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Ш?Ш?Ш?.”杜御熙緊緊的盯着她,像是要把她看透一般。
“我想……一個人出去走走。”杜雨青低着頭,訥訥地說道。
“你還想被刺殺一次?”杜御熙反問。
“我……我聽着外面好像很熱鬧的樣子,聽說這裡的集市什麼都有……”杜雨青低低的說道。
“杜雨青,若是你用金‘玉’麒麟,提這種毫無含金量的要求,本王會收回麒麟。”杜御熙盯着她半晌,伸手‘揉’了‘揉’眉心,閉上眼睛說道。
“這麼小的要求都不能答應,你又出爾反爾。”杜雨青一着急,站起身就要理論,這個暴君居然也學會說“含金量”。
“你是鳳身,不可出任何差錯。”杜御熙每次跟她‘交’流,都想先把她捆起來,然後好好訓話。
無論什麼條件,都要在不損害鳳身的前提下,遊戲也有遊戲規則,沒有規矩,怎能成方圓?
杜雨青從鼻子裡重重的哼了口氣,像只沒有得到要求的小狗,滿臉的失望,但是又不敢反咬主人一口,只能悻悻的轉身離開。
“若是想遊玩,等回了王城,本王會讓你玩個夠。”杜御熙見她失望的順着曲欄石徑離開,站起身,說道。
“多謝王上恩惠。”杜雨青象徵‘性’的道謝,她可不想回王城,她只想現在就逃掉。
“杜雨青,回來。”杜御熙見她失望的神‘色’,連同走路都有氣無力起來,道謝時候更是言不由衷,不由微惱。
他還在剛剛一棋的震驚中,因那一棋,心思百轉,而杜雨青尚不知她若不是鳳身,早已死在這紅蓮亭中。
耷拉着頭,杜雨青走杜御熙的身邊。
“日後不準再與人對弈。”杜御熙壓着惱怒,說道。
“哦。”杜雨青像是一個調皮搗蛋的學生,在嚴厲的老師面前一樣,半句頂撞都沒有。
“明日我們便回王城,在王宮裡,你想怎麼玩都行。但是這一路,不可給本王惹事,也不可離開本王半步。”杜御熙看着她低眉順眼的模樣,輕嘆了口氣,說道。
“明日就回去?不是剛走了一半嗎?”杜雨青不久前還在和‘花’繡錦說這次行程,怎麼這麼快就改變了方向?
那‘花’狐狸肯定也已經知道王上突然改了行程吧?居然和自己對弈時,還裝傻充愣,真是太狡猾了!
“本王派了欽差大人繼續南巡。”杜御熙知道他們的行蹤已經暴‘露’,若是在南下,難免會遇到很多意外。
像昨天的刺殺,很可能再發生一次。
杜雨青皺了皺清秀的眉頭,如果返回王城,肯定不是原路而返,不會再路過景州府,她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見到溫寒。
這一次,杜御熙派遣的欽差大人,是從小的伴讀,複姓軒轅,其祖父也是三朝元老,其父清正廉明,頗受先帝喜愛。
軒轅自幼便被先帝選做天子伴讀,與其他的貼身‘侍’衛和四侯一樣,學了一身文治武功,杜御熙很放心他讓他南下。
而極少離開王城後宮的藍楓,亦隨行前去,和欽差大人有個監督照應。
杜雨青沒有想到這就回了王城,因爲行程突變,杜御熙與幾位臣子夜談,而她則溜進了小昭的房間,與她坐在‘牀’上,嘰嘰喳喳,說了一整夜。
第二日一早,東方微白,便出了府,又坐上了馬車,搖搖晃晃的從另一條路,往王城趕去。
杜雨青坐在馬車裡,看着外面迥異的風景,因爲和小昭話別,一整夜也沒閤眼,如今有些累了,看着看着,就靠在窗邊酣睡起來。
杜御熙一直盯着她的側臉,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眼眸幽深的可怕,閃着噬人的火焰。
上次的刺殺,讓杜御熙開始懷疑,這個貌似無辜的‘女’娃,是不是裝着一個秘密。
不,自從他在孤絕山裡找到了她之後,杜御熙就一直懷疑,只是沉浸在失而復得的喜悅中,他不願意去追究太多。
正如他做事,只追求結果,不在乎過程。
只要鳳身到最後還是屬於杜氏天朝,其中發生過什麼,他可以不去追問。
但是,鳳身必須身心都屬於他,這是唯一的條件。
可是現在不同,杜御熙不得不懷疑,他的鳳身,心裡是不是裝着另外的人。
若是杜雨青情商高一點,或許就能察覺這幾日,杜御熙對她態度的微妙變化,包括有的話,含義悠長。
可惜杜雨青從十四歲的懵懂少‘女’穿越過來時,感情就被摧殘的只剩下憤恨,她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溫暖,就來自於溫寒。
她的智商高,而情商極低,並不是天生,是和她的學習環境,依舊後來穿越過來的壞境有關。
十四歲的少‘女’,正是學着如何對待感情的年紀,敏感且羞澀,原本她能在地球上好好學習,順利長大,可突然穿越過來,遇到這麼個冷漠暴君,從一開始的目睹殺戮,到後來被連連強暴,杜雨青已經失去了對感情的敏銳判斷。
她只順從自己的本能誰對她真心的好,她就會對那個人真心。
而杜御熙的第一印象太深刻,杜雨青無法從心裡抹殺掉他的暴虐,加上自古君王都是心機深不可測,杜雨青從沒奢望過暴君會真心待她。
想當初,暴君把自己當成小白鼠一樣對待,給自己喂朱顏丹,想殺了自己的時候,又給她用什麼‘春’\/‘藥’,杜雨青從小到大都未曾吃過這種苦頭,若是被家人知道,她受過這樣的苦,一定心疼死了。
杜御熙看着她熟睡的側臉,半晌才伸手,將她扶到自己懷中,眼裡依舊有着揮之不散的‘陰’霾。
杜雨青已經習慣了他身上的龍涎香味,雖然很害怕,卻在睡意中,蹭了蹭,尋了個自己舒服的姿勢,半趴在他的身上,呼呼大睡。
她像是一個從沒有什麼長久的憂愁和煩惱的人,也像是極爲健忘的人,存貯不住煩憂和惱恨,像是一個……很小的、不知大人世界複雜的孩子。
正是因爲這一點,所以杜御熙纔不覺的對她放下了戒備,願意被她靠近吧。
能有一顆柔軟純真的赤子之心,在後宮中,幾乎不會存在這樣的人。
那些美人,包括最爲乖巧的隋天香,也知道用溫柔的手段,來留下龍恩。
只有她,傻乎乎的像個沒長大的小孩,惹他生氣,和他賭氣,敢對他下‘藥’,不知天高地厚……卻分外的可愛。
杜御熙的心中,不知不覺的住進了這樣鬼‘精’靈的丫頭,莫說她是鳳身,就算是普通‘女’子,他也不會輕易放手。
所以,如果她敢背叛自己,杜御熙會……囚她一生,讓她一輩子都不能再展‘露’歡顏,也讓她知道,負天下人,也不可負他!
南方多水域,而這一條路,更是山少水多。
杜雨青才睡了半日,就被喚醒,要乘船而行。
原先還帶着睡意,可看見眼前的雕‘花’大船,杜雨青立刻就來了‘精’神,坐在船頭,開始嘰嘰咕咕,自言自語,拿着鵝‘毛’筆,不知道畫着什麼。
就在杜雨青寫寫畫畫的時候,杜御熙將她撈進船艙內,不准她在船外站着,太過招惹。
船艙很大,有裡外兩間,用布簾隔開,裡面就是安寢之所,用木頭打了一張塌,掛着輕紗羅幔,金鉤‘玉’帶。
外面便是讓其他人休憩的地方,有桌椅小凳,佈置的清雅自在。
他們倒像是出來遊玩的,杜雨青不由在心底感嘆一聲**啊**!
“‘花’繡錦,你知道這是什麼嗎?”杜御熙在裡屋閉目養神,杜雨青在外屋,調戲錦侯。
她早就想欺負‘花’繡錦一次,只可惜一直找不到機會。
‘花’繡錦看着她手裡的紅金麒麟,端詳片刻,說道:“麒麟。”
“錦侯好眼力,你知道這麒麟是做什麼的嗎?”杜雨青得意的晃了晃麒麟,說道。
“娘娘,臣不知。”‘花’繡錦最會裝傻,他看似很苦惱的想了想,回答。
“可以要你的腦袋。”杜雨青收好麒麟,對他‘露’齒一笑,“錦侯,給我跳個鋼管舞唄。”
杜御熙欠她三個要求,杜雨青可以好好整這隻狐狸。
居然把她當成小孩子一樣玩‘弄’於鼓掌之間,太可惡了。
“娘娘,臣不會。”‘花’繡錦面有難‘色’的說道。
“你怎麼不會?我記得在錦侯府,侯爺您可是……”
“娘娘,臣只會劍舞,可這地方太小,舞不起來,等回了王城,臣再沐浴薰香,給娘娘表演吧。”‘花’繡錦笑顏如‘花’的說道。
“哼,你非禮我!”杜雨青突然蠻橫的說道。
“娘娘,臣就是有十個腦袋,也不敢對娘娘不敬啊。”‘花’繡錦委屈的說道。
“你在別人家的菜園地裡,往我身上扔蟲子……”
杜御熙聽着外面的爭吵聲,皺了皺眉,終於起身走出來,一言不發的把欺負‘花’繡錦的杜雨青拽回去。
“王上,我吵着您了啊?您繼續睡吧……我不說話了……”當即,裡面的聲音變得柔弱無助楚楚可憐。
‘花’繡錦站在外面,不由“撲哧”一笑。
“我真的不鬧了……王上,我給您唱小曲……”杜雨青被扣在‘牀’上,急忙討好着杜御熙,“有時候我覺得自己是一隻小鳥,想要飛卻怎麼也飛不高。也許有一天我攀上了枝頭卻成爲獵人的目標,我飛上了青天才發現自己從此無依無靠……”
她張口就唱,小心翼翼的看着杜御熙有些冷峻的臉‘色’。
“誰說你無依無靠?”杜御熙突然打斷她,“不準‘亂’唱。”
杜雨青立刻閉嘴,她終於發現,杜御熙像是遇到了什麼煩心事。以前杜御熙很喜歡找她說話,尤其是在路上,經常撥‘弄’她,今天卻一直沉默不語,眼裡有一絲‘陰’鷙,不知道又在煩心什麼。
所以跟着帝王很受苦,因爲帝王太善變,上一刻還對她笑,下一刻就把她打入萬劫不復的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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