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着那人對自己的稱呼,顧念白心中瞭然,想必那人是母親孃家的奴才,所以纔會這樣稱呼自己。也不多做責怪,反而上前去將他扶起來,
“你先起來,我們有事兒要問你。”
“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都不等顧念白髮問,那人先答,什麼都不知道。
可不像顧念白那麼溫柔,陸離一下子走過去,漠然的看了那人一眼,
“季淮安可以掌握着你的家人,別忘了,本王也可以。畢竟除卻晉宣王那個名頭,本王還是九幽之主。你說呢。”
聽清楚陸離的話後,那人先是露出一派驚恐,而後便明白過來,
“九幽山莊?”
“正是。”陸離點了點頭。
九幽山莊在江湖上上的名號,自然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區區一個季淮安,當然不會是九幽山莊的對手。
所謂識時務者爲俊傑,那人當然也不會死守着什麼忠義,不過在陸離三言兩語的糊弄下,立馬就將當年的實情一一吐出,
“當年的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少爺跟每次出現,都蒙着臉的人來往。有次我進去奉茶,隱約聽到他們說什麼巫閣,什麼帶路的。我也沒有聽清,就被攆出去了。後來,小姐那邊,就出事了,再後來,巫閣的產業就被納入季家的名下,而我也被少爺派來雲縷城。打理事務。”
“那跟你們家少爺的人,長的啥模樣?”不死心,顧念白再問。
只見那人搖了搖頭,
“沒有看清,或者說,不敢看。那人殺氣太重。”
聽到這裡,顧念白幾乎可以確定下來,心驀然一沉。
出門的時候,看着耀眼的陽光,顧念白只覺得通體生寒,連腳步都站不穩,虧的陸離扶了一把,還站穩身子。
不願意作罷,顧念白振作起來,轉頭跟陸離道,
“不行,不能這麼算了,陸離,我們去季家吧,找季淮安問個清楚。”跟顧念白的想法如出一轍,只等的顧念白一說,陸離馬上就答應下來。
其實,早在之前,陸離就想去季家問個究竟了。但是此事畢竟顧及到顧念白,所以,
陸離才決定,帶上顧念白爲好。
既然之前就早有準備,陸離帶着顧念白,很快就找到季淮安的老家。
只是,讓一行人意外的是,空蕩蕩的宅子,除卻一個“季府”的牌匾,再也找不到有關季家跟季淮安的一絲一毫的痕跡。
站在空無一人,神志荒蕪了的庭院裡,顧念白的臉色甚是難看,
“怎麼會這樣呢,季淮安呢。季家的人呢?”
陸離也有些摸不着頭腦,明明命人調查時,這裡還是有人的,怎麼他們一來,就變成這副模樣。
看着蕭條的畫面,顧念白忽然想起,巫閣被滅門的時候,心頭一緊,
“不會,他們也出了什麼事情吧?”
“不會。”當下就否決了顧念白的猜想,並且安慰着她,
“你看,這裡的一切雖然荒蕪,但是還是很整齊的。沒有刀劍的痕跡,如果真出了什麼事情,就算沒有血腥味兒,那些刀劍痕跡也該有的。但是這裡只是撤離後的荒蕪,所以,他們只是跑了而已。”
“如此說來,當真是做賊心虛了麼?”仔細一想,顧念白也覺得陸離說的很有道理,心裡更加的寒涼。
已經可以確定下來,當年巫閣的事情,季淮安亦是幫兇之一。
想到這兒,壓不住的心疼,就朝着顧念白襲來。慢慢的蹲下身子,她沒有哭,只是在拼命的冷靜自己的情緒,
“呵呵,呵呵呵。”明明在笑着,聲音卻是那樣的淒涼跟哀楚。
陸離緩緩走過去,陪在她身邊,也一同蹲了下來,扶了扶她的肩膀,
“念兒,你可還好。”
搖了搖頭,顧念白站了起來,
“沒事,我沒事。”
這時,莫離淵也從門口走了進來,
“念兒,我們去京城吧。”不理會站在顧念白身邊都陸離,莫離淵自顧開口。
“去京城?”不明白莫離淵話裡的意思,顧念白也站了起來,茫然的看着他。
“嗯。”莫離淵點了點頭,跟顧念白解釋着,
“季淮安既然跟寧家的人有所勾結,那眼下出了這樣的事情,礙着陸離的
身份。他定然是要逃去京城,向寧家尋求庇護了。所以,他有可能在京城。”
“對。”聽完莫離淵的分析後,顧念白的思緒也變的清明,點了點頭,
“沒錯,他跟寧家的人走的如此的近。眼下這樣的情況,他定然是要入京,向寧家的人尋求庇護。我們去京城,去京城。”
確定下來後,準備了一番回京的事宜,顧念白帶着顧即墨跟着陸離,踏上回京的路程。
莫離淵自然,也是要跟着一起走的。
一路上,莫離淵的臉色都極爲慘淡,看着陸離對顧念白殷勤的模樣,心中更加的堵塞。只能自己到一旁去,看着兩人黯然神傷。
有的時候,顧即墨也會很貼心的去安慰下莫離淵。
但是,小傢伙也是有私心的,畢竟,哪個孩子不希望自己的父親跟母親感情很好。
雲縷城處在南邊,臨近江南一帶。離的京城也有好些路程,因爲帶着顧即墨,所以陸離準備了馬車。生怕委屈了顧即墨,一路上走的也很慢。走走停停的,跟遊山玩水一般。
顧念白雖然心急,但是看着兒子的滿臉笑意的面容。彷彿急躁的心情,也緩和下來。
好不容易,終於走到與京城有一城之隔的蘭州城。
因爲到了中午,怕即墨餓着,陸離便讓人尋了一家客棧,吃過再走。
不過,並不是在蘭州城裡,而是到了城外。
荒郊野外的,客棧也沒有城裡頭的華麗。陸離等人也不計較,找到位置,就坐了下來。
顧念白跟顧即墨點了菜,顧即墨也不挑食,吃的津津有味的,看的陸離非常的滿足。看着身邊,嬌氣幼子的,彷彿人生就此圓滿了。
就在這時候,客棧外頭,打鬥的聲音一聲接着一聲,傳入衆人的耳膜。
生怕出了什麼事情,顧念白將顧即墨護在身後,跟着陸離,走了出去。本能一樣,陸離則將顧念白母子護在身後。
倒是沒有聽錯,門口確實有兩批人馬在打鬥。一批人黑衣打扮,還蒙着面容,讓人看不真切。而另外一批,則是穿着奇裝異服,看着模樣不像是利國的人。像是異族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