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幾天,艾玥玥和關浩之間並沒任何聯繫。似乎兩人一夜之間退回到了陌生人狀態。
艾玥玥無論時工作還是日常生活上看起來似乎也沒有什麼不同,依舊大大咧咧,笑得沒心沒肺,只是下班回家後的她比平時看起來要沉默得多,總是一副懶洋洋的樣子,尚禹希和嶽嘉琪看了心裡直嘆氣知道玥玥這回是真的嚐到了感情的苦,但作爲局外人,她們真的無能爲力,感情的事從來不是喝幾碗心靈雞湯就能興趣去探究,只從何慶處得知,他最近忙,很忙很忙,似乎從前從不踏足的酒席宴會他場場不藥而癒的。這條道各種滋味,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那關浩呢,他在忙什麼?她們也沒有都不落的去了,每次都醉醺醺的回家。
尚禹希和嶽嘉琪聽後半響無言,尚禹希心裡有些異樣的感覺,雖然只希望這兩人能有云開月明的一天。
工作依舊忙忙碌碌着,日子也不緊不慢而去,又是一個週末過去了,遲向北卻依舊不見一絲消息。
表面上,他們默認了兄妹關係,但彼此還真沒確切相認過。
也許,這是我給自己的一個藉口罷了,尚禹希苦笑着想。之前急於將歐陽小小推給向北不也是自己故意造成的?狠心之下,還鬧得那麼大,逼的向北不得不做出決定。
終於向北,如她意的去了法國尋找小小,她呢,也毫無顧忌地和沐宇在一起,平靜得享受這個男人給予她無限溫柔寵愛,似乎,她已經得到了所有她曾經想要得到的東西,有時候人吶總是愛犯賤,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被偏愛的又有恃無恐。
她承認,心裡仍舊空落落的,無憑無依,浮浮沉沉。
但她並不知道,那代表着什麼。
而遲向北呢,走的那天。他沒有和任何人通知,只是臨登機那會兒,他還是忍不住向希希發了一條短信。
發完,好像做下了什麼不可原諒的事般立即關了機,丟進大衣口袋裡。
清晨的風,涼薄入骨,亂亂的撩撥得他的心也逐漸冷硬起來。
他最後回頭看了一眼候機大廳,那裡有男有女,人影幢幢,卻終究沒有那個他無比熟悉的身影。
他知道,這是他早就預想到了結局,上一次在機場看到沐宇牽着她走出機場的時候,不早就已經明瞭她的選擇?
曾經,他也是怨過她的,在他以爲幸福唾手可得卻轉身即逝的時候,三年前她忽然不辭而別,他也曾瘋了般到處找他。後來父親告訴了自己真相,他卻拒絕承認,後來她回來了,他依然堅持了本心,明瞭希希的苦心,卻不能對自己的心視而不見。
她與他在一起的所有時光,承載了所有的年少懵懂與癡狂。
然而,堅持到半途,終究還是捨不得讓她痛苦,捨不得讓她爲難,就這樣順其她心也好罷!陪他演了那麼幾場打戲,他也累了。
飛機緩緩離開地面,朝着十萬英尺的高空飛去。
遲向北躺在椅子上,幾縷微弱的光斜斜照進來,打在他的眼睛上,他閉上眼,手背輕輕覆蓋了它,那摸樣,似乎已經耗盡所有力氣。
“希希?你怎麼了?”電話那頭,沐宇問。
尚禹希回過神,她抹掉眼
角莫名滑落的一顆淚珠,看了會兒沾溼了手輕輕說:“沒什麼,只是忽然想起了一些事而已,並不緊要的事。”
“嗯,快下班了吧?今晚一起吃飯怎麼樣?”
“不了,今晚我臨時要加班,你一個人搞定?”
“不——要,你不準加班。”電話那頭,傳來沐宇半是孩子氣半是蠻橫的語氣。
“哦,”不知爲何,此刻尚禹希內心半點也無前幾天的悸動,她開始有些焦躁不安。“你別鬧了,我是真的有事,今天科室裡來了好幾個病人,我們還得和家屬們好好溝通手術的事情,半點馬虎不得。
那頭,沐宇沉默了好一會兒,“那好吧,記得晚飯要好好吃,知道嗎?”
“知道了,還有什麼事嗎?”
沐宇又是一滯。
臨了,他深吸了一口氣,“希希,你告訴我,歐陽小小那件事,你是不是故意的?”
尚禹希握緊了手機,“是,但我想這並不影響我和你之間的關係。”
“我知道,可是我……。”
“好了,我們已經在一起了,你也知道我的性格,我和向北之間已經不可能,你以後能不能別再胡思亂想?”
“好”沐宇長長吐出一口氣,“很抱歉希希,只是我太愛你才這樣慌了手腳。”
“我明白,時間到了,我要去查房了。”
“再見”
“好的”
掛斷手機,尚禹希放鬆緊繃得痠軟的身子躺倒在靠椅裡。眼睛止不住地看向對面牆上的掛曆,已經過去一週零三天,遲向北一點消息也沒有,他應該已經找到了歐陽小小,並且……。
她搖搖頭,甩掉所有不該有的胡思亂想,起身拿起聽診器和病歷本朝她負責的幾間病房走去。
“希希,今晚有空嗎?”剛走到走廊上,身後有一道聲音傳來。
“今晚?我沒有什麼時間,怎麼,是有什麼事?”尚禹希回頭一看,是蘭心,便笑着回答道。
“也不是什麼大事,今天是你蔣哥生日,我們在華庭訂了包廂,順便打算喊幾個朋友一起來慶祝慶祝。”
“這樣,不好意思,最近腦袋都給忙暈乎了,連蔣哥的生日都不記得了,實在是對不起。”
“沒事兒,”蘭心也是知情人,知道希希最近確實忙的腳不沾地,所以滿不在乎地笑着說:“也不是什麼大生日,要不是我自作主張,連你蔣哥都不記得自己原來還有生日這件事。”
希希這時才轉過身子,仔細看着蘭心,她近來和蘭心的聯繫不多,但也知道她和蔣哥的感情十分不錯,沒想到,過得卻是這麼甜蜜,想着她嘴角的弧度愈發上揚,“嘖嘖,蘭心啊,看你一副當家主母的架勢,是不是好事將近了啊?”
蘭心一愣,旋即臉上紅暈朵朵,連耳朵都燒紅了,她假意打了尚禹希一下,嗔道:“看你,什麼時候也學會了跟我貧嘴!以前可不是這樣的啊,現在都知道和我開這種玩笑了!”
“哪裡?”尚禹希大呼冤枉,“我這是關心你啊蘭心,你可是我親親嫂子,我不得說盡了好話供着你,要是讓我蔣哥知道我欺負了你找我麻煩可怎麼辦?”
蘭心吃吃的笑,也是被尚禹希說中了心思,過了會兒,
停下笑,“說正經的,我們確實是商量好了婚事,年底聖誕節前後,具體還沒定好,你蔣哥說要搞個什麼雪中婚禮,啊,冷死個,也不知道他到底怎麼想的。”嘴上說着抱怨的話,臉上那止不住的幸福,卻是從眼睛裡都輕易看得出。
真好,尚禹希心道,蘭心和蔣哥終究是被上天祝福的。
尚禹希想着,傾身抱了抱蘭心,“放心,你的婚禮,到時候我一定到場,不過今晚我實在抽不出時間,你知道幹我們醫生這行的,時間上還真不能隨心。禮物到時候我再不上,好不好,未來嫂子?”
蘭心用眼睛剜了她一眼,故作勉強道:“哼,看來誠意也就這樣了,不過看在你還算是懂禮數的份上,我就先放你一馬了,不過,禮物可要好好備一份啊,輕了可是一樣要罰的。”
“好好好”,尚禹希雙手合十作祈求狀,“有了嫂子你這句話,我哪能不敢辦到,我明兒就是將S市翻個底朝天兒,也要找出一分合心意的禮物來賠罪。”
“行了行了,懶得和你耍嘴皮子了,你快乾你的活兒去吧,省的說我敲詐你。”蘭心裝作嫌棄似的朝尚禹希揮揮手。
尚禹希笑笑,也不在意,繼續朝病房走去。
“你好,李先生,今天感覺怎麼樣?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嗎?”
“是尚醫生啊,你好你好,多謝你的關心,今天我感覺比昨天好多了,不過就是醫院呆着挺不耐煩,我明兒就就能出院了吧?”
“那可不成李先生,你雖然還年輕,但這心血管類的病最是輕忽不得,您至少還得住院觀察兩天再根據我們給出的診斷情況決定您是否出院還是繼續住院治療。”
“啊,你這一說,我病得還挺嚴重?”
“並不,李先生,我之前就和你講過的,幸好您還年輕,身體的各個素質都還處於一個比較健康的狀態,然而因爲您平時太不注意飲食衛生和身體健康,所以您現在的問題是……。”尚禹希不想太傷人,意有所指地看了看對方重達三百斤的龐大身軀……。
病人低頭一看,立即也就明白了,心裡知道這位漂亮的女醫生並沒有歧視的意思,他暴飲暴食了好幾年,自己這副鬼樣子完全就是瞎折騰出來了,現在,唉,自食惡果啊!
病人連連點頭,似乎想到了什麼,苦惱道:“可是醫生,我也想過減肥鍛鍊身體的,不過我這張嘴就是管不住自己啊!這太難了!”
“並不難的先生,我們醫院有配套一流的健康減肥的醫生顧問和器具,只要您不過分暴飲暴食,保持良好的作息時間即可,另外,還會有配合的鍼灸治療,只要你身體健康了,您的發病率就將大大降低,只要您不太勞累的話。”
“真的?”對方興奮起來。
接着兩人對這個話題進行了一番探討。
好不容易從這個病房出來,尚禹希已經感覺到腦子有些暈乎乎了,這個姓李的年輕人太能侃,估計平時後太宅給憋得久了,一遇到個願意配合交流的,就滔滔不絕起來。
尚禹希站在走廊換了幾口氣,又接着朝下一個病房走去。
十分鐘後,她換了一副凝重的表情朝ICU病房走去,那裡躺着她昨晚剛做完心臟搭橋手術的病人,對方還只有十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