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保安和嶽嘉琪的關係,雖然很努力,但是尚禹希並沒有找到和嶽老爺子說話的機會,只能抱憾而歸。
到家以後,時間也算是比較晚了,尚禹望因爲後來也找到了機會混進去,所以到比尚禹希回家的時間顯得更晚上一些。
她到底還是個年輕好玩的女孩子,並不想要那麼早就回家,更不想這麼早就被人給綁住。雖然宴會上的人都知道她不是有錢人家的大小姐,也沒什麼很不錯的背景,但是因爲她的確還長了一張看得過去的臉,所以到底還是有不少人願意追捧她的。
所以,尚禹希到家的時候,只看見了正在看電視的楊欣然。
電視上面正在放一件黑色的水貂皮大衣的電視購物廣告。楊欣然素來就是那種沒有主見的性格,特別容易被人推銷東西,加上之前尚家也的確是比較富裕的,所以她幾乎是看見什麼東西都想要,也的確是可以看見什麼都買下來。
但是現在,尚家到底是已經敗落了,她再怎麼看那些漂亮的奢侈品,華麗優美的皮草,也都不是她現在可以買得起的東西了。
因此,楊欣然一看見尚禹希進門,就忍不住地問她:“你今天是去約會了吧?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今天處心積慮地出了一趟門,原本以爲自己可以通過嶽老爺子的渠道,減輕一點兒家裡的負擔,就算可以不用減免債務,但是能夠延遲還款的期限,也是好的。
但是,尚禹希想得很好,卻連嶽老爺子的面都沒有見到,自然心情也不是很好,更不要說,她在那麼一大羣不懷好意的男人中間,所有人都覺得她是一個落魄的公主,又容易上手,帶出去又有面子,自然是個人就想要來試試看。
尚禹希哪裡能不知道這些人猥瑣的想法。
也正是因爲知道他們這些男人的萎縮想法,但是又的確是需要他們提供自選來幫助自己在國內站穩,尚禹希不得不陪着笑臉同那些人周旋了許久,也是憋了一肚子的氣。
這會兒到家了以後,連鞋子都還沒來得及換,尚禹希就聽見了楊欣然問出這麼微妙的問題來。
什麼叫做自己回來得太早了?現在已經都快要轉鍾了,難道這個還算是很早嗎?看來,這人是希望自己直接被人睡了好賣個好價錢吧?
想到這裡,尚禹希就氣不打一處來,口氣也顯得十分的冷漠了起來:“現在都快要十二點了,我這會兒回來居然還叫早?你是希望我直接在外面過夜嗎?”
聽到尚禹希這樣說,楊欣然一愣,也發覺了自己剛剛說的話的確是有些不妥之處,但是,縱然自己講話時有些不妥的地方,也不表示尚禹希這個小賤人就能拿住自己說得不對的地方來頂撞自己的吧?
因此,楊欣然很不高興地道:“你這是什麼意思?我是關心你,你不要好心當作驢肝肺,你現在已經這麼大了,也不知道在國外跟着那些外國女人都學了些什麼不
三不四不乾不淨的東西,這麼大個人了,連個男朋友都沒有,你以爲你還是尚家的大小姐嗎?”
楊欣然說着說着,就將自己失去的那些奢侈品,豪宅,豪車的那些氣憤和失落,都發泄到了尚禹希的身上,嘴裡說出來的話也是越來越過分起來,讓人幾乎不能聽。
見她說得這麼低過分,尚禹希一開始還顧及着這人是自己的長輩,因此並不希望同她撕破臉,畢竟,還是住在一個屋檐下的,擡頭不見低頭見的,如果今天晚上就這麼撕破臉的話,以後見面了那是要多尷尬了,父親如果知道的話,應該也不會希望自己同繼母的關係如此緊張的。
想到這裡,尚禹希一開始當真是忍了又忍,不想直接同楊欣然起衝突。
可是,她的忍耐與退讓只是助長了楊欣然的氣焰。
楊欣然見尚禹希根本不還嘴,就越發地囂張起來,話裡話外的,彷彿說得就要直接將尚禹希給賣了換錢一般。
尚禹希實在是忍不下去了,重重地將自己的手包拍在了玄關換鞋子的地方,發出了很重的“咚”地一聲。
楊欣然以爲尚禹希已經默認了自己的命運,軟軟糯糯的,只能任由自己搓圓捏扁地拿捏,怎麼也沒有想到,尚禹希居然還有一下子就爆發了出來的時候。
因此,突然一下看見了尚禹希的爆發,楊欣然也是一下就愣住了,甚至還有些彷彿被嚇到了一般的感覺,不自覺地往後退了一小步。
只是,這一小步退出去,楊欣然又一下反應了過來,趕緊上前一步,聲音也跟着大了起來,彷彿這個聲音可以給自己壯膽一般,大聲地道:“尚禹希,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難道是要害你嗎?我要是想對你做什麼?我還給你找了那麼好的相親對象,你這麼大了,我難道不是爲了你好?不是想你以後過得富足嗎?你以爲你還是以前的尚家大小姐?還是你覺得你能繼續做夢當個公主?我告訴你,做夢!休想!你不是了!”
楊欣然一開始被尚禹希略重的放包的動作給嚇了一跳,但是很快就反應了過來,用那高亢得,如同外面稱霸菜市場的大媽們纔會有的嗓門和聲調,找回了自己的自信,越發地得意起來。
尚禹希自小生活就十分地優渥,哪裡見過這樣的人,一開始也的確是氣得不行了所以纔會用力地將自己的手包給拍到了玄關的小桌子上。但是,尚禹希卻沒有想到,她還沒有想好自己應該在呢麼說話呢,楊欣然到是更加地變本加厲起來。
她一邊說着,一邊看見尚禹希氣得捏緊了拳頭,指尖都幾乎泛白了,正在發抖,卻因爲平日裡的修養實在是太好了,半句話都說不出口,更加地得意,說着說着,似乎忘記了尚禹希剛剛頓手包的拿一下若有似無的爆發,越說越是得意,竟然連拉開距離這麼基本的事情都給忘記了,說着說着就得意忘形地上前靠過去
。
楊欣然一邊靠過去,一邊還用手指點着尚禹希道:“我這麼爲你着想,你就是這麼回報我的?我就知道,你跟你那個媽媽一樣,就是個不知好歹的人!”
說其他的話,尚禹希顧忌自己父親曾經說過的話,對楊欣然還算是有些忍耐的。但是聽到楊欣然將炮火轉移到自己的母親身上,她終於沒有辦法保持沉默了。
“住口!”尚禹希出聲道。
楊欣然正是罵在氣頭上,哪裡是尚禹希一個“住口”就能管住的,根本是停都停不下來,而且講話還更加地難聽,有幾句大概是楊欣然自己也沒有仔細想過,出口就把自己和尚禹望也一塊兒給帶了進去。
尚禹希見她越說越說不像話,就往前走了一步。
楊欣然色厲內荏地道:“你,你這是想要做什麼,你不要過來啊,你別忘了,我還是你的長輩呢!”
她這話只是說得兇悍而已,但是卻一點兒說服力都沒有。
尚禹希的嘴角勾起一個嘲諷的弧度:“楊阿姨,既然知道我是去相親的,也知道我相親的對象都是什麼人,尚家以後也是要仰仗我夫家的,說話多少還是留一線比較好吧?”
她這話一說完,看起來非常兇狠的楊欣然一下就愣住了,嘴脣如同一隻脫水的魚,慢慢地動彈了兩下,到底還是什麼話都沒有說出口,就這麼氣呼呼地扭頭離開了,轉身一屁股就坐回了沙發上面,那眼睛卻還落在尚禹希的身上,冷漠而陰寒的樣子。
尚禹希被這楊欣然的目光看得渾身上下都不舒服,她一轉身離開,自己就彷彿是沒有了全身的力氣,只能下意識地靠住一側的櫃子,還不敢太過於用力,生怕被楊欣然看出自己的恐慌來。
那原本的,如同公主一般辛福愜意的生活,也不知是怎麼就一下變得如此艱難起來。
就在這一個瞬間,看見那個愜意地在沙發上看電視的楊欣然,明明已經對自己回國以後的處境有了充分的準備的尚禹希,忽然一下就覺得自己委屈了起來。
而且,是十分的委屈。
畢竟,自己是姓尚的,那個出去玩到現在還沒有回來的尚禹望難道就不是姓尚的了嗎?爲什麼她就彷彿完全沒有受到影響,還是那樣的……
尚禹希的腦子裡幾乎只是微微閃過了這個念頭,很快就被她自己給打消了。
別人想要怎麼生活,那到底是別人的生活,同自己是沒有關係的。
好容易讓自己的心情稍微地平復了一點點,尚禹希換好了鞋子,拿起自己的手包,就準備離開這個讓自己幾乎要窒息的地方。
楊欣然剛剛不知道在回誰的消息,這會兒正好是放下了自己的手機,一擡頭,眼神又一次落到了尚禹希的臉上。
那種和剛纔一模一樣的,帶着評估和探究的眼神,那種讓尚禹希會不自覺地不寒而慄的眼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