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遲向北卻是不知道看到了什麼,遲遲沒有回來,於是尚禹希也沒有多想,就去了浴室門口尋找他,想看看到底是什麼東西將遲向北給耽擱下來了。
尚禹希側着頭,越過遲向北的身體往那邊一看,終於一下就看到了被自己洗好了掛起來放在浴室裡面的,紀梵希的那條絲巾。
她倒是沒有忘記這條絲巾是誰送給自己的,而且這條絲巾對於她而言,也依然是具有很特殊的意義的。她會刻意地佩戴這條絲巾,但是在佩戴時候又非常的小心。
這麼多年過去了,那條絲巾現在看起來,到也和新的絲巾沒有太多的敘別,是保養得極其仔細的。而且,遲向北觀察一下就能看得出來,雖然這條絲巾被拿出來佩戴了,但是,在所有的衣服都只是被尚禹希簡單漂洗了一下就輕飄飄地搭在一旁,等待着工作人員拿去幹洗的樣子不同,這條絲巾是被很仔細地處理過了以後,抹平了每一條褶皺,然後小心翼翼地掛在架子上的,一看就十分的寶貝。
尚禹希寶貝這條絲巾其實已經成了一種習慣,習慣到一開始她都沒有反應過來,這是當年遲向北送給自己的禮物,看見遲向北呆滯的樣子,自己還不自覺地跟着愣了愣。
然後,尚禹希反應了過來,一下子臉就紅了。她伸手去拽遲向北的胳膊,惱怒地小聲道:“好了,好了,這裡也沒什麼好看的,你別看了。”
遲向北從善如流地被尚禹希給拉離了浴室的門口,順口問了一句:“你是怎麼會和沐宇過來這裡的?”
悠然居這個地方,對於遲向北和沐宇而言,其實就只是一個普通的吃飯的地方,但是對於尚禹希而言,哪怕是之前的尚家,每次進來的時候,也都不是那麼容易的,只是因爲尚家是個醫生世家,而自古以來,大夫這個職業就是人脈比較廣大,比較容易出人一頭,所以才能夠被降低了接待的門檻,可以自由地出入這裡。
當然,尚父這個人其實是很低調的一個人,雖然可以自由出入悠然居,但是也很少將自己可以自由出入悠然居這件事情拿出來講的。
聽到遲向北這樣問,尚禹希下意識地就想要回答,但是剛剛張開嘴,就想起來,自己和沐宇一起坐在露臺上釣魚的時候,沐宇很隱晦地提起過,自己的父親失蹤這件事情的水~很深,裡面牽涉到很多複雜的關係。
尚禹希不知道自己的父親這次又不小心捲入了什麼事件裡面,但是尚禹希很清楚的記得,四年前,讓自己最後沒有辦法將感情繼續下去,最後只能跟遲向北分手,其實就是那個尚家,也就是尚禹希的父親,一個不小心,捲入了自己都沒有辦法全身而退的高層的爭權奪利當中去了。
那個時候,尚禹希還小,雖然是知道自己的父親是被捲入了什麼事件裡面,但是因爲尚父根本就沒有指望過尚禹希能夠幫上什麼忙,所以也沒有將事情的詳細情況告訴她。
每當尚禹希問起來,他就含含糊糊地說上幾句言語不詳的話來,倒是讓愛幻想的雙魚
座將自己給嚇了個底朝天。
最後,還影響到了和遲向北之間的感情。
當然,這些都是過去的事情了,尚禹希也知道,自己當初因爲種種顧忌,沒有找遲向北商量自己父親的事情,那麼後來再因爲自己父親的事情最後跟遲向北分手,這些其實都是自己自作自受的,怨不得別人。
可是,當遲向北一不小心,將話題再次拉到了這個方面的時候,要不要告訴遲向北,就變成了尚禹希心中的一個大結。
以前她有什麼樣的顧忌,那麼現在她就依舊還有什麼樣的顧忌,甚至更加的誇張了,因爲以前她什麼都不知道,所以什麼都不害怕,現在她長大了,知道了許多的事情,於是膽子也就這麼跟着變小了。
就在這樣的情況下,遲向北等了一會兒,見尚禹希始終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但是終究還是什麼都沒有說出來,就明白了尚禹希的想法,只能是自己嘆了口氣道:“你什麼時候覺得需要幫助了,其實都是可以來找我的。”
這句話,從四年前的曾經,到四年後的現在,遲向北不知道對尚禹希說過多少次了,但是尚禹希似乎從來沒有真的去讓遲向北幫過自己什麼忙。哪怕她是在遲向北面前將自己給打造成一個“一切向錢看”“爲了錢的一切”的女人,但事實上,卻也從來沒有要求過遲向北爲自己做什麼。
這些事情,都是兩人分手了以後,遲向北靜下心來,慢慢地去想,纔想明白過來的。
想明白了以後,遲向北才越發地覺得憐惜,心疼起來。自己當初對尚禹希的誤會有多深,那麼想明白了以後心裡就有多痛。
所以,四年以後的現在,雖然提出了想要幫忙以後,又一次被尚禹希給拒絕了,但是遲向北並沒有被打擊到,而是很鎮定略挑了挑眉梢道:“如果你不願意的話,我不會強求你,你也是一直都知道的,但是很多的事情,你自己一個人是沒有辦法的,我想,你也是明白的。”
聽到遲向北字字句句都是真心實意的關懷的話語,尚禹希無奈地點了點頭,悶悶地低着腦袋,眉心擰得緊緊地,好一會兒才說:“我不想拖累你。”
“我就喜歡你變成我的拖累。”遲向北立刻接口道。
尚禹希一驚,詫異地擡頭去看。在她的記憶中,遲向北可不是一個會說這樣的花言巧語的人啊,但是她擡頭去看遲向北面上的表情,卻發現遲向北還是那張毫無表情的面癱臉,似乎對於自己剛纔說的話,一點兒概念都沒有。
誰說面癱不會撩的,面癱那是懶得撩,真撩起來,還是要命啊。
尚禹希想到這裡,臉頰更加地紅了,有些害羞對後退了少許,然後低聲地惱怒道:“不要說了。”
遲向北低下頭去看尚禹希的臉頰上泛起的紅暈,神情很是專注,彷彿是在研究那一片紅霞飛上來的位置,速度,顏色一般,看得及極其地仔細,也看得尚禹希渾身地不自在。
“好了!”尚禹希的言辭間不自覺地就帶上
了撒嬌的意味,伸出一隻手來,就那麼嬌嗔着將遲向北的眼睛給蓋上了。
遲向北怔了怔,然後就這麼在她小手掌的這臺下,緩緩地眨起眼睛來。
遲向北的長相是極好的,睫毛很長,就這麼隨着他故意放緩了的眨眼的動作,如同兩把細細的小刷子,刻意的,在尚禹希的手心裡面,一邊一邊地來回地刷過去。
尚禹希天生怕癢,被遲向北的睫毛在手心裡面掃了三兩個來回,就立刻是受不住了,趕緊地鬆開了手,然後用力地搓揉了一下自己的掌心。
她之前一直都是穿着浴袍活動的,雖然浴袍能夠將她自己給裹得很嚴實,但是因爲裡面到底是什麼都沒有穿,尚禹希的心裡還是慌慌的,所以行動之間,都會留下一隻胳膊,將胸口這樣比較重點部位有意無意地遮掩一下。
但是剛剛她原本就是同遲向北在一起,看見遲向北整個人其實都是放鬆的,就沒有想到那麼多,然後呢又因爲自己的手心被遲向北用難麼無賴的方式一臉無辜地撓了癢癢,幾乎是原地蹦躂着在搓揉自己的掌心,一下沒有注意,那一驚被自己捆綁結實的浴袍的領口,就微微地鬆開了少許。
雖然,這麼一點點鬆開的地方,其實還是什麼都看不見的,但是遲向北的眉梢卻一下就擡了擡,下意識地就道:“怎麼那麼不小心,就掉水裡去了呢?”
尚禹希此刻已經沒有了一開始的緊張,他們之間畢竟還是最爲熟悉的,就順口回答道:“反正就是一不小心,後退的時候沒有弄清楚距離,就這麼掉下去了,不過好在這裡的水感情,而且也不深,因此就算是掉下去了,也沒有什麼太的問題的。”
遲向北自己就是個醫生,剛剛進來的時候,發現尚禹希已經轉身面對自己了,就偷偷地觀察了她的氣色,此刻見她這麼說,就直接上手,蓋住她的額頭,試了試她的體溫,然後道:“我還當你是長大了呢,沒成想,倒是跟以前一樣,是個莽莽撞撞的性子。”
“你纔是莽撞呢。”尚禹希不舒服的頂了一句,話說得一如既往地蠻橫。
遲向北笑起來,也不同她計較,只是說道:“我已經讓人去準備一套你的衣服了,這會兒差不多應該送過來了,你一會兒就先把衣服換了吧。”
尚禹希點點頭,正要說點什麼感激的話呢,就聽見外面傳來了敲門的聲音,然後是工作人員詢問的話語:“遲少,衣服送過來了,現在進來方便嗎?”
遲向北剛開始進門來找尚禹希的時候,直接順手就講房門給關上反鎖了,因此這會兒聽見了外面工作人員的聲音,就對尚禹希道:“你正念叨呢,這就到了,你先換吧。”
說完,遲向北就直接打開了門,然後將衣服給拿了進來,就放在進門的門口的小架子上,然後自己離開了房間,還非常體貼地幫助尚禹希將門給帶上了。
等到房間裡面就剩下了自己一個人的時候,尚禹希才走過去,將打包好的衣服拿起來,準備去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