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第五次嘗試失敗之後,顧歡顏怒了,顧不上灰頭土臉的,一把把那人的劍尖給撥開,“喂喂,你到底有沒有點職業道德。你看火的燒成這樣了,你還逼我進去,這不是叫我送死嘛!我死了,你錢也拿不到好不好!”
顧歡顏劈頭蓋臉的便是一陣大罵。
沒錯,這刺客,也是她找來的。自己放火燒了屋子,以及刺客加入,都是她與商隻影商量好的計劃,是爲了逼迫商笙歌出來。
只可惜似乎計劃有了寫變故。商隻影不知怎麼的,到現在也沒有到。火勢也比之前的更加猛烈,就連這個花錢僱來的刺客,竟然也不聽話!
可惜顧歡顏一頓怒罵之後,那刺客卻笑了出來,一身黑衣,顯得他的牙齒格外的白,只是他的眼睛裡卻露出嗜血的目光。
磨了磨牙齒,那人邪魅一笑,“顧姑娘,你算是說對了,我就是要逼你去死。至於價錢,你也放心好了,會有人加倍替你付給我的。”
聽了那人的話,顧歡顏心底一涼,看來這人已經被人收買,是真的打算對她不利。
顧歡顏強自鎮定下來,與那人談起了條件,“你這樣可是不對的,他給你多少錢,我加倍給你。”
可那人卻搖搖頭,再不理會顧歡顏的引誘,劍光已經向着顧歡顏胸口而去。顧歡顏顧不上週圍的火勢,只能就地一個打滾,堪堪躲過那道劍光。
那人劍勢未老,馬上又追了過來,顧歡顏只能又是一個側身,劍光從她腰側劃過。也幸虧顧歡顏輕功不弱,腳法也詭異,所以才與那人勉強鬥在了一起,可是還是絲毫沒有反手之力。
可是隻是這麼一會,顧歡顏卻看出了門道來。這刺客雖然招招毒辣,似乎想制她於死地,可是每每刺到她身上的要害,那人便縮了回去。
難道他不想要她的命,可分明又不是這樣。等到顧歡顏再一次後退,心念一動,忽然想明白了。
這人不是不想她死,而是不知出於什麼原因,不想叫她死在自己手上,而是想把顧歡顏逼入火場,做出是她逃不出來,自然死亡的模樣。
知道這點,顧歡顏忽然笑了。
她不再猶豫,更不再後退,而是迎着那人的劍尖往前幾步。果不其然,那人手下一頓,指向顧歡顏胸口的長劍往後不着痕跡的縮了縮。
“你不要命了?!”那人大喝一聲。
顧歡顏卻微微一笑,“你不敢殺我。”
那人身子一滯,他沒有想到顧歡顏竟然這麼快就發現了此間的秘密。沒錯,他的確不敢親手殺了她,更是不敢在她身上留下一道傷痕,因爲他主子吩咐的是,要叫她自然死亡。
可這樣也太難了吧!
那人卻不鬆口,叫着,“那你試試,我敢不敢殺你。”
兩人又鬥在一起。顧歡顏有了這個殺手鐗,應付起來,更是遊刃有餘。甚至有時候躲不過,她便直接把身上要害送到那人劍尖上。
看着那人手忙腳亂的模樣,顧歡顏很是覺得解氣。
一邊與那人纏鬥,顧歡顏一邊分神想着今日的計劃,到底是哪裡出了紕漏呢?商隻影和青衣他們,現在都沒有來,怕是也遇上了難纏的對手,不過她相信他們的功夫,一旦脫險,便一定會馬上過來。
她現在要做的,只是要把這人拖住便好了。
可是商笙歌怎麼還沒有來呢,難道他知道自己有危險,也不打算出手嗎?若是他不來,今日的計劃可算是徹底報廢了。難道是他覺得自己不夠危急。
顧歡顏如此一想,便故意露出幾個破綻,叫那人在自己身上刺了幾下。
那人哪裡知道顧歡顏竟然有這邊自殘的舉動,一個不小心,倒是在她身上劃了幾個血口。
這個瘋女人,那人看着顧歡顏的眼光都有些不正常。可是依舊事到如今,他也沒法退縮,只能繼續逼退她。
顧歡顏心中也着急不已,她已經做到這一步了,商笙歌怎麼還不出來?
正想着下一步要怎麼做之時,不遠處一陣大喝,“放下她。”
顧歡顏心中一喜,聽聲音便是商笙歌。擡眼看向那邊,月光下,一黑衣男子,手握長劍,目光灼灼的看着這邊。皎潔的月光下,映着他完美無瑕的面容,卻像是仙人一般。
只是這仙人卻是一臉寒霜,目如寒星了,冷冷的盯着與顧歡顏纏鬥在一起的刺客。
那人只覺得背後一陣發冷,被商笙歌這麼看着,他竟是來腿也軟了。
可現在生死關頭,哪裡容得了他退縮,手下的功夫,更是加快了幾分。他也看的清楚,現在顧歡顏就是他的護身符。
此刻他顧不上是否傷了顧歡顏,只想把她抓來,叫商笙歌投鼠忌器。只可惜他還是小看了商笙歌,還沒有等他東西,一道銀光已經刺中他的胸膛。
直到倒地,他都沒有看明白商笙歌是什麼時候出手的。
商笙歌大步上前,想把顧歡顏摟入懷裡,可顧歡顏卻快步後退一步,眼裡的疏離,叫商笙歌眼底一沉。
“你怎麼來了。”顧歡顏沉聲說道。明明是她設計的這一切,可是她見到商笙歌真的來了,心裡竟然有些難受。
商笙歌定定的看着她,在火光的掩映下,更顯得他眉目如畫,目光誠摯,“我怎麼能不來。”
聽着他低啞的聲音,顧歡顏心中所有設計忽然忘記,只想親口問他到底是誰,可還不等她開口。
四周又傳來一陣喧譁聲,一道道黑衣人從黑暗裡跳了出來,目標依舊是顧歡顏。只是這次他們沒有了絲毫忌諱,一刀一劍,全部指向顧歡顏的要害,沒有了絲毫顧及。
看來剛纔那人死了,所以他們的計劃也有了變化,現在只想着怎麼要她死了。
顧歡顏嘴角浮出一絲冷笑,想要她的命,還早了點。即便是現在沒有商笙歌,她也有數種方法離開。不過現在既然商笙歌在這裡,倒是也方便她行事。
商笙歌見她不動,以爲她被嚇呆了,一把把她攬到身後,低聲安慰,“小顏,你不要動,我馬上就解決他們。”
聽着這熟悉的話語,顧歡顏鼻子一酸,眨眨眼,把眼淚憋了回去。告訴自己,他的溫柔不過是對另外一個女人的愧疚。
商笙歌哪裡會知道顧歡顏有這般心思,他手中長劍如蛟龍入海,劍光凌厲,幾乎是一劍便解決了一個敵人。
顧歡顏卻注意到,不知什麼時候,商隻影和青衣他們也已經到了。只是他們都卻並不入局,只是隱在陰影裡,看着商笙歌與他們對敵。
顧歡顏鬆了一口氣,計劃雖然有了變動,可是現在還是回到了既定軌道。
她的計劃,便是通過放火和刺客引來商笙歌,商隻影再在一邊觀察他的武功,看出他的功夫路子,來判斷,他到底是不是盛炎山莊的人。
商隻影看着商笙歌的動作,臉上的神色越來越怪異,連顧歡顏幾次給他使眼色都沒有發現。
直到最後一個敵人倒地,他纔像是大夢初醒,衝着顧歡顏比劃了一個口型。顧歡顏幾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直到商隻影連着比劃了好幾次,她纔敢肯定他的意思。
看到所有敵人都消滅了,商笙歌才停下手,扭頭看向顧歡顏,“小顏,這裡不安全,我帶你去個安全的地方。”
顧歡顏甩開他的手,緩緩擡起頭來,“我爲什麼要跟你去。”
“小顏,現在不是置氣的時候,我們先離開,好不好?”看着火勢已經到了顧歡顏身邊,商笙歌心中急切,可還是軟下聲音對顧歡顏說道。
可顧歡顏這下像是鐵了心,不肯和商笙歌離開,“不好,我爲什麼要和你離開,你是我什麼人?”
顧歡顏定定的看着商笙歌的眼睛,面色平靜,可眸子裡卻醞釀着無數的情緒。商笙歌只覺得她話音有些不對,可卻沒有深想,還以爲顧歡顏是不肯原諒自己,“現在先不要說這個好不好,我們先離開這裡。”
顧歡顏眼裡露出一絲失望,“你先說說,你到底是我什麼人。”
等到顧歡顏再一次重複這個話題,商笙歌才意識到哪裡不對。伸向顧歡顏的手徒然落下,再看到一邊面無表情的商隻影,他忽然想到了什麼。難道,顧歡顏知道了什麼?
他忽然有些不敢繼續說下去,語無倫次,“我……我……”
顧歡顏嘴角漾出一抹苦笑,“是不是到現在,你還是不肯說呢?”
商笙歌看着顧歡顏,猛的後退了幾步,眸子低垂,似乎不敢面對顧歡顏的目光,更是想就此離開。顧歡顏怎麼肯就這麼讓他走,與商隻影兩人一前一後的堵住了他的退路。
按照商笙歌的功夫,想甩開他們兩人,那是小菜一碟的事情,可他此刻腳下卻像是綁了千斤巨石,一步都走不動。
“既然你不願說,那我就幫你說。”顧歡顏一步步走向商笙歌。
可看着月光下離自己越來越近的顧歡顏,商笙歌卻莫名的心慌,只覺得若是叫顧歡顏就這麼走進,或許有什麼事情,就無法挽回了。
只是現在商笙歌說什麼做什麼,都是徒勞。“我是該叫你商笙歌呢,還是叫你爹呢?”顧歡顏一字一頓的吐出,叫所有人都震驚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