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喜歡,到時候我可以帶你去看啊。”南宮墨寵溺的看着她說道,整個人眼角眉梢都泛着柔和的光芒。
“好。”
鍾晴答應了,想了想又問道,“那參加天下盛會的選手又會有怎樣的好處呢?”
“自然是有好處的,若是能夠成爲天下霸主,那可是無上的榮光,到哪裡都被人尊重,皇上也會賞賜數不盡的榮華富貴,還會答應參加盛會使者的一個要求。”
南宮墨一一耐心的回答道,她若是有喜歡的東西,他可以爲她搶來的。
鍾晴了然,她對於數不盡的榮華富貴倒不是那麼在意,更想要知道的是咒術如何解開。
“晴兒,東方鴻遊街示衆完,明天就要發配邊疆了。”
“恩,只要讓人看着他們,別讓人死我就沒有別的要求了。”
鍾晴淡淡的說道,她已經徹底將寧王府的那些人當成過去式了,接下來會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她去做呢,她不想再把精力分在他們的身上。
南宮墨笑笑,看她的樣子,是徹底把過去的事情放下了,這樣也好,他擔心她想得太多,心裡揹負太沉重的負擔。
“那我今晚就開始在我自己置辦的府邸住下了。”
她之前易容住在睿親王府裡,是因爲沒地方可去,還有東方鴻派人天翻地覆的找她,現在危機解除了,她不想再住那裡了,畢竟還是要避嫌的。
“我送你回去。”
南宮墨心裡有些捨不得,還是順從了她,只是悶悶的說道,“晴兒,真想快點把你娶過門,這樣我們就再也不用分開了。”
鍾晴心怦怦的跳着,臉色暈染如霞,彆扭的說道,“你胡說什麼呀,我纔剛剛擺脫了寧王妃的身份呢,哪能現在就嫁給你了?”別人看到了,豈不說她是水性楊花的女人。
“好,那我再等一段時間好了。”
反正都已經等了那麼久,咬咬牙忍忍就過去了,反正她最後一定會嫁給他。
將鍾晴送回到她新置辦的府邸之後,南宮墨離開了,幫助皇上處理相關事宜,一直忙到深夜纔回到王府裡。
絕塵和之熙直接叩開了他的房間的門,恭敬的說道,“主子,你讓我們探查的消息,我們已經找到了。”說完將一疊厚厚的資料遞到南宮墨手裡。
“知道了,你們退下吧。”
遣退了兩人之後,南宮墨坐在書桌前翻開那疊厚厚的資料。南淵向家是南淵的精神靈魂,也是子民們的信仰,神秘莫測,很少離開南淵,近百年來只有在在天下盛會的時候偶爾會看到向家的人。
向家的人也很神秘,深居簡出,與世隔絕,然而這樣高深莫測的家族,二十多年前竟然將一個惹怒了帝王的男人逐出家門,趕出南淵,幾乎等於將他逼上死路。
那個被逐出的男人就是向凌天,他離開南淵之後就不知所蹤。那些厚厚的資料則是記載着向凌天還在南淵時候的資料,男人在咒術和扶乩占卜方面驚才絕豔,曾經一度被認爲是南淵下一任祭司最有潛力的繼承者,誰知道後來不知道怎麼的惹怒了皇上,勃然大怒的南淵皇帝將他逐出南淵,禁止他再踏進南淵一步。
而向凌天,離開南淵之後就真的不見了,二十多年過去了,沒人知道他到底去了哪裡。
那些資料記錄了二十多年來離開過南淵的向家人,他們到了哪裡,做什麼事情都記得清清楚楚。
南宮墨將資料翻到最後一頁,那是向凌天年輕時候的畫像,他將畫像收好,決定明天將這些資料拿給鍾晴看。
翌日下朝了之後,南宮墨帶上了那疊資料,徑直來到了鍾晴的家裡。
“這些是南淵向家這二十多年來離開南淵的資料,你看看,或許能夠找到對我們有用的消息。”
鍾晴接過來將那些資料一頁一頁翻看了起來,聚精會神,不放過任何一個字,一直翻到最後一張,看到那張畫像時,眼神凝滯了起來,“向凌天?”
“你認識?”
南宮墨感覺到她語氣裡迸射出來的冷意,不由得看向她。
“他就是那個把我擄到青樓裡去的那個男人。而指使得動她的人,就是如今身在冷宮的鐘顏。”
鍾晴淡漠的說着,纖長白皙的手指敲擊着桌面,發出篤篤的聲音,精緻絕美的容顏閃過變幻莫測的光芒。
“那也就是說,你身上的咒術有可能是鍾顏下的了?”南宮墨咬牙切齒的說道,眸子裡涌動着狠戾的光芒。
“雖然不是十成的肯定,但是嫌疑最大的人是她,看來我需要再去冷宮會一會鍾顏了。”
“她不會承認的。”
南宮墨想也不想就脫口而出,這種沒有證據的事情她又怎麼會承認。
“我也不需要她承認啊,只是想要問她爲什麼會這樣做罷了。若是恨我孃親,爲什麼不在我孃親懷孕的時候將我弄死了,而是要用這種卑鄙的手段,總會有原因的。她若是不願意承認,不是可以用催眠術嗎?還有她女兒上官絮兒,我就不相信她一點都不在乎她的女兒了。”
鍾晴眼底涌動着殘忍的光芒,拳頭捏得咯咯作響,那個女人惡毒的程度簡直超乎她的想象了。
“你想什麼時候去,我陪你。”
“現在就去。”
鍾晴不想再拖延,她想要儘快弄清楚身上的咒術究竟是怎麼回事。
兩人帶着丫鬟和侍衛,坐着馬車以最快的速度進宮,沒有驚動任何人,直接進了人煙稀少的冷宮,徑直推開鍾顏所住的宮殿門。
一段時間不見,鍾顏已經不復之前美麗優雅的樣子,面容枯槁,衣服破舊,整個人散發着一種陰沉沉的氣息,看到他們的時候,眼底迸射出兇狠的光芒,直接掄着一根木棍就衝了過來,對着鍾晴的頭狠狠的砸下去。
南宮墨眼神一冷,一腳踹在鍾顏的心窩上,她就直直的朝着牆上飛了過去,重重的撞在牆上,嘴角猛的吐出一大口鮮血來。
“不怕死的儘管再衝上來。”
他的聲音凜冽如同寒霜,眼神狠戾如同鷹隼,看得鍾顏覺得背後的雞皮疙瘩都冒了出來,冷汗將衣衫都溼透了。
“你們來做什麼,還害得我不夠慘嗎?還是覺得你們已經不能容忍我活在這個世界上了,那就動手吧。”
鍾顏看着鍾晴的目光就像兇狠的野獸,隨時都想撲上來將她撕碎,她之所以淪落到冷宮裡,都是鍾晴這個賤人在背後搗鬼。
“我身上的詛咒是你讓向凌天下的,鍾顏,看不出來你挺有本事啊。”
鍾晴在她的面前站定,渾身籠罩着冷冰的寒芒,面目猙獰,像從地獄歸來的惡魔。
“這麼多年你終於發現了,真夠蠢的。”鍾顏輕蔑的笑了起來,眼角眉梢都是得意,知道了又怎麼樣,她能解得開絕情咒纔怪。
“那又如何,我再愚蠢現在也是自由的,手裡有着富足的銀兩,日子過得順風順水,再也沒有人敢給我氣受,比起你在冷宮裡寂寞恐懼的年華,我幸福多了。我還有南宮墨真心待我,不管我怎麼樣。他都願意陪在我的身邊,而你又有什麼?深愛前戰神,戰神愛上了我娘,進宮嫁給皇上,皇上壓根就不待見你,最後你還弄大了肚子把自己折騰到冷宮來,鍾顏,你的人生就是一出悲劇。”
鍾晴冷笑,句句往鍾顏的痛處捅,氣得鍾顏渾身顫抖,想要拿什麼去砸她,可是冷宮裡原本就空空,又有什麼可以給她砸呢?
“下賤不要臉的女人,你給我閉嘴!”她跺着腳惡狠狠地說道,氣得眼眶都紅了,像是充了血一樣。
“我偏不!再下賤也比不過你啊,你給人家戰神下藥脫光了衣服貼上去,人家都不願意要你,誰更賤?我覺得戰神上官燁然做的最正確的選擇就是沒有愛上你,像你這種女人哪裡值得人愛?”
鍾顏氣得渾身顫抖,瘋狂的衝上來想要撕爛鍾晴的嘴,卻被她帶來的幾個丫鬟輕而易舉的制住了。
“還當你是丞相府那個高貴優雅的世族小姐,或者是宮裡錦衣玉食的靜貴妃呢?嘖嘖。你不是想要弄死我,給太后傳信了,想讓你那個哥哥害我死嗎,我現在還活得好好的,太后卻被瘋狗咬了,被軟禁在了寧壽宮裡,你的計劃又失敗了,是不是氣死了啊?”
“不要再說了,不許再說了!”那些往事對鍾顏來說最是不堪回首,她再也不敢想那些過往了。
鍾晴如願的閉嘴了,倒不是她害怕鍾顏了,而是發現自己好像沒有把事情扯到正題上。
“向凌天那個男人很愛你吧,願意爲了你給我下詛咒,可真夠癡心絕對的。”
“和你有何關係?”
“爲什麼要給我下詛咒?”鍾晴的眼神再次變得凌厲了起來,沉聲問道。
“我很你娘那個賤人,也恨你,可以了吧。”
鍾顏惡狠狠的說道,她就是見不得夏若涵的女兒幸福,她的女兒從小得不到父愛,她沒有男人疼惜。憑什麼夏若涵的女兒就能過得好好的。
“天下盛會兩個月以後就要舉行,到時候或許會有別國使者提出和親,絮兒已經及笄了呢,本王想着,若是有合適的人選,爲絮兒挑個好夫婿也是應該的,舅舅不將絮兒表妹放在心上,本王作表哥的能幫上忙就出手相助一下好了。”
南宮墨忽然開口,語氣很平和,卻讓鍾顏嚇得汗毛倒豎,整個人忍不住激靈靈的打了一個寒顫,“你敢那麼做!絮兒是皇家公主,你有什麼資格決定她的命運!”
鍾顏真的害怕了,臉上慘白沒有一絲血色。
南宮墨迴應她的則是冷漠的笑聲。
“鍾顏,識相的話老老實實的交代,你知道我可以對你用攝魂術的,若是我動用了攝魂術,你那貌美如花的女兒會遭遇怎樣的下場我可就不敢保證了。要知道我鍾晴從來就不是什麼好人!”
鍾顏緊閉着脣不願意說,那些隱藏在心底最深處的惡念,猶如魔鬼一樣撕扯着她的靈魂,夜夜折磨着她讓她不得安寧,看不到鍾晴生不如死的下場,她就覺得渾身不舒坦。
“再給你一次機會,若是不說,上官絮兒的下場絕對比我以前還要慘!”
鍾晴的聲音冷颼颼的,像淬了毒一般,聽在鍾顏的耳朵裡是那麼的毛骨悚然。她還是沒有說話,鍾晴殘酷的笑了起來,直視着她的眼睛,開始動用催眠術。
鍾顏只覺得腦袋陣陣眩暈,眼神僵直,那些隱藏在記憶最深處的陰暗心理就要躍出水面,嚇得渾身一個哆嗦,再也忍不住,尖叫出聲,“我說,不要對我動用攝魂術!”
她是真的害怕了,願意折服了,說了或許還可以隱瞞一些事情,若是不說,那些記憶被鍾晴強行讀取之後,她不敢想象鍾晴將會怎麼對她。
除了對鍾晴動用詛咒,當年她還對夏若涵做了很多事情,將夏若涵折磨得生不如死,她不敢想象那些事情被她知道之後,自己的絮兒還能不能安然的活下去。
“爲什麼對我動用詛咒。”
鍾晴倨傲的站在她的面前,聲音冷漠如冰霜。
“我恨上官燁然,更恨夏若涵,我想要報復他們,讓他們永遠活在痛苦之中,包括他們的孩子都不會得到幸福!”
“上官燁然和我娘都有孩子?”
她一下就抓住了鍾顏話裡最關鍵的信息,銳利的瞪着後者,不放過她臉上任何一絲表情。
鍾顏心裡咯噔一跳,抿了抿嘴脣想要說什麼掩飾的話,鍾晴已經嚴厲的警告她,“別想着爲之前那句話狡辯,無意識說出來的話纔是最反應內心深處的想法。上官燁然有孩子?”
她在知道孃親和上官燁然被人滿懷惡意的拆散之後,特意去查了那個男人的所有事情,並沒有聽說他有孩子啊,難道,上官燁然和她孃親有共同的孩子?
這個可能讓她渾身的血液都沸騰了起來,掌心裡被冷汗溼透了,她真的有一個血脈相連的弟弟嗎?
“你聽錯了,你娘只有你一個女兒,哪裡有別的孩子。”
鍾顏下意識的反駁道,她懷揣着的最怨毒的恨意,那就是等到鍾晴被衆多男人玩膩了之後,她再想方設法讓鍾晴和她那個同母異父的兄長相親相愛,一起慘烈的死去!
她就是要上官燁然和夏若涵就是死了都不得安息,讓他們知道得罪自己究竟會落得什麼樣的下場!
“看來你還是不老實,春蓉,雲舒,想辦法將這些藥粉灑在上官絮兒的身上,讓她嘗一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
鍾晴直接將一瓶藥粉扔到雲舒手裡,笑容冰冷殘酷,比狠毒,她也會,看誰狠得過誰!
“你想要做什麼!”
“沒什麼,你不是讓向凌天在我身上下了詛咒讓我不能愛上男人嗎,凡是和我圓房的男人都會死掉對嗎?我也想讓你女兒嘗一嘗相同的滋味。這些毒藥可是專門爲她配置的,中了這種毒之後,每天身體都像被烈火烘烤,血液沸騰得要衝破血管,若是不跟男人圓房,就等着七竅流血而亡吧。你女兒豔福不淺呢,每天都能睡一個男人。”
那些話像最尖銳的針狠狠的紮在鍾顏的身上,她害怕得心臟都要跳出來了,“你們不能那麼對絮兒!”
鍾晴殘酷的笑着,沒有什麼她不敢的,她現在除了碧瑤和南宮墨,壓根就沒有在乎的人,哪怕是弄死公主,她也承受得起代價。
春蓉和雲舒已經拿着毒藥健步如飛的朝着冷宮外面走去了,那模樣根本就不像是在威脅她,嚇得鍾顏的眼淚撲簌撲簌的掉落了下來,“不要對我的女兒出手,我都告訴你們,都告訴你們還不行嗎?快點讓她們回來,不要傷害絮兒!”
“你們暫且留下!”
鍾晴如願看到鍾顏嚇得魂飛魄散之後,才慢悠悠的說道,“別跟我耍心眼,有沒有說謊我輕而易舉的就能夠分辨出來,再敢隱瞞半句你就別指望有這麼幸運了。”
她眼神凜冽嗜血,看着就不像是在說笑,鍾顏再也不敢有任何僥倖的心理,哽咽的說道,“上官燁然和你孃的確生了個兒子。”
這是她最爲痛恨夏若涵,恨不得讓她去死的原因。
“那個孩子現在在哪裡?”
這句話是南宮墨問的,上官燁然是皇上最小的叔叔,按輩分上他要叫一聲舅公的,而整個皇族的人沒有人知道他有個兒子。
鍾顏又想隱瞞,對上鍾晴銳利得幾乎能看穿她靈魂的眼神,還有停在冷宮門口隨時都有可能對絮兒下狠手的那兩個丫鬟,她那點壞心思又被壓了下去,挫敗的說道,“當初你娘生下那個孩子時,被向凌天買通的產婆用一個死嬰換下了,就連他們都不知道那個孩子還活着。”
回憶起遙遠的往事,鍾顏只覺得心裡的恨意在不停的叫囂着,洶涌着,差點將她的理智淹沒,她尖銳的指甲狠狠的掐着掌心,鮮血將白嫩的肌膚都染紅了,眼睛裡涌動着瘋狂的嫉妒,陰測測的笑了起來,“夏若涵搶走了我深愛的男人,我恨不得將她碎屍萬段拿去喂狗,可是最後我還是硬生生的忍住了,你知道爲什麼嗎?因爲直接讓她死真是太便宜她了,我被她和上官燁然推入了萬劫不復之地,宛若在人間地獄裡苦苦掙扎,憑什麼他們就能幸福快樂的生活在一起。我忍啊忍啊,裝作認命了,若無其事的和夏若涵當最好的閨中密友,咬牙切齒的忍着心中的恨意,一直等到她生孩子的時候。那時候上官燁然率領軍隊去打仗了,就連老天都在幫我呢。你娘那個賤人未婚先孕呢,上官燁然又不在她的身邊,你外祖怎麼敢讓她在京城裡生產呢,只能將她移到莊子裡了,那時候更是讓我找到機會啊,我讓向凌天買通產婆,偷樑換柱,將孩子抱走了,留下一個死嬰,你娘痛不欲生,哭了很久呢。”
“那個孩子呢,你們弄到哪裡去了?”
鍾晴只覺得心口好像有幾百根針紮了一樣,疼得鮮血淋漓,就連說話的聲音都是顫抖的,眼睛裡也涌起了一層薄霧,她沒有想到,她真的有一個哥哥。
“他啊,被向凌天抱走了,至於他弄到哪個地方了,我就不知道了。真是可惜啊,原本我打算讓你們兄妹相愛,讓你們亂了倫常,之後雙雙被折磨得死去。沒想到你這個毒婦竟然變得這麼狠,狠得將我從貴妃的高位拉到冷宮裡,還捏住了我的軟肋讓我屈服。呵,當年若是夏若涵有你一半的警惕聰明和毒辣,她也不會落得最後的下場。”
鍾顏想到那個奪走她幸福的女人,精緻的五官扭曲在一起,顯得殺氣騰騰,她真的好恨,好不甘心,可是如今淪落到這樣的田地,身邊的心腹全部都被南宮墨弄死的弄死,變賣的變賣,她連東山再起的可能都沒有。
她現在唯一隻能寄希望於丞相哥哥,他對這個女兒同樣恨之入骨,若是哥哥能幫她將這個毒婦除去,也算了卻了她的一樁心願了。
鍾晴再次捕捉到她眼裡的殺意,嘲弄的勾起脣角笑出了聲音,想讓她死,也要看有沒有那個本事,“是啊,我娘要是有我一半的狠毒,你以爲你還能好好的活着,現在早就化成了一團白骨!”
“我孃的死和你究竟有什麼關係?”
她再次看向那個鍾顏冷聲問道,藏在袖子裡的拳頭忍不住握緊,她害怕控制不住自己會想要殺人。
“能和我有什麼關係,她是病死的,活該,誰讓她搶了別人的男人,不遭到報應纔怪。”
鍾顏恨聲說道,知道那個女人死了的時候,她心裡別提有多暢快了,最後她還是贏了,她是高高在上的貴婦,錦衣玉食,享不盡的榮華富貴,而那個女人最終也沒能和心愛的人在一起,還被她哥哥不斷的折磨,也算幫她報仇了。
鍾晴笑了笑,再次靠近了鍾顏幾步,掄起拳頭對準她的臉上狠狠的砸了過去,觸不及防間,鍾顏身體不平衡,踉蹌着往後退了好幾步,直接撞在牆上,吃痛的捂住嘴,鮮紅的血從她的脣邊流了出來,臉頰火辣辣的疼,她甚至覺得牙齒好像要掉了。
“毒婦,除了會用這樣的招數你還會做什麼!有本事就打死我啊!”
“打的就是你這樣的賤人,你想死好啊,自己撞死在冷宮的牆上。你放心,就算你死了,我也要將你在乎的一切徹底毀得乾乾淨淨,就算是死,我也要讓你的靈魂不得安寧,永世不得超生!”
想到她孃親悲苦的一生,她就忍不住爲那個女人難過,明明她是可以很幸福的生活,有真心相愛的丈夫,有疼愛她的父母,就是被這個喪心病狂的女人毀了。
“你答應了我不動絮兒的,還想出爾反爾?”
鍾顏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氣,恨得想要將眼前清冷高傲的女人給殺了,卻沒有任何辦法,她根本不是鍾晴的對手。
“我答應過你什麼了?你哪隻耳朵聽見了?你放心,上官絮兒絕對不會有好下場,就如同你那樣折磨陷害我的孃親,想方設法的將我置之於死地一樣。我倒是要看看,究竟是你狠,還是我比較狠!是誰比較慘烈!你可要睜大眼睛瞧瞧,如果你想死,我也可以成全你,到時候我會在你的墳前幫你燒幾堆紙錢,告訴你那些在乎的人的悲慘境地!”
鍾晴彎下腰冷冷的瞪着她,語氣森森,像地獄的修羅,在離開之前,她還狠狠的踩了一下鍾顏的腳,疼得她額頭上的冷汗都冒出來了。
“南宮墨,你有沒有辦法將這冷宮裡的吃穿用度減半,以前那些被靜貴妃得罪過的女人啊,是不是應該讓她們來跟她敘敘舊,想必那些貴人是十分樂意的。”
走到破敗的冷宮門口的時候,鍾晴帶着笑意卻又寒意森森的聲音傳到了鍾顏的耳朵裡,她不由得遍體生寒,身體猶如僵硬住了一樣。
“當然可以,一會我就讓人去安排。”
南宮墨漫不經心的聲音傳了過來,鍾顏害怕得站不穩,撲通一聲摔倒在冰涼的地上,眼底是排山倒海般的恐懼。
離開了冷宮之後,鍾晴渾身的力氣好像被抽走了一般,她跌坐在荒涼的草地上,痛苦的捂住了自己的眼睛,眼角有晶瑩的淚花落下來。
明明不想牽動感情的,那種錐心刺骨的傷痛還是潮水一般鋪天蓋地的席捲而來,佔據着她的心,讓她的心疼得幾乎喘不過氣來。
心裡那股不屬於她的絕望心痛的感情告訴她,死去的鐘晴是在乎這個哥哥的,她這短暫的一生實在太苦了,沒有親人在乎她,她根本就得不到救贖。
南宮墨蹲下來和她面對面,拿着柔軟的手帕見她臉上的淚水擦去,默默的陪着她,這個時候他說不出任何安慰的話來,這種傷痛他也明白,正是因爲明白,纔會覺得那些安慰的語言地多麼的蒼白無力。
鍾晴的眼淚像珠子一樣掉下來,持續了很長的時間才漸漸的止住了哭泣,擦了擦眼淚,在心裡默默的發誓一定要找到她的哥哥,讓九泉之下的孃親能夠得到些許的安慰。
“走吧,我陪你離開。”
鍾晴站了起來,眼角的淚痕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挺直脊樑倔強的朝着離宮的方向走去,南宮墨一直安靜的陪在她的身邊,溫柔的眼神給了她無聲的鼓勵。
兩人帶着丫鬟走在出宮的路上,卻在路上遇到了上官依凝,上官衡和趙韻蕊等人。
上官依凝看到南宮墨一點都不在意周圍的目光,體貼的跟隨在鍾晴的身邊,眼裡流露出脈脈溫情,她心忍不住沉了下去,胸口憋了一團氣,怎麼都散不開。
趙韻蕊和上官衡各懷心思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鍾晴的身上,她眼眶微紅,一看就是哭過了,愈加襯托得那張小臉的柔弱,透着一股楚楚可憐的味道,和那些柔弱的貴族少女不同的是挺直的脊樑,眼底流露出的堅毅和身上散發的不容侵犯的冷意,柔弱和堅毅兩種矛盾的特質融合在一起,在她的身上卻顯得分外的和諧,折射出一種特別的氣質,牢牢地吸引住所有人的目光。
上官衡深邃的眸子愈加暗沉,看着這樣的她,心跳不受控制的漏掉了半拍,就連呼吸都有些凝滯了,這一刻,腦海裡強烈的涌起了一個念頭,想方設法,不惜任何代價的得到她,這樣的女人如果錯過不會再有第二個。
趙韻蕊敏感的察覺到身邊的男人心理似乎變得很不一樣了,心裡咯噔一跳,害怕失去的感覺愈加的強烈,鼻子酸酸的,恨不得遮住上官衡的眼睛,不讓他再見到鍾晴那個女人,她知道有些東西正在漸漸的從她的指尖溜走,讓她不安的感覺越來越強烈。
“墨表哥,鍾晴姑娘。”
上官依凝率先走上前去打招呼,眼睛不善的落在鍾晴的臉上,“鍾晴姑娘沒有受到驚嚇吧,寧王府那些包藏禍心的逆賊竟然想威逼父皇退位,活該落得個流放邊疆的下場。不過鍾晴姑娘是個運氣好到讓人驚歎的人兒呢,竟然能趕在寧王府出事之前將東方鴻逆賊休棄了,這才避免了被流放的命運。”
鍾晴微微笑着,淡淡的說了一句,“鍾晴在這裡謝過公主誇獎。”
上官依凝氣結,誰要誇獎她啊,她恨不得將這個礙眼的女人給攆得遠遠地,不要再霸佔她的墨表哥,墨表哥的眼睛幾乎都掉落在她的身上了,怎麼都捨不得移開半分,看得她一陣陣火大,嫉妒的火焰熊熊燃燒,將她的理智焚燬了,有些口不擇言的說道,“不過鍾晴姑娘怎麼說都是嫁過人的女人了,還是要和尚未娶親的男子保持距離比較好,省得別人說閒話。聽說鍾晴姑娘並不受父親寵愛,家裡那些庶妹更是將你視爲眼中釘肉中刺,如此看來倒是個可憐人呢,現在又是孑然一身,連個知冷知熱的人都沒有。若是鍾姑娘不介意,本公主倒是可以讓人替你留心京城裡的名門世家,到時候讓我母妃做主,爲鍾姑娘找一戶好人家嫁了,這樣你也有個好的歸宿,相信你仙逝的孃親也能夠放心了。”
鍾晴聽着那些夾槍帶棒的話,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徹底當成了耳旁風,倒是南宮墨不由得動怒了,忍不住冷笑出聲,“本王倒是不知道依凝公主竟然有一副熱心腸,這麼熱衷爲別人的終身大事操心。不過你也及笄了吧,還是先操心你的終身大事吧,相信淑妃娘娘也很希望看到一個知冷知熱的人照顧公主,讓公主有個好的歸宿。”
上官依凝沒想到南宮墨竟然這麼不留情面的說她,眼眶不由得紅了,委屈的咬着嘴脣哽咽着說道,“墨表哥,依凝也是一片好心,你怎麼可以這樣說我。”
“你的好心還是留給別人吧,鍾晴姑娘要不要再嫁人,要嫁怎樣的男人又豈是你說了算的。”
南宮墨冷冷的打斷她的話,也不管她受不受得了,帶着鍾晴從她的身邊擦肩而過,冷酷決然的樣子硬生生的粉碎了她滿腔的愛意。
“墨表哥,依凝年紀尚小,考慮問題不是那麼周全,你不要將她的話放在心上。表弟在這裡替依凝向你道歉,以後我會好好管教她。鍾晴姑娘,很抱歉沒有考慮你的感受。”
上官衡眼神裡複雜的情感消失得乾乾淨淨,俊逸的臉上含着歉意得體的微笑,誠懇的向南宮墨和鍾晴道歉。
“如此最好,哪有一個女孩子將這些話掛在嘴邊的,羞不羞?”
南宮墨冷冷的哼了一聲,說話一點都不客氣。
鍾晴倒是微笑着說了一句沒關係,和南宮墨肩並肩的朝着宮門走去,金童玉女一樣的般配。
“皇兄,墨表哥太過分了!還有那個鍾晴,裝什麼高傲啊,不就是一個嫁過人的破鞋嗎,還敢恬不知恥的引誘表哥,氣死我了。”
上官依凝跺了跺腳,臉上因爲嫉妒而變得猙獰,那個女人怎麼敢,又怎麼配嫁給墨表哥,她的身上都有污點了好不好。
“好了,別再說了,那麼大的人怎麼說話就不動腦子呢?誰都聽得出你在找茬,人家能給你好臉色纔怪了,不是要去給母妃請安嗎,走吧。”
上官衡嚥下心底的煩躁,率先邁開了腳步。
趙韻蕊看到他這個樣子,更是知道他心裡對鍾晴有了不一樣的感情,忍不住收攏了拳頭,眸底掠過一抹狠戾的光芒。她絕對不會讓別人搶走她的男人,誰也不行!
若是鍾晴敢跟她搶男人,就不要怪她心狠手辣不擇手段!
想到這裡,她走到上官依凝的身邊,親暱的靠在她的耳邊說道,“公主,我覺得鍾晴那個殘花敗柳是不可能嫁給睿王爺的,就算睿王爺再喜歡,皇上也絕對不可能答應的。誰都知道皇上對睿王爺的看重,肯定要爲他挑選最好的妻子。公主如果想要得償所願,最好的辦法就是去討好皇上,讓皇上知道你是最適合睿王爺的人。你又是皇上的掌上明珠,他一定會把你指婚給睿王爺的。鍾晴看起來雖然漂亮,可是她身上已經有污點了,怎麼配做睿王爺的妃子。現在睿王爺只是迷了心竅,也是鍾晴那個女人勾人的手段太高明瞭。爲了你的幸福,也爲了睿王爺的前程,你不如求皇上把她打發得遠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