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的韻貴妃提起陸銘,靜太妃的眸光也軟了軟,答,
“陸銘那孩子,雖然愛胡鬧。但是,也是個好孩子,就是散漫的慣了。”說到末端,頗有些無奈一般,搖了搖頭。
“可不是麼。”似乎很是認同靜太妃的話,韻貴妃添了一句。
兩人一來一往的,聊的不亦樂乎。
害的顧念白只能在一旁,安靜的聽着兩人聊天。
終於,韻貴妃終於看到了還在一旁的顧念白,目光擡起來,落到顧念白身上,笑了笑,
“瞧本宮,一跟太妃聊起家常,就不記得旁的了。倒是把王妃給冷落了呢。”
“娘娘說笑了,臣婦嘴笨,聽着娘娘跟母妃的聊天,也是臣婦的福分呢。”見韻貴妃注意到自己,顧念白忙忙開口,解釋着。
韻貴妃可是不依不饒,繼續開口,
“那可不成,這晉宣王立馬就要帶着王妃離開京城,前往封地了。日後,王妃見太妃的機會也就少了,你們婆媳兩,可得好好說說話才行。”
“離開京城?”韻貴妃的話,讓顧念白的臉色一怔,完全轉不過彎來。看了看靜太妃,又看了看韻貴妃,
“爲何要離開京城,什麼封地?”
“喲,瞧本宮。”似乎一下子恍然大悟,韻貴妃驚出一句,笑出聲。倒也不藏着掖着,如實告訴顧念白,
“陛下的旨意還沒下來,王妃當然不知道。只這樣的,陛下愛重王爺的才能,所以打算給王爺封地,讓王爺回封地去,好好打理自己的封地。也好造福一方的百姓呢。”
饒是韻貴妃說的好聽,顧念白是一個字也不會相信的,抓着韻貴妃的話,繼續問,
“那母妃,爲何不能跟我們一起去封地呢?”
“那是因爲陛下愛重太妃娘娘呀。”就知道顧念白會有此一問一般,韻貴妃彷彿給了晉宣王府天大的恩賜一樣,訕訕的開口,
“陛下呀,想給太妃娘娘晉封爲皇太妃,在宮中頤養天年。”
“皇太妃?”聽到這話,顧念白越發的着急。
一眼看穿顧念白的心思,靜太妃給了她一個眼神,轉頭與韻貴妃道,
“娘娘,這陸離等人很快就要離京了。念兒跟在陸離身邊時間不算長,娘娘可容本宮,好好跟她說
說陸離的一些習慣。好讓他們去了封地後,方便照顧。”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聽出靜太妃的言下之意,韻貴妃並不反對,點點頭後自顧起身,往門口走去,
“那太妃跟王妃就好好說會兒話,本宮去命人給你準備午膳。”
“有勞娘娘!”聽着韻貴妃的話,靜太妃也不拒絕,道謝一樣的點點頭。目送韻貴妃出去。
韻貴妃的腳步,急促中帶着一絲嘈雜,啪啪啪的,身影很快就在門口消失的乾淨。
直到殿裡的人都走光了,顧念白的臉色也沒有絲毫的緩和。擰着柳眉,趴到靜太妃的跟前,憂心忡忡的看着她,
“母妃,她說的都是真的麼?”
慈安殿,本是歷朝太后的住所,正好坐落到整個皇宮東南位上。這個時辰,正是陽光最好的時候,敞開着紗窗,陽光肆無忌憚的漏下來,折在金黃色的宮磚上。
雕刻的鳳凰紋路,在陽光的輕漾下,彷彿活過來一樣,展翅欲飛。
顧念白的身影倒映在展翅的鳳圖裡,陽光落到她的臉上,也斂不去她滿臉的憂慮。
靜太妃沒有直接就答話,擡手過去,把她扶了起來。轉頭看了一眼一側的妾香跟冷香姐妹兩人,那日入宮的時候,靜太妃特意將妾香還有冷香兩人帶了進來。
在靜太妃身邊伺候多年,兩人對靜太妃的心思琢磨的一清二楚。
眼下一看靜太妃的眼神,就明天她的意思,立馬欠了欠身,踱步出去,守在門口。
有妾香跟冷香守着,靜太妃纔算真正的安心,拉着顧念白坐到自己身旁,緩緩開口,
“念兒。”
“母妃。”任由靜太妃拉着自己坐下,顧念白的聲音低沉中帶着一些沙啞。像壓抑了太久的無奈,還有滿心解不開的鬱結,
“陸傳真的給王爺賜了封地?”
“嗯。”知道顧念白想問什麼,靜太妃拍了拍她的手,如實的回答,
“這件事情,由不得陸傳不答應,因爲是我的意思。”
“母妃,您明知道,您若是留在宮中。我們是斷然也能離開的。”對陸離的性子,瞭解的一清二楚,不讓靜太妃開口,顧念白把心裡的話先吐出,
“既然那陸傳不得不答應,母妃爲何不與我們一
同走。”
“念兒,我不能走。”拍了拍顧念白的手,靜太妃的言語盡是無奈,
“總要有一個人留在宮裡頭,讓他安心的。如果我也一同走了,你們就走不了了。”
靜太妃的話,讓顧念白有了片刻的恍惚。不過眨眼的一瞬,顧念白的眼淚如同斷了線的珠子,一滴一滴的流淌而下,看着靜太妃,看着看着,酸了一鼻子,
“母妃,如果我們的性命需要用你的自由來換的,我們是不會答應的。還有陸離,您最知道他的性子,他也不會的答應的。”
“不,念兒,你們必須答應。”懂的顧念白的意思,靜太妃一下子抓緊了她的手,提醒着,
“念兒,你聽我說,不管陸離怎麼樣。你都得勸住他,讓他一定要離開京城。”
“母妃。”聽出靜太妃話裡的堅決,顧念白一下子跪在靜太妃跟前,
“念兒不懂,母妃爲何執意如此呢。”
“念兒。”念着顧念白的名字,靜太妃的眼淚一時也控制不住,緩緩落下,
“很多事情,並非你們想的如此簡單。其實當初,那皇位本來不該是陸傳的。但是當時的陸傳羽翼已滿,朝中大臣又多是以他爲首。如若他不爲帝,只怕爲帝的那人,連性命都保不住。”
“母妃的意思是……”從靜太妃斷斷續續的話語中,顧念白猜出了一些,遲遲不敢確定,
“皇位,應該是陸離的。”
也不意外,顧念白能夠猜出來,靜太妃萬般無奈的點了點頭,
“是啊,皇位本來應該是陸離的。先皇駕崩之前,曾經拉着我的手,說他只想把皇位傳給我們的兒子。可是,那時候的陸離,沒兵沒將,他拿什麼跟陸傳抗衡。我逼不得已,爲保住陸離性命,只能跟陸傳談了一筆交易。”
“所以,母妃你串改了遺詔了,讓陸傳登基了?”從靜太妃的陳訴中,顧念白把結果猜測出來。臉上的表情,除卻驚愕,沒有其他。
“嗯。”也不否認,靜太妃重重的點頭,
“那時候,陸傳答應我的,會保陸離一條性命。而我,也保留了太妃的封號。但是,我萬萬沒有想到,他竟然會給陸離下毒。我怎麼也沒有想到。”想起陸離受過的苦難,靜太妃一時忍不住,低聲抽泣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