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未邁幾步,又頓下道:“幽熒,解開他們的鎖鏈。”
幽熒淡淡的不情願壓制在心底,回了聲,“是。”
踱步過去,施法解了他們的鎖鏈。
兩人隨着鎖鏈跌落在冰冷的地面,不禁吃痛悶哼一聲,兩人緩緩站起,看着眼前的景象有些怔愣,抓他們的蒙面黑衣人是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衆多的黑衣人,只是這些黑衣人分列兩行,恭敬的站在浮生身後,這些黑衣人好生眼熟……
“啊,這不是哪天要殺我們的人嗎?”張子瀾醒悟,率先驚呼出聲,繼而,站至許清羽身旁,問道:“清羽,這是怎麼回事?發生了何事?”
許清羽面色清冷,他心下有些相信了剛剛蒙面男子所說的,這些人原是聽命於浮生的,怪不得那日浮生一現身,這些人便離開了。
風霜淚眼,終是如此,原以爲可以相守,誰知只是自己一廂情願罷了。
琉璃瓦門打開,冷冷的風襲來,捲起紅色的衣袍,吹動如墨的青絲,她知道,走出這道門,她與許清羽便再無可能,而她終歸還是魔。
“浮生。”許清羽隔着她繡鳳絕美的雲衫抓着她的手臂,聲音沙啞,透漏着疲憊,“爲何不向我解釋,他說的可是真的?”
“是。”
浮生不記得那日她是如何走出來的,只記得青衡在身後不住的喚她,“浮生姐……”;只記得她的心疼得厲害,無任何藥師可醫;只記得耳旁轟鳴……
風霜淚眼,月夜難眠……
歡歌之後還是寂寞
醉酒之後一樣折磨
我們不停地尋找
不停地糾纏
不停地失望
到底什麼纔是心底想要的答案
“滾出去。”浮生狠狠的撫落滿桌的美味佳餚。
衆魔姬停止歌舞,驚恐失色,連忙跪在地上,退了出去。
她們也是疑惑,以前只覺君上心狠手辣,如今從人界歸來後,卻變得喜怒無常,還喜穿一身火紅的衣裳,據說是人界的嫁衣,確也美豔。
浮生醉眼迷離,斜倚在榻上,一壺又一壺的酒衝進胃裡,夜色中,朦朧間,她又記起了南夢樹下笑意盈盈爲她許諾的男子;她又記起了夜色中在她耳旁呢喃的男子……這些記憶一遍又一遍浮現在她腦海中,她的心好痛,如螻蟻啃噬、如刀劍刺入。
她緊緊捂住胸口,淒厲的痛叫,響徹整個魔宮,衆人不禁驚懼,卻不敢向前詢問。
幽熒站在門外,靜靜的看着她這般痛苦,心下既心疼,又痛恨,且嫉妒哪個令浮生痛苦的人。
一時相遇恰似三月花,傾我一生一世念。來如飛花散似煙,醉裡不知年華限。
一往情深深幾許?
“清羽,你別喝了,你告訴我那日河底究竟發生了什麼?浮生怎的成了魔界的魔君了?”張子瀾看着許清羽連續幾日的借酒買醉,心中焦急如焚。
許清羽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嘶吼道:“騙子,都是騙子。”
她騙走了我的心,如今令我這般痛苦。
“她如何騙的你,你倒是說啊,可真是要急死我。”張子瀾氣的一跺腳,一把抓過他手中的杯子。
許清羽一把推開他的手,奪過杯子。
“她殺了我的爹孃,又誘騙我去天虞山,爲她奪取斷生劍,這就是她待在我身邊的目的。”一壺清酒下肚,說出這般話,心中竟多了些暢然。
“你,你說什麼?”張子瀾震驚,“浮生殺了許姨、許叔,不會的,他們待浮生那麼好。”張子瀾急急的否認許清羽所說的,他不相信浮生會如此做。
“我也不願相信,可她自己都承認了。”他多想他當時問她的時候,她說不是,她若如此說,他便相信她,可她沒有,她承認了,眼睛都未眨一下,也未解釋一句,她承認的如此坦然。
“不信,我不信,浮生姐不會這樣做的,我們去天虞山,找她問個明白。”青衡連連搖頭,浮生姐那麼善良,那麼喜歡清羽哥,怎會殺死清羽哥的至親之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