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佳習梨擡眸瞧了一眼大福晉。
只見大福晉這個時候滿臉都是殷切的神色,倒挺像是盼着佟佳習梨能夠快些答應自己。
佟佳習梨心中一閃,便道:“其實…大嫂希望樑太醫能夠過去醫治大哥,也不是不可以。只不過…”
話到了這裡,佟佳習梨就頓了頓。
大福晉眉毛一挑,便問道:“只不過什麼?四弟妹若有什麼用得上我的,我一定竭盡所能地幫你。”
是麼?
佟佳習梨嘴角揚了揚,說道:“只是眼下樑太醫也要致仕了。如今大哥病着,大可以上報宮裡。屆時,宮中只要旨意指派下來,樑太醫自然也能名正言順地去大哥那兒了。”
…
這話說了不是等於白說麼?
若是大福晉有本事能直接讓宮裡頭的人指派樑太醫過去瞧大阿哥,那她還過來找佟佳習梨做什麼?豈不是多此一舉嗎。
聽到這裡,大福晉的臉色終究也變了變。
她醞釀了這麼久,想了這麼多的法子來勸說佟佳習梨。結果到頭來,佟佳習梨卻也只是和自己一樣,是在跟對方打太極罷了。
“四弟妹的意思,我明白了。”
大福晉臉色有些僵硬,事已至此也知道再怎麼也沒希望勸說佟佳習梨答應了。費了這麼多口舌,到底白費了。
“時辰也不早了。弘顥和妡妤怕是午睡也要起身了,我便不多陪大嫂了。”
佟佳習梨喚了門口守着的采薇就道:“采薇,送一送大嫂離開吧。對了,小心些,可千萬別讓人發現大嫂出來了。”
她可是偷偷溜出來的呢。
采薇聽裡頭佟佳習梨叫自己,急忙走了進去,到了大福晉的身邊,就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大福晉,請吧。”采薇說着,架勢已經擺在那兒了。饒是大福晉心中再不甘願,也只能無奈離開了雍郡王府。
佟佳習梨一直坐在椅子上,看着大福晉的背影逐漸消失在了遠處,才稍稍往後靠了靠,放鬆了一下姿勢。
皇家妯娌之間的齷齪事情,還真是讓人厭惡。
哪怕是大福晉這般的,心中終歸也少不了一些算計。
片刻以後,送了大福晉離開的采薇才又再次回來了。
“瞧着福晉這麼疲憊的樣子,怕是大福晉說了好些讓人不舒坦的話吧?”采薇道:“奴婢進來時,吩咐了春蘭去泡一壺參茶來。”
“福晉累着了,喝一杯參茶養養神也是好的。”
“大福晉跟我打太極呢,也不知道暗地裡安的是什麼心思。”佟佳習梨想了想,說道:“怕是背地裡和惠妃還有納蘭家脫不了干係。”
“此事…是否需要告訴佟大人,讓他留意一二?”采薇提議道:“納蘭家和惠妃娘娘的野心,可不小呢。”
佟佳習梨點點頭,說道:“也該去查查他們私底下到底在盤算一下什麼勾當了。另外…還有一件事,也是我需要你去辦的。”
“福晉請講。”采薇嚴肅地聽着,似乎心裡也已經感受到,今年的秋日,怕是又要再是一個多事之秋了。
“三福晉董鄂氏也病了這麼久了。聽說身子一直不大好,是不是?”
佟佳習梨問道:“聽說,給董鄂氏治病的,一直都是當初找回來的那個江湖遊醫?”
江湖遊醫,是當初董鄂氏爲了調理身子,在京城當中遍尋名醫的時候找到的。
倒也不是她非要找遊醫,而是因爲她那時幾乎將整個京城的名醫都給得罪了個遍,所以最後無奈才找了這麼一個類似於江湖術士的遊醫。
至於真本事麼,那江湖遊醫倒也還有幾分。保着董鄂氏有孕產子,可惜身子太過孱弱,弘晴到底還是去了。
如今在董鄂氏身邊幫忙診脈的,仍是那個江湖遊醫。據說…董鄂氏求子之心不死,仍盼着能夠有一個孩子呢。
“那江湖遊醫如今可是一直住在三貝勒府的呢。”
采薇回答道:“不過聽說,那江湖遊醫最近…也遇上了一件麻煩的事情。”
“哦?說來聽聽?”
江湖遊醫本事有限,從前本來也就是隨處行醫,賺些錢然後就換個地方再行醫的。所以他行醫慣喜歡用猛藥,當即效果極好,可後遺症卻是極大。
董鄂氏當初雖能平安生產,可孩子最終沒能保住,多半也有這當中的關係。
而現在,董鄂氏又想有個孩子。這江湖遊醫心知已經不可能了,念想着董鄂氏那樣的性子,怕也知道自己事情敗露以後會被滅口。
所以…那江湖遊醫最近,才尋思着想要離開三貝勒府。順便,在臨走之前,好好地撈一筆董鄂氏的銀子。
佟佳習梨聽完了采薇所講的如今三貝勒府的情況以後,心中也已經有了幾分想法。
“必要的時候,便幫着他們火上澆油一把吧。”佟佳習梨道:“董鄂氏害了我這麼多次,真當我是個一點脾氣都沒有的佛爺不成?”
這一次…董鄂氏想要害了佟佳習梨和她的孩子,已經算是觸及了佟佳習梨的底線了。
無論怎麼說,佟佳習梨都是不可能就這樣繞過董鄂氏的。
“福晉放心,奴婢知道怎麼做。”
采薇點點頭,琢磨了一下,又說道:“但也請福晉原諒奴婢多嘴一句,凡事防不勝防,對三福晉這樣的人來說,到底還是斬草除根比較好。”
不然夜長夢多。若是不知道哪一天她再發瘋起來,佟佳習梨還有可能會身處險境。
佟佳習梨點點頭,沒咬了咬嘴脣,似乎是下定了什麼決心。
“有些事情,你捅進宮裡給榮妃知道吧。”
佟佳習梨思量了片刻,說道:“董鄂氏到底是皇家兒媳,咱們貿然出手料理有些越界了。且看看榮妃,是否足夠聰慧了。”
榮妃,是個聰明人。
她若是能夠將這件事完美處理固然是好。如果她處理不好,佟佳習梨的背後還有皇后還有整個佟家呢。
實在沒法子了,依靠着佟家的勢力,怕是董鄂氏也不可能再有好下場了。
善惡到頭終有報。不是不報,不過是時候未到罷了。
(PS:其實爲什麼習梨這麼心軟呢。因爲感覺對一個現代人來說,要真的去要了一個人的命真的很難,畢竟這個世界是有法律的,習梨多少也會受到一些這種想法的影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