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妹,你剛剛說什麼?”夏銘遠的臉僵了僵,一臉不敢置信的問道。
夏雨晴轉頭看向風霆燁,卻見他的臉上雖然也有幾分訝異,但更多的卻是對自己的擔憂。
心頭微暖,回握住風霆燁的手,夏雨晴抿了抿脣,將方纔的話重複了一遍。
“柔嘉皇貴妃親口說的,她說……我是前朝公主的女兒,身上流着前朝的血。四皇兄就算和我沒有血緣關係,也絕不能……跟我在一塊!”
夏明熙的下巴都快掉到碗裡去了,心中只有一個想法,我勒個乖乖,這神轉折的劇情是鬧哪樣?他家小皇妹這穿越的對象竟然還藏着這麼一個驚天動地的身份,這要是一個不小心透露了出去,那可就是分分鐘要人命的事情啊?!
WWW¤ttκǎ n¤℃O
同爲穿越人士一員的自己,會不會也有個什麼爆炸性的身份在前面等着自己?嗚嗚嗚……不要啊,偶只想帶着偶對二次元的執念,當一個安靜的美男子啊!不行,這個地方實在是太危險了,他果然還是遵照小皇妹的建議儘早離家出走的好。
不得不說,兩個二貨在某些地方的共鳴還是很讓人難以理解的。
“晴姐姐,你的母妃不是夏國皇宮裡面的一位名不見經傳的宮女而已嗎?怎麼就變成了……前朝的公主了?”柳宜鑲也是一愣,一臉訝異的看向夏雨晴。
夏雨晴尷尬的抓了抓臉蛋,不說她一個穿越人士壓根不知道這殼子的母妃是何方人士。就算她是原裝版,她家母妃早在她生出來之後不久就已經離開人世了,怎麼可能知道自己還藏着這麼個身份?
風霆燁似是察覺了夏雨晴的尷尬,上前解圍道:“愛妃的母妃在愛妃出世後沒多久便仙去了,這些事情愛妃並不知情。”
柳宜鑲恍然想起之前聽說過的夏雨晴的身世,點了點頭算是明白了。只是這事到底事關重大,柳宜鑲還是有些擔憂的看向了夏銘遠。
夏銘遠聽到幾人的對話後,臉色一下子陰沉了下來,擡頭看向夏雨晴的目光也變得複雜而又意味深長了起來。
夏雨晴有些害怕的往後縮了縮,這些人之中其他人與夏國並沒有多大的牽連,二皇兄與她一樣也不是什麼原裝貨,她自然不需要太擔心。唯一需要憂心的便是眼前這個人,這個很可能是夏國未來皇帝的男人,真的能接受這個難以改變的事實,接受自己?
“父皇……”過了半晌,夏銘遠方纔面無表情的吐出一句話來,“父皇他……知道這件事嗎?”
夏雨晴手下一顫,頓了頓道:“應該知道,柔嘉皇貴妃說……是父皇爲了包庇母妃,才讓外面之人一直以爲母妃只是個宮中一時榮寵的小宮女。”
夏銘遠似是明白了什麼,雙眸微微閃爍了下,輕嘆一聲道:“這事本殿會查清楚,小皇妹你不要摻和進來,還有這事暫時不要告訴三皇妹,她性子急,容易出事。”
夏雨晴受教的點了點頭,爾後有些怯生生的看向夏銘遠試探的喚了一聲:“大皇兄,此事若是屬實,你會不會……”
“會不會什麼?會不會與你爲敵,會不會傷害你?”夏銘遠似是看出了夏雨晴的內心所想,低笑了一聲,“如果本殿真的那麼做了,你會怎麼辦?”
“我……”夏雨晴啞口無言,如果夏銘遠與自己爲敵?她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可能,或者說,不敢想。
或許她是有些脫線,沒心沒肺,大大咧咧,但在她的心裡,早把夏銘遠當成了自己的親人,對自己很是照顧的大哥哥,尤其是在夏銘遠與柳宜鑲在一起之後。
夏銘遠第一時間接收到了風霆燁投射過來的警告視線,只不過這一次他卻沒有似以往那般與其針鋒相對,而是緊盯着夏雨晴爲難的面容,緩緩的揚起了一抹如釋重負的笑容,戲謔道:“皇兄就這麼不讓你信任,連小二那傢伙你尚且能夠心無芥蒂的相信他,爲什麼就不能對本殿多一些信心呢?”
“……”大皇兄,你這話什麼意思?我就這麼不能被信任嗎?還有說了不要再叫那個小名了,蠢死了好伐!
“大皇兄……”夏雨晴倏地擡起頭來,一臉訝異的看向對面之人。
“你剛剛有句話卻是說錯了。此事如果當真屬實,你身上確實流着前朝的血。可是你也別忘了,你身上還流着一半夏國皇室中人的血。難不成就因爲你身上那一部分的前朝血液,你就不是夏國皇室中人了?不是本殿的小皇妹了?”
夏雨晴怔住,握着風霆燁的手微微收緊,低垂下頭脣角微微勾起:“皇兄教訓得是。”
風霆燁感受到了夏雨晴心緒的震動,將手也稍稍收緊了些,擡頭略有些感激的看了夏銘遠一眼,豈料夏銘遠毫不領情的賞了他一記白眼,一副“本殿跟本殿的皇妹講話,你攪和什麼?”的不屑模樣,令風霆燁頗有些哭笑不得。
夏銘遠的態度令夏雨晴如釋重負,歡歡喜喜的在夏明熙府上用過早膳之後,便帶着一幫蹭吃蹭喝的米蟲離開了夏明熙府邸,回了太子府。
夏雨晴一回來,最高興的莫過於幾個孩子,一見到夏雨晴的影子便使勁纏着她不放,令夏雨晴根本沒法子脫身。
趁着夏雨晴被孩子們纏上的這個功夫,風霆燁與夏銘遠默默的走到了一邊,進行了一場夏雨晴乃至柳宜鑲都不曾知曉的談話。
“如若剛剛本殿沒有那麼說,你會怎麼做?”夏銘遠收斂了臉上的笑意,冷聲問道。
風霆燁挑了挑眉,輕笑道:“朕覺得你更該問的是,如若愛妃真的是前朝遺孤,並且有復辟前朝的打算,朕會怎麼做?”
夏銘遠的雙眸驟然一凜,緊盯着風霆燁的眼睛,篤定道:“皇妹她不可能那麼做。”
風霆燁笑了,迎視着夏銘遠略有些咄咄逼人的目光,同樣篤定道:“沒錯,愛妃不可能那麼做,所以你也不可能不說出剛纔那些話。”
夏銘遠聽了這話,瞬間又有些哭笑不得了起來,誰說跟聰明人說話輕鬆來着,拉出去斬了!跟聰明人說話明明比平常累人百倍好嗎?
“那好,本殿換一個問題,如果……本殿是說如果,小皇妹真的一時興起,存了復辟前朝的想法呢,你會怎麼做?”
風霆燁沉默不語,盯着一臉期待的等待着自己回答的夏銘遠,狡黠一笑:“這個問題,太子殿下剛剛自己不是已經回答了?不可能……”
夏銘遠一噎,瞬間明白自己這是又被坑了,臉色一下子便拉了下來。
風霆燁戲弄夠了,也知道見好就收,莞爾一笑說出真實想法:“若是放在以前,朕一定會趁着這個機會,打擊夏國,藉着愛妃之名將夏國收入囊中。”
夏銘遠的臉色驀地一沉,但卻並沒有真正動怒,只因他從風霆燁的話語中聽到了一個詞。
“放在……以前?”
風霆燁轉頭看了夏銘遠那眉峰不展的模樣,揚脣一笑:“沒錯,以前。在遇上愛妃之前,朕只想着如何繼承父皇的皇位,如何開疆拓土成爲一代賢明君主,名垂青史。朕甚至動過吞併四國的心思……”
“現在呢?”夏銘遠擰了擰眉,並沒有太大的訝異,身爲一個君王,有這樣的心思其實……再正常不過。
“現在……”風霆燁擡頭看了一眼不遠處被孩子們糾纏得團團轉的夏雨晴,溫柔淺笑,“現在朕發覺,一味的征伐不一定是好的,如果可以的話,朕只想好好的護着她,跟着她護着我們共同的孩子,讓她一輩子都這麼無憂無慮,開開心心。所以,你該慶幸,愛妃她並沒有這個心思。”
對於風霆燁近乎輕蔑的話語,夏銘遠並沒有太多的不悅,同樣擡頭看了一眼不遠處與孩子們嬉戲的那人,反駁了一句:“不,是你該慶幸,這個所謂的前朝血脈是小皇妹。”
因爲是她,所以他們都知道以她的性子,絕不會對這個所謂的夏國皇位生出半點的覬覦,更不會爲了這個所謂的前朝恩怨,與他們反目成仇。就因爲是這麼個人,所以他們才願意這麼去相信。否則,這事若出現在別的人身上,等不及某些人出手,夏銘遠早就首當其衝,收拾了這個隱患了。
兩個男人心照不宣的對視了一眼,卻是難得放聲的大笑了起來。
“不過,就算小皇妹自己沒有這個心思,此事一旦揭露,難免會被有心人拿來做文章,更難免被一些有心人利用……”兩人笑夠了,夏銘遠卻像是想起了什麼,有些擔憂的提醒了一句。
“朕明白,在此之前朕會盡快帶着愛妃離開夏國。”
“嗯。”
夏銘遠應了一聲,不再說話。
風霆燁卻是雙眸微眯,輕笑了一聲道:“看在太子殿下這麼維護愛妃的份上,朕就送太子殿下一份禮物好了。”
夏銘遠怔住,面上卻是沒有一點的欣喜,反倒是一臉的狐疑與防備。
太陽打西邊升起來了?這隻小氣的狡猾狐狸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大方了?還送自己禮物,他不整自己,就讓人覺得阿彌陀佛了!
風霆燁沒有理會夏銘遠臉上那活見鬼的表情,微微一笑:“夏銘軒口口聲聲說你不過是個太子,離皇位還有一定的距離,既如此朕便助你徹底將皇位收入囊中如何?”
“!”夏銘遠怔住,一臉訝異的看向風霆燁。
短暫的錯愕之後,看着風霆燁不曾從夏雨晴身上挪開的目光,一下子明白了過來,這貨分明是想借着自己的手對夏銘軒施以致命一擊。
雖然被利用的感覺不太爽,但夏銘遠也不是個傻的,這可是天大的好時機。以往風霆燁雖然也站在他這一邊,乃至於自己能夠坐上現今這個太子之位,無形之中其實也多虧了他的一份力,但是對於夏國的風起雲涌,風霆燁一直以來都抱着袖手旁觀,看好戲的態度,從來沒有真正的顯露出想要插手的意思,不曾想現在卻……
要是柔嘉皇貴妃知道她的兒子在無意間爲自己推來了一個強大的盟友,不知會是怎樣一副表情。
當然,夏銘遠也不會天真到以爲風霆燁會無條件的幫自己,一時的驚喜過後,夏銘遠很快便恢復了原樣,低聲問道:“你……有什麼條件?”
“剛剛不是說了嗎?回報你對愛妃的維護。”
風霆燁眼見着夏銘遠臉上那不減反增的防備,不由得失笑,這世上總有些人疑心病太重。不過既然如此,看在他良心不安的份上,朕還是好心的幫幫他好了。
這般想着,風霆燁再次出聲道:“朕的條件很簡單,只要太子殿下登上皇位之後,答應朕這輩子都不會疑心愛妃,對愛妃不利。”
“這個就算你不說,本殿亦會遵從。”夏銘遠憤憤然的說道。
風霆燁失笑:“太子殿下要是覺得過意不去,到時候再許朕一兩樣承諾也是可以的。”
“……”本殿就知道事情沒這麼簡單,這該死的奸商!
夏銘遠輕咳了一聲道:“許你一兩個承諾也沒什麼,只是本殿怎麼知道你是否真的能幫本殿……”
“只要朕想,沒什麼是不可能的。”風霆燁張狂一笑,微勾着脣角湊近了夏銘遠的耳邊輕語了幾句。
夏銘遠臉上的表情從一開始的不以爲然,一點點的變成了驚詫,最後蛻變成了真真正正的讚歎與狂喜,其中還夾雜着一點點的敬畏。
“如何?”
“成交!”
風霆燁笑了笑,沒有再理會夏銘遠,擡步朝着夏雨晴走了過去。
“帶着妹妹和兩個弟弟先到邊上去玩,父皇和母后有話要說。”風霆燁看了一眼邊上圍觀的大寶寶,出聲說道。
大寶寶好似就等着這一刻,上前一把牽過掛在夏雨晴身上的二寶寶,轉身離開。
二寶寶戀戀不捨的看了夏雨晴一眼,雖然很捨不得母后,但是父皇都開口了,乖寶寶怎麼可能違背?只得不情不願的跟着大寶寶走了。
二寶寶一走,夏鈺涵也屁顛屁顛的跟着跑了。夏鈺澤自然不可能一個人留下,也跟着弟弟跑了。
一幫子孩子因着風霆燁的一句話,頃刻間做鳥獸散,可是讓被他們折騰得不輕的夏雨晴微鬆了口氣。
還來不及放鬆,兩隻手便從夏雨晴的身後伸了過來,攬住她的腰身,將她整個人都擁進了懷裡。
夏雨晴僵了僵,卻又很快的放鬆了下來,看了一眼不遠處已經離開的夏銘遠,有些好奇的問道:“你們剛剛再說什麼?大皇兄看上去好像挺開心的。”
風霆燁微微一笑,將下巴抵在了夏雨晴的肩膀之上,淡笑道:“沒說什麼,就教了他一些怎麼在牀上降服鑲兒的方法,爲他們的第二胎做準備。”
“噗……”夏雨晴沒忍住,低聲笑了起來,回頭白了風霆燁一眼,顯然不怎麼相信一向不對盤的兩人,會在這方面互幫互助。
風霆燁似是猜到了夏雨晴心中所想,脣角稍揚,很是奸詐道:“朕雖然告訴了他方法,但能不能成功可就全靠他自己領悟了,畢竟鑲兒這些年都不在我們身邊呆着了,也不知道以前的那些法子現在對她還有沒有用。”
夏雨晴翻了個白眼,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
風霆燁好笑的捏了捏夏雨晴的小臉,低聲轉移了話題:“真不準備利用前朝血脈這個身份爲前朝做點事?”
夏雨晴怔了怔,沉默了片刻,方纔伸手拉下風霆燁在自己臉上作亂的手,搖了搖頭道:“我雖然接替了她的這個身體,但我唯一能做的便是替她好好的活下去,至於其他的……或許與她有關,但於我沒有任何關係。上一輩人的事情,我不想摻和,前朝既然已經覆滅,自然有其覆滅的理由,現在的夏國或許並不強大,但已有一定的根基,豈是隨隨便便一個前朝就能撼動的?”
夏雨晴頓了頓,抓着風霆燁的手也微微的收緊了些:“而且我也相信將來大皇兄繼位,一定能讓這個國家變得更好。上位者爲了榮華權勢引發的動亂,遭殃的只能是老百姓。好不容易得來的安寧再次被打破,民不聊生,最痛苦的只會是百姓。”
夏雨晴這番話說得入情入理,感天動地,但其實她心裡真正的想法是醬紫的……
讀書少也要有常識,身爲一個現代人,沒吃過豬肉,也看過豬跑啊!中華上下五千年,多少朝代覆滅,之後又冒出多少打着復興前朝的旗子冒出來的烏合之衆,那麼多的先例之中,又有哪個是真正成功的?
即便是那個鬧得最大的什麼天地會,老是嚷嚷着反清復明,復了大半輩子到最後被虐死還不是分分鐘的事情。她只想做個安靜的美少女,纔不想把自己的大半輩子搭進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裡面。
風霆燁看着夏雨晴難得一本正經的模樣,笑了笑,眼底掠過一絲不出所料的釋然。
沒有過多的詢問,風霆燁只縱容的回了一句:“我們回燁國吧。”
“嗯,三皇姐的身體好得差不多了,明天我們就回去吧。”
夏雨晴還記着柔嘉華貴妃說過給夏銘軒一天時間這件事,要是知道了自己逃脫了,以她那不死不休的模樣,恐怕又要多生事端,夏國他們已經不能多呆了,早走早好。
“嗯,朕一會就讓人去通知若楓,明天就走。”
夏雨晴放鬆了身體,將整個人都窩進風霆燁的懷裡輕應了聲:“嗯。”
因着夏雨晴的歸來,太子府恢復了往日的熱鬧,幾個混世魔王好似找到了主心骨一般,成天跟母雞後面的小雞仔一般,跟着夏雨晴到處跑。
一切好似回到了之前一般,唯一的不同……那就是夏雨晴等人離開夏明熙府中之時,在夏明熙一哭二鬧三上吊的苦苦哀求之下,夏雨晴勉爲其難的把她家禍害三師兄以及他家兩隻小部下領回了太子府。
對於這事,夏雨晴本來是拒絕的,但看到夏明熙那可憐兮兮的模樣,想到某人不久之前才經歷過情傷(大霧……)一時心軟,就答應了下來,領着花弄影一行人回了太子府。夏雨晴不知道的是,她前腳剛把人領走,後腳她家二貨二皇兄便收拾了行囊,離家出走,準備出去好好享受生活去了。不過,事以願違,他還沒好好看上這花花世界一眼,就徹底掉坑裡去了。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夏雨晴把人領回來之後,回想起了某事,趁着風霆燁等人收拾行李的空檔就這麼糾纏上了葉晟與胡悠二人。
於是乎,太子府裡面的下人們就時不時的看到他們小公子追着兩個男人到處跑,後面還跟着四個不堪寂寞的小孩子。
葉晟二人沒想到夏雨晴這麼纏人,走到哪都能遇上她,最後實在忍無可忍,惹不起躲得起,索性直接躲起來不出現了。
夏雨晴找不到兩人,臉色微沉,略一思索,轉而將目標挪到了素無端與雲中越的身上。
兩位師兄壓根不知道自己已經被盯上了,剛一走進大門便見夏雨晴牽着她家萌物二寶寶,一臉意味深長的盯着他兩人瞧個不停,兩人瞬間覺得背後一涼,一股子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腳下一個剎車轉頭就想往外跑。
豈料夏雨晴早料到了他倆會臨陣脫逃,右手霸氣一揚,低喝一聲:“關門,放翠兒!”
兩兄弟眼睜睜的看着身後的大門無情的關閉,素無端僵着一張臉,乾笑着看向朝着自己款款走來的翠兒,討好道:“媳婦……”
翠兒不爲所動的睨了他一眼,嗤笑道:“是你自己束手就擒,還是等我出手?”
素無端權衡了一下,很沒骨氣的狗腿道:“哪能勞動媳婦大駕?我皮糙肉厚自然是不怕打,打疼了媳婦的手可怎麼好?我束手就擒,束手就擒。”
“……”雲中越無語的看了一眼不遠處沒臉沒皮的素無端,在心中默默做着心理建設,我不認識他,我真的不認識他!
深吸了口氣,雲中越果斷選擇施展自己最引以爲傲的輕功,準備逃之夭夭。
怎知,還沒飛起來,便聽得夏雨晴涼涼的丟下一句:“二師兄,你要敢跑,一回燁國我就告訴綠蕊,你非但拖我們所有人的後腿,還對我數次見死不救,致使我身陷危險之中,幾近喪命。”
雲中越飛到一半的身子就這麼好似一隻癩蛤蟆般從半空中啪嗒一聲落到了地上,發出好大的一聲悶響。
倏地從地面上擡起頭來,雲中越一臉憤憤道:“小師妹,你這是栽贓陷害,扭曲事實。”
“事實?”夏雨晴風情萬種的搖動着自己從門房那順來的紙扇,賤賤的笑道,“有人信的東西才叫做事實,你覺得以小師妹我跟綠蕊的關係,她是信你呢,還是信我呢?”
“……”娘娘(小師妹),你果然跟着皇上(師妹夫)太久了,都學壞了!
雲中越一口氣上不來,直接趴倒在地,四肢可疑的抽動了幾下,不動了。
夏雨晴將手中的摺扇一收,對着邊上之人霸氣的揚了揚手:“拖走。”
解決了雲中越兩人,夏雨晴又叫翠兒和邵子唐幫忙把躲貓貓的葉晟和胡悠逮了,再拜託她家總攻大人誘敵深入,把花弄影給引到了太子府後院的小書房之中。
風霆燁聽夏雨晴說完前因後果,眉峰一擰,當即便拍案答應了下來。
之後,事情進展得異常的順利,小書房的大門一關,人就這麼……到齊了。
花弄影倚在桌邊睨了一眼身後猝然關上的大門,以及陸續從屋內走出的衆人,瞬間像是明白了什麼,心中暗歎了一聲: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溼鞋?終日打雁卻叫雁啄了眼睛,他做了這麼多年的殺手樓樓主,最後怎麼也沒有想到在陰溝裡……翻船了。
“小師妹,你這是什麼意思?”花弄影微眯着雙眸看向被風霆燁攬在懷中的夏雨晴,有些危險的說道。
“三師兄,我這不是一時好奇嘛,你看我們這都要離開夏國了,這心裡還留着個疑惑豈不是跟揣着個疙瘩一樣?明明就一句話的事情,不搞清楚我回去了會寢食難安的。”夏雨晴很是無恥的笑道,實在是有點欠扁。
“哦?”花弄影慵懶的笑了笑,將面前交疊的雙腿稍稍換了下,慵懶的笑道,“在二皇子府中的時候,小師妹你不才剛說過不想知道了嗎?現在怎麼又想打破砂鍋問到底了?”
“額……這不是此一時彼一時嗎?”那個時候她孤身一人,心驚膽顫害怕被殺人滅口,自然是明智保身爲好,可現在不同了,這裡除了他們三個以外全都是自己的人,再加上她百分之百的肯定自己身後的這個人會護着自己,她的底氣自然就足了。
花弄影看着夏雨晴那副“總攻在手,天下我有”的小人得志樣,默默對天翻了個白眼。早聽師父和兩位師兄說起這個小師妹不按常理出牌,一開始他還沒什麼感覺,現在是越來越明白他們這話的意思了。
風霆燁縱容的摸了摸夏雨晴的頭,攬着她的腰身迎視着花弄影道:“朕也很好奇這件險些讓愛妃做了替罪羔羊的事情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語畢,風霆燁若有所覺的將目光投注到了素無端與雲中越的身上,輕笑道:“素公子和雲公子有什麼想說的?”
“額……”素無端看了花弄影幾人一眼,又看了擋在面前,目露警告的翠兒,兩相權衡之下,輕咳了一聲道,“咳咳,我就是個跑腿的,什麼都不知道,不過那天晚上,他們兩個確實在安王府內,這一點我倒是可以肯定。”
“……”素公子,你這責任還真是推得夠乾淨的啊!
夏雨晴同樣無語的看了素無端一眼,轉而將目光對上了雲中越:“二師兄,你可是親口說過你知道是誰殺了我五皇兄的……”
雲中越嫌棄的看了一眼素無端,清了清嗓子道:“那天晚上,我也只是看到偶然看到他們兩個碰過安王,之後他們好像議論了一句,得手了什麼之類的,然後過了沒多久,安王猝死的消息便傳揚了出來,估摸着跟他們兩個……脫不了干係。”
“……”再次中箭的葉晟和胡悠已經不知道該說啥了!兩位公子你們這麼急於撇清關係真的大丈夫嗎?
風霆燁掃了二人一眼,沒有深究,而是將目光轉挪到了葉晟二人的身上:“他們可是都作證了,你們還有什麼好說的?”
“額……我們當時確實在安王府裡面,但是我們真的沒有暗害安王的意思。”
“嗯?”夏雨晴疑惑的看了兩人一眼,“沒有暗害五皇兄的意思,那做什麼鬼鬼祟祟的待在安王府裡面?”
胡悠抓着自己的小臉,幾乎是脫口而出道:“如果我說我們只是去體驗生活的,你們信不信?”
“……”你他媽是在逗我?夏雨晴一臉鄙視的看向胡悠,一副“我書讀的不少,你少騙我”的表情。
“……”
葉晟看着胡悠那呆怔的模樣,默默扶額,果然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這下子就算想當做什麼都沒發生也不行了。
胡悠反應過來也覺得自己那話太傻了,與葉晟對視了一眼,知道今天這算是逃不開了,遂心虛的看了花弄影一眼。見他沒什麼表示,纔有些尷尬的抓了抓臉道:“好吧,我們承認,安王確實是被我們弄死的。”
“果然是你們兩個!”夏雨晴兩眼亮晶晶,一臉得意的轉頭看向風霆燁。
風霆燁讚賞的拍了拍她的頭,轉而又看向二人道:“朕很好奇心,你們是怎麼弄死安王,並且沒有留下一點點蛛絲馬跡,甚至於差點栽贓到愛妃的頭上。
蘇巖當初查出的結果是,在安王的猝死的那段時間,那座庭院除了夏雨晴以外,再沒有其他人進去過,也就是說,在此之前,那人已經在安王的身上神不知鬼不覺得動了手。
“額……”胡悠咳了一聲道,“這個嘛,那天晚上,安王爲了看夏姑娘,在樹叢邊上蹲了好一會,身上也沾上了幾片葉子。我靈機一動,就趁機把蠱蟲放到了他的身上。”
“蠱蟲?”風霆燁驀地想起當初蘇巖所言,安王並非死於兵器,而是死於蠱,一味來自苗疆的蠱!苗疆?難道是……
“是啊,蠱蟲,素公子的孃親是苗疆人,與我們樓中關係也很好,有的時候暗殺一些比較特殊的人,樓主會跟素夫人要幾隻蠱蟲過來幫忙。”
此話一出,風霆燁的眼中瞬間想劃過一絲瞭然,夏雨晴也一下子反應了過來。
“對哦,師孃她是苗疆族長的女兒。說起蠱這種東西,最先想到的便是苗疆。我那時候怎麼就沒想到師孃呢?”夏雨晴一拍額頭,回想了下上一次見到素琳琅之時,她的身上確實有一股子若有似無的木槿花香氣,所以,她就是飼蠱之人?
“對了,既然是師孃,大師兄你剛剛說你只是個跑腿的,莫非……”夏雨晴嗖的一下將目光挪到了素無端的身上。
“……”小師妹,你能不能別總在一些不適當的時候反應突然快起來,很讓人吃不消的!
素無端看天看地看窗外風景,就是不看夏雨晴,勢把裝死進行到底。
“……”
“至於後來把夏姑娘牽連進來……那真的只是個意外,我們也沒想到夏雨晴會剛好在安王蠱發的時候剛好和夏姑娘在一塊。”胡悠有些心虛的看了夏雨晴一眼,解釋道。
風霆燁將目光從他的身上收了回來,轉而看向至始至終不動聲色的花弄影:“現在,最後的一個問題,你們究竟爲什麼要殺安王?或者說,究竟是誰買通你們殺了安王?”
風霆燁此話一出,所有人的注意力頃刻之間全都聚集到了花弄影的身上。
花弄影把玩着自己的手指,不甚在意的回了一句:“你們真想知道?”
“當然!”
花弄影擡頭看了滿臉期待的衆人:“但願你們不要後悔。”
語畢,起身朝着衆人慢慢的走了過去,脣角噬着淡淡的笑意,怎麼看怎麼有些幸災樂禍。
“雖然殺手樓有規定,不能隨意泄露顧客的資料,但萬事總有例外,既然你們這麼想知道,告訴你們無妨。”
花弄影微挑着雙眸,掃視了衆人一遍後,雙脣微動,淡淡的突出一句令所有爲之一震的話來。
“買兇之人是……夏王。”
“!”
------題外話------
感謝陌小桑、鷹之舞、可愛的紫色的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