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支突如其來的騎兵,正是朱棣和平安率領的明軍將士!
他們一路尾隨瓦剌人的蹤跡,追到了貝加爾湖畔。
一到湖邊就看見那爺倆被攆到湖邊,走投無路的畫面。朱棣當機立斷,馬上跟平安分工。
“你擋住瓦剌人,我去救人!”朱棣說着摘下自己的偃月刀。
“好!”平安應一聲,也將鐵槍擎在手中,兩人便率領各自的部下,如離弦之箭般衝向了正在看熱鬧的瓦剌騎兵。
他們的攻勢凌厲無比,頃刻間便把瓦剌人凌亂鬆懈的陣型,撕開了一個大大的口子!
瓦剌人根本沒料到,這時候會遭到攻擊,一時間陣腳大亂,紛紛向後撤去,好重新穩住陣腳。
朱棣嘴角抽動一下,沒想到這北元皇帝如此抽象,便從馬鞍上的急救包裡,取出個銀壺丟給他。
“哇!”平安登時就燃了。像霍去病那樣封狼居胥、飲馬瀚海,這可是每一個華夏武將的夢寐以求的至高成就!
“那可一定要好好喝兩口!”他便也跑到湖邊,捧起一掬清澈的湖水。
“當然有,朕還想再多喝幾年酒呢。但事實就是如此。”
朱棣卻沒有開弓,他在張玉等人的掩護下將馬速提到最快,徑直衝到了瓦剌人面前,手中偃月刀上下翻飛,頃刻間就砍翻了五六個瓦剌兵,來到了那個抓住脫古思帖木兒的瓦剌人面前。
“那你就睜大眼看着,本王是如何帶你父子平安返回大明的。”朱棣便昂然道。
張玉也率衆清除了周遭的瓦剌兵,停在了朱棣身邊。
“怎麼不追了?俺還沒殺夠呢。”
“換位思考一下,我要是窮途末路,只剩孤家寡人時,一定會把這裡作爲自己的葬身之地。”朱棣淡淡道。
“厲害。”脫古思帖木兒讚一聲,又問道:“你是明朝皇帝的兒子吧?”
“這樣啊。”平安已經徹底不動腦子了,朱棣說啥是啥。“那咱們就趕緊走吧。”
“降了就有。”朱棣道。
“好。”脫古思帖木兒一口答應。
“有酒嗎?”脫古思帖木兒也不問他是誰,只問他有沒有酒。
“……”脫古思帖木兒沉默片刻,點頭道:“我知道了。”
身邊的同伴也趕快彎弓搭箭,射向敵軍,想要給他們爭取時間。
張玉坦然一笑,沒說話。
朱棣便冷聲問道:“回頭再敘舊吧,我且問你,你可願歸降大明?”
那人正雙手一起用力,想要將脫古思帖木兒拽上馬背,就見那凶神惡煞的黑臉將軍,已經到了自己面前。
“另外,不要再自稱‘朕’了。”朱棣又命令道:“你沒那個資格。”
“別急。”朱棣卻對他道:“你們也讓馬飲點水再說。”
這時,張玉帶着脫古思帖木兒父子來到了朱棣身邊。
“沒時間了,必須趕緊轉移。”朱棣沉聲道:“瓦剌人的大部隊隨時可能會撲過來,晚了就走不掉了。”
朱棣卻不跟他墨跡,手起刀落,爲他永遠解決了煩惱。
“不要追!”朱棣勒住馬繮,下令道。
傳令兵馬上鳴金,聽到信號的明軍將士,紛紛停下了追擊的腳步,撤回到湖邊。
“本王既然救了你,你就死不了。”朱棣淡淡丟下一句,然後吩咐張玉:“看好他。”
“是。”張玉肯定的點頭道:“當年在和林,我還給他站過崗呢。”
他陶醉的深吸兩口氣,嘆息道:“多少年沒聞過這麼好的老燒了。”
他錯愕的張大嘴,想要丟下獵物逃命,但又實在捨不得……
“那不重要,重要的是伱有沒有活下去的念頭?”朱棣沉聲問道。
看到明軍衝到眼前了,湖邊的瓦剌人才如夢方醒。那兩個中大獎的瓦剌兵,趕緊死命收套索,想把脫古思帖木兒和天保奴弄到馬背上來。
脫古思帖木兒雙手接住,擰開蓋子,便聞到一股濃烈強勁的酒味。
朱棣見狀爆喝一聲:“六子,射他!”
“沒錯。”朱棣點點頭,正色道:“記住,俘虜你的是大明洪武皇帝第四子,燕王朱棣!”
“如何?”朱棣問脫古思帖木兒。
說完便率軍縱馬殺回萬軍從中,與平安兩面夾擊瓦剌兵。
朱棣看着坐在水裡的脫古思帖木兒,實在是看不出什麼皇帝的特徵來,只好問張玉道:“是他嗎?”
“沒錯。”朱棣點點頭,深情望着眼前無邊無際的碧藍湖水道:“這裡就是蘇武牧羊的北海,也是冠軍侯曾經飲馬的瀚海。”
明軍將士也紛紛舉弓搭箭。對方明明同時開弓,明軍的箭卻率先射出,而且準得可怕!
這麼近的距離,燕山左衛的將士幾乎百發百中,瓦剌兵被射中面門和軀幹,紛紛慘叫着落馬。
還是朱棣一刀砍斷了套馬杆,脫古思帖木兒才停了下來,掙脫套索坐在水中,劇烈的咳嗽起來。只見他肚子鼓鼓的,鼻子都往外噴水,顯然是喝飽了水。
“好嘞!”膂力驚人的薛六便張開硬弓,順着王爺手指的方向,射出一支鵰翎箭,將那瓦剌兵連人帶馬釘在了地上,然後上前救下了天保奴。
隨着那瓦剌兵身首異處,脫古思帖木兒便又重重落在水中。沒了主人的戰馬受驚逃走,又把他在水中拖行起來。
“放心,一輩子忘不了。”脫古思帖木兒笑笑,又問道:“只是不知燕王殿下,是怎麼找到朕的?”
然後迫不及待痛飲兩口。雖然他是老酒鬼,卻依然被酒精級別的燒酒嗆的臉都紅了。脫古思帖木兒一抹嘴,把酒壺蓋上,揣到懷裡,長舒一口濁氣道:“爽!現在死而無憾了……”
朱棣便趁機衝到了湖邊!
“有道理。”脫古思帖木兒恍然笑道:“只可惜殿下找到朕也白搭,瓦剌人只是被打了個措手不及。他們來了八萬兵馬,只是被朕分開了。等他們匯合在一起,我們還是死路一條。”
“那朕便降。”脫古思帖木兒便乾脆道。
這時,另一個瓦剌兵已經將天保奴弄上馬背,正待狂奔而去。
“成。”平安便一拍戰馬的屁股,讓它自行到湖邊喝水。問道:“還有什麼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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脫古思帖木兒父子被張玉帶下去,平安也來到朱棣身邊,意猶未盡道:
“原來是張知院。”脫古思帖木兒也認出了張玉,苦笑一聲道:“怪不得一直甩不掉你們呢。”
一個開了無雙的平安,就已經讓瓦剌兵哭爹喊娘,吃不消了。朱棣和薛六等猛將再一加入,瓦剌兵這下徹底頂不住了,盞茶功夫便被明軍殺的落花流水,丟下上千具屍體,倉皇而逃。
朱棣想攔沒攔住,只好隨他去了。
待到平安和他的馬都喝飽了,朱棣便深深的看一眼那一抹最美的藍,沉聲道:“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