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樊大營,單獨軍帳
此時,馬良盤坐下來,遂望着放在案几上的一封手書,久久不能忘懷!
“難道這就是少將軍給我的破局之策?”
沉吟半響,馬良悶悶想着。
今日軍議結束,回到軍帳,侍衛便將這封手書交給了他,據交待,這正是關平臨行時,特意囑咐一定要送到馬良手裡的。
緊緊凝視着案几上封閉的手書,馬良想了片刻,沉吟着:“算了,還是聽少將軍的吧!”
只不過,關平也命送信的軍卒提醒了馬良,此信不到時機,不要拆封,須是等到曹操親自領軍南下支援以後,再則打開。
就在馬良糾結猶豫的時候,比水之上,數千漁民正分散前行着。
………
比水,一處淺灘上,此時百餘隻船隻停靠在岸邊,數百衆軍卒正隱藏在岸上休整。
“我等如今已經到何處了?”
“稟告少將軍,我軍已經穿過湖陽境內,現距離比陽城約莫還有百餘里距離。”
這支軍卒正是關平所領導的,由於在沿比水北上後,越往北周邊便是曹魏治下領地,雖然他們已經裝扮漁民,可爲了保險之下,在途中,關平又將部衆分爲數部。
每一部以軍侯,都伯,百人督爲主,各自領本部兵力沿岸北上。
畢竟,就算是漁船,最大規模也不過是數十人,規模浩大的漁船一起行駛,一看就知曉有問題了。
沉吟半響,關平目光如炬,望着從旁的軍侯,詢問着:“趙忠,近日來,諸衆的情況如何了?”
“鄧艾那面可有傳回消息?”
聞言,趙忠面色一肅,拱手道:“少將軍,各部昨日已經傳回消息,他們已經過了湖陽,現正潛行岸邊,爲了防止生疑,故此分批北上。”
“小人估計,約莫三日時間,他們能夠追趕上來,至於鄧都督,目前還未有消息傳回。”
“那就好,那就好!”
聽完目前己軍所處的情況,關平緊繃的臉色才徐徐舒展開來,暗鬆一口氣。
此次北上,關平最擔心的莫過於在途中遭受曹軍發現,最終導致突襲許都的計劃失敗。
現今看來,己方暫時還隱藏得極好!
“雖然士載還未傳回消息,不過在這關頭下,沒有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說明他率衆北上還一切順利。”
“不然,要是士載與曹軍發生衝突,自然會有情報傳來。”
“照此看來,士載此行,還比較順利。”
思索片刻,關平暗暗沉吟着。
其實,此時關平率衆北上,真的是時機太恰當了,由於襄樊前線,曹軍連連失利,許昌以南之地,皆是受到衝擊,政局不穩。
各地守備軍每日除了平叛,安撫民衆都已經焦頭爛額,哪還有餘力時刻盯着比水沿線?
故此,如今只要荊州軍不露出太大的動靜,基本上便能穿行比水。
比陽城,約莫三十餘里開外的比水上,此刻一支軍卒正在徐徐匯合着,遂退下漁民的服飾,紛紛換上了甲冑。
這支軍卒正是分兵而行的荊州軍,主將便是鄧艾。
鄧艾與關平各領一軍,朝着比水兩岸分散北上,他這面由於曹軍守備相對薄弱,行軍速度便相對較快。
此刻,已經逼近比陽城外圍。
等待良久,眼見諸衆已經換好甲冑,鄧艾揮刀朗聲道:“全全…軍…聽令,逼近岸灘,悄然取下比陽城。”
這一段時間以來,鄧艾時刻記着關平的叮囑,重拾自信,口吃症狀也較有改善,如今說話明顯比之前流利了不少。
號令傳下,荊州軍卒寂靜無聲,可他們的臉上卻紛紛充斥着一種戰鬥的渴望,遂不動聲色繼續在黑夜中乘船北上。
行經片刻,在前方打探消息的漁船忽然返回,奔到鄧艾從旁,拱手道:“都督,我等打探到,在前方十餘里處,有一支水賊盤踞,正在岸邊修造着水寨。”
“看其樣子,像是準備奪取比陽城。”
“由於視線太暗,水賊具體人數不清楚。”
聞言,鄧艾面色一驚,暗暗道:“水賊,竟然要攻取比陽城?”
思忖片刻,鄧艾手一揮,下令各部停止前行,徐徐說着:“各部聽令,就近尋找登岸的薄弱地帶隱藏。”
“等到白日,在由旱路前去打探比陽城消息。”
號令傳出,諸衆自然不敢違逆,衆軍卒紛紛尋找,片刻後,便在附近尋找到一處蘆葦叢。
隨即,荊州軍便徐徐上岸,然後將漁船以及漁民服一同隱藏在蘆葦叢中。
“你你…等…此刻……立即南下,尋找少少…將軍,將如今…比陽…狀況告知於他。”
當一切準備就緒,鄧艾在安排斥候南下尋找主力後,遂領軍上岸隱藏着。
他雖然知曉水賊的目的是攻取比陽城,與己方的計劃相同,但他也未立即上岸襲擊水賊。
畢竟,荊州軍遠道而來,連當地的具體情況都還一無所知,這種局勢下,鄧艾覺得,應該慎之又慎!
一夜漸漸相過,次日比水岸邊,水賊等衆便連夜將水寨築起。
寨中,一員身材魁梧,臉上有一道刀疤,面目冷酷的坐在主位上,俯視着階下一衆頭目。
“各位兄弟,吾前幾日派遣小卒前往樊城前線,示好關君侯。”
“關君侯當即便重賞了小卒,並且親命本將爲鷹揚將軍,並授予了官印。”
“從今往後,我等弟兄便再也不是賊寇之身,而是擁有正規身份的荊州軍一員了。”
話音落下,這員水賊大頭目言語間極爲興奮,大笑一番後,便將關羽所授予的官印捧出,傳遞諸衆查看。
聞言,階下一員身材相對矮小,面向卻極爲陰翳的壯漢,拱手輕聲道:“大頭領,你當真決定好歸順荊州軍了麼?”
“二弟,你此話何意?”
聞言,大頭目面露異色,目光凝視着二頭目,詢問着。
“哦,大兄,小弟對於歸順官軍倒無意見,只是令小弟疑慮的是,平日裡比縣官吏時常招安我軍。”
“爲何大兄不答應投效魏王,反而如今捨近求遠,要爲荊州軍效力呢?”
一席話語,二頭目面目不善,冷冷道。
聞言,大頭目卻是未看出端倪,反而大笑道:“哈哈!”
“二弟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我這是再爲各位弟兄謀利益啊。”
此言一出,帳中諸衆皆面面相覷,不知其意。