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呀,你個熊孩子,戲弄你孃親是吧。”遭了顧即墨的戲弄,顧念白佯裝生氣的嚇唬着顧即墨。誰知道顧即墨不吃顧念白這一套,居然不理會顧念白。
“熊孩子,你在哪兒呢。即墨。”找着找着,四周一下子安靜下來。認定顧即墨又在出什麼鬼主意,顧念白小心翼翼的尋過去,
“顧即墨,你又在想什麼鬼主意呢,還不出來。我來咯。”“噔”的一聲,顧念白的手抓住了一個溫熱的物體。顧念白緊緊握住後,摸上去,大概可以猜出是一個人的手臂。
那人也不掙脫,任由顧念白緊緊的握着。
“抓住你們了吧。”抓到一個,顧念白得意的笑出聲來,將蒙在臉上的布條一扯開。顧念白直接傻眼了,被她抓住的人,居然是陸離,
“怎麼是你?”
再看看四周,哪裡還有顧即墨跟丫鬟的影子。
“這個熊孩子,又坑他娘了,回頭看我不揍他。”不知道爲何,每次面對陸離的時候,顧念白心中總覺得很尷尬。
爲了掩藏住自己的心慌,顧念白咒罵起顧即墨來。然後想走,卻被陸離猛的一下子拉住,
“念兒。”低低的喚出一聲,陸離的聲音竟然透着說不出的蠱惑。
顧念白一時被他迷了心竅,腳步愣的停了下來,
“怎麼了?”
“我有話要跟你說。”凝視在顧念白臉上的視線久久沒有移開,陸離開口道。
“哦。”實在是不知道要說什麼,顧念白故作鎮定的點了點頭。
自不能站在冰天雪地裡說話,陸離將顧念白拉到房中。看着顧念白因爲剛剛的玩鬧而泛起潮紅的面頰,忽然只想靜靜的看着她,在堆滿在心裡的話,這會兒像是被遺忘了一樣。
被他看的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顧念白不自然的咳了咳,
“那啥,你不是有話要跟我說麼,到底是什麼事兒呀?”
陸離這才被喚回心神,看了顧念白一眼後,吞了吞口水,有些怯怯的開口,
“唸白,我要回京城去了。”
“回京城?”沒有想到,陸離要說的竟是這樣的一件事,顧念白喉嚨間一陣苦澀。聲音堵了堵,啞了幾分。
陸離等了有一會兒,沒有聽到顧念
白繼續開口後,他又是道,
“六年前,我因爲中毒離京,到京城尋找解藥。如今,毒解了,我得回去看看我的母親了。”
“你的母親。”儘管跟陸離有過最親密的關係,但是顧念白才發現,自己對陸離,其實是一無所知的。
“嗯。”陸離點了點頭。
原來,他還有母親。不知道爲什麼,顧念白忽然覺得有些失落。既然他母親還在,他回京城是必須的。畢竟,百善孝爲先。
她算什麼呢,如何能抵得過他母親在他心中的分量。
這樣想着後,顧念白猛然的將自己拍醒。她到底在胡思亂想着什麼呢,陸離回京關她什麼事兒。他們本就是沒有交集的兩個人。
清醒過來後,顧念白浮定自己的眸色,看了陸離一眼,
“好吧,那祝你一切順利,也祝你母親,身體安康。”
“念兒。”見她絲毫沒有理會到自己的意思,陸離心中有些奔潰,聲音也變得有些急促,
“你願意跟我一起走麼,跟我一起回京城。相信我,念兒,我會給你幸福的。”
“陸離。”因陸離這一句話,顧念白剛剛那些旖旎的小心思全部被她自己斷的乾淨,眸色清明的看着陸離,顧念白淡然的開口,
“陸離,我們不是同路人。你有你的路,我也有我的路要走。就此別過吧。”
“念兒。”沒想到顧念白說的如此決絕,陸離心中猛的一疼,
“難道,你就不能考慮一下麼?”
“不能。”想都不想,顧念白一下子斷了陸離的念想,
“我大仇未報,而且,我也不會做你羽翼下的金絲雀。”
“我不是這個意思。”見她歪曲了自己的意思,陸離急忙解釋着。
“別說了。”沒有再聽下去的耐心,顧念白出聲喝斷了陸離,
“就這樣吧,陸離。再見。”說完,顧念白頭也不回的走出了陸離的視線。
夜深了,雪也停了。
皚皚白雪在廣闊的天地裡,鋪了一層銀色的地毯。
難得的是,今晚居然還有月亮。
玉盤一樣的明月懸掛在天上,月色皎潔而清貴,悄無聲息的從天際流淌下來,泄在地上,恍如渡了一層潔白的
水銀。
靜靜的獨立在紗窗邊緣,顧念白看着窗外的月色,腦海中不停的重複着今天白日裡陸離失魂落魄的面容。
他要回京城了,從此之後,也許就是後會無期。明明,這纔是她想要的結果。可是爲什麼,她心裡頭還是很捨不得。彷彿數十根銀針在她的心裡遲鈍的扎着,細小的傷口無處可尋,只有心中麻麻的隱痛。
“陸離。”小心翼翼的念着陸離的名字,月色淌過顧念白的臉龐,兩行清淚從眼底滑落,在她臉上劃開兩道深深的淚痕。
“孃親。”朦朦朧朧的稚音從顧念白身後傳了過來,嚇的顧念白只能急急忙忙的擦去臉上的淚水。轉身過去,果然看到顧即墨光着腳丫子站在地上,正睡眼朦朧的看着自己,
“孃親,你爲什麼還不睡覺?”
“即墨,你怎麼醒了?”因爲要睡覺,顧即墨身上厚重的衣裳已經脫去,只穿着裡邊的單衣。這會兒,他還光着腳丫子站在冰涼的地上。
顧念白心中一緊張,趕緊走過去,將他抱了起來,放回到牀上,
“地上冷,你起來怎麼也不穿衣服。”
“孃親。”像一個受到驚嚇的兔子,顧即墨抱着顧念白的脖子,縮到她的懷裡,聲音微微有些顫慄,
“孃親,即墨做噩夢了。”
“不怕,即墨不怕,孃親在呢。”輕輕的拍打着顧即墨的後背,顧念白拉過牀上的被子蓋到顧即墨的身上。
“孃親。”又喊一聲,顧即墨臉上已經帶着清晰的淚意,
“孃親,他們說即墨沒有爹。”
“誰說的,即墨有爹,即墨的爹只是去了很遠很遠的地方。”即墨的話,彷彿就是在戳顧念白的心一樣。心中猛然痛了一下,顧念白的聲音抖了一抖。
“孃親,你說謊。”固執的反駁顧念白一句,顧即墨已經哭出聲來,
“即墨沒有爹。”
“不是的,即墨有爹。”因爲陸離的事情,顧念白心中一陣煩亂。此時顧即墨一哭,顧念白只覺得天都要塌了。卻又不能對顧即墨發脾氣,只能小聲的哄着,
“等即墨長大,爹爹就回來了。”
“真的麼,陸叔叔是即墨的爹爹麼?”終於止住了哭聲,顧即墨巴巴的看着顧念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