果真如此，且羅夫人不光是做生意厲害，相貌也是一等一的。”
南飛煙讚道。
她說的不是客氣話，這位羅夫人做生意的手段，她已經聽連掌櫃說了。
南飛煙比較震驚的是這位羅夫人的美貌。
看她的樣子，也不過是二十四五，端的是萬種風情。
“哈哈哈，”羅夫人掩嘴輕笑，“南夫人真是個妙人兒，要說厲害，南夫人你纔是呢。這臨江樓的老闆，可不是誰都能當的。”
兩人寒暄中，又陸陸續續有人過來同南飛煙搭話。
“時辰快到了吧。”
寒暄過後，羅夫人忽然的道。
“差不多了。”
“走走走，咱們去船頭。”
“南夫人，請。”
羅夫人等人對南飛煙客氣的說道，眼中溢滿了流光。
“去船頭做什麼？”
南飛煙不解的詢問。
她們說的時辰，又是什麼時辰？
羅夫人撲哧一聲笑出了聲，“連掌櫃還沒告訴夫人嗎？蘇州畫舫最有名氣的佳人，便是咱們這畫舫上的皎月仙子。”
“皎月仙子有一個規矩，每月只登臺一次，其餘時間概不見客。”
“夫人來的巧，正好能一睹皎月仙子的風采。”
一邊走，羅夫人一邊對南飛煙解釋。
船頭，賓客雲集，來自五湖四海的才子，擠擠攘攘。
“夫人，馬上就要開始了，咱們去那兒坐着。”羅夫人指了指船頭的最前面放置的椅子，拉着南飛煙的手走了過去。
其他人見如意樓的羅夫人對一個女子如此親暱，都在暗暗猜測南飛煙的身份。
“咚。”
一聲鑼響，全場立刻安靜下來。
南飛煙發現，四周的人全都伸長了脖子，翻着前方一塊圓臺。
圓臺被幔帳遮住，擋住無數道探尋的視線。
沒多久，一道曼妙的倩影便是出現在了圓臺之上。
四周頓時喧囂起來。
“皎月仙子。”
“皎月仙子，能一睹仙子芳容，真是三生有幸。”
無數人激動地喊道。
喊聲一聲高過一聲。
“來了來了。”
羅夫人在南飛煙耳邊道，同時緊張的抓住了她的手。
南飛煙目光轉向圓臺，心想：這皎月仙子，其排場不亞於前世的明星了。
“這皎月仙子粉絲如此衆多，不知道風姿如何？”
南飛煙開口道。
“粉絲？”
羅夫人不解的看向她。
南飛煙笑了笑，並未解釋。
她心內已有一方明鏡。
說到風姿，誰也及不上百里容。
那個穿着一襲白衣，神色清冷的男子，周身貴氣縈繞，展顏一笑，便似萬千的星光同時灑落銀河，美好的叫人挪不開眼。
“今日蘇州畫舫貴客雲集，全靠大家擡愛，小青在這裡替皎月仙子謝過大家。”
一個穿着青色衣裙的女子站在圓臺下方，對衆人嬌笑道，語聲清脆悅耳如黃鸝，甚是醉人，然而，卻有一人忽然笑了。
“夫人？”
羅夫人不解的看向身邊的南飛煙。
南飛煙擺了擺手，臉上的笑容卻是止不住。
小青。
她感覺那個皎月仙子如果取名叫白娘子，或許更爲貼切一些。
“這位夫人，小青說話可是有什麼不妥？”那叫小青的女子看向南飛煙，忽然道。
南飛煙坐在第一排，她的笑聲小青自然是聽見了。
“並無不妥。”
南飛煙道。
小青揚了揚眉，又道：“那夫人爲何要笑？”
南飛煙努了努嘴，“要見到皎月仙子了，心裡激動，一時就笑出了聲。”她胡亂的道。
一句話，叫小青眉頭蘇展，她的目光轉向其餘衆人，“諸位想必都等急了吧。”
“快讓皎月仙子出來。”
“我們要見皎月仙子。”
“皎月仙子。皎月仙子。”
衆人高聲喊道。
小青擡了擡手，示意大家都安靜下來，雙手擊掌，啪啪的幾聲過後，遮住圓臺的幔帳終於被緩緩拉開。
一個臉上帶着面紗的女子出現在衆人面前。
她身姿曼妙，動人的曲線，叫人血脈噴張。
四周的男人們全都屏住了呼吸，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圓臺上的人物。
慢慢的，女子擡起手，扯開了遮面的面紗。
一張清麗脫俗的臉孔，叫四周發出一陣陣驚歎的抽氣聲。
“皎月仙子果真是仙女下凡。”
不知道是誰癡癡地說了一句，當即，人羣便是爆發了。
“皎月仙子你真美。”
“皎月仙子，看這裡看這裡。”
“能得皎月仙子看一眼，便是現下立刻死了也值了。”
南飛煙聽得衆人的讚美之詞，出身的瞧着圓臺上的皎月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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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確很美。
那是一種動人心魄的，模糊了性別的美。
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只要見到了她的容貌，就沒有不爲她而着迷的。
青絲烏髮，僅用一根玉簪束髮，素白的衣，寡淡的顏色，卻將她的美襯托到了極致。
然而她雖美，卻美的沒有靈性。
就好似花瓶一般，呆板而無趣。
也不過如此。
南飛煙勾了勾脣。
“皎月仙子這樣的美人，只有如容公子一般的人物，才能配的上她了吧。”
人羣裡有人喊道。
“是那位有貴公子之稱的大將軍百里容吧？”
“就是他。”
“他的風采我也見過，與臺上的皎月仙子比起來，實在是再般配不過。”
“…………”
南飛煙眼中染上怒氣，忽然站起身，瞪向那議論聲處。
竟然有人將百里容同一個畫舫戲子作比較？
這是在貶低百里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